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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河东母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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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胖女人见屋內走出一个妖娆年轻的小娘子,顿时醋意大发,臃肿的大胖脸气得扭曲狰狞,怒不可扼尖叫:“小叶子!给‮娘老‬解释解释,嘛回事——?”

  她就是叶继善的老婆崔氏“小叶子”就是叶继善了。

  一个大老爷们,一郡之长,端坐署衙吆五喝六的人物,在她嘴中倒是变成小树叶子了,听起来无比的滑稽可笑。

  赖于叶继善⾝份不俗,府兵和女仆又无人敢笑,个个捂嘴偷乐,或假装打咳掩饰过去。

  叶继善耳朵被揪住,疼得踮起脚尖,呲牙咧嘴,大声嚷道:“哎唷,哎唷,轻点儿,你倒是轻点儿啊!”

  那女人胖手不放松,反揪得更紧了,吼道:“快说!说不出个道道来,‮娘老‬把你牛⻩狗宝掏出来喂狗吃!”

  叶继善也想解释,可解释得了么?

  李栋明明关在屋內,门口派十几名府兵严加看管,女仆曰夜紧盯。眨巴眨巴眼,一个大男人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人。可气可恼的是,这女人还认识自己,并叫自己郎君。

  叶继善待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口藌腹剑。他的结发妻子却是章丘崔家之女,仗着背景殷厚,手眼通天,婚后帮叶继善谋了个小差事。

  叶继善投机钻营,摸爬滚打,熬到不惑之年才摇⾝变成一郡之长。

  他虽然手握大权,崔氏仍不把他放在眼里。二人从结婚到现在,她太了解叶继善对付人的种种阴招,手中掌握大量他见不得人的丑事和证据。

  崔氏生孩子发福变形,容貌越来越丑,脾气越来越大,半分也容忍不了叶继善在外拈花问柳,寻腥觅荤。

  叶继善不敢得罪于她,只得处处退避忍让。没料张须陀今天拜见以后,她就窜出来,大发雷霆之怒,说他在外养有妾小。

  二人争辩几句,崔氏便揪着他耳朵,共乘一辆马车来到这里,咄咄逼人地要他来寻找证据。

  叶继善明明知道关押的人是李栋,心中毫不害怕,还在偷乐她幸亏没发现昨天宴舂阁找颜如玉的事儿。

  哪知到了院內,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不是李栋正是颜如玉。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正如猫偷鱼被捉个正着,小偷行窃被逮个现形,吓得胸腹发闷,手足顿软,张口结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继善外強中⼲,喝问怎么回事,要府兵给说出个所以然来。

  府兵抖声回道:“属下该死,属下确实不知详情。”他本意说,不知道李栋怎么从男人变成女人了。

  那崔氏理解成府兵害怕叶继善的手段,不敢直说详细情况。对他在外私养妾小越加信以为真。怒火冲天骂道: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树叶!‮娘老‬⻩花姑娘的时候,你三天两头爬上榻来找乐子。‮娘老‬人⻩珠老不值钱了,你你你你你让‮娘老‬三个月不知道⾁是啥滋味。”

  “你现在是一郡之官长了,你便得瑟起来,借公济私,用府兵给你的小骚狐狸当狗腿子。你们里外串通好了糊弄‮娘老‬!我也不活了!我和你拼了!”

  说着猛坐地面,号陶大哭,‮腿双‬乱蹬,満⾝肥⾁乱颤,簌簌作响。她那模样看上去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别说叶继善偷丶腥在外,就是府兵见了也难受无比,任意换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愿意对她多瞟上一眼。

  她⾝体肥胖,沉重无比,手里还紧揪叶继善的耳朵,这一坐地不打紧,揪着叶继善一起翻滚地上。叶继善吃不住痛,脑袋一扑棱,从⺟夜叉的魔爪里挣脫出去。

  叶继善疼得嘴角咧到后脑勺,用手紧紧捂着耳机,怒火万丈骂府兵道:“不会说话的东西,就不要瞎比比。”

  “李栋呢?”叶继善又冲女仆喝道。

  “奴婢…不知道。”一名女仆強声回道,下意识地往后躲,生怕被⺟夜叉搂到怀里一顿胖揍。

  崔氏一听连奴仆也不站在她这边,哭声更响亮了,一边哭一边骂道:“好哇,派府兵看守不说,连家里的小蹄子们也派来侍候这个狐狸精了。我也不活了,今天偷人,明天还不得把天下偷了!”

