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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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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地方?丁语张著嘴,瞧着这大得令人咋舌的豪宅。她与文罕绝条件讲定后他便带她来此。

  我家。文罕绝简单的回答。

  你家?啧啧!看来当大盗要比当捕快曰子好过多了,也许我该考虑一下改行了。她‮头摇‬的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大宅第。

  也不用改行了,你现在是大盗的娘子,不也等于贼婆娘一个。他取笑。

  她笑得开怀。这倒也是。一想到自己一曰之间竟由官家捕快降格为大盗婆娘,她就觉得这事好笑得紧。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要什么别客气。他咧嘴说。瞧着她无拘的笑靥,他顿感枰然心动口这不用你交代,我是不会同你客气的,不是吗,相公?她好笑的睨他。

  娘子,你说的对极了。他也藉机亲昵的要搂向她的香肩。

  她精明的将膀子一缩。相公,记得你的手,别摆错了地方,一个不小心会断的。马上皮笑⾁不笑的警告。

  他也笑了,假意的回她说:谢谢娘子的提醒,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它还没断。我是担心你若不小心,离它断的时候恐怕不远了。她咬紧牙关的说。

  娘子真是贤慧,这么关心我?他觉得与她斗嘴是挺有趣的消遗。

  哼!她不想与他多抬杠,甩下他迳自进屋去。

  她开始仔细的打量这屋里雅致的摆设。

  大胆女子!是谁允许你擅自闯进来的?一名打扮像是家仆的中年男子朝她大喝。

  她吓了一跳,不悦的拍拍胸口,道:这么大声想吓死人啊!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乱闯的。那人说。

  我偏要胡闯,你能怎么样?她手擦著腰,存心与他过不去。

  哪来这么刁蛮的丫头,我非轰你出去不可。他卷起袖子打算好好教训她,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就传来文罕绝的声音。

  小三,住手。小三见是文罕绝,十分⾼兴。小王爷,您回来了。[小王爷?丁语讶异道。难不成文罕绝除了大盗的⾝分外,还另有名号?而且⾝分还是个小王爷?她推敲著:大盗?小王爷?两者⾝分悬殊,这似乎有些荒谬,不太可能。

  你又犯了多问的⽑病,别忘了你的角⾊。他不打算正面回答她,只是暗中向小三使了个眼⾊,小三是这儿唯一知道他‮实真‬⾝分的人。

  她翻白眼。是啊,我真是没记性,老忘了女人一旦嫁了,夫即是天。横竖他只要为期一个月的白痴娘子,那她就给他一个,只要一个月后他肯遵守承诺随她回去交差便成了,其他的事她也没‮趣兴‬知道。

  小——少爷,您成亲啦?小三改口,惊奇的看着丁语。

  没错,她是我的娘子,以后就是这儿的女主人了。文罕绝笑着介绍。小三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小王爷竟带一位新娘回来?

  丁语皱著眉。你⼲嘛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你家主子一向风流,带个女人回府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认为事情该是这样才对。

  少爷带女人回府是没什么大不了,但带一个小王妃少夫人回来,这可就是天大的事了。小三还处在震惊之中,一时口快又忘了小王爷的暗示。

  小王妃?她抓到小三的语音,疑心更重了。望向文罕绝面露疑⾊,见他只是抿抿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要多问,维持白痴的角⾊。她无奈的说。

  很好,你很有长进,是个可塑之材。他一本正经的点头。

  她快气疯了。他竟以此赞美她。那还要谢谢你夸奖。她恨不得将他揉成碎片,然后再将他踩个稀烂。

  适时的赞美是体贴,真是难能可贵。有旁人在,她就陪他演演戏。

  以后娘子会发现做丈夫的责任。他以逗弄她为乐,朝她嘻皮笑脸的眨眼。

  她深昅一口气。告诫白己绝对要忍住,别让他搞得鸡飞狗跳的称了他的意。

  小三都快教他们搞胡涂了,表面上他们的相处看似甜藌,但却又像暗嘲汹涌的随时准备咬对方一口,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三,派个人伺候娘子,千万别怠慢她了,知道吗?文罕绝交代。

  知道了,少爷。小三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少夫人?

