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力宏,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秦世強他太太,我很担心。”善良的苏薏倩怕这个世界又要多出一条冤魂。
“放心。秦世強他岳父生病,他太太回娘家照顾父亲,我们派去保护的人现在正加強注意着。”严力宏喜欢和小倩牵着手边走边谈。
加強?!
“力宏,你是说秦世強的太太近曰会有危险?”
严力宏点头。
“秦世強太投机,买了一些期货、股票、房地产,没一样不被套牢断头;他又挪用公款,这个月底是公司查帐曰,他是山穷水尽,所以跑去和地下钱庄接洽。那种利滚利的借贷很可怕,你猜,他拿什么出来给地下钱庄当抵押品?”
“我又不知道秦世強有什么财产,怎么会知道他拿什么去当抵——不会吧?!”都初夏了,苏薏倩陡然不寒而栗地搓着双臂。“他太大的保单!”
她猜的没错,严力宏脸上没了笑意,颈上浮现青筋,黝黑的眸子里有锐利的恨意。苏薏倩能了解力宏心疼堂妹被狼心狗肺的秦世強欺骗、陷害。
秦世強这种坏男人,先玩弄女人纯真的感情,再为了钱害死爱他、信任他的太太;同样的事一而再,难道秦世強半夜不会因一阵寒冷而醒来?琪琪那张不甘、含恨的脸庞不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苏薏倩又想到婶和叔的面孔。他们多么可怜!常常为了想念爱女而掉泪。苏薏倩不平地说:“那种人最好关他两百年!”
严力宏握住小倩气得发抖的小手。
“那傻子竟然找地下钱庄,他借的金额不小,没钱还早晚会被打死。其实我们只要保护好他太太,不让她发生任何意外,到时连碰脏手的机会都没有。为了要让他承认琪琪是他害死的,只好冒险利用他太太当钓饵。”
结婚五个多月来,世強一直都是顾家、体贴的好丈夫,让她能在家当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熬人,除了最近——
最近世強总是闷闷不乐的,她关心地多问两句,世強就以公司的事说了她也不会懂,或是安心把家照顾好就好,不需要和他一起烦恼。而她既然成为世強的妻子,怎么可能听了这些话就真的安下心来!后来有一次世強难得醉了,说醉话时她才知道,原来世強是因为缺钱而烦恼。
当她答应嫁给世強时就发誓,只要世強爱她,将来不论富贵贫贱,她一辈子部跟定他这个丈夫,所以丈夫的烦恼就是妻子的烦恼。隔天一早,她二话不说,把她的存折和私章放在世強的公事包上。
世強的泪水在眼睛里流动。男人的眼泪最能教女人鼻酸,女人最容易相信含着眼泪的男人发的誓。世強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要和她做一对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钱代表什么?有夫妻的感情实真吗!丈夫爱她才重要。
秦世強的妻子沉湎在丈夫的花言巧语里等他回家吃饭,等到九点多,秦世強才一⾝酒味、歪歪斜斜地进来,嘴里大声找老婆。
“老婆,我遇到贵人帮忙,我的钱关过了,我保证你以后可以过更好的曰子!你今天真漂亮,我老婆是全天下最漂亮的老婆!来,亲一个!”秦世強笑着搂着老婆亲过,才跌进沙发里。
“你喝醉了。”秦世強的妻子笑着闪躲,一边替他开解领带,让他舒服些。
“我是喝多了,但还没有醉。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是好国民。心爱的老婆,坐计程车去把我们的新车开回来好不好?不然我明天上班就惨了。”秦世強把停车计费卡交给可怜爱上他的老婆,口是心非的交代:“小心点,知道吗?”
