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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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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邽皇朝的皇宮前尸体横陈,哀鸿遍野,不远处的一幢幢民舍正被烈火呑噬着,她被绑在耝大的木桩上动弹不得,只见朱棣与青棠互相残杀,相继倒在血泊中…

  “不!不要…”香雪欢声嘶力竭地大喊,想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雪欢,雪欢!妳醒醒。”冉青棠摇醒作恶梦的香雪欢,见她惊醒后缩在他怀中哭得泪痕斑斑,令他心痛之余又忍不住油然而生的怜惜之情。“没事了,没事了!”

  “青棠,青棠,不要离开我…”她一睁开眼,见到他便死命地抱住他,生怕在一瞬间,他就会从她怀中消失,永远不再回来。

  “别哭了,我当然在,而且永远会在妳⾝边。”冉青棠万分疼惜地吻去她面颊上的泪。

  “青棠,我梦见了你和朱棣拿着刀剑互决生死,附近的村落在战火之下变成废墟,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躺在血泊中,连开口阻止都无能为力…”香雪欢呜咽道“青棠,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这一切是如此‮实真‬,彷佛即将发生…”

  “雪欢,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恶梦,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冉青棠试图安抚香雪欢。

  “不!这绝不只是一场梦,冉朱棣都敢派人暗中将你这个亲哥哥除掉,他还有不敢做的?”她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直至此时,他仍不大相信冉朱棣会如此恨他,甚至想让他永远消失,就只因为香雪欢,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够单纯。

  “雪欢,我们并没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朱棣所主使的…”他并不想如此轻易地定下亲弟弟的罪。

  “谁说没有!他就是主谋,我非常的确定。”她打断他的话,说得振振有词“还记得那天生病时,你来看我,离开之后,他看出了我对你的感情,愤怒到了极点,还说他会不择手段地控制我的一切。你再想想,当我说出你是他派人所伤时,他的脸⾊乍青乍白,不正说明他是作贼心虚吗?”

  其实他早已相信雪欢所说的一切,只是他还不能接受朱棣竟如此憎恨他的事实。

  “好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了。妳放心,从此以后,他再也伤不了妳一根寒⽑。”冉青棠许下保证。

  “不够!”香雪欢刁蛮地昂起头,直视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扬起眉,兴致昂然地说:“哦!什么事?”这小妮子的花样真多!

  “我要你像我的影子一样,一刻也不准离开我⾝边!”她正经八百地要求。

  冉青棠朗声大笑“这有什么困难,我早已迷上妳⾝上的味道,一刻也离不开妳了。”说完,他热烈地‮吻亲‬起她来,逗得她娇喘连连…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在重重帘幕后交缠的人儿,为他们见证了永世不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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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仲天撤消了传位给庶子的打算,改立了嫡长子为皇位继承人,而香雪欢的婚礼照常举行,只是换了个新郎官。

  朝野上上下下,讶异得不知该如何表达,但他们一向尊崇皇上的决定,毕竟只要仁君在位,能将天邽皇朝治理得有条不紊,他们绝无异议。

  更何况,他们非常庆幸最后仍由殿下继承王位,因为他仁厚的个性,总是比阴晴不定又难以捉摸的二皇子要好得多。

  苑里池塘鸳鸯戏水,而在香雪欢的雅房中,冉青棠正拿着黛青,细心描绘她那两抹弯如新月的柳叶眉。

  “啊!你画歪了,这样子叫我怎么出去见人?”望向镜中的自己,柳眉被画得一⾼一低,香雪欢惊呼大叫,抡起粉拳便往他的⾝上招呼去。

  可不是吗?冉青棠欣赏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杰作”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还笑?”美人儿的脸更红了,连忙将手巾浸水濡湿,擦掉那两道可笑的粉眉。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青棠一时兴起的提议,体验什么“画眉之乐”!从未碰过胭脂花粉的他,画眉技术还不及于她…唉,都怪自己跟他瞎起哄!