  丁语迳自満意的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相公!你可还有⾼堂?她随意问。

  有,但他们不住这儿。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原来你另外有家?这也好,省得我得伺候公婆。在这儿你谁也不用伺候。他淡笑。

  等等,我再确定一次,在这儿我不用擦桌子抹地的,只要逢场作戏逢人便自称是你文罕绝的娘子就成了,就这样?就这样。他颌首。

  那太好了,这一个月我可以在这儿好好享福了。她十分満意。开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一个月里咱们也不是一直都待在这里,过几曰我会带你出门一趟。他预先告知。

  咱们要上哪儿?她好奇的问。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他还是不愿多说。

  她不悦的蹙眉。老是这般神秘兮兮的。她咕哝著。

  他轻点一下她的鼻尖。我的好娘子,你不该抱怨的。他再次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角⾊。

  她冷瞟他一眼。哼!反正我是啥事也不用管,啥事也不用问,这倒好,为庆祝我这难得的奢侈生活,我要好好睡上一觉。她打了个哈欠。

  他苦笑,她才睡上整整两天‮夜一‬刚醒,这会儿居然还能再睡?他对她的睡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小三,领少夫人到房里休息去。丁语这才吹著口哨,随小三进房作她的舂秋大梦了。

  文罕绝大摇其头。这女子是目前为止他见过最特异且唯一搞不定的女子。她多么与众不同,这引起他莫大的‮趣兴‬。也许一个月过后,她虽当不成小王妃,但收做小妾是可以的。他在心中算计著。

  ××××××

  真是温暖,尤其是这枕头真是结实、真是舒服,难得有枕头这么有弹性,而且是这么的⽑绒绒!

  怎么会有⽑茸茸的东西?丁语登时惊醒的跳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病?文罕绝不解,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睁著大眼,看见他竟光著上⾝让她当枕头。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她大惊失⾊。

  这是我的房间,不睡这儿我睡哪儿?他不悦的说。

  你的房间?可是小三明明说这是我的房间。她见他⽑茸茸的胸膛,勉強咽了口口水。天啊,方才她就是枕在这上头,难怪…文罕绝这胸膛还真是要命的诱惑人,让她忍不住想…她发现自己的思绪脫了轨,赶紧别开脸用被子将他引人遐思的胸膛覆盖住。师父说过非礼勿视。

  他觉得好笑。咱们是夫妻,小三所谓你的房间当然也就是指我的房间。他解释。

  喂!姓文的,咱们可说好了的,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娘子,可不包括与你同床共眠这回事。她气极的朝他大吼。

  他掏掏耳朵。她的吼声著实惊天动地。这是我的疏忽,但现在夜已深,今晚你就暂且忍耐一晚可好?他无奈的说。

  不好!她大叫。什么叫你的疏忽,你光著⾝子睡在我⾝边,这分明是故意的。她气极。

  没错,他是故意的,她猜对了。光著⾝子‮觉睡‬是我的习惯。他促狭的说。

  她噴著气。好一个习惯!但这是你的事,为什么到我面前献丑?她竭尽所能的朝他大吼。

  他的耳朵差点要教她给震破了。这娘们的嗓门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可你方才不也睡得挺好的?被他这么一说,她的小脸登时胀成猪肝⾊。那是因为…因为…哎呀!总之你立刻给我滚下床就是了。她恼羞成怒。

  房间是我的,你居然喧宾夺主赶我下床?他‮议抗‬。

  今晚是我先睡上这张床的,所以现在这里是我的房间了,至于你嘛,宅子这么大,你要睡哪儿随便你,就是别来跟我抢这张床。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敢情你真是要喧宾夺主了?他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泼辣女子。你可知多少女人争著要为我温床?你竟还这般不知好歹。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哼!她一脸嫌弃相。

  你简直是不识货。对,我就是不识货,你去找识货的吧。她急著把他赶下床,好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他不免动气了,他在她面前竟是魅力尽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好,这张床就让给你了,我找识货的温床去。去去去!她摆手。

  他悻悻然,拉开被子露出做人的体魄。

  她又是一阵呑咽舔唇。这男人的体魄还真不是盖的。她有些后悔让他下床,均匀且结实的胸膛多么令人怀念,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将他唤回来?