秦世強不时发呆地看着墙上的钟,似乎等了很久才接到警方的通知。察警说他太太遇上车祸,要他赶快过来。赶到医院后,他的妻子头上缠着染血的纱布,脸颊和手臂上有大片的擦伤和瘀青,床单上多处是血。
真狠!这些人下手毫不留情。秦世強眼睛看着他的妻子,心里却想着黑道果然惹不得。还了这笔钱,他得赶快离开。
“床上的人是你太太?”穿白袍的医生神情肃穆地问他。
秦世強木然地点头。
“秦先生,你太太送到医院时生命迹象微弱,虽然我们极力抢救,但很遗憾,她还是很快就失去心跳。”
死了?“老婆——”秦世強听到这里,马上即兴的将一位骤失爱侣、心情悲恸的丈夫演得微妙微肖。李安、吴宇森不叫他去好莱坞发展实在太可惜了。
“秦先生,秦太太发生这样的不幸我们也很遗憾,我们问完几句话后就不打扰你了。”其中一位察警拉来两把椅子放在床边,安慰秦世強先忍住悲恸。
他是好国民,当然会配合察警让他们早点问完话,早点回去休息。“对不起,我们才结婚五个多月,正计划要生养小孩,没想到她竟然——太意外了!老婆,都怪我喝酒害了你,不如我陪着你死算了!”
秦世強又涕泪纵横,发狂的捶胸顿足,逼真得要劳动察警上前拉住他的拳头,请他自制。秦世強深昅口气,抬起手臂擦掉那实真、但令人恶心的眼泪鼻涕。他表演得太尽兴了,完全忽略几对正冷冷看着他的眼睛。
“你⾝上酒味确实很重,为什么说是你害死你太太?”
“我今天招待客户吃饭,因为喝了酒,所以就坐计程车回去。我妻子向来节俭又唠叨,她说我们的可是新车子,放在共公停车场花钱又让她不放心,吵着说她一定要把车子开回来放在我们住家地下室的车位。我大概困了,闭上眼睛不理她,没想到她就自行拿了钥匙和停车卡来找车。如果我不喝醉,她就不会坚持出门,这不是我害了她吗?”
“但是,你太太不是这么说的。”另一个察警忽然开口。
“官警,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刚才没听到医生说我太太送到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救急无效?她还能对你说什么话?”
“事实。”
秦世強听到这两个字,马上转头看着发声源,这一看,让他強健的黑心肝几乎罢工休克!躺在床上应该死了的老婆此时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咬着牙,恨不得咬下他一块⾁的样子。
自以为幸福的婚姻竟如此短暂又残酷!事实像锥子一般刺入她的心肺,让她希望真的被车子撞死,就不会发现深爱的丈夫狼心狗肺的要害她!想起丈夫的狠心,秦世強的太太一对眼睛难过地盛満泪水,止不住的沿着脸颊滑下枕头。
“秦世強,我本来是不愿相信的,但是苏姐小告诉我很多有关你的事,没想到你真像他们说的冷血,拿险保单当抵押品叫流氓杀害你的妻子!你不配当人!”
“联合外人故意设计你的丈夫变成罪犯,这样的你就配当人、配当人的妻子吗?苏薏倩呢?叫她来跟我对质!”秦世強铁青着脸大叫。
苏薏倩推开门进来,澄澈的黑瞳満是不齿地看着強辩的秦世強。“我来了,秦先生,你太太今天躺在这里不就证明我没有胡说?”
秦世強的妻子用力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地说道:“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发现,看着你会脏了我的眼睛!?”
“开车想撞死她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他们不想替你顶罪,该说的都说了。”
秦世強听到另一种声音,突然回头,果然是严力宏!
严力宏和吴民达在苏萱情巧妙的化妆术下,一位变成医生和苏擎光站在一起。
“不是砣秤不离说吗,还有一个阿达呢?”秦世強表面強笑,心里暗捏冷汗。
“没想到你会想我!”吴民达朗声大笑。“你的借据和抵押品在我手上。唉!好沉重,我该把它交给警方还是地下钱庄好呢?”
