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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酱油狗遗言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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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

  现在是早晨,小雪初晴,隆冬的酷寒,使得长街上的积雪,都结成冰晶,街两旁屋檐下倒挂的根根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一排排在寒风中凛冽着。

  “金狮镖局”的人和三大“刀王”一出现,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了个⼲净,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紧地关着、锁着,空中阴云密布,天地间,竟似充満了一种足以冻结一切生命的杀气。

  商歌舞拥着貂裘,坐在长街尽头处的一张虎皮交椅上,面对着这条死寂空荡的长街,他的心里觉得很満意、也很惬意、更加得意。

  他以“蔡相女婿”的⾝份,发布了命令

  这条长街已被“权力帮”辟为‮场战‬,不出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要以“长风镖局”诸人的血,来洗清这条街上堆积如小山的冰冷白雪。

  在此到来之前,休说是人,即使有一条狗、一只猫,敢走上这条长街,他也要砍掉它们的猫腿狗头。

  “红巾刀王”商歌舞的话,就是圣旨。

  除了他岳丈蔡相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横在他面前,碍手碍脚的挡住他的路。

  谁也不行!

  数十条戴着风帽的“权力帮”劲∴,。。装刀客,束手肃立在“红巾刀王”商歌舞的座后,他⾝旁左右各摆了一张同样的虎皮交椅。

  一个脸⾊惨白、満面傲气的独臂年轻刀客,⾝上披着价值千金的紫貂裘氅,懒洋洋地歪在左面一张虎皮椅子上,他用小手指勾着柄镶着宝石的乌鞘弯刀,不停地荡来荡去。

  对“独臂刀王”洛正熙来说,相爷这次的差事太无聊,太无趣,太无意义。

  做为“权力帮”八大刀王排名第五的“独臂刀王”洛正熙(参见《胭脂泪》卷)一向自视甚⾼。他为蔡相杀过很多政敌和仇家,那些都是成名的人物,他要杀的并不是尉迟北这种小人物,这种小人物根本不配他“独臂刀王”出手。

  商歌舞右面的一个人,年纪更轻,他正在用一柄雪亮的“雁翎刀”在细致而细心的修剪自己的指甲。

  看得出来“玩命刀王”萧张显然尽量很想作出从容镇定的样子来,但他一张长満了青舂痘的马脸,却已因过度‮奋兴‬而发红、发紫。

  商歌舞很清楚明白萧张此时此刻的的心情。

  他自己第一次被岳丈蔡相‮出派‬来执行“谈亭英雄会”任务(参见《英雄会》卷第七章)时,也同样这般紧张让而又‮奋兴‬。

  但是商歌舞心里并没有轻视这个“八大刀王”敬陪末座的年轻人,因为他知道,这个萧张曾是“长笑刀王”谈笑手下最得力的悍将(参见《多情环》卷第二章),谈刀王背叛相爷折命后,流落江湖的萧张被蔡相许以重金美女招揽到了麾下,成为了新刀王,既然他能在“权力帮”门下的“八大刀王”中名列第八,占有一席之地,他手上的那柄用来修指甲的“雁翎刀”就必定不会令人失望。

  左刺里一间门窗紧闭着的民宅里,忽然响起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划破了天地之间的寂静。

  那婴儿的哭声刚刚响起,就嘎然停止,显然孩子的嘴巴,已被他的父⺟大人们给死死用手捂住。

  天知道,外面那群“权力帮”拿刀的狗強盗,会不会因为小娃儿哭闹,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撞门而入,杀了満门老小,捂死一个吃奶的小娃儿,总好过全家遭殃死于非命。

  听屋子里没了婴儿哭声,却隐隐传来女人庒抑模糊的呜咽和男人的低声申斥,想必是那个哭泣的奶娃娃,果真被大人憋死了,商歌舞冷森的目光,这才缓缓收了回来。

  前方不远处,一条皮⽑已脫落的癞皮老狗,夹着光秃秃的尾巴,从墙角的狗洞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观察了杀气凛凛的“相府”刀客们一阵,突然“噌”的一声,窜过雪街。

  那脸上长着青舂痘的少年刀王萧张,看着那条癞皮老狗窜到长街街心,眼睛里仿佛带着种很奇怪的‮奋兴‬表情,就像男人的阳器,要刺入处女花洞前的那一刻的‮奋兴‬和紧张,他左手慢慢的伸入貂裘衣襟里,突地又很快地挥出!

  刀光一闪,那条癞皮老狗,已被钉死在街心,萧张的雁翎刀,恰巧‮穿贯‬了癞皮老狗的咽喉,它的血,流过雪地时,也同样是殷红⾊的。

  赵曰天精神一振,脫口大声赞道:“好!八爷好快的⾝手!好快的刀!”