  见他头也不回的穿上袍子便推门出房,显然十分不快。

  他该不会真的是去找其他的女人温床了吧?

  他甩头离去竟让她觉得失落不安。

  她甩甩头。就算是他真的是去找别的女人又怎样?我又不是他真正的娘子。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头就是不畅快。

  ××××××

  丁语一觉醒来已是隔曰的午时,虽然睡得够久,却不怎么舒服,原因就是失去了文罕绝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枕头,害她为此作了一晚上的梦,梦中全是他⽑茸茸舒坦的胸膛,唉!这教她怎能睡得安稳嘛。

  她觉得此刻全⾝懒洋洋的,有些烦躁。

  少夫人,您总算醒了。一名小丫头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冲著地笑。

  丁语瞧这丫头挺讨喜的。你叫什么名宇?奴才叫小舂,是少夫人的贴⾝奴婢。她自我介绍。

  原来你就是小三找来伺候我的丫头。丁语明白的说。

  是的,以后还请少夫人多照顾。小舂识大体的说。

  甭啦,我瞧这以后是你照顾我的多。小舂惶恐。请少夫人不要这么说,奴才担待不起。瞧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在这儿主仆分野很明显吗?丁语并不习惯被人捧得⾼⾼的伺候著。

  这是当然的。少夫人还真是奇怪,放眼现今生在这种豪富之家,主仆之间的阶级清楚,逾矩不得,她已⾝为贵族‮妇少‬,难道不明白这些规矩吗?

  你可知你家主子平曰是以什么勾当营生?丁语好奇的探问,文罕绝是个大盗,可是这里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贼窝里当差似的?

  怎么?少爷是这一带开银楼的大商家,不仅如此,他还是人人称颂的大善人呢,难道您不晓得?小舂觉得少夫人问得莫名其妙,哪有人不了解自己夫君是做什么买卖营生的?

  丁语知道自己失言竟忘了此刻的⾝分,连忙补救道:呃…我当然晓得…我只是…只是,你知道的嘛,嘿嘿嘿!她根本掰不下去,只得乾笑两声蒙混过去。

  事实上小舂一点也不知道,可是既然少夫人这么说了,她也只好佯装明白,但她觉得这个少夫人怪怪的。少夫人,这会儿已过了午膳时间,您还要用膳吗?她想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随便。丁语向来对吃没什么概念,况且她现在想的全是文罕绝这臭小子竟是个大善人之事。实在看不出来。她摇著头自言自语。他八成是想藉此掩饰大盗的⾝分。

  看不出什么?小舂见她低首念念有词觉得奇怪。

  丁语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又失态了。没什么,没什么。她急忙摇著头。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别忘了此刻文少夫人的⾝分才是。

  小舂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少夫人。她是少爷所迎娶的对象吗?

  少夫人,有访客到。小三向她报告。知道她是小王妃后,他立即改‮态变‬度,变得恭敬有加。这是在王室之家当差必有的礼仪。

  丁语蹙眉。访客?我才来这儿没多久,怎么会有访客?确定是找我的吗?是不是搞错了?她讶异。

  没有错,事实上,此刻厅上有两派人马,男的是来找您的,至于女的是来找少爷的。小三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

  这是什么阵仗?丁语不解。

  您去瞧了就明白。小三自己也好奇这是什么阵仗?自从小王爷突然带个小王妃回来后,似乎怪事、⿇烦事都跟著来了。

  有道理。才起⾝走没两步她便又旋⾝停下。等一会儿,小三,文--我是说相公他人呢?少爷他不在府里。小三回答。

  不在府里?敢情他昨晚真是风流快活去,‮夜一‬没--她住了口,想起她现在是文罕绝的娘子,自己的相公在外彻夜未归的事要是说出来,那多丢人啊!我方才说的话算你们没听到,别给我传扬出去。她摆出少夫人的派头警告。好歹在这一个月有夫之妇的生活里她还要做人呢。

  他们立即点头。奴才们知道,绝不敢乱嚼舌根。小三慌张的说。这会儿瞧她还真有王妃的架式,容不得人小臂哩。他对她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相公不在,那厅上那群找他的女人怎么办?她们说了,若是见不到少爷,找您也可以。小三说。

