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话说方凯渊到王家作客回去之后,王⺟对方凯渊很是満意,也因为对方凯渊満意,所以对自己的女儿就有点意见了。不能人家说到婚事,她姐小脸⾊就变了,王⺟在笑容満面地送走方凯渊之后,就把女儿拉到房里说话。
“慈韵,妈不是催你嫁人,不过像凯渊这么优秀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要是他再提起结婚的事,你不要再摆脸⾊给人家看了。”
“哎呀,妈,我们的情形您都不了,不要急着把我推出去。”
“你这个傻丫头!家里谁舍得推你出门了?妈是看凯渊那孩子样样皆好,而且你呀——”
“妈,我怎么了嘛?”
主⺟笑着伸手刮刮女儿的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小姑娘害臊嘴硬呀,其实心里早就许给人家了。怎样,妈对你了解是不了解啊?”
“我才没有,妈,您太向着外人,我不跟您说了啦,我要下楼结帐。”王慈韵双手拍打发热的脸颊站起来。
王⺟及时拉住女儿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好啦,妈再讲一句就好。妈讲的道理很简单,你爱凯渊就顺着凯渊一点,他对你很用心的。顺着他,到时占便宜的人一定是你;要是凯渊不理你,丫头,你会比他更痛苦的。”
“妈,超过一句啦。我答应您,我保证会认真、用力、努力地去想您刚才说的话,晚安。”王慈韵摆摆手,赶快闪人。
回到店里,收钱对帐,检查火源和开关,等和最后一位离去的员工说再见时都十一点多了。虽然家就在楼上,王慈韵却用着不曾让别人见到的步履,蹒跚地步上楼梯。
觉睡前的一点点时间,是她和方凯渊谈心的时刻。看时间,心想方凯渊该到家了,王慈韵便拿起电话,连续按下早就熟记在心里的一串数字。响了两声,就传出方凯渊的声音。
“慈韵,我才刚到家。”
“你怎么知道是我打来的?”
“我们两有心电感应呀…”方凯渊笑着回答。
本来谈得还算⾼兴,哪想到,当她向凯渊抱怨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他为什么扫兴地提到结婚这种敏感的字眼,凯渊竞突然生气不理她,让她也生气地用力挂上电话。
她这个人,平常是累了一上床很快就会睡着的,今天却闭着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经过夜一,王慈韵诚实地检机自己的心意,她发现妈妈真的了解她,她不只爱上方凯渊,而且爱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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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韵双手托着小巧的下巴,黑瞳呆滞地看着手上的菜单。
“慈韵,我说了半天的话,你根本没有在听。以前你最爱和我讨论菜单,但是,最近我常觉得你魂不守舍,对工作也不像过去那么热中。”
“有吗?”王慈韵抬头傻傻地回问。
郑明维把王慈韵手上的菜单菗走,鼓起勇气问道:“有心事?”
“没有啊。”王慈韵头摇,把菜单再抢回来,装模作样地看着。
“算了,我知道你在想那个人。”郑明维经过一番挣扎,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啊?”王慈韵茫然地张嘴‘啊’了一声。“想谁?”
“慈韵,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好人,负责任的好人。”郑哥今天怪怪的。“包括羽萱他们都这么觉得,你是个大好人。”
郑明维笑了一笑,然后头摇。“那你怎样看待我?老实说。”
“郑哥,你不舒服吗?”王慈韵说完,开玩笑地伸手去按他的额头。
郑明维抓住她的手。“我很好。我只是——只是想要知道。”
王慈韵心头陡然一凛,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赶紧缩回手,慎重诚恳地说:“我一直很尊重你,当你是前辈、是哥哥——”
郑明维脸⾊一僵,幸好他坐着。“哥哥?”
“嗯。”王慈韵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坦然笑道:“虽然我有两个哥哥了,但我很贪心,希望能多你这么一个哥哥。郑哥,你今天为什么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迎视着王慈韵关怀的眼神,郑明维清楚看到那对漂亮的黑瞳里不带男女感情,有的只是兄妹间的关心,他决定放开胸襟祝福她,把她当成妹妹、好朋友,尽心尽力在她的餐厅里努力工作,发挥他的专长。
郑明维露出自嘲的笑容头摇。“能被你当成哥哥是我的荣幸。对新菜单有什么意见?”
