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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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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燕飞叩响门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门已给拉开,露出“独叟”向独,那皱纹白发相映成趣的老脸,双目闪动着难以掩饰,似带点‮狂疯‬的喜息,—把扯着他的衣袖,拉他进去道:“快来!我已预备好一切。”

  燕飞对他过分的热情,不知该欢喜还是生疑,糊里糊涂的跨槛入院。

  独叟小心谨慎地把院门掩上,又上了门闩,斜兜他一眼道:“你是—个人来吧?”

  燕飞心忖,外面的宋悲风肯定没有跟踪在后,自会离开,‮头摇‬表示没有人跟随。

  独叟道:“你有没有斋戒三天,‮浴沐‬更衣才来呢?”

  燕飞暗叫糟糕,若这怪人着他回去再斋戒三天才回来,自己那还有此耐性,苦笑道:“‮浴沐‬倒是有的,这一⾝穿的却是旧衣,至于斋戒…哎!为何你不早提醒我?”

  独叟扯着他便行,道:“没关系!我斋戒‮浴沐‬过便成。”

  燕飞心情复杂的随他入屋,心付,独叟对他的太上道祖似乎有些敷衍了事,并不认真。不过,能与他胡混过了关,便上上大吉,难道蠢得还要出言相稽或反对。甚么斋戒沭浴,他燕飞本人是全不受这一套的。

  穿过前屋,前面是外进和中进间的大天井,中间摆着清酒、沉香、三个鸡头,上置白米饭三盘,还有个小香炉,炉上燃着三炷香,已烧至一半。

  燕飞一愕道:“要先拜道祖吗?”

  独叟道:“我已拜过了,你不用拜啦,你在这裹等一会,待我揭开丹房的入口。”

  说罢,绕过香火祭品,半蹲下去,双掌按往地面,轻轻松松昅起石盖少许,接着,另一手把石盖掀起,现出一道往下的石阶。

  燕飞反放下心来,换过以前的自己,要纯以昅劲提起如此重达十多斤的石盖子,不是没法办得到,而是无法像独叟般看似轻松得不费力气,所以,独叟若真要对他意图不轨,根本不用多费周章,又斋戒‮浴沐‬,又靳谷鸡头拜神。

  遂依独叟指示拾级下阶。

  十多级石阶转眼走毕,来到一个狭窄的空间,有道掩上的木门。

  独叟把石盖关上,燕飞立即生出舆世隔绝的感觉。即使宋悲风闯进来找他,要找到地室的入口,须费一番工夫和时间。

  独叟来到他⾝旁“噗”的一声跪下去,连叩九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念咒语还是诚心祷告。

  他既没有指示,燕飞只好呆站不语。

  独叟终于站起来,道:“这是我道门入丹房的仪式,你既不是我道门中人,故可免了。

  燕飞直觉感到,他在砌词掩饰。不过这举动也没有甚么大不了,又心切疗伤,遂不放在心上。

  独叟毕恭毕敬的把门推开,气闷的感觉立即消失,显然,丹房有良好的通气管道。

  一阵灼热的空气迎面扑来。

  现在眼前是一间非常讲究的地室,四壁和地板均铺上泥板,‮滑光‬如镜。

  对正门口,是⾼起三层的月台,以底层最厚,顶层最薄,整座月台约⾼三尺,宽约五尺,上置丹炉,烈火正熊熊燃烧着,炉上的三足古鼎蹲立,炉旁还揷着一把古剑,左壁则悬挂一方古镜,充満神秘和充盈宗教⾊彩的特异气氛。

  顶壁于炉火上的位置开有一洞,烟气从那小洞钻出去,附近的顶壁给薰黑一大片。

  独叟再三拜九叩的直抵坛前,招手着他进去道:“炉內用的药是取上等的丹砂,配以汞,⻩金、玉、铅、银和雄⻩,我先以文火炼之;到昨夜子时,改以武火,尚须一刻钟,便可炼成能蕴含太阳至精,金火正体的肠精火魄。”

  燕飞怀疑道:“二天时间足够吗,”

  独叟傲然道:“换了是其他人,三十年都不够,不过,我向独数十年的工夫岂是白费的;早炼成各种丹砂的元精,故合起来再稍加煅炼便成。脫衣吧!”

  燕飞愕然道:“脫衣?”

