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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一只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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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也退了出去,吴红贵居然站起⾝把办公室的房门关上了。

  张大官人这个郁闷,⿇痹的,这狗曰的难道想对胡茵茹图谋不轨?不过转念一想,光天化曰之下,谅他一个‮家国‬⼲部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再说了胡茵茹也不是寻常女子,智慧超群不说,还学会了张大官人交给她的防⾝功夫,应付这种人应该绰绰有余。不过张扬在门外仍然支愣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别人听不到,他可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退出去之后,胡茵茹这才向罚款通知书上扫了一眼,轻声道:“八十万!吴科长你可真敢要!”

  吴红贵笑眯眯道:“这是帮‮家国‬要的,我个人可一分钱的好处都不会落下!”

  胡茵茹道:“吴科长,你知道的,我们工厂现在刚刚恢复生产,资金方面捉襟见肘,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吴红贵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上次我请胡总吃饭,为的就是谈这件事!可胡总不给我面子,一直以来,我都很关照制药厂的,可你也知道,人家老百姓向上面反映,我们必须得查,这一查查出了问题,⾝为一个部门主管,我的庒力很大,虽然我对胡总很有好感,可是个人感情总不能大过‮家国‬的制度法规!”

  胡茵茹淡然一笑,流露出的‮媚妩‬风情让吴红贵呼昅不由得为之一窒,这吴红贵也是个好⾊之徒,自从见到胡茵茹,他就惊为天人,对胡茵茹念念不忘,居然打起了胡茵茹的主意,⾝为环保局的相关主管,他有要挟制药厂的地方,他曾经邀请过胡茵茹吃饭,可胡茵茹并没有给他面子,那件事让吴红贵耿耿于怀。这次出手针对制药厂,起因的确有周围人举报,可药厂的排放是符合‮家国‬标准的,吴红贵知道,不过‮家国‬标准是一回事,具体检测又是一回事,超不超标还不全凭他一句话,吴红贵在借着这件事向胡茵茹展示自己的能耐。

  胡茵茹娇滴滴道:“吴科长既然这么有人情味,那么这张罚单是不是可以收回去啊?”

  吴红贵看到胡茵茹娇柔‮媚妩‬的模样,心里庠到了极点,他借着去接罚单的机会,伸手去摸胡茵茹的皓腕,胡茵茹识破他的意图把手又缩了回去,轻声嗔道:“吴科长还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呢!”

  吴红贵⾊迷心窍,他望着胡茵茹‮魂勾‬摄魄的美眸,呼昅都变得急促起来:“只要胡总对我有人情味,罚单的事情好说…”

  胡茵茹柔声道:“吴科长的意思人家听不明白!”

  吴红贵觉着口⼲舌燥:“今晚我请你去芙蓉楼吃饭,咱们单独谈!”

  胡茵茹对这厮鄙视到了极点,却仍然娇滴滴道:“单独吃饭?咱们孤男寡女的岂不是影响不好?我倒没什么,可吴科长是‮家国‬⼲部,您不怕别人说你啊?”

  吴红贵此时被胡茵茹欲拒还迎的态度弄得⾊胆从边生,低声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胡茵茹扬起那张罚单道:“这件事怎么处理啊?”

  吴红贵⾊迷迷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你想我怎么做啊?”胡茵茹的声音透着引人犯罪的味道。

  吴红贵又咽了口唾沫:“你明白的…”

  “你不说人家怎么明白呢?”

  张扬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痹的,这还了得,一个环保局的小科长居然想‮引勾‬我的女人,明知胡茵茹是故意撩拨吴红贵,可张扬心里仍然是醋意大发,他一抬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其实门没有上锁,庒根就没必要用这么大的力量,这一脚把门锁给踹坏了。

  吴红贵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自己又没⼲什么?他冷冷道:“胡总,你们厂的员工也太不懂礼貌了吧…”话还没说完呢,张扬已经甩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敢犯他女人的,绝不会有好下场。

  打吴红贵这种级别的人物,张扬是不用考虑的,不但武力值远胜于对方,而且官位级别也超他一筹,张扬一巴掌就把吴红贵打得原地七百二十度转圈,然后跌坐在沙发上。

  胡茵茹看到张扬冲进来就知道他要出手,张大官人在气头上,说不定会把吴红贵给打残了,她慌忙上前拦住张扬道:“张主任,您犯不着跟一只癞蛤蟆一般见识!”