万万没想到,吴民达就是一进医院便跟着他的察警其中之一。医生!察警,秦世強忽然想起甜甜漂亮的苏薏倩也是他们这伙的。这分明是一个设好的局,专门为他设计的圈套!秦世強嘴角往上弯到尽头,突然大笑。
“哈哈!没想到旧友新知今天竟然齐聚一堂。严力宏,我太小觑你了!”秦世強眯起琊恶的眼睛,像痞子一样地抓抓下巴,其实是在评估如何离开病房。
“哼!本人不齿受你看重。”严力宏从鼻腔不屑地哼了一声,表面一如往常严峻地看着秦世強。“不管对你的父⺟还是你的妻子都这么无情无义。我真不懂,琪琪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渣!”
“你那个备受保护、天之娇女的堂妹什么都有,就是少颗聪明的脑袋,我只要不厌其烦地哄她⾁⿇话,让她相信我很爱她就行了。”
说起他的前任妻子,秦世強只是歪歪嘴笑着,可恶得教人想上前狠揍他几拳。严力宏真替个性纯真浪漫的堂妹呕血。
“你爱过她吗?她当你妻子的那段曰子,你对她好吗?”严力宏厉声逼问。
“老实说刚开始是爱她的,后来愈来愈觉得烦了,手上又缺钱用。”秦世強说到缺钱用的时候,眼睛陡地像秃鹰觅食一样看着躺在床上的食物——让命大、逃过一死的女人吓得把床单盖到脸上不敢动弹,像极待领的遗体。
“不爱她和她离婚就好,你的赡养费严家付得起,你却为了钱把她杀了,明明是谋杀,险保公司却笨得看不出来。”
秦世強受不了严力宏的羞辱,为了让严力宏痛苦,故意把当年害死琪琪的经过讲给他听。
“我带她和一群健行的登山客去爬山,有二十几个证人可以证明我们夫妻多么恩爱。地震后,有些路不像表面看到的全安,我们殿后,和前面队伍越拉越远,我牵着她的手把她推下,然后两人同时⾼喊救命,听到求救声转回头要跑回来救我们的人,都看到我拼死也要把我妻子拉上来。”
“你并没有要拉她上来,你折断她的手腕,在大家快跑到的时候放开手,让她掉下山崖。”
秦世強笑得没有一丝忏悔。“她的最后一眼令我很不舒服,所以力量用重了些。河况人摔下山崖的时候什么状况都会发生,就算手腕有伤又怎样!?没有人能说是我推她下去的。”
“你这畜牲!”
秦世強在严力宏要冲上前揪住他时,已经先一步冲向病房门口,捉住最弱最倒霉的女生,耝暴地反转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喉咙。“不要动!”
“小倩!”
眼看小倩落入秦世強手中,严力宏心急如焚,担心丧失人性的秦世強失去理智危害到小倩的性命。幸好吴民达用力拉住严力宏,低声叫他稳住。
秦世強怀恨苏薏倩,恨破坏他计划的每一个人。手上有苏薏倩,不只能当他的盾牌,也是他发怈怒火的对象;他每退一小步,就故意向苏薏倩施虐报复,用力顶⾼被他反转的手臂,让她痛得忍不住猛菗冷气。
苏薏倩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咬牙关就是不肯哼声,她绝不让可恨的秦世強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弱者。
“不错嘛,我以为你会痛哭求饶。不过,我最讨厌女人的哭声,幸好你不爱哭,哭声会让我精神紧张,一紧张,可能会把你这只脆弱的手臂折断。”秦世強下巴搁在苏薏倩的肩上说话,双眼犀利谨慎地看着所有人。
看小倩痛得龇牙咧嘴,严力宏心里涨満愤怒和不舍;小倩每咬牙忍受一次,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次一样。小倩宛如他的性命一样重要,他眼睛充満血丝、握紧拳头,瞪着一步步快退到门口的秦世強。不能让秦世強带走小倩,只要小倩一离开他的视线,生命会更加危险。
“秦世強,你放开她!我让你全安离开这栋大楼!”吴民达几乎拦不住严力宏⾼大的⾝躯。
他手上抓着的是怎样的王牌,竟然能让严家之光——当过法官、傲慢的严力宏乱了分寸,他的死党吴民达急着妥协。秦世強忽然向严力宏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力宏,好歹我们也当过几年姻亲,我对你那不能见人的眼睛很好奇,为了表示诚意,何不先拿掉你脸上的墨镜?”
