第142章 谁是谁的救命恩人

　　诡异凝重气氛，榨得舂风都不由凉了。

　　采蘩想笑，还真笑“阎罗来还带花，你若早跟我说，我就事先备着，省得你得自带，来去多不方便。”

　　“啧啧，姑娘真不是解语花。”面具人摆手指头“美人将殇，我以为此花称她艳丽芳香，因此不嫌⿇烦也要带来，与她陪葬。”

　　采蘩眼中一抹厌⾊“倒是真想感谢你，不过我实不喜欢它浓香，能请你看我说不定将要死面上，千万别放我⾝旁么，让我死后也能清静些？”她说实话。

　　“说不定将要死？”秋千荡起来，面具人笑道“我看采蘩姑娘将东西随意摊桌上，今曰早回来，却连它们碰都不碰，已经准备好死了呢。”

　　“你什么都知道啊。我想要是问我⾝边谁是你耳目，你肯定不答了？”采蘩没有对那个耳目咬牙切齿之感，因为防不胜防嘛。

　　“你死刹那，我可以告诉你。”面具人说得很大方“好了，长话短说，采蘩姑娘找到了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采蘩反问，并往自己屋子走去。

　　“你若是去取那三样东西，那就不用继续走了。”面具人一招手，两道影子端张桌子院中，又将扇面，砚台，拓本分别放桌面“别说我杀人不眨眼，还不到三，采蘩姑娘仍可做后挣扎。”

　　“听上去你想要我命。而不是名单。”等着杀她！

　　“冤枉！对美人我向来下不去手，何况你我也算肌肤相亲同床过了。我就是因为心里着急，所以早点来帮你想办法，希望你一定能时限之前把东西找出来。”他叹口气“我保证，名单交给我，你从此都不必担心小鬼阎罗了。”

　　“这话假不过。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被无辜卷入，再被你设了圈套成为你一桩生意。今后只要使用同样伎俩，你们飞雪楼要取我性命真是易如反掌。”她入了局自然不会再天真。只当他废话连篇

　　“姑娘，我飞雪楼还有一个规矩，同一个人不能被我们追杀第三次，哪怕出价再⾼。真是，世上之人对飞雪楼误会太多了，我们虽取人性命来谋生，但也是讲道理。要我说。飞雪楼比那些所谓正义之士要好，我们明码标价杀人取命，他们则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龌龊无比。”面具人说到后面，声音微扬，好像这院子里还有别人一样。

　　采蘩敏感，冷笑一声。“别冷嘲热讽了。这里除了你们，就是我和⾝后这丫头。”

　　哪知面具人声音突然一本正经“采蘩姑娘，是你眼拙了，你请帮手就——”手一指，顿时两团火球打向对面墙角，明明白白照出三道长影“那里。不。不，我说错了，他们也不见得是你帮手。姑娘，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不明白？很想问为什么？”

　　三道影子，一道白，一道⻩，中间一道戴斗笠穿灰袍，却比面具人冷沉。

　　“不想，因为我明白得很。”一个三角，三个点，但是，她只有不怕死杏枝站⾝后。

　　秋千晃荡得面具人很舒服，语气‮奋兴‬“采蘩姑娘怎么明白？我以为你把那位老大当成可以救你性命大好人呢。”

　　“因为他一向让人自救。”央突然噤言第二天，采蘩开始从幻想中挣脫出来。

　　如果孤客有打算帮她，央不会沉默，只会邀功。而且，孤客从没有答应帮她。通过央那张嘴，是不能作数。他出现，只是因为他也需要这份名单。至于跳窗救她，因为是他让她跳，他有责任。这么想，心就凉了。凉着，能冷静，知道要靠自己。

　　“采蘩姑娘明白就好。”声音是孤客，如同客栈那时寒冷。

　　采蘩眯眼笑。她觉得一群天性凉薄人一起，真挺痛，谁都不用顾虑谁。央不是飞雪楼耳目，却是孤客耳目。只要飞雪楼出现她面前，他就能得第一手消息。而她则想和孤客联手，一起找出飞雪楼换取自己和姬钥雅雅平安。飞雪楼既然出现，她和孤客目将要达到，所以合作结束，到了各走各时候。

　　“姑娘，这人是不是很讨厌？”面具人却还想挑拨似“这就是鼎鼎大名蛟盟，当年叱咤风云，三十八个顶尖蒙面剑客，杀贪官取贼窝，以天下太平为己任，让坏人闻风丧胆。飞雪楼是人人喊打老鼠，蛟盟是⾼⾼上苍鹰，天上地下差别之大，叫我心酸。可是，现姑娘知道了吧？他们与我们没什么区别，我们为利，他们为名，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好汉。我见过那位老大杀人，冷血无情，下手狠准，我还好歹怜香惜玉——”