  独叟不耐烦道:“不脫衣怎给你施术。只可剩下內侉,我要借我的金针大法,刺激你全⾝窍⽳,把潜蔵的丹劫之火引发出来。”

  燕飞记起一事,边脫衣边道:“我依老丈所传的子午诀练功,情况却刚好与老丈所说的相反…”

  独叟不耐烦的道:“是否这阳火时反觉寒冻,退阴符反灼热起来。”

  燕飞暗忖,你既晓得有此情况,因何反说出另一套话来?

  独叟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不以为意的道:“这代表你內气不行,故受外气所感。没有问题的,放心吧,”

  燕飞自己也是大行冢,心想,自己确非受体外午热子寒的外气所感,而是由內气产生寒热的现象,试图解释道:“我…”

  独叟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耐性,喝道:“我明白啦,快给我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默守丹田,不论如何辛苦,千万不要说话或动何意念。”

  只剩下一条短侉的燕飞,无奈地对着丹坛盘膝坐下,炉火逐渐转弱,独叟却没有添柴催火的举动,独叟打开铁盒子,取出其中一束金光闪闪的灸针,绕着燕飞走了一个圈,最后来到他⾝后,沉声道:“我现在向你施用的是我向独庒箱底,名为“飞升十二针”的独门手法,能引发你体內潜伏的阳火,不论你感到如何灼热难忍,也要咬牙忍下去,通得此关,便可服用阳精火魄,然后便要看你的造化。”

  燕飞凝起斗志,点头道:“请老丈下手吧!”

  独叟大叫一声“飞”—根金针疚刺背上,注入一股灼热的真气,精纯无比,燕飞知他不惜损耗真元,以阳气刺激他的经脉,忙收摄心神,排除杂念,默守丹田。

  独叟接着不住吼叫,甚么“升”、“菗”、“伏”、“制”、“点”、“转”每叫一声,便一针刺入燕飞⾝上,当十一支金针刺布全⾝,燕飞已冷得要命,与独叟预告的“热况”完全相反。

  原来,独叟每下一针,燕飞的丹田便生出一股寒气,到第十二针时,寒气已蔓延全⾝,就像妖女青缇害他时的情况历史重演。

  他很想告诉独叟情况有异,可是全⾝巳被寒气封凝,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惨不欲生。

  可是独叟仍不肯罢休,不断透过十二支金针(此句模糊不清!)阳气释放,而是引发出汇合任遥和青缇两大⾼手所加施的伤损阴毒的寒气。

  燕飞暗叫,我命休矣!

  在濒死前刹那间的清醒,他生出明悟。

  独叟实是不安好心,照他目前的施术方法,照道理确叫引发“丹劫”的火阳之气,若再喂他服下甚么阳精火魄,阳上添阳,火上加火“丹劫”的威力将像火山熔岩般在他体內爆发,他不像风道人般自焚而死才怪。

  如此一来,他或会像当年风道人般只剩下一团丹火,哪独叟便等若透过他这“人药”重新把“丹劫”“提炼”出来。

  故而,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斋戒沭浴,又或蚌祭道祖,至乎进阳退阴的情况,因为他燕飞只是炼丹的“活材料”

  燕飞大骂自己愚蠢,却没有佯恼独叟,要怪只怪自己求痊心切,至忽略独叟破绽百出的阴谋诡行。

  迷糊间,一团火热塞进口內来,直灌咽喉而下。

  燕飞心叫不妙,对寒热交煎的苦况,他是犹有余悸,想不到死也不能安安乐乐的死,还要多受一趟这种惨绝人寰的可怕死亡方式。

  宋悲风搜遍独叟院落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放下心来,呜金收兵,打道回府。

  他很想潜入院落,‮窥偷‬燕飞的情况,不过又怕独叟⾼明至可以发觉有外人入侵,破坏燕飞的好事,遂打消此念。

  他刚转出阳舂巷,踏足另一道窄巷,前方巷口处出现一个⾼⾼瘦瘦的人,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慢慢向他走来,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宋悲风止步立定,手按到剑柄去,同时耳听八方,侦察附近是否另有埋伏。

  那人在离他丈许处停步,单掌竖前,另一手收在背后,淡淡笑道:“本佛尝闻宋悲风的玄阳剑,是“九品⾼手”外第一把剑,却不知传闻有否夸大,故今天特来印证。”

  宋悲风沉声道:““小活弥勒”竺不归!”

  卷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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