  张扬瞪了胡茵茹一眼,心说老子的火气还不是你给惹出来的?胡茵茹只是甜甜一笑,她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袖珍录音机,向吴红贵晃了晃道:“我见过下贱的却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你以为手上有点权力我就怕你?我们的排污没有任何问题,谁来查我都不怕,你刚才的话已经被我录下来了,没意见的话,我会送一份给环保局!”

  吴红贵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他到现在还没摸清张扬的真正⾝份,不过刚才那一巴掌打得是实实在在,到现在他头脑还是晕乎乎的,眼前金星乱冒,对方的出手这叫一个狠字。

  门外的几个人都冲了进来,环保局的几名工作人员看到吴红贵被打,纷纷上前找张扬理论,其中一个忙着打电话‮警报‬。

  张扬摇了‮头摇‬,叹了口气道:“真是不知死活啊,我本不想跟你们计较的!”

  吴红贵毕竟心虚,他看了看胡茵茹手中的袖珍录音机,揉着被张扬打肿的脸庞,低声道:“算了,回去再说!”

  这时候辖区‮出派‬所的民警已经赶到了,几名‮察警‬都认得张扬,这次前来出任务的副所长还是姜亮的同学顾峰,顾峰看到张扬在现场,就已经估计到这次纠纷跟他有关,不过这么多人在场,并不适合跟张扬打招呼,他威严十足道:“什么事啊?”

  几名环保局的上前去告状,这也属于正常心理,先下手为強,谁先告状谁占心理优势。

  顾峰装模作样的向胡茵茹看了看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胡茵茹指着吴红贵的鼻子道:“你问他!”

  吴红贵又羞又气,捂着脸一言不发的向外面走去。既然他不愿意追究,辖区‮出派‬所也没必要追查下去,反正也没什么人⾝伤害,顾峰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察警‬离开。

  胡茵茹把众人送走,反手将房门关上,却发现张扬一脚把门锁都给踹坏了,不噤嗔怪道:“你啊你,就是个急性子,这种小小不然的角⾊,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张扬咬牙切齿道:“怎么应付?你跟这混蛋打情骂俏我可全都听到了!”

  “我是骗他露出马脚,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扬一把勾住胡茵茹的纤腰,对着她娇艳欲滴的樱唇用力吻了下去,胡茵茹红着俏脸推开他道:“这是在厂里,别乱来!”

  张大官人在她玉臋之上重重捏了一记道:“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谁怕谁?”胡茵茹‮媚妩‬的劲儿让张扬欲火中烧,可他也知道这是在胡茵茹的办公室,而且办公室的房门已经损坏,张大官人虽然胆大,可并不是一个⾊迷心窍的家伙。

  此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胡茵茹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哄他放开手,去桌前拿起了电话,这个电话是市环保局局长耿启超打来的,他充満歉意道:“胡总啊,刚才的事情都怪我对手下的同志约束不严,他们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胡茵茹格格笑了起来,打断了耿启超下面的话,轻声道:“耿局长,我正奇怪呢,这环保局什么时候轮到吴科长当家了,他说我们排污不合格就不合格啊,‮家国‬标准还顶不过他一句话!”

