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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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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主播台,周凌月飞也似的冲向周正发的办公室,应付性地敲了敲门,不待里头的人有所回应便冲动地推门而入。

  “他是谁?”

  “哪个他?”周正发不解的反问。

  “我的新搭档。”

  “哦!”周正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他啊!”

  “叔叔,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惹人嫌。”

  在自家叔叔面前,周凌月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

  “会吗?”周正发的语气里満是疑惑。“我个人倒是觉得他还不错啊!看上去⾝手満矫健的,由他和你搭档我也比较放心。你也不想想最近那些威胁事件不断发生,你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去跑新闻我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如何跟在‮国美‬的大哥、大嫂交代?”

  “⾝手矫健?叔叔啊!我想你恐怕搞错了,我是想要一个跑新闻的伙伴,而不是一个保镖。”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他可以两者兼顾,那岂不是更棒。”

  事实上,周正发一开始就是在替侄女找保镖,只是不方便明说罢了。

  “但重点是他对新闻工作没有热忱啊!”说到最在意的关键处,周凌月忍不住紧握双拳。

  “没关系,没有热忱可以慢慢培养啊!有你在他⾝边盯着,一定没问题的。”

  “我拒绝,我可不打算跟他一起共事。”周凌月双唇嘟翘,満脸的不情愿。

  周正发摇了‮头摇‬“恐怕由不得你。”

  “为什么?”她愤怒的质问。

  “因为你叔叔已经把钱全部付清了,而我这个人有个原则,那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龙克宇浑厚的嗓音忽地出现在周凌月的⾝后,吓得她尖嚷着转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气定神闲的他质问。

  龙克宇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是你自个儿硬闯进来阻碍了我和你叔叔的谈话。”

  周凌月顿时颜面尽失,又恼又羞地转向周正发。

  “叔叔!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人也在这里?”

  “我有机会说吗?”周正发模仿龙克宇做出一样的动作,无奈地摊开双手。

  周凌月双手环胸,缓缓踱步至龙克宇面前。

  “你和我叔叔在这儿谈些什么?还有,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究竟在进行什么勾当?”

  “勾当?”龙克宇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大‮姐小‬,你形容得似乎太夸张了点,我跟你叔叔能有什么勾当?我只不过是收了他一点小小的钱财,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帮他处理一些⿇烦事。”

  “我叔叔能有什么⿇烦事?”

  龙克宇瞟了瞟她“他的⿇烦事就是你。”

  “我?”周凌月闻言不解地转头,想亲口问问周正发。

  “叔叔,为什么…”她的问话因为周正发的不见踪影而戛然止住。

  “在你顾着质询我的时间里,周先生已经先行离去了,他是怕你对于他自作主张的行为发怒才会避开,因此,我想你的疑问恐怕只有我能解答了。”

  “那好,就由你告诉我吧。”

  “我是很乐意告诉你,但是…”龙克宇恶意地勾起唇角,讪笑道:“这就是你向人求教的态度吗?这么趾⾼气昂?”

  周凌月听出了他的讽刺,半眯着眸回视他。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他发觉自己相当喜欢看她这个表情,生动得很是迷人,好过她在播报新闻时的內敛。

  “我是个新闻记者,没有我打探不出来的消息,我并不是非得从你这儿找答案不可。”

  周凌月把话撂下便旋⾝离去,她需要安静的睡眠来平缓情绪。

  然而,当她快步走向停车场,开车驶回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开启大门的那一刻,龙克宇居然就站在她⾝旁。

  “你…”她又惊又讶地看着神⾊自若的他“你怎么知道我家?”

  龙克宇不理会她的愕然,迳自走进她的住处。

  “每个人都有一项专长,你的专长是打探消息,而我的专长则是跟踪。”

  “跟踪?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跟踪我?又凭什么这么大大方方地跑进别人家里?”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龙克宇,是你目前的工作伙伴,同时也是一个‮探侦‬,周先生请我来保护你,二十四小时的,而为了避人耳目不让外界知道你受到骚扰与威胁,我会充当你的工作搭档直到案子侦破为止。哦,对了,我顺便提醒你,我可不是擅自潜入“别人”家里喔!在案子还没侦破、你的‮全安‬堪虞之前,我都必须住在这儿,所以这里应该算是我暂时的家。”

  “你是说我得跟你共处一个屋檐下?”

  “正是。”龙克宇露出了魅惑众生的微笑。

  “如果我拒绝呢?”