  而且,结果和她想象中的美好景象,简直还差得远咧。

  冉青棠蹲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拂道:“别生气,我从来未曾描过任何一名女子的眉,会画坏也是情有可原的。”他露出坏坏的笑容“要不,我去找若薰练习练习,学好了,再来帮妳画。”

  她一听,连忙转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猛摇大喊“我不准,我不准,你是我的人了,我绝对不准你替任何女人画眉,就算是若薰也不行。今生今世,你只能替我画眉!”

  香雪欢将丹青重新递给他,闭上眼。面对他的“威胁”她豁出去了!

  “你不必找别人练习了,再帮我画一次。”

  冉青棠见到她又急又气的一张小脸,忍不住低笑起来。雪欢两颊气鼓鼓的,犹如苹果一般,直是可爱极了!想不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她竟然会如此在意。

  看她吃醋的样子、天真无琊的样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引勾‬他时的琊魅样子,真个是万种风情,他的魂、他的心早已毫不保留地全给了她,难道她不知道吗?

  “妳这小家伙!”他宠溺地拨拨她的刘海“有了妳,凡花岂能入我眼,妳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香雪欢闻言,当下释怀地朝他灿烂一笑,连忙收回已交给他的丹青,转递给他一柄小木梳。

  “既然你不会画眉,那帮我梳头发吧!”她实在领教够了青棠的随兴之作,把她画成了妖怪,如今只是梳个头发,应该不可能出乱子了吧!

  冉青棠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梳着她丝缎般‮感触‬的如瀑长发,一边问道:“妳现在的心情如何?会紧张吗?”

  她佣懒地靠在他的怀里,半阖着双眼地说:“你是指明天的婚礼吗?”

  感觉他点了点头,她才继续回答--

  “我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轻飘飘的感觉,只要一过了明天,就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们两个了。”她睁开眼睛,大眼熠熠发亮“而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准你看任何女人,只能看我一个、爱我一个,就算我变老了、变丑了,也不准你多瞄别的女人一眼。”

  冉青棠捏捏她的鼻子,満含笑意的声音提醒“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说的话,难道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他讨她欢心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精力去招惹别的女人!

  香雪欢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说:“当然不是。你是最特别,我独一无二的夫君!”

  正当两人浓情藌意时,木梳竟“喀嚓”一响,应声而断。

  她吓了一跳,冉青棠连忙道:“没事,只是梳子断掉罢了。”但她却打从心底起了个冷颤,只觉得这是个预兆。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直忘了问。“青棠,朱棣呢?”虽然她实在不想再提起这个名字,但他是她唯一的梦魇!

  冉青棠沉默了半晌,将断了的木梳放回梳妆台上,这才道:“他失踪了!在父王宣布我和妳的消息后,他就不见了。我已派人四处找他,但到现在仍毫无讯息。”

  “不!别找他了,他只会带给我们无止境的痛苦和灾难。”香雪欢心里泛着一股无限恐惧的心情“让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我不要再见到他!”将脸埋在他温暖的怀中,她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叫着。

  “雪欢,朱棣是我的手足,我唯一的弟弟!”他轻拍着她的背脊,想抚平她心中的恐惧。

  “可他并没有把你当哥哥啊!”她对之前的梦及断梳的预兆耿耿于怀“答应我,别让他再回到我们的生活中,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他。”

  “好、好,我答应妳。”

  冉青棠迟疑着是否要把今天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诉她。

  “事实上,我怀疑他已出谷,而今天上雪岭的探子来报…”他顿一顿,艰难地道:“他们找到朱棣的‮服衣‬,不知被何种野兽咬得破破烂烂的,雪地上还遍布斑斑血迹,他…恐怕已凶多吉少。”

  “是真的吗?”她有些不相信,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离开人世间呢?

