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 往事不随风也成风
还沉浸在情事余韵里的纭舟随口应道:“什么谁的?”
“孩子是谁的?”
“赵谦的。”她懒洋洋的答道,见他脸⾊有些变化,双手圈上他的脖间“怎么?你介意?”
“不,只是…我多希望你为我生个…”
听出他语气中的遗憾,她翻个⾝蜷进他怀里,臂弯中涨満的东西充实了他的心,摸抚的动作越发温柔,听她慢慢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后有机会,奚南,我也想生个继承你头发颜⾊的女孩。”
“我喜欢男孩。”
他说这话时,直视着她的墨瞳,纭舟刮了下他挺直的鼻子,笑:“行,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真的?”他双眼亮起来,好似星辰耀月“那你这段时间把⾝子养好点,然后…”
话还未说完,她便笑起来:“奚南,你在说什么?这段时间我哪有空养⾝子,而且周渊的三年之约就要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多的做不完,我真希望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奚南并没反驳,而是在她肤皮上划着圈,沉昑了一会儿,道:“那你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
“当然愿意!”纭舟趴上他胸膛,下巴蹭着他的肌⾁,道“只是等以后,以后我有时间了,不用再管那么多事了…”
“哪一天?”他打断她问,她愣了下:“不知道,但是至少得等周渊事了。”
奚南垂下眼帘,不让纭舟看穿他的想法,话锋一转:“现在你有了权力,至少可以把你⾝边的男人清理一下了吧?”
她愕然,边想边说:“清理?赵谦不行。柳香也是跟了许久的。领君,他也不算我男人吧,玄祥比较可怜,我也在想办法安排他,凤萧…”
这个名字飘出唇齿间时,她有片刻怔仲,那个豪气⼲云的十七王,还有那晚温柔的慰抚。〓3〓Z〓中〓文〓网〓首发当她心碎时把她圈在怀里,保护那颗破碎心的男人。
“凤萧怎么了?他也只是个幌子而已…”
纭舟地心随着奚南地话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下,不知为何,面对其他人时没有的心虚感,在奚南面前时,却会悄然从心底漏出,虽然她与凤萧不过是夜一情缘,可是总有股被捉奷在床的错觉。他观察了会,突然说道:“你与凤萧渡夜了?”
她心惊,踌躇的点了点头,他默然无语。起⾝穿衣,坐在帐中椅上发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奚南?”
不是下定决心要让她幸福吗?不是做了决定要让她的笑容只为他绽放吗?可是。此刻他却难过的忍受不了,突然冲动地说道:“舟儿,跟我走吧。”
纭舟停下扣衣的手,问道:“走?去哪里?”
“你还记得王巍那对小夫妻么?”奚南跪在床前,用深隧的眸子凝望着她“我们也走好么?不要管这一切,只有我们俩。”
“奚南你在说什么傻话?把这一切都丢了?这些跟随你的人都不管?”纭舟不可置信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奚南。你疯了吗?”
“不是我疯!”他的情绪如涨破了壳的鸡蛋吼出来。“我爱你啊,舟儿。可是,你叫我怎么忍受你跟别地男人过夜?你跟别的男人亲热!?你叫我怎么忍受!?”
纭舟几次张嘴又被打断,奚南在帐中走着,如同暴怒的狮子:“以前我可以忍,因为我不強大,可是,舟儿,我现在足够強大了!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舟儿,我地爱人,让我来保护你,让你属于我,不要再伤害我的心了,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
纭舟坐在床沿,手轻轻搭上鲜艳的头发,感受着他有力地双手环着自己的腰,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答,她无法想象没有赵谦的生活,也无法想象柳香失去了她会如何失落,无措的她只有沉默不语,梳理着他的头发以示安抚,可是这样,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火焰。||首-发..||
奚南抬起头来,眼中除了愤怒外,还多了悲伤,对于他的爱人,他比谁都了解,她不是个缩在男人怀抱中,静静等待爱情雨露滋润的乖巧女子,可是,他想占有她,想要拥有她,这种欲望就象是毒药,深深侵蚀着他地心。
“舟儿,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们慢慢来,好吗?”
纭舟点点头,松了口气,紧紧拥住他,刚才地一瞬,有种又会失去他的错觉,这种想象让她地⾝体微微颤抖,察觉到她的畏惧,他用几乎要把她溶入⾝体的力量去抱,她害怕,他又何偿不害怕?
“大人…”
闯入者的声音惊醒了他们,纭舟看向帐口,发出惊呼声:“五娘子?”
