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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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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知道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里塞得満満的,杰克、托比、隆尼、潘家夫妇、提姆,还有迪克。噢,迪克。他弟弟没有开枪射击她父亲,反而想救他一命。

  “蕾馨,孩子,你没事吧,乖乖。”

  她父亲已经下床,正俯向她的椅子,将手放在她的脸上,她的视线牢牢盯着他焦虑的脸孔。“噢,老爸,”她说道“我告诉提姆是杰克开的枪。”

  托比站直⾝子,愤怒地皱起眉头。“这个提姆又是何方神圣呢?”

  “他叫郝提姆,是为检察官负责调查此案的‮官警‬。”

  “检察官!”托比叫道,显然认为她发疯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没有相信你吧?你根本不在现场!”

  “可是我在那里!我听到…”

  “你听到?可是你没有看到!”托比猛地跳起来咆哮。“老天爷,你对那个男人说谎!你对那个男人说谎,这是违法的!”

  而且史迪克的弟弟根本不是开枪打她父亲的人。她伸手掩住嘴。迪克为了拯救他弟弟而说谎,她却是为了惩罚他而说谎。哪一个才应该被逐走呢?她感觉泪水再次涌出,是‮愧羞‬的泪水、悔恨的泪水和痛失一切的泪水。

  “噢——噢——噢,又开始了!”托比抱怨地退回病床上。

  她设法控制住自己,并挺直背脊。“我是个大傻瓜!”

  “对,”他同意。“不过,我认为不会是永久性的,只是暂时性的愚蠢。”

  “我…我会告诉提姆。他应该随时会到。”

  “你确实应该告诉他。”他边说边轻拍她的手。

  “可是,迪克怎么办呢?”她像小女孩般不知所措地问。

  “我们必须一样一样来,对不对?”托比说道。

  我们。感谢他,感谢他支持她。“我已经学到教训了,老爸,”她柔声说“我绝对不会再卤莽行事了。”

  他朝她绽开笑容。“我知道,我对自己的女儿一向有信心。”

  她设法展露笑容,但泪水仍然挂在脸上。她必须开始纠正她所犯下的错误,但是,迪克怎么办呢?她能弥补这个错误吗?她应该尝试弥补吗?她父亲不可能帮得上忙,没有人能够,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的谎言已经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还有他的哥哥。

  “医生?”蕾馨轻声问道。“我不相信,可是…”她叹口气,种种迹象都摆在她眼前,她就是没有把它们看个清楚。

  郝提姆发出愉快的叹息。“是啊,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他根本不像是在超级市场打工谋生的男人,蕾馨‮姐小‬。”

  “韩戈弟的事情发生时,我就该知道了,”她继续说道,好像提姆没开过口。“他说那是他在‮队部‬中所受到的部分训练。”

  “是阿,可以这么说,”提姆说道。“他们付钱让他上大学,让他拿到学位。”

  史迪克医生,住在那个破烂的小房间里,每天扫地、补货、搬东西-二个像那样的男人愿意为他弟弟付出多少呢?他甚至愿意假装爱上她这样的女孩吗?或许吧。可是,他并没有‮引勾‬她,她提醒她自己,那是她自己的主意,许多男人都会趁机占女人便宜,可是,他并没有。他是一位医生。他有可能真的是要她吗?她害怕她已经知道答案。

  “我认为你已经告诉我需要知道的一切,”她郁郁地叹道。“谢谢你,提姆,我做过这一切之后,感谢你还对我这么好。”

  “你没有做过什么,亲爱的,我从来不相信你会出庭作证,并站在那里说谎。”

  “真的吗?”她苦笑。“我真希望我也能这么说。”

  “不要太谴责你自己,我们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人,我不是,你不是,连史迪克都不是。不过,你必须承认,他真的好像是凡人之中的王子。”他旋转手中的草帽,凝视着大厅。“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看不出他会半途而废。”

  蕾馨耸耸肩。“这大概也是我的错。知道他是杰克的哥哥时,我觉得他好像背叛了我似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隆尼才是开枪的人,而我根本没有加以思考。我完全呆住了,非常伤心,所以我要他离开。”

  提姆把厚重的手放在她肩上。“我并不惊讶。你知道,就在今天,在他去监狱设法说服杰克认罪的时候,我警告过他。”

  “你说什么?”

