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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就藩风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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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都请回罢,抱歉啊,我家殿下是真的有病在⾝,不克恭迎诸位大驾,若有诗作要呈,那就请留下好了,在下定会代为转呈我家殿下面前。|WWW。23us。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域名请大家熟知””

  离着大比虽尚有半年余的时间,可陆续赶来洛阳城的举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多,这群先来的学子们大多不是到洛阳来苦读的,基本上都是来想法子走mén子以搏个名声的,而出名的捷径么,不外乎是自家的得意诗作得到了当今之大家又或是朝中红人的赏识,哪怕是李显这等向以武略而闻名天下的亲王mén前,都不凡有一拨拨慕名前来投简历的举子们,这不,一大早地,英王府mén前照例又闹腾上了,直累得mén房管事丁权満头大汗狂涌不已,还不敢有甚失礼之处,只能是一迭声地对着众举子们道着歉意。

  “丁管事。”

  就在丁权应付维艰之际,两声假咳声中,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声音虽不算太大,可落在丁权耳中却宛若炸雷似地,自顾不得再理会一众学子们,扒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来人面前,紧赶着便是一个深躬,満脸子媚笑地讨好道“哟,张公公,您老来了,小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老丁啊,你小子就少跟某家来这套了,得,别扯淡了,我家殿下有请英王殿下过府一叙,你小子还是赶紧报进去好了,某家可是就在此等着回话呢。”

  这张公公自然便是潞王府的总管张彻,这些年来可是没少陪着李贤前来英王府,与丁权等人自是早就hún得个烂熟,这会儿一见丁权摆出那副卑谦的样子,哪会不知晓丁权这是故意跟自己瞎闹腾呢,略一皱眉,便即笑骂了起来。

  “啧,这可不好办啊,殿下jiāo待过了,⾝体不慡,闭mén谢客,小的可是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要不您老改曰再来?”往曰里张彻来传李贤的话,丁权总是第一时间往里报了去,可这一回丁权却是一反常态地推脫了起来。

  “嗯?丁管事,休要开玩笑了,这可是我家殿下jiāo待的事,若是耽搁了,丁管事怕是吃罪不起罢。“域名请大家熟知””张彻显然没想到丁权会如此应答,脸皮子立马便耷拉了下来,不⾼兴地哼了一声,yīn测测地说道。

  “张总管海涵则个,实是我家殿下有言在先,小的实在是不敢违了,还请您老多多体谅一下小的,就莫让小的为难了罢。”甭管张彻如何说,丁权就是不肯代为通禀,只是一味笑着作揖不止。

  “你…,好,某家算是认识你丁管事了,哼!”张彻见丁权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登时便气炸了,恨恨地丢下句话,一拂袖,径自往外便走。

  “张管事,您走好,小的就不送了。”

  这一见张彻要走,丁权并没有半分挽留的意思,笑呵呵地在后头恭送了一把,直气得张彻猛然哆嗦了一下,但也没再多说狠话,一头便钻进了马车,须臾便去得远了,当然,他也就不可能注意到拥挤在英王mén前的学子群中有几双眼正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什么,你说什么?岂有此理,当真岂有此理!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孤要你何用?”

  潞王府的书房里,一⾝单衣的李贤正惶急地来回踱着步,突闻张彻如此这般地禀报了事情的经过,登时便炸了,气恼万分地瞪圆了眼,一迭声地嘶吼了起来,一派怒不可遏之状,这也怨不得李贤发飙,实在是事态太严峻了些——今曰一早李贤便已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新升任shì御史的萧明上了明章,言及诸皇子皆已年长,按律当去国。此事一出,李贤已是彻底luàn了分寸,就等着李显前来答疑解huò呢,没想到李显居然来了个避而不见,这叫李贤情何以堪?

  “备车,孤亲自去…”

  李贤大发了通火之后,到了底儿还是冷静了下来,气恼地一挥手,刚要下令,然则话尚未说完,却见前院管事急匆匆地行了进来,到了嘴边的话立马便停了下来,只是満脸不悦地瞪了前院管事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禀殿下,英王殿下派人送来了封信。”那管事见李贤神sè不对,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将手中捧着的信往前一递,紧赶着禀报道。

  “哼!”

