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义父义女的一场戏
看着一片金光灿灿，采蘩实不想⾝处其中，宁可让冷风吹，和独孤棠楼台扶栏边，把庞同来找女儿事跟他说了。
“佩服。想不到为官本份老实庞大人竟养出这么一个志向⾼远女儿，真是人不可貌相。”独孤棠随姐夫罗扬一起来，但大姐无意看这个热闹，留家里。
罗氏与独孤氏一样，政见上保持立独，与余氏不刻意走近。但余氏也不会明着得罪这些古老贵族，仍有一些场面上来往。尤其是今曰，完全找来充贵宾席数。与妻子不同，罗扬擅长这些场面事，甚至不少余求那边人都和他称兄道弟。
独孤棠像他大姐，不是不会，只是不愿，远远看着姐夫已经跟一帮“余相党”喝上，却一点加入趣兴都没有。
采蘩笑“你说庞大人不可貌相，还是庞姐小？”
“我不曾见过庞姐小。”花魁他见多了，长安城里正经大姐小却没见过几个“你舅姥爷也够胆大，就算他不存歪心思，别人看来却是明明白白私奔了。”
“事到如今，我想管也管不了。”采蘩这时看到罗扬那圈里加入了⻩炜“你将军虽然和你处不来，却能和你姐夫把酒言欢，人与人相处真有意思。他和叶姬和好了么？因为他搅局，烟雨楼也不能往深里查。”
独孤棠当然不会说其实她才是搅局厉害那个，只淡然道“与烟花女子有什么和好不和好，余峰不想输，⻩炜帮他赢而已。”余峰才是那晚叶姬入幕之宾。
采蘩一听就懂，却也不多问“你坐哪儿？”
独孤棠指了指东面席。反之问她“你呢？”
“你正对面。”采蘩指西面“也许是沈珍珍想让我眼红她风光模样，特别安排了一个能看得很清楚位置。”
“只但愿这么简单。”独孤棠才说完。小厮们丫头们上来领客人们入席。
采蘩看独孤棠唇动，是小心二字。她点点头，眸中含笑，分开走了。
众人坐好没多久。二十名金刀卫士开道，余求走了进来。人们纷纷站起，⾼声道喜。采蘩这边都是女子，她们站。她也只好站，不过恭喜二字实不屑得说出口。打着认女之名，实则偷情为奷。她无法苟同。哪怕那个大步如流星老者面红若壮年。气宇轩昂不输于任何伟男子，但终究这把年纪，家中四代同堂。而且，沈珍珍丈夫活得好好，又不是寡妇。可笑是，这金碧辉煌之下肮脏事知道人不少数，竟然办得如此张扬。生怕还有人不知道这位“朝廷功臣”东葛夫人是余求女人一样。可聇荒唐到这种地步，谓之无可救药。
余求入座，众人才坐，但仍是椅子还没坐热，又得站了。因为，沈珍珍来了。场⾝份⾼过她人多了去了，一⾝荣华富贵极致扮相也不至于抬⾼多少，但余相起⾝亲候。如此一来，官阶比余相小不敢不站，官阶不输余相要给他面子。
采蘩有点后悔来时候，与对面一道目光恰巧撞到。向五郎。他和张翼坐席与独孤棠不过隔开一张，但她竟全然没意。她正犹豫要不要点个头，他却冷淡瞥开了视线。大概听说她和独孤棠事，所以死心了？也好。
沈珍珍这一生没有这般得意时候。那些平时⾼过她太多男人女人们现都为她站了起来，令她心中畅淋漓，恨不得仰天大笑。然而，当她渐渐走近采蘩时，看到只有不耐烦和十分无趣表情，连一丁点羡慕都没有。她心里陡然一沉，刹那感觉到一件事。采蘩知道了！知道了她和余求之间见不得光关系，知道了这一场认亲只不过为了掩盖那样关系。双手紧紧捏袖中，她听到自己磨牙声音。
忍耐！忍耐！沈珍珍心里告诉自己，就像当初沈家一样。采蘩这个小贱人敢觊觎她未婚夫，还恬不知聇要跟她作姐妹，她嘴里大方应了东葛青云，但心里恨得也是咬牙。那会儿小贱人天天笑得没心没肺，可终还不是让她整惨了。虽然不知道小贱人怎么逃出来，但有了再弄死小贱人机会，这可是双重感。就今曰，就此时此地，她要让小贱人再尝痛不欲生！
余求认沈珍珍为义女过程很简单，与采蘩认童度夫妇为祖父⺟完全不可比。余求上座，沈珍珍向他行大拜礼，然后亲手敬酒。余求接过喝下，道声女儿起⾝。沈珍珍说声谢义父。既没有信物，没有余氏长老们出面，认亲仪式就算完了。接下来沈珍珍给各桌敬酒倒成了今晚重要部分。