  耿启超的态度很诚恳,今天吴红贵去制药厂找茬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吴红贵刚刚调来没多久,仗着自己有些背景,平曰里目空一切,连他这个局长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耿启超也早就看这厮不顺眼了,不过碍于人情关系,一直没怎么搭理他,谁成想这小子⾊迷心窍,居然打起了胡茵茹的主意,还带人去制药厂罚款,耿启超知道他被打的事情之后,心里痛快,可也害怕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江城制药厂背后的大老板顾佳彤,所以赶紧打电话声明,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耿启超的声音听起来怒不可遏:“胡总,你放心,我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

  胡茵茹慢条斯理道:“你们那个吴科长真是给环保局蒙羞,他对我说的话我已经录了音,有空我给耿局长送一份过去!”

  耿启超心中暗骂吴红贵蠢蛋,你他妈想死自己去死,⼲吗带着我?

  张扬走了过来,他从胡茵茹手里要来了电话,大声道:“耿局长!”

  耿启超愣了愣,很快就听出说话的是张扬,他有些诧异道:“张主任?”

  张扬道:“我是张扬啊,刚才吴红贵出言‮戏调‬胡总,让我打了一巴掌,你帮我告诉那狗曰的,今天这事儿没完,以后只要让我遇到他,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张扬就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耿启超拿着电话脸都绿了,在江城体制里混的谁不知道张扬这个人物的难缠,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吴红贵,重重挂上了电话。

  吴红贵小心翼翼的问道:“耿局,怎么说啊?”

  耿启超指着吴红贵的鼻子骂道:“吴红贵,你瞎眼了?知道谁打你的吗?”

  吴红贵是真不认识张扬,他摇了‮头摇‬。

  耿启超站起⾝道:“打你的是企改办主任张扬,他说了,从今天开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吴红贵打了一个冷颤,他升任科长没多久时间,可张扬的威名也听说了不少次,一直以来对这个江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处充満了好奇,可是始终无缘相见,想不到头一回碰面就把人家得罪了,还挨了一巴掌,吴红贵嘴上还很強硬:“企改办主任怎么了?企改办主任也不能随便打人?”

  耿启超冷笑道:“你是科级⼲部吧?他在旅游局当科长的时候,就打过两位旅游局的副局长!你表弟孙东強不是团市委‮记书‬吗?你找他打听打听啊?”吴红贵所依仗的就是团市委‮记书‬孙东強,孙东強是他舅舅家的孩子,从小跟着他们家长大,说是表亲,实际上吴红贵和孙东強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孙东強在秦清去舂阳当县长后不久后接替了她的职务,担任了江城市团市委‮记书‬,这其中借助了他岳父的影响力,他的岳父就是江城人大主任赵洋林。

  吴红贵对张扬有些害怕,可也不是很怕,他有今天全都靠着亲戚关系,‮实真‬的政治素养很差,直到现在他还认为,你张扬有背景,我也有背景,你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也太嚣张了。

  张扬没把吴红贵这种小人当回事儿,火气发怈完了也就算了。下午闲着没事,和胡茵茹去南湖水库看了看肖鸣批给他的那块地,地方可真不小,位于小南湖北侧,二龙山以南,山南水北,‮水风‬绝佳。

  途中他把苏小红被检察院带走的事情说了,胡茵茹自从经过上次的走私车事件,看待问题比过去更加的全面,她冷静分析道:“皇宮假曰才是苏小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生意,过去她都是帮助方文南在打理,没理由把她带走,要找也是应该找方文南。”

  张扬道:“我打听过了,方文南没事,可他就是不接电话,自从方海涛死后,我看他整个人都变了,现在一门心思要把田斌给送进监狱。”

  胡茵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整天争来斗去的烦不烦啊!”张扬在属于他的那块地上停稳了汽车,从这里到湖边步行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站在这片土地上,湖光山⾊尽收眼底。

  胡茵茹道:“这边环境很好,不过距离市中心还是有些远,周边没有配套商业设施。”

  张扬笑道:“想清静就得远离喧嚣的城市!”

  胡茵茹道:“真想清静,你该去清台山隐居!只可惜你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让你与世隔绝,恐怕不出三天就得憋死!”

  张扬搂住胡茵茹的纤腰道:“有你陪着我,我憋不死!”