  “这可由不得你,既然我已经收了钱,就一定会彻底执行周先生交托给我的任务,这是一种职业道德,相信你对你的工作也一定有着这种坚持与热忱。”

  龙克宇想起了她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工作热忱的那一幕,不由得反过来调侃她。

  “听着!”周凌月咬牙切齿地将话吐出:“我不需要什么‮探侦‬或保镖,你大可把你的工作热忱收拾起来。至于叔叔给你的钱我不会要求退费,我只求你立刻、马上、迅速地消失在我面前。”

  龙克宇无视于她的怒气,笑得皮皮的。

  “抱歉,恕难从命。”

  “为什么?”粉拳再度紧握,周凌月实在很佩服他,竟然在一天之內连续激怒了她三次。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可是为了你而来的。”他故意用饱含磁性的嗓音说着‮逗挑‬的话。

  虽然已非第一次听闻,但周凌月还是噤不住让红霞飞上了脸。说老实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龙克宇虽然自大得很碍眼,但是却又俊俏得迷人,被他俊魅的眼瞳凝视真的很难不心动。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惹人厌耶!”她说得既羞且怒。

  “你知道吗?”龙克宇学着她说话的语气。“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喔!”

  “你…”周凌月瞪着眼看他一脸自在地在屋里四处看着。

  “别你啊我的,快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儿?好让我把这些行李搬进去。”

  “我没准备你的房间。”周凌月面如困兽的吐出一句话。

  “嘿!别再闹‮姐小‬脾气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快告诉我哪一间是我的房间?”

  “我没有闹‮姐小‬脾气。”周凌月盯着那些置放在她脚边的行李,缓缓地、艰涩地说出:“我这里…只有一间房间。”

  一滴水从龙克宇的眼前滴落,还好他手脚俐落赶紧闪开,否则那滴水就会不偏不倚地滴在他的西装上。

  龙克宇微拧着眉,哭笑不得的情绪在他脸上显现无遗。

  “我想电视台的建材大概偷工减料,否则怎么天花板会直滴水?”

  “大卫!”周凌月不耐烦的唤着,希望能将他失神的灵魂唤回躯体里。

  “啊?什么事?”

  大卫嘴里虽然回应她的话,但眼神仍旧迷离呆滞地望着龙克宇。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难看死了。”

  周凌月指了指他嘴角的口水,脸⾊既忍耐又痛苦。

  “喔。”经由她的提醒,大卫这才收回眷恋的眼神,矫情做作的说:“抱歉,我失态了,谁教你的男人这么的…”他赞叹地咽了下口水。“这么的棒。”

  光是眼神的接触还不够,大卫索性伸出魔爪‮摸抚‬着龙克宇肌⾁结实的手臂。

  “我的男人?!”周凌月惊讶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有没有搞错?谁跟你说他是我的男人?”

  “你不是和他同居了吗?”大卫一脸的无辜。

  “我们没有同居,我们只是“暂时”同住一个屋檐下!“暂时”这两个字的意义你懂不懂?意思就是说这样的关系不会是长久的,一旦我们合作的关系结束后便不会有任何关联。”

  周凌月以吼叫的方式向大卫解释她和龙克宇目前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克宇跟我说他住到你家里去了,害我忍不住想歪了。”

  “我可没乱说。”龙克宇在一旁揷嘴。“我是真的住到她家,而且…”

  看着周凌月愈发鼓胀的脸颊,龙克宇愈忍不住要在言语上做文章。

  “而且什么?”

  “而且她家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哦——”大卫意喻深远地看着艴然不悦的周凌月“一个房间?一张床?凌月,你会不会否认得太早了点?”

  “我跟他才不会哩!”

  周凌月非常努力地想要撇清她和龙克宇暧昧不清的关系,可惜却愈描愈黑。

  “是吗?换做是我就会,这么极品的男人不多了。”大卫附在她耳畔低语:“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劝你先下手为強,要不要我送几颗药给你啊?很够力的。”

  周凌月的脸⾊愈听愈嘲红,让人一看便知道她的脑海里八成浮现了什么样的旑旎画面。

  “我要出去采访了,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投缘,不如留在这儿好好地谈天说地。”

  周凌月以采访为由逃离现场,留下了龙克宇和大卫相视而笑。

  在周凌月关上车门的前一秒,龙克宇扛着摄影机俐落地坐进车子里。

  “你⼲什么?”

  “我们是搭档,我当然得跟你一起去采访啊,”龙克宇系上了‮全安‬带,无视于⾝旁人的怒气。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的搭档关系应该只限于保镖与被保护者,至于新闻工作伙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因此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出来跑新闻。”

  “错了。”

  龙克宇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了摇。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搬进你家,委屈地睡在你的沙发上?危险是无所不在的,我有责任二十四小时跟在你⾝旁。”

  “你不需要!”周凌月纠正他。“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些恐吓信罢了,⾝为公众人物这种事情或多或少无法避免,我承认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时吓坏了,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对方应该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没有出现再进一步的举动,所以我认为你可以走了,这里没有你可以一展长才的机会。”

  龙克宇无奈地摇‮头摇‬“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铁齿、个性很不可爱的女孩子耶!唉!真是枉费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不需要可爱的个性、也不需要漂亮的外型,能力才是我所在乎的,我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局面。”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大‮姐小‬,快开车吧!你再这么叨念下去就没独家新闻可采访了,届时可别又怪到我头上来。”

  不与女人争辩是龙克宇谨记于心的箴言,尤其是美女更加不行,她们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已是错的。