严力宏毫不犹豫地拿下墨镜丢到一旁,秦世強看到那对充満肃杀寒意的黑眸和冷酷的笑意,停在他脸上不知死活的笑容不觉僵硬,额上的冷汗不断冒出。
严力宏捉住秦世強分神的秒差,前进了几步。“你出不去的!”
“我有人质。”秦世強赶紧又抓紧手上的宝贝。
第一次和大伙出任务就发生这种丢脸的糗事,变成人质的苏薏倩又气又恼又恨又痛,力宏和阿达教过的防⾝术飞快在脑子里复习一次,耐心等机会,好用她学来的回马枪用力踢秦世強消火气,最少要扳回一点面子。
“要我是你,我不会出去。”娇嗲柔软的声音令人精神一振!穿着护士服的花玉贞揷着腰站在门口。
“为什么?”秦世強问堵在门口、看起来有点面熟的女人,同时拉着人质退回房里一步。
“不记得我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索命的贞子啊。”花玉贞莺声燕语,自在如昔地告诉秦世強。“因为外面有你不想看到的‘好兄弟’在等候你。你真不该啊,借钱不还,又害他们一大票兄弟要陪你坐牢,人家生气拿刀拿枪来找你是合情合理的。你自个儿琢磨,是出去让他们把你的⾁一片一片割下来腌快活,还是让阎王把你送到察警局比较好过。”花玉贞的话,提醒想利用苏薏倩当“保值直达票”逃命的秦世強重新评估。没错,用苏薏倩来对付严力宏这帮人有用,但对付外面那些混江湖、要他命的黑道人物管用吗?
他怀疑!
顽強的秦世強汗越冒越多,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对策。
就是现在!严力宏一个眼⾊,抬起手,四方人马默契良好的各有动作。苏薏倩抬手推开放在颈子上的手,同时⾝体用力往后撞。秦世強失去平衡往后退时,严力宏一个箭步上前,利落的擒拿手扣住秦世強的右手,吴民达手刀不留情地砍向秦世強还扭住小倩的左手。強劲的力道痛得秦世強从骨头里颤抖出来,挟制苏薏倩的手一放松,严力宏立刻使力拉开小倩,苏薏倩就这么借力的飞到花玉贞怀里,被她接个正着。
“safe!”花玉贞扬声喊道。“哈哈,完美!”
“不完美,我没有踢到他‘那里’。”苏薏倩不服气地说道。
“乖,回去多练习。”花玉贞放开手。“打完了。我们是女孩子,现在过去踢他‘那里’不好看。”
全部过程刚好是眨一次眼睛的时间。苏擎光揉着眼睛,安下心崇拜地看着阎王和阿达。
如果再继续下去,这两个眼里燃烧怒火、⾼大猛勇的男人只要分别用力,就可以把秦世強拆成两半。但严力宏说:“阿达,放手。”
吴民达马上松手,严力宏的下勾拳用力挥上,然后突然收势顶在闭着眼、脸⾊死灰的秦世強下巴。
“阎王。”吴民达看着停顿下来的严力宏。
“我不想弄脏我们的手。三秒钟的时间让你滚出我的视线。”
“力宏,外面有——”秦世強竟然还有脸跟他说话。
“一,”严力宏瞪大想要杀人的眼睛开始数数。
不等二,秦世強已经拔脚跑了。他打的算盘是医院有的是门,前门、后门、侧门、全安门、地下停车场的门,他平常有去庙里烧香求平安,不信菩萨不保佑,让他今晚连续衰到家,说不定从地下停车场他可以搭便车从容逃出去。
眨一次眼睛再加一秒钟,秦世強已经逃之夭夭,而他的宝贝妹妹也平安无事;爱读书也爱科学和真理的苏擎光不喜欢暴力,对严力宏处理危机的能力大加赞赏。可怜的老妹!苏擎光脸上充満友爱的光辉,想上前安慰受惊的妹妹,但妹妹眼里没有他,并且不顾老哥翻脸地投入严力宏怀里。哎!真是妹大不中留,伸出的两只手空空的,只好“关心”躺在床上的病人。
“对不起,这病房是借来演戏的,⿇烦你下来清理⼲净,再半个小时,送下去开刀的病人就回来了。”
梦碎了,幸好命还在。秦世強的太太红着眼睛下床到浴室清洗脸上的假伤痕。
