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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暗藏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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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天与花无缺并肩走出了花林。

  花无缺忽然道:“铁心兰是往哪里走的?你也未曾瞧见么?”

  燕南天道:“没有!”

  花无缺仰首望天,轻叹道:“江小鱼此刻也不知是在哪里?”

  燕南天道:“他是何时落入那‘铜先生’掌中的?”花无缺道:“昨天晚上。”

  燕南天默然半晌,忽然又道:“江湖中又怎会有个‘铜先生’?他纵有那么⾼的武功,我怎会未曾闻及?…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花无缺道:“在下只知他武功之⾼,不可思议,却也不知他的来历。”

  燕南天冷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他必定是别人化名改扮的。”

  花无缺道:“但普天之下谁会有那么⾼的武功?’燕南天道:“移花宮主…”

  花无缺淡淡笑了笑,道:“家师为何要改扮成别人?家师又为何要瞒住我?这对她老人家又有何好处?燕大侠你可想得出什么原因来么?”

  “我想不出…”他语声微顿,又道:“你想,那‘铜先生’会将江小鱼带到何处去?”

  花无缺也长长叹了口气,道:“在下也想不出。”

  这时小鱼儿已睡着了,铜先生乘着夜⾊,将小鱼儿又带到那客栈的屋子里,他实在想不出能将这作怪的少年带到何处。小鱼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铜先生却只有坐在椅子上瞧着,他就像个木头人做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只见小鱼儿鼻息沉沉,似睡得安稳已极,就像是个睡在⺟亲旁边的孩子似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他醒着时,这张脸上,不但充満了一种逼人的魅力,也充満了飞扬洒脫、精灵古怪的神气。但此刻他睡着了,这张脸却变得有如婴儿般纯真.

  铜先生瞧着他这张纯真而英俊的脸,瞧着他脸上那条永远不能消除的刀疤,整个人突然都颤抖了起来。

  他手掌紧握着椅背,握得那么紧,冷漠的目光,也变得比火还热,像是充満了痛苦,又像充満了仇恨。

  只听“啪”的一声,柚木的椅靠,竟被他生生捏碎!

  小鱼儿缓缓张开眼来,揉着眼睛向他一笑,道:“我睡了很久了么?”

  “很…很久了。”他拼命要使自己语声平静,却还是不免有些颤抖。

  小鱼儿笑道:“你一直坐在这里守着我?”小鱼儿⾝子虽不能动,腿一挺,就跳下床来,笑道:“我占了你的床,让你不能‮觉睡‬,真抱歉得很。”

  铜先生盯着他的腿,厉声道“你…你的腿没有伤?”

  小鱼儿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要往外走。

  铜先生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小鱼儿笑嘻嘻道:“我有个⽑病,一睡醒就要…就要上茅房。”

  铜先生怒道:“不许去!”

  小鱼儿苦着脸道:“不许去,我就要拉在裤子上了,那可臭得很。”

  铜先生几乎要跳了起来,大喝道:“你…你敢?”

  小鱼儿悠悠道:“一个人无论有多凶、多厉害,他就算能杀人、放火,但可也没法子叫别人不拉屎的。”

  铜先生瞪着他,目中简直要冒出火来。

  小鱼儿却还満不在乎,笑道:“你要我不拉屎,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立刻杀了我,否则…否则我现在就已忍不住了。”他一面说话,一面就要蹲下去。

  铜先生赶紧大呼道:“不行…这里不行…。。”

  小鱼儿道:“你让我出去了么?”

  铜先生狠狠一跺脚,道:“你滚出去吧!”

  小鱼儿不等他说完,已弯着腰走出去,笑道:“你若不放心,就在茅房外看着我吧。”

  铜先生的确不放心,的确只得在茅房外等着。

  他简直连做梦都未想到过,自己这一辈子,居然也会站在茅房外,等着别人在里面拉屎。

  过了几乎快有半个时辰,小鱼儿才摸着肚子,施施然走了出来,铜先生简直快气疯了,怒道:“你死在里面了么?’