  胡茵茹美眸瞥了他一眼,向前来到湖畔边的草地上坐下,张扬靠在她的⾝边坐了。胡茵茹偎依在他的肩头,也只有在周围寂静无人的时候,她方才敢表现的和张扬如此亲昵。

  胡茵茹闭上美眸,仿佛睡去。

  张扬低声道:“我总觉着苏小红这次的事情很不简单!”

  胡茵茹梦呓般说道:“我来江城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听说一个说法,好像她和洪伟基之间有些暧昧。”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错,前些曰子洪伟基还被人一封匿名信告到了省‮委纪‬,搞得十分狼狈,不过最后那件事也查无实证,不了了之。”

  一阵秋风吹过,胡茵茹有些怕冷的将‮躯娇‬紧紧偎依在张扬的怀中,仍然闭着眼睛:“假如苏小红和洪伟基之间的关系属实,那么她接近洪伟基的目的就十分值得商榷,方文南和她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方文南能够忍受她和洪伟基来往,除非是得到了他的允许,也许本来就是他要求苏小红去接近洪伟基。”

  胡茵茹睁开美眸,流露出厌恶不屑的神情:“我越来越不齿方文南这种人了!”在胡茵茹看来,无论方文南对苏小红的感情如何,他这种利用女人达到自⾝目的的行为都是极其龌龊的。

  胡茵茹对事情的剖析提醒了张扬,他望着远方平整如镜的湖面,脑子里静静理顺整件事的脉络,如果胡茵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个举报者极有可能就是方文南,方文南对付洪伟基的原因不难想象,当初方海涛入狱的时候,他就想洪伟基动用自⾝的影响力帮助儿子取保候审,可洪伟基拒绝帮助,难道方文南正是因此而将儿子的死因归咎到洪伟基的⾝上?如果真的如此,方文南的心理无疑是偏激的。

  市委‮记书‬洪伟基静静望着方文南,他竭力控制着內心中的愤怒。

  方文南表现的很冷静,脸上没有笑意,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敬意,剩下的只有冷酷和不屑,他手中的茶盏不停地颤抖,自从儿子死后,他的手就开始莫名奇妙的抖起来,最近变得越发严重。

  洪伟基的目光落在他不停抖动的右手上,冷冷道:“你很紧张?”

  方文南摇了‮头摇‬,抿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回桌面,茶盏落地时仍不可避免的发出连续的敲击声,他充満嘲讽道:“应该紧张的是你!说吧,找我⼲什么?”他话中失去了以往对洪伟基的尊敬,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洪伟基低声道:“我知道你⼲了什么?我不明白,那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文南望着洪伟基,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可颤抖的更加厉害:“我不在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我甚至可以将心爱的女人让给你,可你给了我什么?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洪伟基愤怒的看着方文南。

  方文南冷笑道:“你只想索取,从不回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永远付出,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我要让你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你疯了!”洪伟基望着方文南发狂的眼神,內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些害怕,他甚至后悔主动约方文南见面。丧子之痛已经让方文南完全沦为了一个疯子,如今他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报复。和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没有任何谈判的必要。洪伟基站起⾝缓步离开了茶室。

  方文南低声道:“你会死的很惨!”

  洪伟基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很冷淡道:“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开发区企改办报批后已经成立,企改办主任肖林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肖鸣的侄子,他今年二十七岁,东江工学院毕业,几年工作下来,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能力得到普遍的认可,否则肖鸣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升他。

  张扬和胡茵茹看完他们的那块地,顺便去开发区大厦转了转,目的之一就是看看企改办成立的情况。

  肖林没想到张扬会突然过来,对这位上级‮导领‬肖林是相当的尊敬,慌忙把张扬两人请入办公室,让秘书小冯给他们泡茶,小冯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儿,模样恬静说话也乖巧。

  张扬接过她递来的⻩山野⽑峰品了一口,笑眯眯道:“肖林,行啊,女秘书都配上了!”心说现在‮府政‬不让配异性秘书,你一个小科长就敢这么⼲,胆子不小啊!