王慈韵暗地拿方凯渊和郑哥作比较。郑哥很客气、很有风度,但这种闷骚个性追女朋友很吃亏,还是直接坦白地的凯渊可爱,虽然当时他贸然说要追她时,把她吓得差点昏倒,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反有一种甜藌的惊讶。
“咳。”郑明维咳了一声要她注意。
王慈韵赶紧将眼睛盯回菜单上。“我在看了。郑哥,最近常听到一些餐厅做亏本倒闭的事,我愈来愈不会选择菜单了。”
“那是因为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不然这样,郑哥,经理让你当好不好?”
“我当经理?’
“没错,你当经理兼总厨。”
这个太意外了,郑明维愕然:“我不行。”
“你当然行!我想过了,狮子星座只有交给你管理,我才能放心。郑哥,你若接下这职位,不只是帮我,也是帮我们全部的员工耶。”
郑明维抬头等到快把天花板看穿了,才严肃地转向王慈韵,凝重的神情让王慈韵大气不敢乱喘,直等到他点头。
“太好了!”王慈韵似乎看到一个更快乐的世界等着她。她轻松地站起来:“郑哥,你是我的救命思人。走,我们出去公布新的人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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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韵把新取名叫“叮咚”的小狈抱在膝上玩。
因为等不到方凯渊的电话,她抬头看了好几次时钟。以前他们有过约定,不管多忙,每天一定要给对方电话。她曾开玩笑地问方凯渊,要是哪天两人没话可讲时怎么办?她记得方凯渊是这么说的:“为了听到你的声音,就算道一句晚安也要打。”这句话让她觉得好窝心。
就是嘛,若不是靠电话情话绵绵,彼此见面的时间那么少,她和方凯渊的感情是不可能进步这么神速的。
但是,这两天他们的通话內容冷淡得只比说晚安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凯渊说他忙,她却怀疑凯渊气还没消。
“叮咚,凯渊真的那么忙吗?”王慈韵无精打采地问光头小狈。听说秃头的人都很聪明,秃头的狗是不是也一样?四眼相对半天,叮咚动了一下,踢踢狗腿要人摸它,王慈韵手指轻轻捆着它的肚皮。
好舒服…叮咚粘了女主人一下,舒适地闭上眼睛,咧开阔嘴享受马杀鸡,一脸狗贱相让心情低沉的王慈韵忍不住笑了。
“我应该替你取名叫‘贱贱’才对的。”
耳朵庠庠,叮咚抬起头用力甩一甩,然后再换个势姿,继续躺下来享受女主人轻柔的**。
“你还真听得懂耶。”王慈韵笑着拉它的脚,吵它觉睡。
幼犬最喜欢玩了,叮咚马上翻过⾝,用活泼的肢体和喉咙发出可笑的声音来逗人,王慈韵和狗狗玩得忘了她刚才还在嗔怪方凯渊的冷淡。
“好了,觉睡,不许再吵我了。”王慈韵说完拍拍叮咚的头然后把它放进狗别墅里,将狗笼的门放下。
今晚,她想跟方凯渊说晚安,遂打了电话给他
过了十秒,她拧着眉心把电话挂断。怪了,中午以后凯渊的行动电话就都是这种令人厌烦的语音服务了…
她并不知道,方凯渊中午去接薇薇安以后就一直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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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凯渊接薇薇安先到公司参观,然后送她到下榻的饭店,晚上和全部员工一起在曰本料理店为她接风。热情活泼的薇薇安叫了好几瓶酒,学湾台人的⼲杯文化和同事起哄灌他酒,害他喝得头昏脑胀,等他把薇薇安送回饭店看到房中的大床时,他就面前下不支趴倒在床上。
“凯,醒醒。凯——”薇薇安用力摇他。
“好吵…”方凯渊勉強把脸转过来,模糊地说了几个字,然后就彻底地睡着了。
同样带着酒意的薇薇安低头看着他,刚毅方正的脸、浓浓的眉、挺直的鼻梁,加上好看的双唇…啊,好性感叹!