  小鱼儿笑道:“好几天的存货,一次出清,自然要费些工夫。”

  铜先生气得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

  小鱼儿却笑道:“现在咱们该去吃饭了。”

  铜先生大怒道:“你…你说什么?”

  小鱼儿笑道:“吃饭拉屎,本是最普通的事,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难道从未听见过一个人要吃饭么?”

  铜先生怔了半晌,突然冷笑道:“我虽不能噤止你…。·你上茅房,但却能噤止你吃饭的。”

  小鱼儿道:“你不许我吃饭?”

  铜先生厉声道:“我给你吃的时候,你才能吃,否则你就闭起嘴!”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但嘴却是长在我脸上的,是么?所以,我要吃饭的时候,你就得给我吃,否则我就永远不吃了,我若活活饿死,你的计划也完了…你明白了么?”

  铜先生一步窜过去,揪住小鱼儿的衣襟,嘶声道:“你…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小鱼儿嘻嘻笑道:“我虽打不过你,但要饿死自己,你可也没法子,是么?”

  铜先生气得全⾝发抖,却只好装作没有听见。

  燕南天和花无缺自然没有找到铁心兰,更找不着小鱼儿,他们茫无目的地兜了两个圈子,燕南天突然道:“你喝酒么?”

  花无缺微笑道:“还可喝两杯。”

  燕南天道:“好,咱们就去喝两杯!”

  两人便又入城,燕南天道:“江浙菜甜,北方菜淡,还是四川菜,又咸又辣又⿇,那才合男子汉大丈夫的口味,你意下如何?”

  花无缺道:“这城里有家扬子江酒楼,据说倒是名厨。”

  这时夜市仍未收,街上人群熙来攘往,倒也热闹得很,扬子江酒楼上,更是⾼朋満座,座无虚席。

  江别鹤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两天令他烦心的事实在太多,小鱼儿、花无缺…还有他儿子江玉郎,竟直到此刻还未回来。

  突见一个大汉匆匆奔上楼,撞倒两张椅子,才走到他面前,悄声道:“花公子来了,就在下面,好像也要上楼来喝酒。”

  江别鹤道:“他一个人么?”

  那大汉道:“他还带着个穿得又破又烂的瘦长汉子,好像是

  他话未说完,江别鹤面⾊已惨变,霍然长⾝而起,颤声道:“快…。·你想法子去挡他们一挡。”

  但这时花无缺与燕南天已走上楼,花无缺已面带微笑,向他走了过来。

  江别鹤手扶着桌子,似已吓得站不住了。

  只听花无缺笑道:“不想江兄也在这里。”江别鹤道:“是…是…”

  他眼睛‮勾直‬勾地瞪着燕南天,只觉喉咙发⼲,‮腿双‬发软,一个字也说不出,竟似已吓破了胆。

  燕南天上下瞧了他两眼,笑道:“这位就是近来江湖盛传的‘江南大侠江别鹤’么?”江别鹤道:“不…不敢。”

  燕南天道:好,咱们就坐在一起,喝两杯吧。”

  他拉过张椅子,就坐了下来,只觉桌上杯子、盘子一直不停地动,原来江别鹤全⾝都在发抖。燕南天皱眉道:“江兄为何不坐下?”江别鹤立刻直挺挺地坐到椅上。

  燕南天笑道:“燕某足迹虽未踏人江湖,却也久闻江兄侠名,今曰少不得要痛痛快快和你喝上两杯。”

  江别鹤赶紧倒了三杯,強笑道:“晚辈先敬燕大侠一杯。”

  他用酒杯挡住脸,心里却不噤更是惊奇!原来江小鱼还未将我的事告诉他,但他…他又怎会不认得我了?这二十年来,我容貌末改变许多呀

  他眼角偷偷自酒杯边缘瞧出去,又自暗衬道:“但他的容貌却改变了许多,莫非…莫非是…”

  突听燕南天道:“江兄这杯酒,为何还不喝下去?”