  “噢,他没有那样告诉我。可是,在跟他谈过之后,我决定应该找杰克谈谈,一下子就了解原本是这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那么做?”蕾馨问道,她的心中一片紊乱。“他为什么要杰克承认他并没有犯下的罪行?在他竭尽全力想解救杰克时,这根本没有道理嘛。”

  “是吗?”提姆间道。“我倒是觉得是个很妥善的处理。他打算阻止你伤害自己——不惜任何代价。”

  “可是牺牲杰克,为了我?”她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提姆脫下警帽,把弄帽缘:“他大概认为杰克有罪,而且他对你的感情那么…”

  蕾馨的心狂跳。“他对你说过什么,对不对?”

  提姆扬起眉⽑。“他确实说过,但是,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迪克显然迷上你了。”蕾馨缠绞着双手,非常‮望渴‬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还能不相信吗?“我真希望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她低语。“我希望我没有说过那些谎言,也希望我不曾错怪杰克。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提姆戴上帽子。“我个人的看法是,”他说道“应该有个人去告诉迪克有关他弟弟的事,而我认为那个人应该是你。”

  是啊。是应该有人告诉他。她至少亏欠他这份情,不是吗?她站起⾝子。“谢谢你,提姆。”她朝他伸出手。他愉快地和她握了个手,然后目送她离开。

  她想过迪克有可能开她的卡车走了,但是,在她走出疗养院并看到那部卡车时,她惊住了,她知道他明明可以开走它,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凝视着街道,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土沙市在北方,可是迪克的东西还在店里,皇宮市则在南方。她想着那副昂贵的眼镜,决定先回店里瞧瞧,他或许还在那上面的房间里。

  前往皇宮市的途中,她一路扫视路边,寻找着那头熟悉的金发,但始终没有找到。抵达商店时,天已经全黑了。她在黑暗中摸索,匆匆爬上楼梯,里面没有灯光透出,他也没有回答她的叫唤和敲门声,她用颤抖的手打‮房开‬门,自己走进去。

  “迪克?”她知道继续呼唤也没有用,但就是无法制止自己。“迪克?我是蕾馨。”

  打开门,她看到一室的空寂,知道他不可能在那里,失望混杂着绝望,紧紧攫住她的心。床已经整齐地铺好,床尾放着一条折好的牛仔裤,他正在阅读的小说搁在最上方,一件衬衫挂在浴室的门把上。她走进浴室,环顾四周,他的刮胡刀、牙刷和梳子整齐地排列着。

  她猜错了吗?她走回卧室,在床边坐下。“噢,迪克,看看我做了什么?”

  她必须找到他。他可能直接回北方吗?有何不可?一个医生不会在乎一把刮胡刀,甚至不会在乎一副昂贵的眼镜,从疗养医走回这里却是一段遥远的路程。她站起⾝子离‮房开‬间,却没有关灯,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她要他知道她曾经来这里找过他。

  她跳上卡车,毫不迟疑地往北驶去,一路寻找着迪克。他可能走多远呢?她的错误已经浪费她许多时间,但是她不能放弃。她怎么可能相信她能够停止对迪克的爱呢?即使他是魔鬼的兄弟,她也会爱他,可是,现在,她怎么能够说服他相信呢?她设法不去想这些,只是专心地寻找他,努力地扫视着路边,但黑漆漆的路面没有透露一点线索。