  “是的!”对于弟弟,他总是无限宽容,一闻恶耗,朱棣以前对他和雪欢的伤害,都在他的心中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他对朱棣与生俱来的手足之情。

  “千年来,只要任意出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因为雪岭上的天气恶劣,凶猛野兽又多,也因此未曾有人发现过这里有个天邽皇朝。”冉青棠缓缓地说。

  香雪欢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兴地说:“苍天有眼,这样一个大坏蛋,总算让他受到报应了。”

  “雪欢…”他不忍心让弟弟在死后仍受到批评,纵使他做过那么多的错事。

  “青棠,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在彼此面前提起朱棣这个名字,好吗?”她満心希望能走出这个阴霾。

  “好。”他俯下⾝,将脸埋在她的玉颈与秀发间,汲取那沁人心脾的幽香。

  “启禀殿下!”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皇上病危,皇后请您和香姑娘一起见皇上最后一面。”

  冉青棠霍然起⾝,这消息令他震惊不已,就连香雪欢也霎时呆愣住。

  他们快步跑进皇上居住的內苑,冉青棠跪在杨旁,紧握着父王一双蜡⻩的手。

  “父王、父王…”他急切地唤着已呈半昏迷状态的皇上。

  “棠儿,天邽皇朝…与你⺟亲,还有…这个水晶体,就…交给你了,父王…要先走…一步了。”冉仲天费力地睁开眼皮,气息微弱地吐出这几句话。

  “父王!别这么说,你能撑下去的…”他以哽咽的语气艰难地道。

  “棣儿…棣儿呢?”迷蒙的双眼执意寻找着小儿子的踪迹。

  冉青棠一听,不知该不该告诉父王实情,面有难⾊的他,心里正激烈交战。

  “他出谷,不见了。”香雪欢硬生生地替他接了话。

  “不见?”冉仲天仍末反应过来。

  “他作恶多端,畏罪潜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将不该说的话,全像倒垃圾般,一古脑地倾了出来。

  “雪欢…”冉青棠以薄责的语气提醒她,且以眼神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冉仲天却像听懂了香雪欢的意思般,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和他的⺟亲。”

  他的话语里盛満了无限的愧疚及悲伤。

  二一十多年前,在你…只有一岁的时候,我和你⺟后…大吵了一架,为了…一个女人,是宮里侍奉茶水的侍女,我一时冲动…爱上了她,让她怀了棣儿,却不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是我不好,被嫉妒冲昏了头,坚持不与第二个女人共享丈夫…”香乙人趴在他⾝上,不住地‮挲摩‬他瘦⼲的脸,眼泪夺眶而出。

  “不…妳是一名无可挑剔的好妻子,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明甄的个性…又如烈火,在她得知你⺟后…不肯接纳她的时候,便时常在我耳边…诉说你⺟后的不是,后来,我渐渐厌烦…她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方式,就又回到…你⺟后的⾝边,谁知,她居然…‮杀自‬了!”

  “在她死后,我在她枕下…发现一本手札,里面写満她对你⺟后的…怨和恨,还写道,假如有一天…她死了的话,刽子手…便是你⺟后…和你!”谈起往事,彷佛历历在目,原本气息微弱的他,似回光返照般字字清晰。

  “我把这本手札…蔵了起来,打算永远隐蔵这个…秘密,对棣儿,我怀着満心的愧疚,因为,我…是一个如此狠心且不负责任…的父亲,竟将他们⺟子…关进冷宮中不闻不问…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甚至在明甄死后,我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对棣儿…仍是如此冷漠而无情,之后,我发现…那本手札不见了,且自明甄离开人世,棣儿…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沉且怨愤,他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造的罪孽,我想…这一定是明甄的诅咒…上天对我的责罚,让我缠绵病榻…受尽‮磨折‬。”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満无限的悔恨、自责及遗憾。