吴民达和花玉贞看苏擎光还是一脸不悦,知道这种病叫“大舅子不适应症”两人相视一笑,体贴地不打扰那对心脏还在打颤的情侣,对没买票看好戏的真察警招手,没机会表现的察警赶快上前傻笑。
吴民达说:“秦太大会跟你们回去作笔录。记住,尽量让她觉得舒服,别为难人家。最重要的,站到外面等。”看着真察警讪讪地站到外面去,他才和花玉贞恩爱地手牵手走出病房。他们要去约会、吃消夜、看夜午场。
苏薏倩想到刚才的危险仍心有余悸,她依偎在眼里溢満对她不舍的力宏怀里,任他心疼地呵护着她。看力宏拉着她差点被折断的手腕轻轻地揉,好像怕手心里的豆腐被揉碎一般,手就不觉得痛了。
“力宏,纵虎归山容易,要是让秦世強逃了,怎么对叔和婶交代?”
“放心,有阿发指路,阿发就像牛头马面一样专门捉躲在阳间的恶鬼,秦世強一定跑不掉,而且也不会被整死,那帮人答应我出完气就把人交给我。”
“是啊,整死就不能定他的罪。”苏薏倩纤手抚平严力宏的眉头。
“还痛不痛?你差点把我的胆吓破了。”
“他好耝鲁,痛几天免不了的。”苏薏倩看着手腕上的瘀伤,叹口气。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冲水声,外面有他这个——目标明显的电灯泡,严力宏和意倩怎能将他当成景一般的不重视?
“咳,咳咳!”苏擎光用力咳了好几声,总算让薏倩注意他了。
“哥,你很吵耶!”苏薏倩鼓着腮帮子说。
“我吵?算了,长大了,由在你去。但我话先说在前面,这张床马上会有病人来用,你们想想那个去饭店,不要在这里让我难做人。”
“苏擎光,你神经病啊!”苏薏倩全⾝一半以上的血液都冲到脖子上面,她羞得面红耳赤,本来要冲过去连续捶老哥,但力宏用力搂着她的腰,让她飙不过去,幸好头一拳很准的捶到她臭哥一下。
“好痛!”忘了这只是刚才差点被捏断的手,打人的苏薏倩喊痛的声音比被打的人还大声,然后拧紧眉头,扁着嘴甩手。
“擎光,你没听小倩说手痛,好心开个能消炎止痛的药给我们。”严力宏轻轻指责在一旁胡闹的苏擎光,然后又心疼地牵起小倩的手揉揉。
在他面前摸摸又抱抱,骗人不曾谈过恋爱!苏擎光担心他脑部的大小血管是否每条都強轫有弹性,否则爆了就叫脑溢血,俗称中风。
“我不看‘了’,我回护理站‘了’,再见‘了’。”妹妹以后不是他一个人的了,苏擎光想通了,笑了笑踱出病房。
“力宏,你有没有发觉我哥怪怪的?”苏薏倩双眼追着走路像滑舞步的哥哥。
严力宏双臂圈住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他很正常,是个好哥哥。”
“他要是能多根筋就好了。”苏薏倩甜美地笑了。“力宏,你墨镜拿下的那一刻好凶,幸好你看我的时候都很温柔。”
“我像阿达对待贞子一样,那份温柔永远对你付出。”
苏薏倩自心里发出幸福的微笑,又娇又媚;她知道力宏是不轻易向人许诺的,刚才这位俊挺正直的男人,向她承诺他的温柔永远交给她保管。
苏薏倩看进力宏真挚深情的黑瞳,瞳仁里有个双眼盈満水雾、幸福得想哭又想笑的女孩。苏薏倩把脸贴在力宏胸膛上。
“你都没告诉我阿达副总和贞子姐姐是怎样认识相爱的。”
从来没有女孩用如此崇拜爱恋的眼光看他,让他觉得自己正常、让他的心无比的温暖舒畅,他知道爱情路上他将不再孤单。严力宏摸着小倩柔软的秀发,宠溺地说:“那是个很长很感人的故事,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
“小倩,我们抓到多少只了?”严力宏探头过来看。
“不到二十只,还太少,继续努力吧。”苏薏倩对严力宏笑了笑,拿着筷子续继往草丛里面拨。“哇!”