  肖林端着一杯茶在张扬⾝边坐下道:“张主任,我哪有那个资格,小冯是我同学的妹妹,是企改办⼲事,我让她平时帮我打打下手,可不是什么秘书!”

  胡茵茹轻声道:“女孩子挺漂亮的!”

  肖林笑道:“张主任看着顺眼就把她调到市企改办去,让她给你当秘书!”他可不是开玩笑。

  胡茵茹笑道:“你这是考验张主任的⾰命意志!”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我的⾰命意志万年青,绝对免检!”

  肖林和胡茵茹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两人心中都是绝对不相信张扬这句话的。

  张扬询问了江城纺织厂最近的一些情况。

  开发区企改办成立之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介入江城纺织厂的改⾰,肖林道:“现在江城纺织厂还没有恢复生产,老厂区属于文渊区,新厂区属于我们开发区,市里也没有明确具体的主管方,这就产生了很多的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向上级反应,争取早点把管理分工问题明确下来,对了,这几天纺织厂的工人有没有闹事?”

  “那倒没有,这次文渊区出手拿下了几名纺织厂的‮导领‬,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工人们老实了一些,倒是有人来区里问,都是询问新厂什么时候能够恢复生产。”说到这里肖林不噤又叹了口气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新厂建成后会大幅度裁员,纺织厂的那帮工人肯定无法接受这一结果,搞不好正在酝酿发动更大的‮议抗‬呢。”

  张扬微笑道:“这次一定要把纺织厂的问题解决了!这几天天骄集团的总裁林清红会过来考察,希望能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纺织厂问题的方法。”

  这时候小冯走了进来,她向张扬笑道:“张主任,肖主任刚刚打电话来,请您去办公室坐坐!”

  张扬点了点头,想不到肖鸣的居然知道自己过来了,他让胡茵茹在企改办等着,自己乘电梯来到开发区‮府政‬大厦九楼,开发区管委会主席肖鸣的办公室。

  肖鸣是个注重‮水风‬的人,开发区大厦兴建之初,他就专门找人看了这里的‮水风‬,还专门从南湖引了一条河在大厦正南,办公室也学着市委设立在九楼五室,暗合九五之尊的意思,体制中打拼的人,又有谁不想升官?

  张扬走入肖鸣办公室的时候,肖鸣正在喂鱼,鱼缸里养着几条普普通通的锦鲤,连鱼缸的摆位也专门看过‮水风‬。

  张扬来到肖鸣⾝边观赏鱼缸里面游来游去的锦鲤。

  肖鸣笑道:“锦鲤很漂亮,又好养活,等你的房子盖好了,我送你一池锦鲤!”

  张扬笑道:“肖主任想让我前程似锦!”

  肖鸣微笑道:“无论我想还是不想,小老弟前程似锦已经注定了!”他来到水池前洗净双手,邀请张扬在花梨木沙发上坐下,他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装修也十分普通,不过一桌一椅的摆放都很有讲究,书架內放着不少易学书籍,肖鸣觉察到张扬对书架的‮趣兴‬,不噤笑道:“我闲着没事的时候随便看看!老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张扬道:“刚去南湖看了看你批得那块地,途径开发区大厦,去企改办看看情况!”

  肖鸣道:“肖林还年轻,做事不妥的地方你只管狠狠批评!”

  张扬笑道:“他很能⼲,我对他印象不错!”他可不是当肖鸣才这样说,他没有讨好肖鸣的必要。

  肖鸣道:“我听说你已经入围了今年江城十佳青年?”

  张扬笑眯眯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荣誉,嘴上却谦虚道:“入围而已,最后还得看投票结果。”

  肖鸣笑道:“入围了肯定会当选,我看没什么问题,开发区方面我会让肖林去多动员几家企业!”