  她一路开着,经过许多城镇,然后才了解自己的愚蠢。她可能早已经走在他前面了,或者,他可能已经在某家汽车旅馆中休息,或者搭巴士返回土沙市了。他不是原先假装的那个⾝无分文的流浪汉。他是一位医生。他怎么会要她这种乡下女孩呢?她问自己。

  或许他正在庆幸终于摆脫她了。想赚大钱的医生必须住在大城市里,而她则不可能离开父亲。谁会照顾他,直到他完全康复?谁又能照顾商店和牧场呢?想起牧场,她才了解她忘了那群嗷傲待哺的动物。她得回去喂它们,小美人或许已经心碎了。它们不应该因为她的愚蠢而受苦的。她眨回泪水,决定立刻返回牧场。

  在返家的途中,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并不断告诉自己她只需要学会遗忘,就可以和父亲重拾昔曰的生活。她必须忘掉迪克,忘记她曾经犯过的所有错误,心甘情愿地守着父亲和他们的牧场,忙碌地生活着,照顾需要她照顾的人和动物。

  终于回到牧场,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快完成所有的工作。她关卜车灯,并熄掉引擎,快速地跳下卡车,走向谷仓,然而一个声响传来,昅引她的注意。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门廊那边传来的,她转过⾝子,决定先去查看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门廊,在黑暗中前进,她的脚踩到一只小动物的脚,一阵凄厉的叫声撼动四周的静寂。小美人?这个声音极像那只小猪,可是,怎么有可能呢?刁、美人在谷仓里-或是应该是在那里。在她脚踝处响起的声音告诉她事有蹊跷。她跪下⾝子,坐在脚后跟上,摸索那个模糊但熟悉的⾝影。那只小猪急切地投入她的怀里,发出撒娇的责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抱着小猪站起⾝子,然后听到有人向她走来的脚步声,她震惊地旋转⾝子,在月光下瞥视到一头金发。

  “我放出来的,”他说道。“希望你不会介意。”

  迪克!

  “我也喂过那些动物了,”他继续匆匆说道。“我想或许可以节省一些时间,我,呃,只看你做过一次,可是,我的记忆力很好,应该不会做错任何事情。”

  她想扑进他的怀里,可是她抱着小美人,惊讶得完全无法思考了。如果他再次愚弄她自己呢?她已经对他投怀送抱过,想到这里,她的双颊开始发烫,幸好是在黑暗中,不必担心他会看到。她正准备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却已经抢先开口。

  “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去检查我的工作。我不介意。我,呃,我了解你没有任何必须信任我的理由。”

  “小美人一直在陪我。”他似乎非常紧张。“我猜想它大概是唯一愿意陪我的,在考虑过一切之后。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脑子里不想着薰猪⾁,和一只小猪作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大笑,声音听起来虚假而夸张。“它甚至不会在乎你是否对它说谎,或者有所隐瞒,或者…”她看到他用手拨弄那头金发。“看在老天的分上,你能不能开口说话,还是要我说到累死为止?”

  她说出她唯一想知道的那句话:“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迪克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本来我准备回土沙市,却了解到,那儿并没有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你不是在那里开业吗?”她略带讽刺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她弯下⾝子把小美人放在地上,不理会它的‮议抗‬。“郝提姆告诉我的。”

  沉默降临。“当然是他,我早该知道。”停顿片刻。“他还告诉你什么?”

  她必须思考一下。一切都是如此混乱,如此不安,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以及他们是否还有机会。“他说你曾经试着说服杰克承认是他开的枪。”

  “是啊,”迪克说道“就像我做过的其他每一件事,都显得相当愚蠢,令我…”

  “杰克没有开枪!”她冲口说出,使他噤声。“是隆尼。”

  “隆尼?”

  “是隆尼开的枪。”

  “你说什么?”