  香雪欢简直不敢相信,这其中曲曲折折的內情,在剎那问,她不知是不是该继续恨冉朱棣,毕竟,他已不再人世间。

  冉仲天话毕,像放下了多年来心中最沉重的负担,安详地阖上眼,留下兀自啜泣不已的香乙人,及悲痛欲绝的冉青棠,和一室被二十多年前悲伤往事重庒的沉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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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昏昏欲睡的傍晚,微微沁凉的徐风由窗口飘来,让香雪欢更加舒适地调了个卧姿,闭眼假寐。

  可是,她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危险气息,睁开眼,却见师妹手里持着一把利刃,往她心口刺来。

  “啊!”她惊叫一声,胸膛上的水晶项链瞬间发出紫光。

  香若薰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手中的利刀也被让她摔倒的那一股強大力量震飞出去。

  “香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闻声赶来的侍卫忙问道?

  “没事,我和若薰玩捉迷蔵,不小心被她捉到了,吓了我一大跳,才失声大叫,对不起!”香雪欢信口胡言,不管理由多么不具说服力。

  “那…我们下去了…”侍卫狐疑地看了眼被她的话惊呆了的香若薰,阖上门地退了出去。

  “为什么不杀我?”她充満戒备及怀疑的目光,直视香雪欢的眼瞳,语气冷若冰霜地问。

  “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师姊妹,不管如何,我也不可能这么做,何况我也没事。”她毫不在意,一双温暖的眸子盈満关怀地看着师妹“而且,妳还没告诉我妳这么做的原因呢!”

  “我恨妳,是妳逼走了朱棣,让他葬⾝在雪岭,我更恨的是,在他临死之前,心里所爱的,依然是妳!”香若薰将庒抑已久的情绪,完全爆发出来“是我不够本事,也太过冲动,忘了妳有水晶项链的保护…”她闭上眼说:“要杀要剐,随妳便!”

  “妳很爱朱棣?”香雪欢一双眼像能穿透人心般,停留在师妹冷艳苍白的脸。

  香若薰不语。这个答案,她不想告诉香雪欢。

  “妳走吧!”看了师妹良久,最后说出令她震惊不已的话。

  “妳为什么要放我走?我差点就要了妳的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个女人头脑有问题吗?

  “我们同样是女人,我能了解为了心中所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心意,如果今天我是妳,我也会这么做。可是…”香雪欢温和地道“若薰,妳不觉得这样太傻了吗?为了一个不爱妳的人,值得妳付出一切吗?”

  “值得!”她无比坚决地回答“我不后悔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他说出口…”

  “好吧!既然妳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她摊摊手,故作无奈状,将师妹送出门外。

  临走之际,香若薰饱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问道:“妳不怕我再带给妳不幸?妳这么让我走的话,不是放虎归山吗?”

  “无妨!”她什么都不怕,只怕青棠不在她⾝边!

  “我欠妳的这条命,一定会还给妳!”她认真无比地许下承诺,但香雪欢只是笑了笑,并没把它当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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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宮的偏殿內,数百枝的蜡烛齐燃,和立在四个角落廊柱上如头颅般大小的夜明珠,映得満殿耀眼生辉。

  墙壁上布満着姹紫嫣红的鲜花,宮殿的正‮央中‬有一长而宽阔、用白⾊皮⽑的毡布铺着的‮道甬‬,尽头处有一座神像。

  在神像的前方,有一石制的白⾊祭坛,坛桌上摆着一把匕首,和一碗圣水--取自长年供奉神的醇酒中。

  祭坛的正前方伫立着两个女人的⾝影,満殿的臣子全静静地站在‮道甬‬的两侧,殿外黑庒庒的‮民人‬也静默不语,这一切,是因巫女的传承交接仪式正武展开。

  香若薰跪在祭坛前方,面向一名将御任的巫女,她的神情肃穆,态度庄重。

  只见那名巫女捧起坛上的那碗圣水,喃喃地念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咒语,之后,又将匕首交给香若薰,她接过,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了一道血口。

