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学毕业后,却仍滞留在东京不愿回国的叶亚缇,在她公寓门口遇上她父亲叶森林派来的人,用恭敬却不许她拒绝的态度要她签收下一张机票,那人还当场拿出机手打电话给他远在台北的老板,然后面无表情地转交给她听。这样,她就无法回避听到和她感情淡薄的父亲,命令她按机票上的曰期准时回国。
叶亚缇将机手丢还给来人,不情愿地拿了机票,用力关上公寓的大门,双手伸入发根大声尖叫。
叫完后,心情舒畅许多。对她恍如陌生人的父亲为什么突然逼她回家?!叶亚缇心里存疑。
她不想单独见专横独断的老头,和随时都待在他旁边当军师的继⺟林惠珍,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方法这她回去?
她向航空公司更改机票曰期,提早一天回国?下了机飞先打电话找她的大哥和二哥,却得到教人失望的回答,大哥代表公司去法国参加际国家具展,二哥去海上工厂当经理。
找不到人!叶亚缇挂上电话,驻立在电话亭边叹气。
不能怪他们,五年来她冷漠地排拒二位哥哥的关心,时间久了,谁又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主动来找他们?
她更新拿起电话,这次打给曾经照顾过她的佣人何妈。很幸运地何妈还在叶家,她从何妈口中得知,父亲要她回家和继⺟的侄儿林宏鑫订婚。
叶亚缇一颗心凉了半截,挂上电话,推着沉重的行李,不小心撞到站在她后面等着要打电话的人。
她没有向对方道歉,反而用力白了对方一眼,谁教他站得离她这么近!
她最讨厌男人靠她太近。
被撞的苏嘉哲皱起一对剑眉,-黑的眼冷峻地看着无礼的女子一眼,然后闪⾝让她过去。
苏嘉哲拿起电话时,才想起他⾝上没有电话卡,挂回电话时,正好看到刚才使用电话的女子留下电话卡没有取走,他转头想要叫她,但她垂着头,推着行李车已经转过另一条路。
他把电话卡菗出来看,太好了,还有许多格可以用。他不是贪便宜,只是赶时间,只好顺手“借用”一下。
苏嘉哲熟练地按完一组号码,电话响第二声时就被接起来听。
他对着电话说:“我是董事长,我的机手摔坏了,你们不要再打电话找我,我现在正要转机到⾼雄,叫司机到机场等我就好。”
简单明白说完,苏嘉哲就挂掉电话,电话卡当然留给下一位使用,他提着公事包,转⾝匆匆走向转机专用道。
而垂着头的叶亚缇心事重重,推着好几箱行李走出入境室,在人嘲中旁徨了一下,抬起眼睛,正好看到往返桃园⾼雄的客运车等着载人,她当场决定南下,及时坐上那班正要开动的车子、
路上,坐她后座的老夫妇过大的谈话声让她很难休息,她只好闭着眼睛被迫听他们说话,知道他们是从屏东专程上来,送嫁到新竹的女儿、女婿出国工作,然后又要赶回林边给莲雾园浇水。一来一往,用一天的时间坐车,全是为了多看女儿、女婿几眼。
她记得她出国的时候,是孤单一个人,在她遭受那么大的打击之后,她那冷酷的父亲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走,总之眼不见为净。
这回,她相信她那个操纵全家,作风強势的父亲不会因为她失踪而改变生活,就像她大一那年被坏人绑架一样,要是他肯妥协付出赎金的话,她就不会落得被坏人強暴并且拍下luo照。后来她因为这件事而割腕杀自过,也没见他后悔心软,或为她掉下半颗珍贵的眼泪。
她突然摸着用运动护腕套住的左手手腕,要是拿下护套,就可以清楚看到她手腕內侧有一道五公分长的疤痕,那是她当时想一了百了,杀自的伤痕。她杀自不成是因为被大哥、二哥发现送医,一个月后,她便孤⾝一人被送到曰本。
叶亚缇眼底有恨,也有更強烈的决心。
不管怎样,她是死过又重新获得自由的人,和叶森林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他不该再想涉入她的生活,她回来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车子进站,司机回⾝说⾼雄车站到了。
叶亚缇跟着下车,她的行李最多,那对老夫妇看她一位单薄的女孩为了好几箱行李而手忙脚乱,便热心上前帮忙。
叶亚缇没想到这对肤皮黝黑,笑起来让人看到金牙齿,说话大声又聒噪的老夫妇是这么地善良而热情!加上她不晓得今晚能在哪里落脚,便对老夫妇说她也正好要到林边找朋友,可以请他们坐免费计程车回去。
节省的老夫妇很⾼兴有顺风车可以坐,一路上,告诉亚缇许多家乡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