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纽约见闻
曼哈顿港口,华夏船队在巡逻战舰的护送下缓缓靠岸,交换过文书和证明之后,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终于再次踏上美洲这片神奇的陆大。
新阿姆斯特丹,纽约,曼哈顿岛,无论叫什么,从一开始就无法掩饰它那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商业环境。这是美洲所有殖民地中唯一没有教堂的殖民地,这是美洲唯一一个能够买到印度象牙和国中茶叶的商业中心,尽管传说中的国中茶叶更像是锯末,但它确实来自国中。
拥有四千人口的纽约,是美洲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市,市集人头攒动,一些摊位前围満人群,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在讨价还价。居民区四处流动着挑着竹筐的小商贩,就连那些餐厅酒吧的门前都有人散发殖民公司印制的招聘广告。
古力特对这一切还保留着那份新奇,毕竟时隔近三个月,他是第二次感受纽约,这次的心情也是大不同往曰,现在的古力特可是华夏殖民公司的首席代表,来自一个古老的商人世家。
踌躇満志的菲利普斯不断用他那结巴的话音给古力特介绍街上的事物和商贩,说到⾼嘲眉角上的那块胎记就会因为充血而变得更加醒目。几人穿梭之间,已经远离了闹市,最后顺着僻静的小路走进一片贫民窟。
若是以往,菲利普斯大概很介意将自己的朋友带回家中,可现在不同了,他的⾝份也变了,他甚至现在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幻觉一样,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一个有前途的商人,一个能在舞会上邀请漂亮的荷兰寡妇跳舞的英俊小生。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小路拐角处的一个木屋前,古力特忽然停了下来,指着木屋道:“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家?”
菲利普斯惊讶地看着古力特,不悦说道:“你上次不是来过吗,怎么就忘了呢?”
话音刚落,古力特忽然从燕尾服下掏出手枪,猛地转过⾝,向一个背着藤框的小贩瞄准。
“古力特,你,你这是⼲什么?”菲利普斯张大嘴巴,隐隐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急忙向四周打量,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四五个小贩模样的人包围了。
“天赐军侦察兵狼牙见过秘书长大人!”被古力特手枪对着的小贩忽然露出一个微笑,生怕引起他人的怀疑,只是微微低下头行礼。
古力特那张僵尸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放下手枪。秘书长是他离开天赐镇前的职务,除了自己人大概没有外人知道。
剩下几个乔装的小贩见古力特放下手枪,这才装作没事一般四散而去,转眼消失。古力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的警觉性还算好,发现这个叫狼牙的家伙从码头就一直跟着他们,可他丝毫没有发现其他几个人,这些侦察兵如果要取他们的性命那可是轻而易举。
想到熊天赐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古力特不噤打了个寒蝉。明摆着,菲利普斯的家人也一直在天赐军的“保护”之下,当然,防小人不防君子,古力特有理由相信熊天赐不会伤害他们。
“狼牙,有什么事吗?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两天再回去复命。”古力特回复冷静,淡淡问道。
“大人,曰前天赐军和英格兰人开战,大获全胜,逼迫新英格兰签下赔偿条约,如今我们已经在南部成立了华夏—印第安联盟,比尔首领正式被任命为联盟大首领。秦副首领关心你们,所以命令我们在此等候,一旦看到你们回来,就立刻让他们将物资运往天赐镇。”狼牙看看四周无人,稍微提⾼一点声音说道。
古力特惊喜地急忙点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热流,确实,他有点想念天赐镇,想念那帮荷兰水手兄弟,也想念熊天赐和雷天等人。他转⾝看着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菲利普斯,歉意说道:“我的朋友,咱们耽搁太久了,显然你不能在家里停留太长的时间,我们明天就要动⾝。”
菲利普斯木然点点头,想到熊天赐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冒出一丝凉气。幸好他成功庒制了自己的歪念,否则现在他的家人可能早就死了。这个部落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打败強大的新英格兰?
要知道在菲利普斯的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印第安部落有如此強大的实力。无论如何,这个首领确实有他的手段,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能够和这样一个首领合作,对他菲利普斯只能是机遇,难得的机遇!
“没有关系,我的朋友,我也迫不及待想见到比尔首领。一个联盟,我的上帝,那意味着我们的生意至少扩大了十倍!”菲利普斯无奈耸耸肩膀,洒脫说道。
“菲利普斯,我可能不能在你家吃饭了,我现在就回到码头上,组织运输队伍,咱们最好快点动⾝。”古力特说着话,不等菲利普斯回答,就跟随着狼牙匆匆忙忙离去。
菲利普斯无奈的看着两人离去,转念才想起两人凝重的表情,知道一定有些变故。只可惜他现在还只是局外人,有些情况可能不便知道。同时他也发现,这个华夏部落的首领显然已经在建立属于他的报情网络,并且将触角已经伸到新阿姆斯特丹。比尔首领究竟想⼲什么,难道是要在美洲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吗?
菲利普斯摇头摇,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推开家门,一股劣质酒的气味扑面而来。不大的客厅,散落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央中的餐桌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食物,显得十分凌乱。菲利普斯的父亲,一个老木匠,每天一大早就会去木材厂上班,这个意失的商人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锐气,每天回来总是唉声叹气,借着酒劲发发牢骚,同时大声教训一番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菲利普斯静静站了一会,将背后的藤框摘下,然后把桌子上的残羹收拾了,清扫了硬土地面,将脏乱的服衣统统收拾好,最后从腰上取下一袋荷兰盾,蔵在一瓶酒的⾝后,这才再次背起藤框,満意地看了几眼,出了家门,向码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