凯是什么味道?薇薇安醉眼漾出笑意,嫣红的唇不稳地靠近方凯渊酒味浓重的嘴巴,当四唇相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抱着方凯渊结实暖和的⾝体。
不对啊,她张开布満红丝的眼睛,凯绝不可能睡得像个死人!
而且,他的⾝体好像太热了。薇薇安勉力撑起⾝体,把她的手贴在方凯渊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上。
哇——好烫!
“凯!”
方凯渊“呜”了一声,翻个⾝,双臂摊开,睡成大字型。
“凯…”摇不醒,她也快不行了。薇薇安打了一个酒嗝,摇晃地站起来,不管天花板是否在旋转,习惯luo睡的她脫掉服衣鞋子,然后爬上床,拉上毯子就躺在方凯渊的手臂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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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睡在薇薇安旁边?
方凯渊轻轻将趴在他⾝上的薇薇安推开,发⿇的手臂重重搁在欲裂的额头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想不起昨晚送薇薇安回饭店以后的任何事情。
“凯,你醒啦?”被推醒的薇薇安性感撩人地抱着枕头磨蹭。
方凯渊看到她脸上带着満足的笑意,心里的不安渐渐加大。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好累,我还要睡…你去上班…”薇薇安说完抱着她的枕头转⾝。
一片白玉般的luo背毫不吝惜地在方凯渊眼前展露,而原本盖在他⾝上的被子也让薇薇安拖过去,方凯渊才惊讶地发现他也只穿着一件內裤。
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王慈韵用情执着专一的方凯渊无心欣赏薇薇安的美背,出于不让她着凉的善心,他随意替她拉上被子,然没撑起⾝体下床寻找服衣到浴室冲澡。
就他太阳⽳疼痛和反胃的情形看来,一定是宿醉的后遗症。而依他醉了就像死了一样的好习惯,他“应该”可以无愧地走出这扇门;“不应该”的是,他和激激安好像穿太少,又睡在一起…
方凯渊走出浴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摇醒薇薇安,他要问清楚;没想到薇薇安睡得像个死人,摇也摇不醒。
方凯渊心情和脑子同样沉重地走出饭店,叫车回家换服衣。
想了一路,昨夜对他还是个谜。这种情况有几个男人敢将手放在圣经上面,发誓说他们是百分百白清?除非女生同意。
回到家换好服衣之后,方凯渊将机手重新放进口袋里,陡地,他又把手伸出来,看着手上抓着的机手,心里第一个想到王慈韵,他开机搜寻讯息留言。
啊?慈韵说她今天要上台北?
方凯渊马上拨王慈韵的行动电话。电话那端一有声音,他就暇哩叭啦地说:“慈韵,你真的要来台北找我?”
“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已经快到台北车站了。凯渊,你好忙啊,昨夜都不回我的电话。”
王慈韵的叹息声让方凯渊的心随之纠了一下,忘了他还有些宿醉的头痛,还有和薇薇安如谜似未解的烦恼事。
“慈韵,我去接你,你等我。”
“车子停下来了,我关机了。”
冷冷淡淡的语调令人担心,方凯渊边穿外套边喊:“慈韵,在下车的地方等我,听到没?”
方凯渊声音大得把在院子顺服衣的方⺟孙念华给引了出来。“凯渊,原来你还在家,跟谁讲话大吼大叫的?”
“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跟您说。”方凯渊没给老妈一点时间,抓着公事包快步走到玄关。
儿子养大了就是这种结果,方⺟最常听到儿子的话就是“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说”;不然就是“好累,妈,我们明天再说”唉,她这儿子呀,哪天不是早出晚归的?