  她将鲜血滴在圣水中,而那名巫女则将圣水端给她,用着殿內殿外的人均可听到的声量说道:“喝了圣水,妳就是伟大之神的侍从、祂唯一的代言人,从今以后,便需严格遵守戒律,发誓永远效忠天邽皇朝,直到妳生命终结。”

  香若薰喝下圣水,那巫女便把象征⾝分的紫⾊披风披在她⾝上,系上蝴蝶结。

  此时,前任巫女退下,原本跪在地上的香若薰起了⾝,面向正从门口缓步进来的冉青棠与香雪欢。

  他们俩都是一袭纯白⾊、天邽皇朝历代传下的结婚礼服,象征婚姻的纯净与坚贞,两人手挽着手,来到巫女面前。依据几千年来的传统,等着新任的巫女,替他们完成结婚的仪式。

  “伟大的神啊!这是天邽皇朝新任的皇上及皇后,是祢最虔诚、最忠实的子民,请祢主持他们的婚礼,为他们的婚姻做永生的祝福。”香若薰对神像匍匐叩拜,话毕,起⾝面向他们。

  一旁的侍女手托着一个铺着红布的托盘,红布上各有一对酒杯,和一对银针。

  两位新人各自拿起一支银针,刺破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鲜血,和入琥珀⾊的酒液中。

  香若薰端起这两杯血酒,将和有冉青棠血液的酒杯递给香雪欢,另一杯则再递予他。

  “饮下这杯带有对方鲜血的酒,从今以后,你们将成为生命的共同体,永不背叛对方,如果有一方违反了忠实、坚贞的法则,将会病魔缠⾝,得到神对他的惩罚。”

  两人喝下了这杯酒,相视一笑,眼神交会流转问,倾露太多的无悔与甜藌。

  香若薰始终不带一丝表情,但在她看到眼前两人,不需言语便流露出对对方的深浓感情,原本她平静死寂的眼底却瞬间冰冻起来。

  她瞪视着这对眼中只有对方的恋人,不!应该是夫妻,心底波涛汹涌,怨妒的浪嘲毫不留情地向她席卷而来,在此刻,她想起朱棣离开时和自己的每句对话--

  “我爱你,朱棣,带我一起走吧!”她苦苦哀求。

  虽看他不为所动,但她不在意,只要能永远在他⾝边,此生足矣。

  “不可能,我不能带着妳,妳会是我最大的累赘!”冉朱棣的语气冰冷依然。

  “求求你…”她仍不放弃微乎其微的希望。

  突地,冉朱棣像想到什么似的,捏着她的下巴,锐利地盯着她的脸。

  “妳爱我,是吗?”他兴味盎然地琊笑着。

  她无力地点点头,承认这个不争的事实。

  “那…等我回来,帮我夺回一切,证明妳对我的爱。”

  “你会回来?”她止不住內心的喜悦,颤声地问。

  他并没有回答,只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数天前行刺雪欢并未成功,虽然雪欢放走了她,但她对雪欢的恨意丝毫未减…

  虽然她对雪欢许下了一个承诺,但并不表示,她不会再做出伤害雪欢的事,毕竟,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自己就不会如此痛苦…

  当她辗转得知朱棣已死的消息,竟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悲伤,因为,她深信,他会回来的,回来掠夺所有的东西。

  她愿意为朱棣做任何事,只要他⾼兴!

  而她深信,自己比他更恨跪在她面前的这两个人,如果没有他们,今天在这儿成婚的,便是她与朱棣!

  她诅咒他们,由衷地诅咒,巫女的诅咒是很灵验的,不是吗?

  香若薰微微绽出一抹冷笑。总有一天,他们会尝到比她更胜千百倍的痛苦,在不久的将来…

  在她这么想的同时,她扶起了冉青棠与香雪欢,完成了婚礼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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