来者正是那次仙门之旅遇上的強盗头子,下腭那一片可怖的疤痕仍在,她的脸上多了风霜,⾝上穿着游牧民族的皮衣,头发散乱扎着,活脫脫就是一个西北的牧人,见到纭舟,眼中的妒忌之意大盛,居然不带任何隐瞒的,赤裸裸的表露出来,走过去想挽住奚南的胳臂,却被他躲了开来,她咬了咬唇,道:“大人,漠蝎部落的首领请你去。”
奚南看向纭舟,她推了他一把,等男人离开去,只有女人的场景冷了下来。
“你肯定想问,我怎么会跟着他的对吧?”
纭舟不语,听她缓缓讲述:“我自从仙门后,就一直跟着你们,可惜,那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后来你们去了西北,我也跟了去,一个人在那里闯荡,那时候真是天真,什么都不懂,最后被别人抓住,倒也吃了不少苦。”
语气虽然轻描淡写,可是纭舟能想象的出,她一个女子,又是西北民族恨之入骨的凤汉人,怎会过的舒坦,只听她续道:“后来,救了我的就是奚大人,我才发现,我当初的眼光没有错,这样的男人才当得起的我的夫婿,会对这样的男人放手,你真是个大傻瓜!”
说到最后,五娘子的脸就贴着纭舟,她⾝上淡淡的香气传来,想来刚浴沐完毕,没有伤疤的肌肤散发出诱惑的光彩,似在对眼前的女人宣战。
纭舟歪了歪头,问:“你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五娘子媚妩一笑:“当然,他在床第之间,可是生猛的很。”
“真可惜,你以后没机会看到了。”纭舟送出一个体谅的表情,在五娘子看来,却是刺眼的紧“他是我的,我不会容许你染指他。”
“即使我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纭舟走到门口,站定,转⾝看向俏立帐中五娘子的面容,那面容中含着无法言喻的怨恨与妒忌,淡然回答:“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说完,便向着外面走去,不管⾝后的目光多么沸腾,她现在所需要的,不是与五娘子纠缠,而是去找他质问清楚,她可以理解,可是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在军营中小心的躲过地上的人,想去找奚南,却在半途中碰上了程咬金。
“赶紧回去,骄阳要你立刻去见她。”
纭舟犹豫了下,还是随着玄祥去了,回到原先奉天的宅子,乘着梳洗的当儿,赵谦来与她商量以后的计划,等见得她一⾝斑斑点点的红痕,怔仲了下,随即又移开眼光。
“你真准备蓄兵封地?”
“是的,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吧,与那张⻩金做成的椅子相比。”
纭舟手中不停,束好腰带,刚才与奚南的燕好让她満⾝是汗,真想冲个澡好好清洗一番,可是这些事却不能放下,她看向赵谦,却见他眼神躲闪,愣了愣,这才醒悟⾝上的痕迹,却只能闭口不言。
“凤汉并无此先例,你要骄阳如何答应?”
“谁说我要蓄兵,只是招些皇子的家丁而已,再带走一些奉天的教头。”
纭舟的说法让赵谦想了半天:“朝中大臣会怎么说?”
“不管,凤汉的皇权很強,女帝应该会巴不得我离了奉天,这次我会把爹爹带走,没的商量,而且我在外面,才能保住骄阳啊,不然我一走,骄阳她在这里,还不是死路一条?”
看着妻子脸上冰冷的笑容,赵谦有片刻的恍惚,他宁愿这些话是他讲的,而不是从她娇嫰的双唇中说出,反射性的合上手中的扇子,他坐了下来,想要考虑些漏洞,可是,心中翻腾的情绪却无法冷静头脑,他在房中走来走去,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再抬起头来,却不见了纭舟⾝影。
猛的觉得心中一痛,脸上火烧般的热了起来,难道说她走了?难道说她消失了?赵谦跌跌撞撞的摸出去,脑中一片浆糊,什么事都辨不清,眼前都是模糊,有旁人的惊呼声响起,还有器具翻倒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赵谦觉得⾝体一沉,膝盖触到冰冷的地面,⾝体蜷缩成一团却仍然抵不住那从腿间泛上来的寒冷。
好冷,真的好冷,深入肺腑的冰凉一寸一寸的漫延开来,冻结他的呼昅,有脚步声传来。
他的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浮现在脑海水面上的,是那个傻兮兮被长矛挂着,钉在墙上的女子⾝影,还有晶亮的迷糊眼眸。
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