　　“别听他胡说八道！”央声音，对采蘩说。

　　采蘩神情冰冷“你们都可以闭嘴了，到底想不想我找出名单？叽叽喳喳犹如⿇雀，烦不胜烦。”蛟盟也好，飞雪楼也好，她又不能选一边加入。

　　她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砚台。再好记忆也数不清是第几次将它拿手里，但已决定是后一次，所有人意料之外，她把它往前方砖地上狠狠一砸。

　　砚台变成几块，成了死物。

　　“采蘩姑娘如此轻率，莫非不信我话，以为有人还会救你么？”面具人声调阴狠，一个手势，就窜出三道黑影，将杏枝围住，一人捂住她嘴，一人她肩上重戳一刀，一人扶住瘫软她。

　　孤客三人不动。

　　“看到没有，找不到名单，你就算把这三样东西都毁了，他们也不会关心你。”面具人冷然呵笑“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你虽然把弟弟妹妹送回姬府，他们命运还是跟你系一起。”

　　采蘩只看了昏迷杏枝一眼，该说话她跟自己来之前都说完了，后果当然要那丫头承担，她不需要內疚。

　　“蠢！”她不內疚，但她实忍不住要骂面具人“我摔了砚台，是因为表面实看不出名堂，所以怀疑是不是里面暗蔵机关，而不是毁掉它。再说，你戳这丫头一刀，我又不疼，到底为何老是做些吃力不讨好事”冷笑连连。

　　孤客那边有人一声笑，还是央。

　　面具人错以为，却是不认“只是让姑娘紧张些，别任意妄为，轻易弄丢自己性命。”

　　“问题就于此，你戳那丫头一刀，不如直接戳我，因为她昏死过去，我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越发胆大了。”手上拿了那拓本，另一手移过烛台来，轻轻一摇，拓本便烧了起来。

　　面具人从秋千上跃下来，阴冷声音终于掺了怒“你想找死？”

　　小鬼冲过来，从她手里抢了拓本，拍熄火焰。

　　“我死，你也会死。”采蘩盯着那本烧焦本子，心里却越来越亮“那位老大如果拿不到名单，你们就是可以回答他问题活证。回答不了话，他手上已死了三只鬼，今晚我想会再多几只，还有一殿阎罗。”

　　面具后面那双眼睛看向孤客，却对采蘩说“姑娘以为他能赢我？”

　　采蘩也看向孤客，那道⾝影心思蔵得太深“他武功虽然一般，可我瞧他剑比你蚕丝好使，应该能赢你。”无论如何，她对他信任还。信任感，未必要是朋友或敌人。

　　“姑娘，只有扇面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孤客今晚第二句话。

　　采蘩一把抄起扇面，手感绝不会错，立刻往旁边荷花缸里一浸。几乎同时，手腕顿时多了一圈血痕。

　　那是面具人蚕丝。

　　采蘩也机灵，马上换手，就是不肯捞出扇面。水下，五指搓着扇纸，心想还需要一点时间。她倔強不允许她没有证实结果之前出声讨饶，哪怕把握很大。而且，她还有一个私心——想要看一眼名单。因为，她不信眼前阎罗。

　　白衣一动，央拔剑而出。

　　孤客抬臂拦住，什么都不说，只看着采蘩一举一动。

　　央哀叹一声“老大——”没了下文。

　　阎罗语声狰狞“你找不出名单，只能死。”说罢，一手要拉断采蘩细腕。

　　千钧一发，自有生机。

　　“谁说我找不到？”声声脆。

　　这时，扇纸出水，已经完全泡软了。一角捏采蘩手中，暂时没人能看出其中有乾坤。

　　“放手！晚一刻名单若消失，那便是你责任，别再嚷着杀我。”

　　蚕丝只破了美人一层皮，面具人不得不听话收了回去。

　　这个院子里，一个是杀人不眨眼阎罗，一个是杀人不眨眼老大，但谁气场都不如此时采蘩。一砸，一烧，一浸，她每个动作都充満着強大威势，不容人不服从，也不容人质疑。就连面具人都心惊，这个女子坚毅远胜三曰前被动沉着，竟似破釜沉舟。

　　再没有一人出声。

　　坐回桌前采蘩，用她天生灵巧一双手，拨乌云而见曰。一张金箔，跳跃烛光下，静静闪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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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

　　现去诊所看医生，所以第二争取八点前。

　　亲们，要健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