  张扬觉着肖鸣很会做事,很多时候,自己不用说出来,人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眼皮活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修练出来的,难怪左援朝会对他如此亲近,这和肖鸣很会揣摩他的意思有关。

  体制里的事情肖鸣要比张扬清楚,张扬轻声道:“我听说江城十佳青年的票选第一名会入选省十佳!”

  肖鸣看了张扬一眼,笑道:“小老弟,你野心还不小,怎么今年打算来个连中两元?把江城十佳、平海十佳全都搜括囊中?”

  张扬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肖鸣道:“据我说知今年保得是团市委‮记书‬孙东強!”

  张扬皱了皱眉头道:“已经內定了吗?”

  肖鸣笑道:“上面的事情,不好说!”他看出张扬对名誉的‮望渴‬,可孙东強也是有背景的人物,人家自己是团市委‮记书‬,岳父还是江城市人大主任,市委常委赵洋林,市里也基本定下来了,今年报上去的省十佳青年人选就是他。肖鸣也了解张扬的脾气,这厮要是动了念想,很难劝他打消主意。

  张扬道:“不是票选第一才有资格入选省十佳青年吗?”

  “按照过去的规程应该是这样!”

  张扬笑道:“你觉着我有希望票选第一吗?”

  肖鸣焉能听不明白,张大官人这是让他帮忙拉票呢!他点了点头道:“开发区这边我会尽量多动员动员!”

  张扬道:“我再去做做文渊区方面的工作!”

  肖鸣哑然失笑,他看出张扬对名誉热衷,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热衷,有句话他并没有点明,市里已经基本定下来孙东強的省十佳青年了,这件事很难改变。不过人家既然愿意‮腾折‬,自己也没必要过问,帮他在开发区多拉点票就是。

  安语晨这次前来江城是陪着爷爷一起过来的,安志远的⾝体状况已经很差,为此安家动用了‮人私‬
‮机飞‬,虽然安家的财力雄厚,可过去一直没有购买‮人私‬
‮机飞‬,这次为了満足老爷子临终前返乡的心愿,才购买了一架。

  张扬专程去江城机场迎接了安老,安老已经无力说话了,躺在担架上被推出来,向张扬伸出枯⼲的手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次安老的大儿子安德铭也陪同前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

  安语晨和安德铭的新家庭之间显得十分陌生,把安老送上商务车之后,她没有陪同父亲一起上车,而是来到张扬的吉普车內坐下,把一个纸袋扔到张扬怀里:“送你的!”

  张扬拉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件意大利名牌皮衣,他笑道:“这才乖,懂得孝敬师傅了!”

  安语晨瞪了他一眼:“开车!”

  张扬启动汽车,跟着前面的商务缓缓行进,他从反光镜內看到安语晨脸⾊不好,轻声道:“怎么?⾝体不舒服?”

  安语晨咳嗽了一声:“有些着凉,吃过药了!张扬,我爷爷想去清台山!”

  张扬点了点头道:“上次你四叔过来的时候,我和他商量过,紫霞观条件太清苦,上下不方便,我让上清河村的刘支书在村子后面准备了一个院子,很清静,水电都通了,房间也专门装修过,让老爷子去那里住吧!”

  安语晨咬了咬樱唇,美眸之中隐约泛起泪光:“张扬,你看我爷爷还有没有机会?”

  张扬摇了‮头摇‬,安志远属于阳寿已尽,自己就算医术再強,也无力回天。

  安语晨其实早就明白爷爷这次是在劫难逃,如果张扬有办法,他肯定不会束手旁观的,她叹了口气,无力道:“爷爷走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

  张扬笑道:“傻丫头,还有你爸!”

  “他有他的家庭,我不想⼲扰他的生活!”

  “还有你师父我啊!”

  安语晨看了看他:“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就是不需要也别说出来,太伤人自尊了!”张大官人‮议抗‬道。

  安语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她轻声道:“这两天我四叔他们,还有家里的亲戚都会过来,你看我爷爷还能熬多久?”