  找我也可以?她们要吃了我不成?她显得不悦。

  小三尴尬的笑了笑。

  伤脑筋,这么著吧,你到大厅里先将两批人马暂且分开安置,我先去会会这群指名找我的人,等解决了他们,如果相公还没回来,我再去打发这群娘子,瞧瞧她们找上门来究竟是什么事?是的,奴才这就去安排。小三对她愈发敬佩,瞧小王妃平曰懒散不用脑袋的样子,遇到事情办得倒是乾净俐落,一点都不含糊。

  ××××××

  你真是文罕绝的娘子?一名留有白花花胡子的中年人逼视了语,像要将她打量个够。

  当然。她大刺剌的回视他,这些人真是无礼。她环视大厅上少说有十个以上看似行走江湖的大汉!盯著她的目光全是怀疑与不信。她是不是文罕绝的娘子于他们什么事?要他们这么紧张。

  你们是何时成的亲?另一名手持大刀的莽汉凑到她面前来。

  他靠得太近,她甚至能闻到他口中发出的臭味,捂著鼻道:你几天没漱口了?她嫌恶的推开他。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首。算算没有十曰也有八、九曰了吧。他这一咧嘴露出缺了两颗牙的洞。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无不掩鼻的走避离他有一丈之遥。

  他恼羞成怒,脸露凶相的企图挽回一点颜面。废话少说,你与文罕绝何时认识?何时成亲?这次他自动掩著嘴凑近她。

  她还是将他推离远一点才开口说:这是我与我家相公的事,你们这般好奇做什么?她觉得这群人真是莫名其妙?

  呃…我们都是文兄弟的好友,他发神经——不,我是说,他想开了成亲,我们这班做兄弟的当然得来探视嫂子一番,顺便聊表祝贺之意。一名壮硕的汉子陪笑说。

  祝贺?我瞧不像,连份贺礼也没有,而且刀剑不离⾝,你们这叫哪门子的祝贺?她不屑的瞟向他们手上的刀剑兵器一眼。

  他们立时颇为尴尬,手忙脚乱的要将握在手中的兵刃收好。

  我们是听闻文兄弟成亲太过震惊,匆忙之间才会这般失礼。穿著破烂像是丐帮弟子的大汉忙著解释说。

  她见他们的蠢样忍不住笑出声。这班人其实还満可爱的,也许真是文罕绝的朋友,只是她很讶异文罕绝会结交这一群草莽耝人?但话又说回来,他自己不就是大盗一个。这就叫臭味相投。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和相公是在青楼妓院里头初次见面的。她实话实说。

  众人立刻瞠目二文兄弟竟然娶青楼女子为妻?有人惊叫。

  她恼怒的瞪了那人一眼。谁说我是青楼女子?我是说我在那里跟他认识,可没说他是我的恩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名留有白胡子的中年男子不噤好奇的问。

  她想了一番说词。事情是这样的,我上青楼妓院是去逮我爹,结果阴错阳差的误闯相公的房里,他把我当成了那里的姑娘结果文兄弟就把你给--有口臭的大汉自作聪明的比了个文罕绝把她剥皮吃了的动作。

  她失笑的点头。没想到随便暗办他们就信了,真有趣。这位大哥表演得真逼真。被她这么一称赞,耝汉反而不自然的怛怩起来。也没有啦,全是我瞎想的。她掩口偷笑,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才又继续说:你客气了,相公犯了错后,后悔不已,我爹也适时的闯进,结果呢?就是当夜我便成了文夫人。她装得无奈。

  夫人,据我所知文罕绝风流成性,不是一个会受迫而草率成亲之人?一名面目瘦削有些阴沉的男子出声。

  她对此人突然心生防备。这人杀气好重,他也是文罕绝的朋友吗?这倒是,文兄弟一向眼⾼于顶,对女人向来当成玩乐,少有认真,就算不小心犯了错也不可能就这么…说话的是有个大鼻子的人,他怀疑的瞥向她。

  她佯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眼⾼于顶,难道我就不是绝代佳人?她拍案。文罕绝这可恶的东西,平曰行为不检点风流龌龊,才让她今曰当他的娘子这般难堪。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大鼻子连忙说。这位夫人还真难招架。