  江别鹤赶紧一饮而尽,哈哈笑道:“晚辈也早已久仰燕大侠侠名,不想今曰得见,当真荣幸之至。”

  燕南天大笑道:“不错,你我初次相见,倒真该痛饮一场才是。”

  听到“初次相见”四个字,江别鹤心里虽然更奇怪,却不噤长长松了口气,大笑道:“正是该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燕南天拍案笑道:“好个不醉不归…。·来,快拿三十斤酒来!”

  铜先生和小鱼儿走出客栈,夜已很深,长街上已无人迹,两旁店铺也都上起了门板。

  小鱼儿背负双手,逛来逛去,好像开心得很,笑道:你别着急,饭铺就算打烊,只要你肯花银子,连鬼都会推磨,何愁饭铺不为你开门。”

  铜先生忍住怒火,道:“这里就有家饭铺,你叫门吧。’

  小鱼儿道:“这家饭铺叫三和楼,是江浙菜,不行…嗯,这里还有家真北平,一定是北方菜,也不行。”

  铜先生怒道:“为何不行?你难道不能将就些?”

  小鱼儿正⾊道:“不行,一个人可以对不起朋友,但却万万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肠胃,因为朋友在你倒霉时,都会跑的,但肠胃却跟你一辈子。”

  铜先生狠狠盯着他,过了半响,才缓缓道:“世上人人都怕我,你…你为何不怕?”

  小鱼儿笑道:“我明知你绝不会自己动手杀我的,我为何要怕你。”

  铜先生霍然扭转⾝,大步而行。

  小鱼儿大笑道:“其实你也不必生气,你明知你越生气,我就越开心,又何必定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只见前面一处楼上,还有灯光,招牌上几个斗大的金字,也在闪闪发着光。

  “扬子江酒楼,正宗川菜。”

  但这时扬子江酒搂上却已没有人了,几个伙计,正在打扫收拾。

  几个人一抬头,全都吓得呆住——一个戴着铜鬼脸的人,不知何时已走上楼来,正冷冷地瞧着他们。

  小鱼儿却笑嘻嘻道:“你们发什么呆,这位大爷脸上戴的虽然是青铜,腰里却多的是金子,财神爷上门,你们还不赶紧招呼?”

  那店伙吃吃道:“抱…抱歉得狠,小店已经打烊了。”

  铜先生冷冷瞧着他,忽然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那店伙⾝子就好像腾云驾雾似的,直飞了出去,等他定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已坐到横梁上。⾝子虽未受伤,胆子却几乎吓破,头一晕,直栽了下来。若不是小鱼儿接着,脑袋不变成烂西瓜才怪。

  铜先生冷冷道:“不管你们打烊没有,他要吃什么,你们就送什么上来只要少了一样,你们这四个人休想有一个活着!”

  四个店伙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小鱼儿大笑道:“愉快愉快,和你这样的人出来吃饭,当真再愉快不过。”

  他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道:“先来四个凉菜,棒棒鸡,凉拌四件,⿇辣蹄筋,蒜泥白⾁,再来个肥肥的樟茶鸭子,红烧牛尾,豆瓣鱼———”

  他说一样菜,店伙们就点了一下头,四个店伙的头都点酸了,小鱼儿才总算叹了口气,笑道:“深更半夜的,也不必弄太多菜了,马马虎虎就这几样吧,但酒却要上好的,竹叶青还是花雕都行,先来个二三十斤。”

  几个店伙听得张口结舌,这些菜二十个人都够吃了,这小子居然才“马马虎虎”几个人怔了半晌,才吃吃道:“抱歉…。小…小店的酒,已经被方才三位客官喝光了。”

  铜先生冷冷道:“喝光了就到别处去买,三十斤,少了一斤,要你的脑袋!”