采蘩与旁边某位二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时候，要给罗扬和独孤棠去敬酒沈珍珍突然对她嫣然一笑。她顿时⽑骨悚然，仿佛将要大祸临头。因为她记得！沈府官差押她走时，她不甘，回头瞪沈珍珍，沈珍珍就回了她这样一抹嫣然笑。后来她反复想，认为那是恶毒心思得逞胜利之喜。只要到了必胜后一刻，沈珍珍才会流露出真正自我得意。
沈珍珍一定会这里害她！且有十足把握！采蘩抿紧了唇，心中掀大浪，神情渐冷。
“肃公大人，独孤少帅，二位能来，沈氏诚谢，请満饮此杯。”沈珍珍倒了两杯酒。
两人自然喝了，再道恭喜，刚要坐。
“听说前阵子兆尹府捉拿了一批盗贼，涉及到四年前发生各地血案。”沈珍珍声音有些⾼，又是令人感趣兴话题，周围便静了下来“当年案子一直没有追查到凶手，时隔多年，终于能让惨死人们瞑目，给他们亲人一个公道，实大人心。这批盗贼还是因独孤少帅找到了线索，而且亲手捉拿吧？”转头看余求一眼。
余求和沈珍珍对视后，径自喝酒，但他⾝后金刀卫退了下去。
采蘩敛目，她相信沈珍珍这时候说得每句话做得每个动作都有目。
“沈氏嘴拙，不会夸人，再献少帅一杯酒，以表心中敬意。”沈珍珍又倒一杯。
罗扬哈哈一笑“夫人若是说到这件事，我倒要贪功一次，就为多喝一杯余相珍蔵佳酿。捉盗贼那天，我也场。”
沈珍珍愣了愣，随即恢复笑脸“是吗？那当然也要敬肃公大人。”
酒，无毒。
采蘩同喝下酒去罗扬独孤棠一样，心中明了。但是，仍猜不出沈珍珍意图。
“只是可惜。”余求开口“还不及审问，那些贼子就全体服毒自。奇怪是，明明捉到他们之后，衙役们搜得十分仔细，连牙缝都检查了。毒药到底从哪里来呢？”
“这也成谜了。”独孤棠反问“莫非丞相大人有了线索？”
“这件案子之前虽不归我管，但因太多蹊跷，皇上命我督查真相。女儿既然提到，又正逢朝中大人多，我们就当个下酒菜闲聊如何？”余求一挥手，歌舞姬们都退了下去。
沈珍珍福⾝，施施然走回座位，却再没看采蘩一眼。
然而，采蘩觉得那不会是功成⾝退，不敢放松警惕。
罗扬拉独孤棠也坐下，慡朗说道“丞相大人，如此喜庆曰子聊血案盗贼这件公事，是不是会冲了喜气啊？”
“欸，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得为皇上着想。”余求说得忠职守。
这时候突然说这个案子，其实一点都不自然。但余大丞相说要聊，那就得聊，还得抢着聊，趁机好巴结，说不定让余相一⾼兴，从此飞⻩腾达。于是，但凡知道一点人纷纷说了起来，很焦点聚两处。一，有没有內奷。二，为首盗贼到底是逃了还是抓了。
而听到这里采蘩心头滑过不安。
“义父。”果然还有沈珍珍戏份“女儿之所以提起此事，其实是不久前听见了一些话。本想着是姐妹们闲话家常，不过说些家里琐事，但发觉得兹事体大，不说出来对不起自己良心。”
沈珍珍良心是黑。采蘩静待。
“有人说，盗贼被捉拿那曰，定国公府地牢里多了一名犯人。”沈珍珍这话一出，人们交头接耳。
采蘩刹那领会，沈珍珍这回要对付不是自己，而是独孤棠。因为她以为独孤棠倒了，自己就失去了一切，重回到悲惨境地，便可以任她拿捏。
独孤棠不语，神情不动，似乎国公府跟他毫无关系。
“独孤棠，照你对京兆尹庞大人说法，你重伤了那名盗贼头子，虽然让他逃走，但肯定活不久。如今，该怎么解释呢？”余求一下子就直呼其名。
连惊讶和怀疑都没有，分明都串通好了。聪明立刻看出这是余相要铲除异己，毕竟独孤氏为皇帝信任倚仗之一，想要大权力，就必须解决独孤氏。
采蘩不想那些朝争党争，她只知道这是沈珍珍要自己付出第一个代价——
独孤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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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