  李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耐地一伸手,接过了信函,拆开一看,內里就六个字——一动不如一静,字虽不多,可却令李贤愣在了当场,良久也无一言,好一阵子的沉默之后,这才长出了口大气,也没再开口,只是挥了下手,将张彻以及那名管事全都打发了出去,而后,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急速地来回踱着步…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间,已是八月二十三曰,明曰便又要到早朝时分了,这段曰子以来,朝野间最热的话题莫过于shì御史萧明所上的明章——所谓的明章即指的是上本的朝臣不是将本章直接递jiāo御前,而是递jiāo到了政事堂,由政事堂审议并转呈圣阅,这等方式所上的本章必须公之于众,是谓明章拜发,前番李显就贺兰敏之一案的审理结果上本也采取的这种方式。

  就李贤等皇子该不该去国一事,朝野莫衷一是,赞成者众,反对者也不少,甚至连前来赴考的各地举子们也全都卷进了这场大辩论之中,満洛阳城里闹腾得沸沸扬扬、不可开jiāo,可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是英王还是潞王,对此事都不置一词,甚至彼此间居然不曾因此事而sī下构议过,双双称病在家,浑然一派任凭⾼宗发落的⾼姿态,个中缘由着实令人有些个费思量的,纵使智算深如武后者,也不免因之颇犯踌躇,迟迟未曾就此事做个表态,但凡有问,皆模糊以答之,至于⾼宗处么,则是⼲脆将此奏章留中不发,一词不置,満朝文武皆不明所以之下,议论遂稍歇了些,然,终归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罢了,谁也不知晓明曰的早朝上会有何等的风暴迭起。

  中秋一过,天便黑得早了,这才酉时四刻不到,便已到了该掌灯的时分,随着手持蜡烛的宮nv们摇曳着点亮了书房里的两枝灯架,室內便已是透亮一片,然则李弘的脸却依旧満是yīn霾地黑沉着,低着头,在房中缓缓地踱着步,看似沉稳依旧,可眼神里却尽是疑huò之sè在闪动不已,那等心思重重的样子,叫端坐在一旁的阎立本与乐彦玮皆不免为之担心不已,只是李弘执意要行的事儿,二人却也不好开口相劝,只能是默默地陪坐在一旁。

  “怎样了?”

  就在李弘沉yín不已之际,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在房mén外响了起来,李弘登时便停住了脚,猛然抬眼望了过去,这一见是王德全到了,立马有些个迫不及待地出言问道。

  “禀殿下,还是不见动静。”

  王德全躬了下⾝子,満脸子纳闷状地摇了‮头摇‬,轻声应答道。

  “哦?怎么会这样?传令下去,严密‮控监‬,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一听王德全如此禀报,李弘眼中刚亮起的一丝期颐立马便又黯淡了下去,气恼地甩了下大袖子,恨声下令道。

  “是,奴婢遵命。”

  王德全一见李弘气sè不好,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答了一声,匆忙退出了房去。

  “事情都已过了六曰了,居然还没有动静,那两家伙在搞甚名堂,二位爱卿对此可有甚见教否?”李弘苦恼地摇了‮头摇‬,愣是看不懂李贤兄弟俩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在他原先的预想中,只消萧明那头一动,就算李显能沉得住气,向来xìng子急的李贤也该有所动作了罢,至不济也会跑到李显府上频频议事,倘若真是如此,李弘便可以借势而为,参二人一本,给二人套上一个霍luàn朝局之罪名,哪怕二人议而不动,李弘也可参二人一个妄议之过,可却万万没想到二位弟弟居然不约而同地玩起了按兵不动的伎俩,这令李弘很有种一拳打到了空处之感,原本満満的信心不噤有些子动摇了起来。

  “殿下,老臣以为二位殿下此举乃以静制动之策也,殿下bī迫愈急,则相煎之嫌愈盛,不但于殿下名声不利,亦易招致圣忌,依老臣看来,或许就此收手也罢。”乐彦玮原本就不赞同李弘贸然出手排挤二王,此际见李弘信心消退,当即出言劝谏道。

  “不妥,殿下须知开弓岂有回头箭,而今事已发,无论怎么做,相煎之嫌已是难避,唯有大胜,方可借时间之流逝以洗刷之,但消我等在朝议上鼎力为之,自不愁陛下不准,此时万万退不得!”阎立本原本也不赞同李弘的率xìng出手,然则事已发,他纵使不情愿,却也只能全力促成此事了,这一听乐彦玮起了收手之心,忙出言反驳道。

  “开弓岂有回头箭?唔,说得好,既如此,那本宮便搏上一回好了,传孤之令,明曰早朝全力一战,务求必胜!”李弘默默地权衡了片刻之后,还是不情愿放二王一马,这便一咬牙关,狠狠心,就此下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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