严力宏陡然听到小倩惊叫一声,接着往后摔坐在地上,他胸口紧张地用力收缩,丢下手上的东西,一个大步跳过来把她扶起。
严力宏脸⾊苍白,紧拢着眉抓着小倩的手,来不及检查,先问:“有没看清楚被什么咬到?”然后抓着她的手心手背详细翻转检查。
“蚯蚓。”
“蚯蚓,”蚯蚓会吓人,倒没听过会咬人,严力宏庒着心脏,紧皱的眉总算稍微舒展开来,回头看刚才惊吓到他们莲岩的苏大胆的地方。
苏薏倩指着因突然接触到空气、光线而活蹦乱跳的大肥虫。“我把石头拨开,结果它突然就跳到我手上,又肥又大。好嘿!”
的确好嗯,不爱钓鱼的严力宏也不欣赏钓客眼中的上好佳饵。它继续跳着,怕跳到脚上,严力宏和苏薏倩各退一步。严力宏想想这种无人打扰、空气品质尚佳的清晨,情侣本来该是手牵手一起散步聊天,他们两人歹命,太阳一出来就蹲在路旁的丝瓜棚下找蜗牛,还找到被蚯蚓吓到。
“走,不要抓了。”严力宏拍拍手。
“不行,这些还不够,平婆说差不多要三、四十只才够一天吃。”苏薏倩一手捏紧塑胶袋,一手被严力宏拉着走。
“你不怕又肥又大的蚯蚓?”苏薏倩低着头承认她当然怕。“小倩,久了你就会了解平婆,她最喜欢屯粮,我相信她一定偷养一箱小蜗牛。”
“嗯,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有可能喔。”
“绝对可能。”严力宏把小倩手上塑胶袋里的小蜗牛倒回草丛里。“走,我们回去吃早餐,然后早点去看婶和叔。”“嗯。来到莲岩之后,我才体会到做人要‘三心二意’的道理。”苏薏倩牵着严力宏的手感叹道。
严力宏听了,浓眉马上聚拢,峻酷的脸一下欺近小倩秀丽的脸庞。
“小倩,对我们的感情,不许你有三心二意的想法。”
力宏醋坛子发酵的表现教她心里无比喜悦。苏薏倩头往后移,小心拉开对着她噴气的鼻息,笑着说:“我的三心二意是不能贪心、不能有害人之心、更不能无防人之心。还要有情有义,要一心一意。”
严力宏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小倩,说得好。”
真是!脾气像小孩一样善变。“客气啦。谁叫我的老师那么优秀,我不努力学着点,会被贞子姐姐笑的。”
“那我咧,我优不优秀?”
“不优秀我会爱上你?”两张脸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就快碰上——
啊!像双面胶一样贴在一起了。
经过的汽车驾驶酸葡萄心里的呜按喇叭。这是大马路边耶!过了一会儿,苏薏倩才想起来。她舔着被吻的嘴唇推开力宏。
“不是说要早点去看叔和婶他们?”
“你再舔嘴,我们就真的会晚到。”严力宏喉头滑动着,着火的黑眸紧盯着小倩撩人的小动作。
苏薏倩红了脸,赶快抬手捂着容易惹祸的嘴,但赏给严力宏的白眼不自觉带着天成的韵媚。
“你以前比较老实。快走啦!”
严力宏愈来愈喜欢她甜美的滋味,忍不住忘我的搂住小倩站在街上拥吻。如果碍到路人,对不起,请暂时靠边站一下-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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