  她越说越离谱,也不顾当场人多嘴杂说三道四,只是一味的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把叶继善‮腾折‬得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他也弄不明白,弄不清楚,李栋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院里就怎么多出来一个妖娆的小娘子来。

  如果由着崔氏的性子哭闹下去,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够了!”叶继善冲崔氏发火怒喝:“你还有完没完?”

  崔氏一下子惊呆了。什么?叶继善冲我大呼小叫?站起来就想和叶继善动手。

  叶继善后退半步,看着李栋冷冷喝道:“你是男人也好,你是女人也罢。不要以为能轻易糊弄过去。呆会儿自然会让你现出原形!”

  李栋正在热闹看戏呢,见祸水引到自己⾝上了,又假惺惺说道:“哎唷,郎君呀,昨天还好好的,说只有我和你知道住在这里。今天就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你待奴家真是不厚道呀!”

  叶继善鼻子都给气歪了。这都哪根哪,这都什么事儿啊!李栋怎么会凭空消失,颜如玉又怎么会进来?

  难道是张须陀私下里把李栋解救了,故意嫁祸于我?不行,得让张须陀赶到这里给这个丑八怪解释清楚。

  “来人啊!火速去请张郡丞!“叶继善对一府兵喝道。

  府兵巴不得离开院子,把这里发生的怪事推脫得⼲⼲净净。答应一声,飞奔出院,骑马去请张须陀了。

  约有一顿的时间,张须陀赶到,来到院內一看气氛不对劲,屋门前站着一名漂亮的女人,地上坐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问:“刺史紧急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你可是来了!你快给这个婆娘解释解释,我们在这院落里关押的是何人!”叶继善几乎是用求救的语气对张须陀说道。

  叶继善关押李栋时,和张须陀商量说要他写打仗经过,张须陀就同意了。没料叶继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然连张须陀也给忽悠进去。

  如果不是李栋半道上偷偷逃出来和张须陀讲明真像,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现在遇到解决不了的⿇烦事了,让他来擦庇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张须陀冷冷说道:“我与刺吏商议确实在这里安排一名小郎写东西。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何事,我却一些也不知了。”

  叶继善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品品张须陀话里的味道。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安排一个男人在这儿写东西。后来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意思还是说,眼前男人变女人的事,是叶继善一个人操纵的,与他没有半⽑钱的关系。

  可是叶继善又找不到什么⽑病。张须陀明明也承认了,这里安排的是李栋在写东西啊!后来的事情他不在现场,又没亲眼所见,当然不知道了。

  叶继善为官多年,对这些微言大意,曲折阴晦的话听得多了,说得也多了,登时明白张须陀在生他的暗气,对瞒着他搞出一些小动作表示不満。现在他所以不仅不帮一把,似乎还有把自己落井下石的意思。

  “怎么?还有什么庇放?”崔氏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来,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张郡丞也被你蒙骗在內,也不知道你耍的花招儿,被‮娘老‬说中了吧!”

  叶继善连忙装出一幅可怜模样,求救道:“娘子息怒,息怒哇!我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说~!放还是留?”崔氏猛地伸出手去,又揪住叶继善的耳朵,⾼声问道:“那个骚狐狸精你是留还是放?”

  “放放放…放啊…你轻点儿!”叶继善哭丧着一张老脸,苦苦求饶。

  “放?”李栋站在门口也叉起腰,假装怒声娇喝:“‮娘老‬可不是一个庇,你说放就放!‮娘老‬还赖在这儿不走了!”

  “哎唷,我不管你是李栋,还是颜如玉,都到这地步了,你就饶过我一回吧!左右,赶快送这位小娘子出去!”叶继善侧歪着⾝体,抱拳当胸,连连求李栋放他一马。

  “不允许你和那狐狸精说话!”崔氏掂着丈夫叶继善的耳朵,拎小鸡一样从院內拎到门外。

  二人上了马车,只听车內“扑扑通通”一阵暴响,马车乱晃。不知是谁骑谁⾝上,谁打了谁,谁又是被揍的那位。

  “救命啊!”叶继善撩开车窗帘子,双手伸出来,哭丧着脸叫道。

  一双‮大硕‬的胖手,把叶继善又拖回车內,又是一阵暴响,马车乱颤。

  府兵和他们的小伙伴一下子惊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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