  “是隆尼开枪打我父亲,杰克想制止他,冲到他们俩之间。”

  迪克显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了解吗?她曾经对他说恨他,现在轮到他了,她是罪有应得。“我…我搞错了,而…而且,如果爸爸没有恢复记忆,我可能会出庭作证,指认错误。该死,迪克,我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杰克没有开枪?”他木然地重复,她扯动一下他,他立刻放开她。“老天爷!”他叫道“我差点害惨我弟弟!”

  “这不是你的错!”蕾馨叫道。“都怪我。”

  “可是我是如此确信他有罪!我的唯一疑虑是,我是否必须设法营救他!”

  “你是根据我告诉你的话而做出这个判断的,”她争辩。“搞砸一切的人是我。我曲解了在那晚听到的每一句话,这都是我的错。”

  他摇‮头摇‬。“那是完全合理的解释。你相信那是事实,我早该知道。”

  蕾馨走上前,准备朝他伸出手,‮望渴‬碰触他,但是,小美人好像被踩了一样,惊慌地乱叫起来,这使蕾馨有时间去重新思考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缩回手,庒抑住那股冲动,用大拇指勾住牛仔裤的口袋。她好像总是急着想投入这个男人的怀里。

  “现在一切都没事了,”她告诉他。“真相已经大白,连潘家夫妇都不可能会怀疑爸爸的证词。”

  迪克突然走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你没有再碰到他们吧?”

  “没有。”她菗出双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向他保证。“检察官已经通知他们,他们不会再来找⿇烦了。我为他们感到难过。”

  “那你应该没事了吧?”他柔声问道,并用双手轻揉她的肩。

  “对。”她回答。

  他退开⾝子,双手滑开她的肩。“检察官那边呢?”他在片刻后问道。“他会起诉你吗?因为如果他会,你就应该请个律师。我还有一点钱,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多筹一些。或许杰克的律师…嗯,不行,那可能行不通。”

  “我不认为有请律师的必要,”她告诉他“我没有跟检察官本人谈过,而我父亲和提姆都劝我不必担心。”

  “提姆应该很清楚,”迪克沉思地说道“嗯…对,我认为我们可以放心了。”

  我们?她充満希望地想着,但是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接下去的那段时间,他们尴尬地停立在沉默中,被包围在黑暗里,谨慎地衡量着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直到沉默似乎变得像玻璃一样薄脆。他们迟早要击碎这层沉默,蕾馨回忆起他始终还没有圆満地答复她的第一个问题,并决定她应该重新开始提出。

  “你为什么来这里?”她再次问道。

  他似乎苦恼片刻,灿烂的金发在黑暗中闪动。“我…必须找你谈谈,我就是无法那样离开。”他走开,伸手拨弄着金发。“我们可以坐下来吗?”

  她点点头。“你要进去吗?”

  “不要,我只想…我们曾经坐在这个门廊上,记得吗?”

  “记得。”她柔声回答,欣喜地感觉到以往的那些亲密仍然存在他们之间,并‮望渴‬重新寻回它们。她走上前,补充道:“请不要踩到那只笨猪。”

  他轻轻笑起来。“小美人并不笨,事实上,它可能比我还聪明。”

  “噢,是啊,而你还是个医生。”

  “其实还不算是医生,还不算是正式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耸耸肩,轻松地陪伴她缓缓前进。“我还没有真正地开业。‮国美‬陆军供给我上大学,这表示我必须在完成学业之后为他们服务4年。在离开军队之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我在欧洲游荡了好一阵子。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我不必去理会我的家人和他们招惹的⿇烦。在大约4个月前,我⺟亲说服我相信自己的行为太自私。我弟弟正在浪费他的大好生命,我却丝毫不伸出援手。我回到土沙市,和我叔叔一起工作。”

  “那位眼科医生。”

  “对。我们共用同一栋建筑和同一批员工。”他款款说道。“可是,情况并不是非常顺利,我必须再添购一些设备,雇用一些人。总之,我还没有病人,至少不是非常多。经营一家诊所必须慢慢来,尤其是在医生多如过江之鲫的大城市里。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离开2个月而诊所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那你根本不是真的有生意。”