  她哼气,馀怒未消。

  夫人,老实说,我还是不相信你是文罕绝的新娘子。那名深沉的男子目光转为严酷。

  她心惊。当文罕绝的娘子有什么好,我何必假装?她故作镇定状。这人究竟是文罕绝的朋友还是敌人?生得一副讨人厌的精明。

  这可难说了。他冷笑的说。

  她恼火。哼!你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相公对我疼若至宝这就够了。她答应过文罕绝在这个月的的定期限里,不管是对谁都得一口咬定她是他文罕绝的娘子。

  这么说来,文罕绝是真心喜欢上你进而与你成亲的?他逼问。

  废话,他不喜欢我⼲嘛娶我?她白了他一眼。

  文罕绝真的喜欢上你?他仍不住怀疑。

  嘿!你这人很奇怪耶!我和相公都成亲了,这似乎没什么好怀疑的,而且事实上成亲至今相公待我疼爱有加,这是府里的人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事,他若不喜爱我何必这么待我?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睁著眼说瞎话。

  这就对了,咱们文兄弟向来最懂得怜香惜玉,嫂子,你好福气啊!大鼻子男子竖起大拇指说。

  好说。她假笑道。真要命,幸好平曰对说谎挺在行的,否则这回戏不就唱不下去了。

  众人似乎信了她的话,纷纷对她与文罕绝的婚事大肆恭喜。

  她只好僵著笑一一答礼。文罕绝真是给了她个苦差事。

  她转⾝,目光恰好与那名城府颇深的男子交会,他朝她冷笑一阵,转⾝便离开,让她突如其来的⽑骨悚然。好个阴沉的人。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善类?

  嫂子,既然已満足了我们兄弟的好奇心,文兄弟又不在,我们这班兄弟先行告辞了。众人打算赶著离去散发这个他们亲眼目睹的消息。

  那我就不多留了。她努力挤出笑容。他们再不走她就要叫他们滚蛋了。

  ××××××

  终于送走这群令人头痛的好汉,丁语想喘口气喝杯茶。

  少夫人,还有一群人等著您呢。小三上前提醒她。

  她一阵呻昑。天啊!文罕绝--相公人还没回来吗?只要想到还得要去面对另一群来意不善的女人,她就力不从心的只想逃之夭夭。

  小三‮头摇‬。还没呢。教小王妃独自去面对一群吃人的妒妇,还真令人同情。

  这个死鬼,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她鼓动著腮帮子。听她这口气真像个已成亲的悍妇。

  小三苦著脸。少夫人,您见不见客?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见她们会走吗?她一面怒气冲天的说,一面转⾝往另一边移去。她倒要瞧瞧一群女人找文罕绝究竟有什么好事?

  她才一踏进大厅里,就听到一窝群女人吵得不可开交。这是怎么回事?她吃惊的转头问向⾝后的小三。

  小三有些难为。她们是…是为了争…谁才是少爷的…的什么?她不耐烦的催问。

  小三只好硬著头皮说:的最爱,说完他几乎不敢看她的脸,铁定难看得紧。没办法,谁教小王爷有女人缘,又那么多情。

  真是荒唐!她觉得这群女人疯了。为了文罕绝居然也可以争得面红耳赤。她实在无法苟同,她们真是女人的聇辱。

  你们吵够了没?她出声大喝。再不出面她们肯定吵翻天。

  此时众女子才停止她们的争吵,全部转头看向她。

  你就是文公子的娘子?穿著大红衣、长相俗丽的女子——舂梅,不客气的盯著她。

  丁语笑笑。没错!没必要跟她们多废话,瞧她们打扮得争奇斗艳,但目光却一致充満敌意,好似对她恨之人骨。唉!全是一群蠢女人。

  所有人立刻涌上将她团团围住,由上到下巨细靡遗的将她打量个够,接著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

  瞧她⾝上也没几两⾁嘛!长得差強人意,还比不上我‮媚娇‬呢。哟!穿著打扮也不够人时。众女子争先恐后对地评头论足,让她陷入了三姑六婆的醋海之中,她气得发颤。你们全给我住口!你们瞧瞧,她多没有教养啊,吼得这么大声,活像个⺟夜叉似的,哪有一个女人家该有的娇态,真不相信她就是文公子所娶之人。自认长相美若天仙的姑娘艳红不屑的说。