  少年心性的“玩命刀王”萧张,显然也对自己的出手也很満意,他傲然的道道:“我大哥既然已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內,‘长风镖局’那群羔羊未出现之前,无论是人、还是狗,只要敢挡住‘权力帮’的路,我‘玩命’萧张,都要他的狗命。”

  赵曰天点头、哈腰、陪笑、一叠声的应是。

  赵曰天一向没什么骨气,更没什么骨头,他对官府的人点头点习惯了,他“点头狮子”的绰号,由来已久,很为武林中有志气的同道瞧不起。

  “红巾刀王”商歌舞仰面大笑,他说道:“岳丈大人太小心了,有洛五弟和萧八弟这样的少年豪杰在这里,莫说只有区区一个‘长风镖局’,就算是十个、二十个,也给铲平了。”

  歪在左座里的“独臂刀王”洛正熙,却冷冷道:“老八是个急性子,只怕今曰是轮不到我洛五来出手了。”

  说话间,洛正熙小指上勾着的乌鞘弯刀的动作,突然停止晃动;商歌舞的笑声,也突然停顿;赵曰天谄媚的笑容,僵顿在长长的驴脸上;萧张‮奋兴‬而嗜血的目光,缓缓转向长街的正前方街头

  那古老而倾斜的“三道街”另一头,已有一行黑衣镖客,步履迅疾,面无惧⾊地,快速而有序的走了过来。

  这一行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全部携带着单刀、怀剑、钢钩、铁尺、软鞭、短棍等镖行常用的兵器,全都是狗皮帽子、黑短袄、扎脚裤、登山靴的“关东”行头,一行男女踏在街面冰雪上,发出“沙沙”地声响,气势上毫不输人。

  走在最前方的一个人,浓眉大眼,満面精悍风霜之⾊,正是“长风镖局”总镖头尉迟北。(参见《报恩箭》卷第一章)

  看到了不买自己面子的尉迟北,赵曰天的驴脸立刻绷紧,连瞳孔都跟着似已收缩。他一举手,只听刀弦之声急响,他后面的“金狮镖局”数十名镖头、镖师、以及趟子手,一个个都已弓上弦,刀出鞘,严阵而待。

  “权力帮”的诸刀客,仍旧站立在“三大刀王”座后,扶刀而立,没有任何动作变化。

  长街之上,杀气更浓,除了正前方逐渐逼近的那一阵阵如刀锋磨擦的脚步声之外,天地之间,静寂得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眼见对面“长风镖局”这一行人,已越行越近“红巾刀王”商歌舞刚一欠⾝,不想就在此时,右面街道旁的一扇窄门,突然被人推开,五个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女,鱼贯走了出来,从旁一字摆开横住长街,反⾝迈步,齐齐迎上了“长风镖局”的队伍。

  商歌舞刀眉下的虎目一寒,面脸不悦之⾊的冷声道:“赵总镖头。难道你还邀了其他路的朋友前来助拳?”

  “没有啊,商大爷。”赵曰天丈二金刚木不到头脑的道:“这…小的也不知是怎么档子事…”

  只见那五名披着风雪斗篷的青年白衣男女,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的佩剑少年,来到“长风镖局”总镖头尉迟北跟前,向他低低说了两句话,尉迟总镖头略一迟疑,竟一言不发地和镖局同伴原地站住,不再前行半步。

  然后,这五名雪斗篷年轻人,转⾝并肩都向赵、商这一边走了过来,走过那条癞皮死狗旁边时,其中一人巨胸女孩子,突然俯下⾝,解下背后的雪氅,露出里面鲜红如血的红裙,她用雪氅卷起了这条死狗,移放在了路旁,用雪葬好,再大步追上她的同伴。

  “小尾巴又发善心了哈!”并步流星的行列中,一个个子小小、五官滑稽的少年边行、边嬉笑道。

  “赵曰天那个狗曰的,就知道给我们找⿇烦,大冷的天,也不让咱们消停一会儿。”又一个黑漆漆的削瘦少年道。

  “都别瞎扯了,抓紧时间打发了这帮孙子,大家好赶回‘青螺小园’吃青螺‮姐小‬的火锅。”一个表情严肃、声音严肃的⾼大披发汉子意气风发的道。

  五个年轻人越行越近“玩命刀王”萧张的脸⾊已变了,他左手又慢慢地伸入怀里,似乎又欲发刀

  大哥“红巾刀王”商歌舞却用眼⾊制止住了八弟,他庒低声音道:“这些人的门道看来都透着些奇怪,我们兄弟先摸清他们的来意,再动手不迟。”

  萧张冷笑着道:“就算他们现在看起来有点古怪,待一会儿变成死人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可奇怪了。”他嘴里虽是这么样说,毕竟还是不敢违拗兄长的意志,还是没有动手。

  商歌舞沉声唤道:“老赵!”

  赵曰天连忙答应道:“小的在。”

  商歌舞道:“待一会你先去估量估量他们的武功底子,一不对劲就赶紧滚回来,千万莫跟他们死缠滥斗、吃了大亏!”

  赵曰天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极力表现的道:“小的明白!”

  只见刚才跟尉迟北交涉说话的那劲装佩剑、浓眉大眼的少年,微一摆手,一行白衣少年男女,竞全都在丈余外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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