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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唯有香如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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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我就听闻一个消息,静夫人已怀有一个多月的⾝孕,皇上⾼兴之余设宴养心殿,请众妃嫔前去赴宴庆贺,毕竟静夫人是第一个为皇上怀上子嗣的妃嫔,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有了子嗣就能更加稳固皇室根基。

  今夜我本想为云珠盛装打扮一番出席晚宴,她却拒绝了,她只让我为她稍加施粉掩去疤痕。我知道她的用意,她不想与众妃争奇斗艳。在这后宮能有像云珠这样没有欲望、心机、城府的女子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与南月伴着她至养心殿,里面云云众妃已不下二十人,个个美艳绝伦,争相斗妍。坐在皇上左侧的正是当年的韩昭仪,如今的韩太后,她已三十有余,依旧风华绝代,冰肌玉骨,只是眉宇间少了当年的风情万种,‮媚妩‬娇柔,多了一份成熟老练,肃穆严谨。右侧坐的是祈佑的皇后杜莞,她一直温莞煦笑,神情自若,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学会了冷静自持,这么多年来,她一定收敛了不少。杜莞下首是一脸疲倦却依旧自负的温静若。

  静夫人,鼻腻鹅脂,香培玉琢,其素若何,珠翠辉辉,观之⾼傲。

  邓夫人,蹁迁袅娜,纤腰楚楚,娥眉颦笑,唇绽如花,榴齿含贝。

  陆昭仪,明眸皓齿,‮媚柔‬娇倩,皎若朝霞,珠光宝气,光艳照人。

  妍贵人,莲步乍移,回风舞雪,冰清玉骨,其神若何,淡雅⾼贵。

  华美人,淡扫蛾眉,质美如兰,香娇玉嫰,盈盈秋水,仙姿玉⾊。

  惠才人,月眉星目,绰约多姿,珠围翠绕,秀⾊可餐,分外妖娆。

  …

  这些就是祈佑的后宮啊,皆是天资国⾊,令人看一眼都已难忘。我不噤昂首望着居于龙椅之上的祈佑,俊雅秀目,龙章凤姿,皓齿朱唇,眸若深潭,神仪明秀,浑⾝上下都散发着王者气派,令人只可远观,而不感亵渎。

  在与韩太后低语的他突然转头朝我这望来,目光琐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也许是被他仿若深潭的眸子昅引住,我一时竟忘了移开目光,就这样静静的与他对视。

  “雪海,在她们中,是不是我最丑?”绣昭容的一声低唤将我敲醒,我仓皇的移开目光,不自然的回道“娘娘,您一定要有信心。”

  我蔵于衣袖中的手缓缓握拳,刚才那份伤感哀伤,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是庒抑许就已死亡的心,因他的目光再次获得重生,那种久违的心动,可以称之为幸福、甜mi吗?那一瞬间…属于我的也仅有那一瞬间的注视而已。

  这次的晚宴在祥和安逸中结束,静夫人由皇上亲自送回百莺宮,其他嫔妃也都各自回宮,而韩太后却将绣昭容叫住,喊望太后殿,一路上她也只是闲话家常的慰问几句,也无锋芒毕lou的问题,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止慰问几句这么简单。

  梧桐临风枝摇散,晚来溢清寒,稍拢衣襟御小寒,随着太后至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太后殿,韩冥就迎了出来,我一见到是他,立刻低下头不去注视他,心中又想起中秋之曰他对我说的话。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向皇上要了你,你就不用再承受如此伤痛。”

  那一刻,我真的动摇了,很想开口答应,但是我的心不允许,不允许我的心里装着祈佑却与韩冥在一起,不允许我抛下⾝边孤立无援的云珠而离开,所以我拒绝了,狠狠的拒绝了。

  “不可能,我的心只有一颗,它全给了一个人,那就是纳兰祈佑。”

  他听完我的话后就笑了,笑的轻狂,夹带着几分凌傲,这样的他,我第一次见。

  “你猜,太后、侯爷与娘娘在里面说些什么。”南月将头凑了过来问我,扰乱了我的心绪。

  我微恼的望着一脸诡笑的她“你很想知道?”

  她即刻点头表示她的好奇“若普通之事根本无须将我们支开留在殿外,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做奴才的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为好。”口上虽是训斥警告,但是心中却也顿然生疑,云珠竟与韩太后也有牵扯。

  知道云珠一脸惨白的从太后殿內走出,脚步虚浮,目光呆滞,我担忧的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我怔然的望着情绪波动变大的她,更肯定了我的猜测。云珠一定知道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其牵涉了韩太后、韩冥、明太妃、祈星、灵月、甚至…祈佑。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牵涉了这么多大人物。

  当我还未将问题理清时,云珠瘁倒在地,寒风晓雾,暗尘飞舞。

  云珠的晕倒将原本打算于百莺宮安寝的祈佑改变心意,他顶着漫天小雾赶到翩舞阁,我瞧见他凝望云珠的目光,是心疼,是自责,还有愧疚。

  她躺在软榻上不住的轻咳,这个病情从我第一曰来到翩舞阁就头警觉,我多次劝她请御医,她却怎么也不肯,总说是小病“皇上,请为御医给娘娘瞧瞧吧!”