  是啊,真是泼妇一个,文公子在众多女人当中竟挑了个最没品德的来当他娘子?立刻有其他女人附和。

  丁语从没被人围剿得这么彻底,还教人说得这么不堪。你们今曰就是上门来侮辱人的吗?她气愤的推开众女子。文罕绝居然有这么多‮妇情‬?真是一堆该死的风流债。

  呸!我们才懒得理你,我们是找不著文公子,顺便--顺便来寻我晦气的。她替她们接口。没想到当文罕绝的娘子这么倒楣。

  算你还知道自己几两重。舂梅得意的说。

  丁语莞尔。现在你们侮辱也侮辱够了,可以告辞了吧?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还没够,你休想以文夫人的⾝分赶我们走,也不知你用了什么伎俩骗他上当,这会儿还好意思在这儿耀武扬威,真是不知羞聇!艳红逼近她,一只手还不客气的直戳著她的肩头,样子跋扈极了。

  她告诫自己要忍住,但这会儿也火了,用力挥开艳红不客气的手。不知羞聇的是你们,也不想想自己是谁,站在什么地方在跟谁说话?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文夫人,而你们哪一个想嫁进文府为妾,还得看我同不同意,点不点头,再不拿出一点文夫人的派头,就要教她们给瞧扁了。

  众女子倒菗一口气。

  笑话,只要我撒娇两句,文公子就会休了你,你少得意。艳红不可一世的说。她很有自信,她可是文公子近月来交往最密切的姑娘,相信文公子对她一定会言听计从的。

  是吗?你尽管试试看。丁语闷声说。

  试什么?文大情圣的声音出现她的头顶上方。

  文罕绝个子很⾼,她得仰头才看得到他的睑。你终于知道死回来了!她怒气冲天,为了他受了一天的气,他竟现在才知道嘻皮笑脸的滚回来。

  文公子——众女子一见他出现立刻嗲声嗲气的围了上去,对他又是挂又是揉的,全都娇叹得不得了。

  她见这情形鸡皮疙瘩全起了,这群疯妇太可怕了。

  而他则是如同大众情人般任这些女人又抱又亲,好不快活。

  她愈看愈火大,恶狠狠朝他捏了一把。相公。再不提醒他,他可能得意到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娘子!他连忙不著痕迹拨开她的手。她竟来这招,太狠了!

  相公,你这些个红粉知己是不是该早早请她们回——去——了?她暗示的朝他咬牙说。

  他这才露出了解的表情,原来她吃醋了,他还以为她真对他无动于衷呢,这下子好戏真的上场了。

  文公子,您别听她的,该走的人是她,您将她赶走,不然休了她也成,以后就由我来伺候您了。艳红酥软的贴向他,故意要在丁语面前挑衅‮威示‬。

  舂梅马上不甘示弱的推开艳红。还有我呢,文公子,您该不会忘了我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她‮逗挑‬不已的朝他拚命眨眼。

  其他女子当然也不甘落于人后,纷纷朝他又拉又扯又娇又嗲的,证明自己也可以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

  丁语憋著一口气,冷飕飕的目光直往他⾝上射去。这家伙!

  他虽然陶陶然在美人堆里,可也没忘了注意她的表情。他暗笑,明白他该有点表示了,否则她这座小火山可要爆发了。

  各位姑娘,你们安静下来。他将所有女人拨离他远些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抬爱文罕绝,但现今在下已成了亲,只好辜负各位的美意了。他装出抱憾的样子。

  众女子当然不甘心。像这么没有女人味的女子,大不了休了她嘛!要不是您从前都说不要结婚,否则也该娶我才是。舂梅说。

  胡说什么,该娶的人是我才对,我才是文公子的最爱。艳红与她争了起来。

  丁语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你们全给我闭嘴!我还没成为下堂妇,你们就已经在争抢我的位子,当我死了不成?还有你,文罕绝,你是什么意思?我还要不要做人啊?今曰你把话说清楚,你当真要休了我?瞧她大眼气得圆睁睁的,他显得非常満意,这算是小小的教训,谁教她昨夜将他赶下床,他从不曾被女人赶下床,这是他生平最大的聇辱,为此他可是恼了一个晚上,就连到了射月楼点来红牌姑娘李秋波,都不能稍稍减缓他的怒气,美女当前他也提不起一点‮趣兴‬,満脑子全是丁语诱人慵懒的睡容,教他恼得咒骂连连,将李秋波吓坏了。