  四个店伙只有自叹倒霉,刚送走了三个瘟神,又来了两个恶煞。

  不到半个时辰,酒菜都送了上来,果然一样也不少,小鱼儿立刻开始大吃大喝,铜先生却连坐都不肯坐下来。

  小鱼儿笑嘻嘻道:“你为何不坐下来,你这样站着,我怎么吃得下?”

  他举起酒杯,又笑道:“这酒菜倒都不错,你为何不来吃一些,你若气得吃不下,饿坏了⾝子,我心里也不舒服的。”

  铜先生根本不理他。

  小鱼儿夹起块樟茶鸭,一面大嚼,一面叹着气,道:“嘴是长在你⾝上的,你不吃,我也没法子,但你这样,既不吃,又不睡,怎么受得了呢?”

  铜先生忽然出手一掌,将旁边一张桌子拍得片片碎裂,他心中怒气实是无可宣怈,只有拿桌子出气。

  小鱼儿笑道:桌子又没有得罪你,你何苦跟它过不去…依我看,你不如放了我吧,也免得自己受这活罪。”

  铜先生怒喝道:“放了你,休想!”

  小鱼儿仰起脖子,喝了杯酒,哈哈笑道:“老实告诉你,其实你现在就算放了我,我也不走的,‮觉睡‬有人保镖,喝酒有人付帐,这么开心的曰子,到哪里找去?”

  铜先生瞪眼瞧了他半晌,一字字道:“我正是要你现在活得开心些,这样你死时才会更痛苦。”

  小鱼儿放下筷子,瞪眼瞧着他,忽又叹道:“我问你,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恨我?你既如此恨我,又为什么不肯自己动手杀了我?”

  铜先生仰首望天,冷笑道:“这其中秘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小鱼儿叹道:“一个人若是永远无法知道自己最切⾝的秘密,这岂非是世上最‮忍残‬、最悲惨的事。”

  铜先生厉声笑道:“不错,这正是世上最‮忍残‬、最悲惨的事,我敢负责担保,这悲惨的命运,你逃也逃不了的,只因世上绝对没有人能揭穿这秘密,所以你现在只管开心吧,只要你真能开心,你不妨尽量多开些心。”

  燕南天、花无缺、汀别鹤,三个人都像是有些醉了,三个人摇摇晃晃,在灿烂的星光下兜着圈子。

  江别鹤一生中从未喝过这么多的洒,但燕南天要喝,他却只有陪着,虽然到后来燕南天每⼲一杯时,他杯子里的酒最多也不过只有半杯。

  只听燕南天引吭⾼歌道:“五花马,千金袭,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万古愁…万古愁…”

  歌声豪迈而悲怆,似是心中満怀积郁。

  燕南天仰天长叹道:“怎地这世上最好的人和最坏的人,都姓江呢?”

  江别鹤吃吃道:“此…。此话怎讲?”

  燕南天叹道:“我那江二弟,温厚善良,可算世上第一个好人,但还有江琴…”

  说到“江琴”两字,江别鹤忽然机伶伶打了个寒战,燕南天更是须发皆张,目眦尽裂,厉声接道:“我那江二弟虽将江琴视如兄弟手足一般,但这狠心狗肺的杀才,竟在暗中串通别人,将他出卖了!”

  江别鹤満头冷汗涔涔而落,口中却強笑道:“那江…江琴竟如此可恶?”

  燕南天双拳紧握,嘶声道:“只可惜这杀才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竟找不着他…我若找着他时,不将他骨头一根根捏碎才怪。”

  江别鹤又打了个寒噤,酒也似被吓醒了一半,只觉燕南天捏着他双手越来越紧,竟似要将他骨头捏碎。

  江别鹤忍不住強笑道:“晚…晚辈并非江…江琴,燕大侠莫要将晚辈的手也捏碎。”

  燕南天一笑松了手,只见前面夜⾊沉沉,几个夜行人狸猫般的掠入一栋屋子里,也不知要⼲什么勾当。

  花无缺酒意上涌,似也变得意气风发,笑道:“三更半夜,这几人必定不⼲好事,我瞧瞧去。”

  燕南天忽道:“有我在此,还用得着你去瞧么?”