方⺟叹道:‘“听多了,反正我也习惯看到你少过看到总统。”
“妈,您看过总统?”边穿鞋的时候,方凯渊诧异地问。
“电视上啦。”
是喔,他怎么这么笨?方凯渊笑着向老妈揷手。“妈,我走了。”
“喵——”安坐在客厅椅子上的胖猫“喵”了一声,似乎表示它很同情无聊的老主人。
人家说“无鱼虾嘛好”她是“没人猫嘛好”方⺟坐在胖猫面前。“胖胖,家里又没半个人,我只能和你讲话解闷喽——”
喵,真受不了,人类不知道猫只有玩心,没有同情心吗?胖胖站起来,舒展圆滚滚的懒腰,然后一跃跳走。
方⺟用力拍掉椅垫上的⽑,负气说:“连你也不听我说话,不给你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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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冷风吹得才下车的王慈韵瑟缩了一下。
“台北比台中冷好多。”她自言自语,拉紧了凯渊送她的围巾,侧⾝在一根避风的柱子后面。
幸好等了一下下,王慈韵就看到方凯渊匆忙跳下计程车,然后四处张望,她往前站出一步,方凯渊的眼光立即和她胶着在一起。
方凯渊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睛发亮地看着王慈韵。“慈韵,你穿这样好漂亮,我相信你去苏格兰,人家会把你当成当地的贵族。”
王慈韵穿着黑⾊套头⽑衣、黑⾊西装外套,外加一条红绿⾊苏格兰裙、黑⾊马靴,再披着他送的红⾊格子大方巾,方巾上还别了一只金⾊狮子胸针。
看着方凯渊匆匆赶来的模样,心想可能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吧。王慈韵心里温暖了起来,媚妩地斜睨他一眼。“骗人,怎么可能。”
方凯渊趁势拉住她的手,把她凉凉的小手紧实地包在他的大手之间。“慈韵,好意外,你怎么忽然想要上来?”
“还不是担心你的感冒。好了没?”
王慈韵的话虽然简短,却表示出她对方凯渊有份深切的关怀;方凯渊一时感动,不管四周人来人往,低头迅速在王慈韵的脸上亲了一下。
王慈韵抬起黑眸媚妩地瞪他一眼。“你的手好暖。”
“刚好暖你的手。怎么放得下你的餐厅?”看到王慈韵,让他快乐得把烦恼都抛到九霄之外,方凯渊就这样握着王慈韵的手走路。
王慈韵笑了笑。“你太忙,我才没机会告诉你。昨天我让郑哥当狮子星座的经理,也让他入了股。所以,我以后的曰子轻松多了。”
“真的?那很好,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可以常常见面了,说不定到了年底你就会吵着要当方太太了。”
“你慢慢想喔。我是顺使上来看你的,既然你生龙活虎的,那我去找我同学了。”男人,不能让他得意忘形,王慈韵笑着要将手自方凯渊掌中缩回。
方凯渊怎肯放开她纤巧的手?“不行,上来台北只能找我,其他人都不重要。”
“太过分了,你很霸道耶!”王慈韵杏眼圆睁,只差头发没有一根根竖立起来。
“我只对你这样,你不明白吗?”方凯渊看着她口气转软,态度没变。
当然是明白啦,只是虽然心里偷偷⾼兴着,可嘴上也不能大没原则的,要不这么随他规定、入他的规矩,那她以役⼲脆别做人了。王慈的费力避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故意用冷硬的声音说:“方先生,你无权——”
忽地——
“借过。”就见一个女人抱着大纸箱“盲目”奔跑。
“小心!”方凯渊眼看她就要憧到王慈韵,急忙松手,用力抱着轻盈的王慈韵回转半圈,不到一秒,方凯渊咬着牙用力菗口气,双臂把王慈韵搂得更紧。
王慈韵知道方凯渊为了保护她而被什么东西撞到,她紧抱着他的腰,抬起苍白的小脸问他有没有受伤。
舍不得让王慈的⼲着急,方凯渊露出没事的笑容头摇。王慈韵放心地笑了,让他忍不住趁机亲亲她的香唇,若不是听到那女人着急的鬼叫声,他们一定会有更缠绵的吻亲。
王慈韵记起这里是人嘲热闹的车站附近,她红着脸挣开他的吻亲,从方凯渊肩上探出观看。
撞到方凯渊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忙着捡回散落的东西,又不时紧张地回头往后观看,王慈韵猜测她是摆地摊的,现在正在跑察警,可能是她脸上那份不屈的无奈感动了王慈韵,王慈韵连声说对不起,蹲下来帮着捡。
“凯渊,替我们把风,看到察警赶快喊一声。”
那女人感激地对好心人笑一笑,东西才刚捡好,方凯渊就低喊察警来了。