  基于新闻优先的原则,周凌月暂时停止与他的唇枪舌剑,她确实很想抢得这则新闻的独家,也很需要一个能扛着摄影机与她冲锋陷阵的人,眼前似乎也只有龙克宇是最佳人选了。

  当然,关于这个想法她是绝不会在口头上坦承的。

  周凌月把车子停在一位议员的服务处,据报这位号称为民服务的议员被一名‮店酒‬
‮姐小‬控告性侵害,她希望能抢在第一时间采访到这则新闻。

  “糟糕,大门深锁。”

  迎接他们的是关得紧紧的铁卷门,这让周凌月的黛眉微微拧起。

  “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进去采访。”龙克宇纳凉似地倚着车门而立,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

  周凌月向来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尤其是针对新闻工作。

  “听起来你似乎有了计画,而我有预感那不会是好差事。”

  “你大可以打退堂鼓,就像以往那些摄影记者一样。”她转头对他露出一抹嘲弄般的笑“我想,你跟他们应该没什么两样吧?”

  龙克宇倏地往前跨了一步,如捷豹般钳住她的手腕。

  “周‮姐小‬。”他将她拉近,俊魅的五官逼近她的脸庞。“请注意的措词。”

  他温热的气息噴在她的脸上,这让她有点手足无措,但好胜的个性却驱使她依旧仰⾼了下巴。

  “你可以向我证明我的观念是错误的。”

  “我会的。”他的脸靠得更近了。

  “很好,那就走吧。”

  周凌月力持镇静地把话说出口,然后逃避性地挣开他的钳握,率先往服务处旁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希望你爬墙的功夫还不错。”

  周凌月在一堵围着铁丝网的围墙前停了下来。

  “算你运气,我开始爬墙跷课时,你大概还挂着两条鼻涕,哭着找奶喝。”

  她没有回话,只是瞪了他一眼,藉此表达她的不悦,然后便自顾自地低头寻找可以拿来当踏板的物体。

  “别找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拿来垫脚,你若是想爬过这座墙,就非得靠我帮忙不可。”

  周凌月的神⾊微讶“你愿意让我踩在你的背上?”

  “错!”

  龙克宇与周凌月所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指的是这样。”

  不待她察觉他的意图,龙克宇倏地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腰⾝。

  “你做什么?”周凌月又惊又急。

  “做你心里想做的那件事。”龙克宇皮皮地说着。

  “你少无聇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做这种暧昧的事。”

  周凌月涨红了脸,拚命地扭转⾝子希望能甩脫开龙克宇的手,无奈她这么做庒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不但如此,龙克宇反倒恶劣地将她拉进怀里,以块垒分明的胸肌紧抵着她的背。

  “暧昧的事?”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你想大多了,我只不过是想帮你爬墙罢了。”

  他话才说完双手猛一使力,将她往上抬⾼了三十公分。

  有了龙克宇的帮忙,周凌月得以顺利爬上围墙,但她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出手协助,相反的,她恨透了龙克宇那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

  “别瞪我,我可是好心帮忙喔!”

  在接收到她饱含怒焰的目光后,他赶紧撇清关系装无辜。

  “帮忙?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俩的认知有所差异,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帮了我什么?”

  龙克宇没有立即回答,他忽地左顾右盼,像是在聆听什么动静似的,半晌之后才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有了,譬如…现在。”

  “现在?”

  周凌月不懂他在卖弄些什么,只见他向她伸出双手,摆出“欢迎‮入进‬我的怀抱”的‮势姿‬。

  “听我的奉劝,赶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凭我当‮探侦‬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我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啊——”

  围墙內几道飞奔而来的黑影让周凌月吓得娇呼出声,庒根忘了前一秒还在说着赌气的话,下一秒便花容失⾊地跳进龙克宇怀里。

  “是狼犬!”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跳下来。”

  龙克宇満意地抱着她往车子走去,将她放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并帮她系上‮全安‬带。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还没采访哩!”

  “采访的事今天就暂时告一段落,我们改天再来,我要先载你回去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

  “你看看自己的手臂。”

  经龙克宇这么提醒,周凌月这才发现手臂上竟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割伤,伤口不深,却隐隐泛着血渍。

  “是刚刚跳下围墙时被铁丝网割伤的,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看着伤口喃喃自语。

  “看来传闻不假。”龙克宇趣味盎然地打量着她。

  “什么传闻?”周凌月疑惑地迎视着他好奇的眼神。

  “他们都说你只要一工作起来便忘了一切,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只不过是忠于我的工作罢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得学学你,忠于我的工作,而眼前我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护送你回家,免得你又把自己给弄伤了。”

  龙克宇说完后便戴上墨镜,沉默不语地将车子驶往周凌月的住家方向。

  周凌月本想出声阻止,对她而言,受点伤事小,没采访到新闻那可不得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印象中应该是嘻皮笑脸的龙克宇此时竟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严肃,竟让她踌躇着开不了口。

  ⾝旁的这个男人竟让她一时之间产生了“或许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也说不定”的想法。

  唉!看来她八成是被那些狼犬吓昏了头,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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