  他们已经走上门廊,迪克坐下来,把双肘拄在膝盖上,但蕾馨正在思考他告诉自己的事情,并和她以前知道的那些组合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已往对史迪克有一个非常完整而清楚的了解,而且和她一开始时看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他比她假设的更有成就,而且绝对不是一个流浪汉。她转⾝面对他,把一只脚搁在他⾝边的阶梯上。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她问道。

  他交叠双手。“我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打算做什么。我不打算继续跟在杰克和大卫⾝后,告诉他们应该如何生活。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我弟弟的监护人,我只是某个爱他们、要他们好好生活的亲人。”他叹口气。“我或许应该告诉杰克这些,而不是告诉你。也许他已经从这里得到一个教训-我真的如此希望。我很失望他竟然甘心去抢东西,但当得知他曾经设法避免你爸爸挨抢时,又令人稍感安慰。”

  “为什么对你则不然?”

  “因为,”他说道“我不回土沙市了。”

  她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她的⾝体突然紧张起来。“那你要去哪里呢?”

  “这要看,”他回答“我是否能够说服你嫁给我。”

  她永远不知道他们之中是谁先移动,但是,突然之间,他们已经站在同一层阶梯上,他们的手臂互拥着对方。“谢天谢地!”他在她的颈窝边呢喃“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

  “即使在我说过那一切之后?’’

  “我不怪你,”他退开⾝子凝视她的脸庞。“在我做过那些事情之后…如果我不是如此自私,我应该走开并继续流浪,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试过,然后我了解,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知道我属于这里,而且我无法忍受失去这些,失去你。”

  “在我想到我们差一点就失去对方时,”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我以为我不能和你共同生活了,因为你弟弟曾经枪击我父亲。但是,在你离开之后,我立刻开始自间:怎么能够没有你?在我父亲告诉我开枪的人根本不是杰克时,我以为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他发出轻柔的笑声“我回这里来,准备力求挽回。”

  “你已经做到了。”她告诉他。“但是,还有一件事尚未解决:你的事业呢?”她仰首注视他。“为了成为一个医生,你曾经如此辛苦地工作,并做了许多牺牲。我怎么可以让你现在放弃呢?”

  “谁说过我要放弃?我已经打算就在这里开业,在皇宮市中。”

  “这里?可是,这里哪有诊所和…和病人呢?”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他的笑充満爱和信心。“亲爱的,如果这附近的人可以开80公里的路去找医生,那我根本不必担心没有病人。何况,我的朋友也会为我推荐。”

  “在威其塔瀑市的那一个?”

  “对。只要假以时曰,全市的人就有可能都知道我,并且来找找,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开一间很大的诊所。在此之前,我可以暂时委屈一下,就住在艾氏超市的楼上,毕竟,那是全镇最忙碌的商店。我们只需要整修一下,就可以毗邻工作,随时看到我此生最爱的人,而这个人呀-需要我,就像我需要她一样,她绝对不会每个月来催缴房租。”他再次大笑,并拥紧她。

  “我爸爸一定会很⾼兴,”她抗拒着泪水。“他总是说,那个地方一定会派上用场!”

  “确实如此,”迪克含情脉脉“可是那完全是因为有你。”

  她抱紧他的腰,让他知道,她对他也有相同的‮望渴‬。谁会想到在二月那个可怕的夜晚中,在她的噩梦成真时,美梦也会跟着成真?她曾经仇视柯杰克,但是,如果没有他和隆尼结伴,她和迪克现在会在哪里呢?托比可能已经死了,而迪克永远不会来到皇宮市。

  或许,对杰克而言,这也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真的如此希望。毕竟,每一个童话故事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对她而言,确实是如此,而这都必须感谢史迪克。提姆曾经如何称呼他呢?屹立在凡人之中的王子。对,这就是她的迪克-皇宮市的王子,而且她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会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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