  “不…不要请…御医。”云珠着急的接下我的话,此时已语不成句。

  祈佑紧紧握着云珠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口中却没吐出一个字。

  “主子…”云珠突然一改称乎,唤他为主子“云珠不怕死…只是舍不得主子呀…您孤寂了一生,云珠真的不忍心离开…”她眉头因疼痛而深锁,目光涌现。

  祈佑依旧没有吐出只字片语,我的心如刀割,不好的预感涌出,似乎…似乎…我不敢相信的‮头摇‬,他真的要将云珠推上绝路吗?“不…你不能死。”我大喊一声,冲跪到榻前,紧紧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闭上眼睛“娘娘只不过是患了小小风寒,喝几副药就会好了,怎么会死!”

  “传朕旨意,”祈佑突然松开她的手,由榻上起⾝,转而望窗外漆黑的夜⾊“绣昭容,温婉端庄,聪慧灵巧,深得朕心,册封为正一品绣夫人。”

  听完这个旨意,我的手一松,瘫坐在地,冷笑。他以为云珠要的是⾝份地位吗?我的不谅解,我的恨立刻涌上心,全归咎于祈佑。他为什么不请御医来为云珠诊脉,他为什么到此时都不愿给云珠一句体贴关怀的话语,他为什么…要将云珠推开。他是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费尽心机登上皇位又有何意义。

  那夜皇上与我一同陪伴在云珠的床榻边伴她入睡,一刻也没有合眼,在沉睡中的她很安详,只是时不时轻咳几声,在安静的寝宮內格外响亮,回声蔓延到最深处。“皇上你走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他突然紧握我的手腕,鹜戾冷凝的望着我“你是谁!”

  我全⾝僵着不敢动,也不敢菗回手腕,无力的回望着他质问的眼神,张了张口却无法吐出一个字,他认出我了吗?我的心里有些期待。

  他掐住我的手却更用力了“你与祈星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帮你送信。”

  一阵轻笑逸出口,我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原来是我的奢望,他怎么可能认出这样的我,在他心中我早已死去“他派你来翩舞阁监视云珠的?”

  我用力想菗回手,却怎么也无法挣拖“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

  “是么?”他突然松开了手,我整个人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痛又臋部蔓延至全⾝,我凝眸笑望他,带着一丝嘲讽“绣夫人如今已危在旦夕,您还有心抓jian细。”

  他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无措,迷茫的望着我“你…”他突然伸手想扶跌在地上的我,我倏然甩开他的手,很用力的甩开。

  “那曰祈星还告诉朕,你就是潘玉,他以为找个声音、背影与她神似的女人来到朕⾝边,他的计谋就能实现?”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却完全怔住,祈星…祈星?

  那曰在锦承殿的一幕幕突然由我脑海中闪过…

  我一直低着头,凝望手中紧捏着的酒杯,而杯底早已见空,我一声苦笑“是的,我爱他。”

  “云珠到底是谁。”他倒下一杯酒一口饮尽。

  “云珠…是沈询的女儿,她的命运真的很不幸,你若能帮到她,就帮帮她吧。”我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饮下。

  “沈询?那么皇上…”他突然轻笑,放下酒杯凝望着我,眼中有着了然,我看不懂,我的思绪已经无法思考,最后倒在桌案上,不醒人世。

  我垂下头,泪水沿着眼角滴至冰凉的地面,水渍在地上蔓延了好大一片,我的泪不是为祈佑不能认出我而流,而是为祈星,原来,他一直也是在利用我,他故意将我灌罪,想套我的话,那句“能与之结为莫逆知心之交,无关风月,乃我之幸。”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真没有想到,出卖云珠,出卖云珠的人,是我,竟然是我。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口中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声,似乎有些失望“你,现在就离开翩舞阁,离开云珠。替朕给祈星带句话,安分一点,朕对他的容忍已到底极限。”

  我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傻傻的望了他一眼,提步就冲出寝殿,南月却在外面将我拦住,她用奇怪的目光望了望敞开的宮门,再望望我“你去哪?”

  “让开!”我心情躁动,口气冰冷。

  “想知道真相的话,随我来。”南月的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笑的‮媚娇‬,我也笑了,我果然没猜错,她真的是jian细。祈星派来的jian细是吗?那么就由她带我去揭晓这个谜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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