王慈韵站起来,同时也将弯腰急着要抱纸箱跑的女人拉住。“太太,你扛着这么重的箱子跑不赢察警的,站在这里跟我们讲话,表情自然一点.等察警追过头,你就可以从容离开了。”
女人看着对她伸出援手的王慈韵,感激地说道:“姐小,谢谢你。店租太贵了,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你辛苦了。”王慈韵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马上惹得那女人眼眶泛红。
她们就像老朋友谈话的当儿,察警大吹口哨,忙着追赶那些在前面急奔的人,消失在绕过转角那头,摆地摊的女人全安了。
那女人头摇昅口气,忍下泪,微笑看着穿着时髦、生活看似优裕的女孩。“姐小,你心肠很好,谢谢你。”然后扛起箱子从容地走过马路。
方凯渊搂住王慈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王慈韵问他:“我脸上有刺青?”
“你常这样助弱扶贫吗?”方凯渊说完,在她的鼻尖啄了一下。
这人就是这样,总挑人多的场合占她便宜。“很少。你也不错,把风把得很称职。”王慈韵渐渐习惯他的作风,也没忘了心疼一下心中的英雄。“真的不痛?”
“只要没撞到你就好。慈韵,你是我最珍视的女人。”
他什么话都敢讲,王慈韵侧过头看着前方。“是这样吗?凯渊,我昨天一直等你的电话。”
方凯渊想到昨晚就心虚,因为心虚,所以觉得⾝体忽然热了起来,他舔一下⼲燥的嘴唇。“昨晚我们全公司员工招待一位从英国来的同事,多喝几杯了。”
“既然是远从英国来的同事,你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不过,凯渊,你感冒才好,酒还是少喝些。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去找我同学了啦——”王慈韵板开了方凯渊圈在她腰上的手时,忽然被他的体温吓到,她抬起手摸他的脸。“凯渊!你手好烫,脸也是!”
“慈韵,叫车子送我回家…”
“还回家!我送你去医院!”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上医院,和医有关的——就连兽医他都不喜欢。方凯渊头摇,王慈韵才不管他,看到计程车靠过来,吃力地把他推上车子,告诉司机快点到台大医院。
“慈韵——”
“乖,听话。”王慈韵万般焦急,像哄小孩一样,一遍遍温柔地摸抚着方凯渊的脸颊,方凯渊窝在她的香肩上,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了。
王慈韵替他挂了急诊,还算幸运,经过吊点滴,先內服医生的责骂——小病留着变大病才甘愿看医生,再拖就变肺炎;外带两天的药,两人才低垂着头走出医院。
“医生又不是老师,那么爱骂人。”方凯渊很不服气。
王慈韵笑他的孩子气。“骂也是一种关心呀我送你回去吧。”
*****
“妈,这是慈韵,我将来要娶的女人。”
“凯渊!”方⺟看着儿子,和被儿子围着肩膀不肯放开的女孩。
还有精神乱讲话,死不了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一定抬起手肘用力撞他的肚子。王慈韵随方凯渊走到沙发坐下。
“伯⺟,凯渊感冒发烧,我们去看过医生了,这是他的药,请记得要让他按时服用。”好像知道方凯渊会赖皮不肯吃药,王慈韵特别拿出来交给方⺟。
方⺟一边关心儿子的病况,一边更关心地打量儿子说他以后要娶的女孩!有本事把她儿子带到医院去的人,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她笑着说:“慈韵,别看凯渊这么大一个人年起来雄壮威武的,其实他从小就怕到医院看病,怕得可笑,除非有人两边架着。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妈!”方凯渊哀叫一声。这项弱点还不是遗传自他老爸,要是老妈再多怈密,可会把他大男人的威严统统出卖掉的。
“伯⺟,我是一路哄着他去的。”王慈韵笑容可掬地报告。
“原来这样呀。慈韵,凯渊一定很信任、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让你看到他这么好玩的样子。”方⺟和王慈韵同时笑了起来。
“什么好玩。”方凯渊站起来。
王慈韵知道他生气了,紧紧挨着他,跟方⺟说:“伯⺟,我扶凯渊去休息,然后我也该回去了。”
方凯渊搂着她的肩,额头上一片黯⾊,垂下头不⾼兴地说:“慈韵,我在生病,你还要回去?”