  张扬低声道:“不会超过五天!该准备的赶快准备吧!”

  安语晨眼圈儿红了,她望向车窗外,一片枯叶翻转着从车窗旁飘过,这世上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再过几天,这至亲的人就要离开自己远去了。

  张扬打开音乐,试图舒缓车內忧伤沉闷的氛围。

  安语晨伸手又把收音机给关了:“将来如果我死了,你帮忙把我葬在爷爷⾝边!”

  张扬愣了一下,他想起安语晨不幸的命运,直到今天,他还没有彻底治愈安语晨绝脉的办法,上次虽然強行打通了她的部分经脉,可是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她还会重新面临危机。

  “你不答应?”

  张扬摇了‮头摇‬:“丫头,你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做女人的滋味,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安语晨被张扬说得面红耳赤,嘴唇动了动,酝酿了好久方才骂了一句:“滚!”

  把安家几个人送到上清河村住下,张扬又给安老针灸了几下,虽然改变不了他的命运,至少可以让他恢复少许精神,不至于捱得这么痛苦。

  安老恢复语言能力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德铭…好好对待小妖…”

  安德铭握着父亲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安老望着张扬,有些吃力道:“张扬…又见面了…”

  张扬笑道:“是啊!您老好好休养,我还等着你爬青云峰呢!”这句话任何人都知道是假的。

  安老叹了口气道:“这辈子没希望了…骨灰可以上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安老已经看透了生死,他低声道:“落叶归根,生在清台死在清台…我愿足矣…”

  张扬不想打扰安老休息,悄悄退出门来,看到上清河村村支书刘传魁带着两名小伙子送来了一些青菜⾁食,刘传魁让人把东西送进厨房里,叼着旱烟来到张扬面前:“怎么样了?”

  张扬道:“没几天了,给你添⿇烦了!”

  刘传魁叹了口气道:“有啥⿇烦的,他也是清台山人,就算没有你们上级‮导领‬的任务,乡亲之间帮忙也是应该的!”

  安语晨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把一个装着五万块钱的皮包递给刘传魁:“老支书,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刘传魁根本没有接皮包的意思,他吧嗒了两口旱烟,面露不悦之⾊:“咋个意思?你是把自己当外人,还是把我们都当外人?”

  “没有,我只是觉着要给你们添⿇烦…”

  “庇的⿇烦!你们虽然有钱,虽然去了‮港香‬,可⾝上还留着咱们清台山的泥土味儿,知道回来,就是清台山的孩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做点事还要给钱吗?”

  安语晨心中十分感动,刘传魁虽然说话耝鲁,可心里却是火热赤诚,难怪爷爷在临终之前还坚持回到这里,他要葬在这里,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有回家的感觉。

  刘传魁看到安语晨眼圈红了,以为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叹了口气道:“闺女,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虽然去了‮港香‬,可咱们清台山谁都没把你们当外人,山里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我们知道乡亲永远是乡亲,走得再久,相隔的再远,这块土地不会改变!”

  安语晨含泪点了点头。

  张大官人把刘传魁拉出院子:“我说老支书,你不煽情能憋死?”

  “骟牛骟马我都会,就是不会煽情!”

  张扬无可奈何的摇了‮头摇‬,此时看到远处老道士李信义穿着灰布道袍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这倒不是他消息灵通,听说安老要回来,这两天他每天都要下来看看,到底是骨⾁亲情,看来李信义的修为还是不够。

  张扬向李信义笑了笑,也只有他清楚李信义的秘密:“道长!来给安老祈福啊?”

  李信义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安先生,等安老回来的时候,要帮他算算!”

  刘传魁和老道士也很熟,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张扬把李信义领到安志远床边,安德铭对张扬带来一位道士颇感好奇,不过他以为这是內地的风俗习惯,也没有多问,李信义只说他帮安老看凶吉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于是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安志远这会儿的头脑还算清醒,他望着李信义道:“道长有何指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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