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调/教不换计划(下)
百刃楼议事厅中气氛诡异。
红墨娇笑着:“震护法远道而来,不如让我带您四处走动走动?”
刚刚坐下的震一个激灵,忽然感到背后一道阴冷异常的视线将他紧紧胶着,似乎隐隐地还能听到长剑弹出剑鞘的声。
僵硬地扭过头,呃…这真的是秦不换而不是什么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东西么?
背脊一⿇,不着痕迹地调开视线,落在主位上,却被封一白意味不明的古怪笑意惊得心头一跳。
尼玛,这是闹哪样?!
话说,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震托着茶盏端坐在百刃楼议事厅,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內心却是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红墨笑得格外明艳动人,他却有些莫名地⽑骨悚然…
本来来一趟百刃楼他倒是的确想要好好玩乐一番,此刻却只想速战速决:“教主,关于红教在中原的…”
封一白抬手打算他,笑得格外和蔼可亲:“这些事你方才不是已经同我说了个大概了?震护法远道而来,不如还是让红墨带你游览一番百刃楼风光,也不辜负了她一番美意。”
说完还朝秦不换甩去一个眼神。
秦不换大受刺激,憋了半天,终于大步挡在震面前:“楼主,红墨还有一批丹药在炉子里,估摸走不开。”
不明就里的震茫然。
封一白挑眉,敛了笑,对秦不换道:“红墨自己都没说走不开,不换你未免太…多管闲事。”
最后四个字让秦不换面⾊一僵。
多管闲事…果然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么…
红墨虽黏着震,视线却牢牢黏在秦不换⾝上,杏眸中划过一丝不忍,却终是咬咬牙:“不换不是也还有事要忙么?不用费心来管我了,多谢你的好意。”
这个呆货不逼不行!
震久经风月,初时却是被这几人古怪的言行弄得有些茫然,现下立马反应过来——
果然是被无良教主当靶子使了,晦气!
转念一想,又觉得看这不苟言笑的秦不换抓狂着实刺激又好玩,于是涌上心头的薄怒立马烟消云散,一抹魅惑的笑意浮上嘴角,毫不忌讳地对红墨眨眨眼:“那就劳烦红墨姑娘了。”
红墨心中一震狂呕,面上却仍旧端着媚妩动人,拽起他袖口就往外走。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封一白不着痕迹地得意一笑,状似严肃地对不换吩咐道:“前几天来了一宗大单子,不换与我一同去铸影堂看看进度吧。”
卷卷暗黑气场将秦不换紧紧包围,他紧握着剑柄仍旧注视着门口早就消失不见的⾝影,完全没有听到封一白说的话。
“不换!”
他回过神,周⾝杀气散去一些,眼中却是充血一般,用从未有过的急切语气匆匆甩下一句“楼主属下暂时失陪”头也不回就朝外冲去。
此刻他脑中哪里还有什么公事正事楼主事,只有千百中可怕的假设大口大口呑噬着自己的理智。
红墨真的喜欢震?
震会不会就此与红墨双宿双飞?
震这趟来难道就是提亲的?!
所有念头终究化为两个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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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楼后山脚下药田。
満是施过肥的熏人气味。
震不耐地站在田埂上:“红墨姑娘,可以挑个人待的地方么?好歹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
红墨撩起裙摆蹲在药草中间,一边细细查看,一边敷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震捂着鼻子,悲催地觉得,再被熏下去,去见佛祖的估计是他。
红墨叹了口气,在药田中走了几步,俯下⾝子摘下几篇草药,走到震⾝边放在他鼻尖:“喏,把这个贴在鼻子下面,就闻不到牛粪味了。”
震没想到她会如此细心,着实愣了下,下意识捏住了她手腕。
于是秦不换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如此这般的画面。
脑中只闪过几个让他恼火不已的字眼——
郎情妾意。
打情骂俏…
“震!”一声带着几分內力的怒吼竟惊起山间飞鸟无数。
震和红墨一愣,随即相视狡猾一笑。
秦不换看了更是心中酸涩难耐,只把那笑容以为是恋人间的会心一笑。
“给我放开她!”
红墨慢悠悠地站起来,拍拍袖口沾上的泥土,拉着震的手跃上田埂,她掀了掀眼皮朝秦不换扫去一眼,笑道:“不换不是应该要务在⾝么,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
什么冷面剑客都去死吧,他现在只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一把揪过来再把旁边那个浪荡男暴打一顿啊啊啊!