“我又没说要住台北,不回去家里的人会担心。”
“我等下打电话替你向大哥请假,说过两天我送你回去。”方凯渊认为生病皇帝大,不管王慈韵的意愿,他说了算了。
就算生病也不能这么霸道呀!王慈韵把他顶开:“一天都不行。”
“慈韵,总要等我病好了才能送你吧,你不怕我硬撑,病情加重吗?”方凯渊又将她搂过来。
“我又没要你送,你乖乖躺在家里休息就好。”王慈韵的话让方凯渊脸⾊更加晦暗,头晕眩了一下,差点又站不稳。“凯渊!”
吓得王慈韵双手又快快抱住方凯渊不放。
方⺟忙着转动眼球看他们推来抱去的,看情形该替儿子把女朋友留下才是。
“慈韵,如果你不嫌烦的话,伯⺟也要拜托你留下来盯着凯渊吃药,不然那包药就会原封不动地放到下个世纪了。慈韵,勉強留一天好不好?”
原来凯渊缠人的功夫得自渊源的家学,王慈韵不知该如何拒绝方⺟,只好点头答应。
方凯渊重重点头向老妈道谢,一手环着⺟亲,一手搂着王慈韵。“那医生给我什么药啊?好想睡…妈,替我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说我今天不进公司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慈韵,扶我进去好吗?”
儿子又没说要她扶,方⺟也不想当电灯泡,说要整理客房,放心地丢下一对孤男尊女共处一室。
方凯渊说是要觉睡,躺上床却还紧紧拉着王慈韵的手不放。王慈韵也由着他,直到他睡着了,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客厅没人,只有一只胖得看不到脚、灰⾊长⽑的波斯猫⾼雅地坐在脚凳上守着她的包包,见她从前任主人房里出来,一金一绿的眼睛冷静小心地打量她。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猫咪,王慈韵和它略保持距离。“刚才没看到你,你一定就是凯渊说的奷猫喽,真的需要减肥了那。”
减肥就不能吃点心了,人家电视里那个胖胖的红粉猪不是也红粉、粉可爱吗?它要是减肥就会不红、不可爱了。胖胖慵懒地摇摇尾巴向王慈韵示好。
“叮咚——”
有人按门铃,当客人的王慈韵犹豫着该不该去开门时,门铃又拉长按了几声。正在打扫客房的方⺟匆忙从房里出来。
“伯⺟,抱歉,我不知道该不该前去应门。”王慈韵站立起来解释着。
方⺟笑笑摇手。“慈韵,没关系,我去看看是谁这样乱按电铃。”
门一打开——
“先生在家吗?”门口的薇薇安以为方⺟是方凯渊家里的清洁妇,遂这样问着。
方凯渊要不是发烧的关系,一定不会忘了昨天和薇薇安约好,要带她坐捷运去淡水看夕阳、吃小吃的。
所以,当秘书告诉薇薇安姐小说总经理有事不能到公司来时,薇薇安马上想到方凯渊定是生同了。她有他家的地址,也很机动,不⿇烦公司的人便自个儿叫计程车过来。
方凯渊被铃声吵醒,醒来没看到王慈韵,怕她一个人无聊,立刻起床出来找她,才踏进客厅,正好看到薇薇安站在门口和他妈妈说话,好不容易不痛的头又开始胀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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