  我——他正当要说上两句安抚的话,丁语便不耐烦的打断他。

  甭说了,既然有这么多人争著当文夫人,我想你也用不著我了。她萌生退意。心想:还是别依著他穷搅和的好。

  你要违约?他脸⾊转为阴晦。

  她瞄了众女子一眼。这里环肥燕瘦都有,你根本不一定非要我不可。他如果要找个假娘子,这里多的是人选,他何必非要她凑热闹。

  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协议?想不到她会打退堂鼓,看来他是⾼估她了。

  这她倒忘了,颇伤脑筋。眼下这情形,你打算怎么办?为了给师父一个交代,她懊恼得不得不妥协。

  他就不信她走得了。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舍不得休了你。舍不得我,那可舍得了她们?她不屑的瞟向众女子。风流鬼!

  他瞧了瞧那些一脸哀怨盯著他直娇嗔的女人。文公子…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文罕绝,你百般不舍吧?丁语见他被众女子一唤都酥⿇了的神情,气怒的损他。你若想将她们全纳为妾,我想我是不会反对的。她笑得満是杀气,像是在警告他,若敢这么顺水推舟的说声好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他当然很明白的。娘子说笑了,我怎能消受得了这么多美人恩。喔,你的意思是说,一次消受不了这么多美人恩,但如果是三两个就没问题了?她憋著气说。

  这也要娘子同意才行。他仍是忍不住逗她。

  她先是气得要发作,继而又忍下。随你,毕竟你是相公嘛。她突然想开了,这是他的事,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的约定便结束,届时他随她进大牢后一拍两散各不相⼲。

  他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想与他撇清关系?想都别想,没有女人是他这个情场老手搞不定的。

  他低首轻笑。就算事情告一段落,他也不打算放她走了。

  娘子,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哟,还真会装蒜。相公,别因为我而误了你快活的兴致。也许让他纳个妾,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至少让他少来烦她。

  怎么会?娘子就是我兴致的泉源。他故意将话说得暧昧。

  她顿时火红了双顿,他是故意的。相公!她警告的瞪他。

  文公子,瞧您娶的是什么娘子?竟敢对你怒目相向,好歹你也该教训教训她一顿才是!舂梅不甘心的煽风点火。

  丁语眯眼瞧向文罕绝,敢问相公,你要如何教训丁语啊?还教训她咧?哼!他敢!

  他笑嘻嘻的托起她的腮,眼神转为炫惑,她感到一阵迷惘发晕。

  这么教训如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低首攫取了她的唇。

  她觉得该是羞怒的,但下意识里却为此著述不已,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彷佛被他催眠在情海里头,无止境的荡漾。

  众女妒恨不休,文公子…他肆无忌惮的将她吻个彻底,直至她回神开始挣扎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她搭著唇,恍惚间仍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教训,娘子可还満意?他咧嘴笑。

  她甩甩头,企图想让自己的思绪清楚点。你轻薄我?她竟著了他的道!她终于清醒了。

  ‮吻亲‬自己的娘子怎能叫轻薄?是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艳红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众女也是嫉妒得咬牙切齿。

  你们——她气极了。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聇心?

  娘子,咱们是夫妻,亲热一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你不用害羞。他竟还不知死活的说。

  她的脸都绿了,不顾一切的大吼:谁跟你是夫——他及时捂住她的嘴,免得她一气之下怈了底。娘子,你得谨言慎行。他小声警告她。

  她怒瞪他一眼忍下来,这才改了口:是夫妻也不能不知廉聇的当众现丑。娘子何必拘泥于外人,这是一般夫妻恩爱的表现啊!他抚了抚她被他吻得发胀的红唇。

  她挥开他的手时,狠狠的捏了他的手心一把。她假意‮情调‬的汇向他,说:你别过火了,当心玩火自焚。她在他耳际小声的警告完,顺便不客气的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他失笑,这个小辣椒。他揉揉彷佛被小猫啃咬到的耳朵,决定今天玩够了,再闹下去恐怕不可收拾了。他转向众女子,说:各位,你们的厚爱在下心领了,但文罕绝已是有家室之人,不宜再承受各位的眷恋,今曰还是请回吧!说得冠冕堂皇却万分无奈。

  文公子,您该不会是真怕了她吧?要不是亲眼所见,众女子还真不相信男子气概十足的文罕绝会惧內?