“秦先生是教主⾝边的得力助手,想必是有要事来办,”震动作自然地牵过红墨的手“我们就不要妨碍他了。”
“震护法真是善解人意。”红墨娇笑着摇了摇震的手,完全视秦不换为路边狗尾巴草。
震眼皮一跳,心中暗叫不好,秦不换那家伙的眼神快要把他剥皮拆骨了…
红墨偏深还觉得下手不够重,深深补上一刀:“震护法颇为幽默风趣,又体贴,着实是做夫君的好人选呢。”
震被她握着的手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偏生又是天生爱玩不爱命的死个性,于是強撑出一个状似神情的微笑,正要与秦不换擦肩而过,却被拦住去路。
“做夫君的好人选?”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孔上勾勒出一道骇人的微笑“我倒是想领教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掌风凌厉。
震心中大惊,毫无准备下匆匆接下他一掌,生生被那強劲霸道的掌力逼的后退了几步。
“秦不换!你做什么呢这是?!”红墨没料到他会如此冲动,心中虽有几分得意,却转瞬间就被担忧所淹没。
这要是打出什么事来…瞥了一眼无辜中枪的震,不噤有点愧疚。
对秦不换来说,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一把丢开佩剑,带着犹如暗夜帝王一般的嗜血很笑朝震步步逼近:“若是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保护妻女?”
你妹的全天下能对殴过你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好吗?!震嘴角菗了菗,心中沉寂许久的好斗血性液被挑起,一把扯掉外袍,麦⾊的胸肌在阳光下泛出性感的光泽。
落在秦不换眼里更是激怒了他几分,完全被从未有过的冲天怒火所呑噬的大脑此刻只能作最不靠谱的判断——
这是在挑衅他的⾝材么?!
于是此刻已经完全不知理智为何物的秦不换,忿忿地扯掉了外衫,结实的腹肌霸气逼人。
红墨傻了,甚至完全没察觉到自己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这…这是要…裸打?
还未等她出声阻止,震已经一拳向秦不换飞去,秦不换毫不示弱,一手格挡住攻势,一手反攻而去。
两只猛男对打什么的固然充満了力与美的野性冲击,但当看到震噴出鼻血的瞬间,她惊了。
秦不换这个笨蛋还真下狠手了!
当然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但眼角青紫的血痕丝毫不影响他丧失理智,眼看着两人満眼血气仿佛要决一死战,几道银光倏然划破战局。
只听几声入⾁的闷响,秦不换立刻定在了原地,不了震来不及收住全是,于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鼻梁上。
血溅三尺。
红墨终于破功,朝震踹去一脚:“你给娘老住手!”
震憋屈:“谁知道你会这时候封了他大啊,收招式也要有时间的啊姑娘!”
秦不换眉头一跳,眼中杀气还未散去,无奈被封住了道,连话都说不出来。
红墨一边帮秦不换擦去鼻血,一边埋怨地瞪震:“下手⼲嘛那么重!”
震直着自己的脸:“你看你男人下手轻么?”
三个最重要的字眼窜进了惊天大呆货的耳中,他仿佛明白过来什么,难以置信的眼神逡巡在红墨和震之间。
震被盯得一阵心虚:“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你们爱如何如何。红墨姑娘,记得给我捎几包跌打药来,要最好的。”
顿了顿,又对红墨小声道:“红墨姑娘,对于不灵光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扑倒!”
说完忙不迭运轻功而去。
“秦不换!”红墨狠狠戳了下他脑门。
他看着她,眼中带些薄怒。
“瞪什么瞪,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拿家伙来刺激你了,”她翻了翻白眼“但是你为什么这样都说不出一句我想听的话?!”
他眼中怒气陡然消散,热切地盯着她。
红墨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说叫我脑子菗风了会喜欢上你这个呆瓜…别以为我会给你开解道…让姑娘家伤心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转⾝要走。
却听⾝后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接着自己的手被黝黑的大掌紧紧包裹。
红墨惊愕地扭过头,便对上了鼻血流的更欢快的某人。、
“你…你要死了啊,強自冲开道会爆血管你不知道啊?!”
娘老很雄啊!
秦不换仿佛没听到一般,神情莫测:“震说的对,对于不灵光的家伙,就要就地解决才对。”
“啊?”
他不再与她多说,将她打横抱起:“毒影堂近些。”
红墨这才明白过来,惊叫:“你好歹把鼻血止了!”
“不需要。”
娘老不想第一次那啥,对方就失血而死啊啊啊!
秦不换冰冷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了少有的狡黠:“我可以先止血,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嫁给我可好?”
“…”虽然不是好时机,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点头“好…”
她心中头一次对自家不靠谱楼主投以満満的感激和敬佩。
能把二呆逼成禽兽的,这世上估计也只有封一白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