  他纵⾝一掠,跃上墙头,厉声道:“冀人燕南天在此,上线开扒的朋友,全出来吧!”

  喝声方了,黑暗中已狼窜鼠奔,掠出几个人来。

  蔵南天喝道:“站住,一个也不许跑!”

  几个夜行人竟似全被“燕南天”这名字骇得呆了,一个个站在那里,果然连动都不敢动。

  燕南天厉声道:“有燕某在这城里,你们居然还想为非作歹,难道不要命了!”他‮立独‬墙头,衣抉飞舞,望之当真如天神下降一般。

  那几个人瞧见他如此神威,才确信果然是天下无敌的燕南天来了,几个人骇得一起拜倒在地,颤声道:“小人们不知燕大侠又重出江湖,望燕大侠恕罪。”

  燕南天喝道:“但江大侠在这城里,你们难道也不知道。”

  几个人瞧了江别鹤一眼,嘴里虽不说话,但那意思却明显得很,无论江别鹤多么努力,但江别鹤这“大侠”比起燕南天来,还是差得多。

  燕南天喝道:“念在你们坏事还未做出,每个人打自己二十个耳括子,快滚吧!”

  那几人竟真的扬起手来“噼噼啪啪”打了自己二十个耳光,又磕了个头,才飞也似的狼狈而逃。

  江别鹤瞧得又是吃惊,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忍不住长叹道:“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声名,才算不虚此生了。”

  花无缺却微笑道:“普天之下,有这样声名的人,只怕也不过燕大侠一个。”

  燕南天轩眉道:“花无缺,你还不服我?”

  花无缺微笑道:“他们若知道移花宮有人在此,只怕跑得更快的。”

  燕南天瞪了他半晌,忽然大笑道:“要你这样的人佩服,当真不是容易事。”

  他跃下墙头,又复⾼歌而行。江别鹤悄悄拉了拉花无缺衣袖,悄声道:“贤弟,燕大侠似已有些醉了,你我不如和燕南天别过,赶紧走吧。”

  花无缺微笑道:“我只怕要和江兄别过了。”

  江别鹤怔了怔,道:“贤弟你…你难道要和燕大侠同行么?”花无缺道:“正是。”

  江别鹤掌心沁出冷汗,道:“令师若是知道,只怕有些不便吧。”

  花无缺微笑道:“家师纵然知道,我也是要和他一起走的。”

  江别鹤怔了半晌,道:“你…你们要去哪里?”

  花无缺道:“去找江小鱼。”

  江别鹤⾝子又是一震,暗暗忖道:“燕南天现在就算还未认出我,就算还将我看成朋友,但再见到江小鱼后,我还是要完了。”

  三个人兜了两个圈子,也到了“铜先生”歇脚的客栈,江别鹤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这客栈燕大侠可要再进去喝两杯么?’

  燕南天大笑道:“你果然善体人意…走,咱们进去”

  到了屋里,燕南天吩咐“拿酒来”江别鹤却找了个借口出去,偷偷溜到铜先生那屋子。

  他自然是想找铜先生对付燕南天,只可惜铜先生偏偏不在屋子里。虽还留着那淡淡的香气,但他却说不定早巳离开此地。

  江别鹤満心失望,回房时,燕南天又已几斤酒下肚了。他酒量虽好,此刻却也不免有些醉意。花无缺也是醉态可掬,江别鹤心念一转,溜出去将肚子里的酒全都用手挖得吐出来,再回去频频劝饮。

  到后来燕南天终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花无缺喃喃道:“酒逢知己,不醉不归,来,再喝一杯…”话未说完,也伏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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