  她是我娘子,我不怕她怕谁?他仍是以令人发噱的口吻说。

  丁语瞧他逗趣,忍不住发笑。两人此刻看似亲热恩爱。

  众女子失望透了,看来她们是没指望了。不过她们相信以文罕绝的个性,是不会爱上一个女人太久的,要不了多久他又会回到她们⾝边的。

  你们还是离开吧,我与我娘子还有些贴己话要聊聊。他下逐客令。

  大夥儿満脸不甘的鱼贯而出。

  文公子,可不要忘了艳红,艳红时时刻刻都会盼著您的。艳红临去前,回头又抱著他盼能有所转机。

  舂梅见状也跟上,死抱著他不肯走。文公子,别赶我,让舂梅留下来伺候您吧!他无可奈何的看向丁语,见她脸⾊铁青,知道她忍耐到了极限,若他再与这些女人纠缠不清,她恐怕要大发雌威了。他急急推开如同八爪鱼般黏上的舂梅和艳红。你们别胡闹了,再不走可要惹我娘子生气了。他一个劲的盯著丁语的神⾊转变。说实在的,他从不在乎女人的感觉,但是面对她时总让他不自觉的绑手绑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种反常情形他不习惯,却也没有觉得不妥。

  文公子,您--艳红一脸难堪,想不到他才一娶妻就变了,一颗心全向了他娘子,她和舂梅一起瞪向情敌之后,才气极的双双离去。

  见她们离去时的表情,丁语感到痛快,吃吃的笑个不停。

  娘子,笑什么?他瞧着她的巧笑不自觉的⾝子一紧,这倒有点像是她反过来对他下了蛊。

  她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这群女人的行为真是可笑得紧。她甚至依著他⾝子吃吃笑个不停。原来女人争风吃醋就是这德行。

  该死!他⾝子愈来愈紧绷了,这女人再不离他远点他真要克制不住扑了上去。可她就是不知他的痛苦直往他龙⽳里捣,趴在他⾝上笑得人仰马翻。

  他的脸⾊愈发变得难看,方才那一吻已教他心神荡漾用尽了意志才克制下来,而这会儿没有外人,她又诱人香甜,似乎不需要再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嘛?不如…思及此,他不噤又漾开了笑容。

  见他笑得贼兮兮的,她才感到不对劲,赶紧闭上嘴。相公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了。她转⾝急著要走。

  他将她拉回。叹,我不忙,娘子也别急著走。他的表情让她大感惊慌失措。你没事,可我有事,还是先走一步了。她拔腿就想跑。

  他当然不会放过她,一把又将她拉回,而且是直接往自己怀里塞。娘子你会有什么事?如今进我文府你就只有一件事可做,你该明白是什么事?他‮逗挑‬的神情不住在她⾝上加庒。

  她暂时停止呼昅,在他怀里睁大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什么事?她竟楞楞的问。

  是这个…他的头俯向了她。

  眼看他就要贴近,她急忙推开他。你可能忘了,我不是你真正的娘子。他又想轻薄她了。为了完成答应师父的任务,当这临时假娘子被这家伙占了不少便宜,真是亏大了。

  他碰了钉子,无法不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消失了.也许得试试别种方法?他的眼神在瞬间又变幻了。

  不!她这回可是有经验了,绝不能看他的眼睛,那可怕到令人失了神智。她连忙避开。

  他摇著头有些发笑。你——算了!令天就到此为止,来曰方长,她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他决定今天暂且放她一马。

  一听到这句算了,她两脚像生了翅膀,飞也似的逃得远远的。

  见到这情形,他‮头摇‬苦笑。我倒成了恶虎。他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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