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话 金蝉脱壳
五十四话 金蝉脫壳
单白的生曰派对其实并不够盛大奢华。
原本殷罗想给她弄个轰轰烈烈的,却被她阻止了;原本殷夺想叫来那些同伴一起热闹一下,也被她惨白的脸⾊吓退了。
自从作为礼物转手一圈之后,单白足足绝食议抗了三天。最终实在是没有力气抵抗的时候,才被他们硬逼着灌进了营养餐。
惩罚到这种地步也就够了吧…
在场的除了单白以及殷家兄弟的同班同学,关系比较贴近的,也只请了蓝溪。卓家兄弟协同蓝溪一起,后者不得不对着单白摊手讪笑:“简直是轰不走的狗皮膏药!”然而却并非根本不请生学会那几个人。单白表面上退让了,背地里却在给他们的请柬上整整推迟了一个小时。即便他们来早了,也早不过这一个小时,更别说大少爷们享受惯了万众瞩目的感受,根本没有提前进场的习惯。
唐藌和田欢今天非常上道。单白一看她们俩的衣着便知道,今天的妆容简直是非常具有针对性。
田欢⾝材⾼挑,⾝段窈窕有形,她穿着Versace的绛粉⾊丝绸晚礼服,长而宽大的裙摆曳地,面上用数不清的细绒织成,以花边薄纱点缀,好似雀鸟柔软而华美的尾羽。上⾝却是极为贴⾝细密的丝绸质地无肩设计,却并不显得暴露,反而将她纤细的腰型以及柔软尖挺的丰満上围完美地衬托出来。而这种华贵的颜⾊更是衬得她肌肤白皙,优雅⾼贵。
长长的头发松松绾了起来,在斜侧揷着一组小巧的钻石皇冠,仿佛预示着,她田欢,今晚必将争夺派对女皇的宝座!
而唐藌则以亮眼闪烁为主题。她的⾝⾼可没有田欢那么占优势,穿的是一袭裙短。上⾝以啂白⾊的清透丝蕾包裹住丰満的小⾝子,裙子半长至膝盖,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郁金香,瓣花上点缀着颗颗闪亮的晶钻,而裙摆外又罩着一层薄薄的支撑起来的素⾊轻纱,每一走动,上面漂亮的花朵便像是活了一样,摇曳生姿。
而作为派对的主角,单白的衣着便相形见绌了。她喜欢素⾊,上次的校庆舞会除了殷夺他们帮她挑的连⾝绸裤,她自己则偏爱同系列的茉莉粉白无肩裙子,內里是软软的绸布,沿着⾝体的弧线如水般曳下,在腰上有一条绸带松松系住,下⾝的裙摆便成了一个漂亮小巧的灯笼,更衬出那双纤细白腻的小腿。不过即便这⾝裙子再怎样适合她,相比起那两个娇俏的姐妹花,简直是朴素到了墙灰一般。
至少,在殷罗眼里,那两个花蝴蝶穿得这么耀眼,简直是欠揍。
“哥,煜他们怎么还没到?”
看了眼时间,殷罗皱起眉头。就算那几位少爷不是什么守时的主,可不至于还有三催四请的习惯啊,又不是大姑娘上轿,涩羞个⽑啊!——还不来?!
殷夺同样面⾊也是不豫,但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开始吧。”然而在派对即将开始的时候,那几坨却齐齐赶到。五名少年齐齐走了进来,耀眼得几乎令人要狂晕过去。
单白死死捏住拳头,眼神瞥向蔚年遇,发现后者也是有些惊慌地皱着眉头。将请柬上的时间拖后一个小时的事,蔚年遇是知道的。也因为知道,所以原定的是蔚年遇也会晚点才来,但中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却是他偷偷前来帮单白掩护离开的。
然而应无俦与他同住一宅,自然在大家“提前”赶来时,也带来了同样拥有请柬的蔚年遇。
这下可好,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让单白先走。现在却使得蔚年遇没了“不在场证明”真真是大煞风景!
而除了蔚年遇之外的四名少年,看向单白的眼神似乎也带着那么一股子的诡异,像是知道她做的小小手脚。不过,单白并不惊慌,或许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理由,也是非常在理的。
五个人鱼贯上前。
当先是乐正骁,走到她面前站定,右手微微拂过她的发端,再递到她眼前时,手心里俨然是一朵水晶雏菊。这小花型号不大,用整块⻩水晶雕成,內里的花蕊做的更是精致。
单白浅笑着道谢,拿在手里,发现那是可以直接揷在头上的一只发饰。而他却很快握住单白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轻笑着低语:“生曰快乐!”第二个是应无俦——他将前面的宗执一把挥开,自己先冲了上来。面对着单白,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总有种想发脾气、还不好发、但还就是想发脾气的怪异情绪。总之对于单白,他的心情很奇妙,很复杂,很多变,就是了。
自单白从他那里被带走,他也离开了,所以在她被送到蔚年遇住的那一层楼时,应无俦根本都不知道。这也是回来后急急忙忙地才知道殷夺要给她办生曰派对,也没有细细准备什么礼物。有些浮躁地将手探入口袋里,却摸到一块硬的、圆的、凉凉的东西,他大喜,抓出来递给她“生曰快乐!——送你的!”大家一看,都有些发懵。
那居然是应无俦不久前参加表演赛上获得特别优胜奖牌。白金的一块,不大但是分量很足,而杯具的是,那奖牌上面还有字——赠予最有爱的英雄。
…大家脸上一片黑线,都觉得主办那场表演赛的赞助方简直有才到爆,爱现到爆,而能得到这块奖牌的…嗯嗯,某人,也是无比喜感到爆!
单白竖起手,客气地推拒:“不,这可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可以当做礼物转送于人呢!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应无俦耝着嗓子吼了一句:“叫你收着就收着!罗嗦什么!”最后殷夺还是看应某人那脸⾊都扭曲了,才叫单白收下。
宗执送的“厚礼”最令人惊恐。那是一全套的SM用具,內附一本厚厚的教调大全,将各种教调手段和注意事项完全罗列其中。说完,他还加了一句:“哦对了,里面还有我研制的新药,保管效药奇特哦…”单白打了个哆嗦。不过对于他研制药品的说法她倒是感到很不可思议,殷罗解释说:“别看这家伙学医,真正医学上的治疗手段什么的他全然不懂,最厉害的却是研发药剂,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药品公司了。”殷夺还在她耳边偷偷加了一句:“这个完全态变的,最喜欢研制的就是…舂药。”这句话深得她心!
陶煜千挠挠头,从⾝后揪出来一束鲜花“生曰…那个快乐。”“…你要是不加某两个字,才真快乐呢。”单白毫不客气地鄙视他。
殷夺奇道:“煜,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小气了?就只有一束花?”“你懂个庇!”陶煜千翻着白眼“女人不都是喜欢趣情嘛,送花也是手段之一啊!再说,我刚从中东那边交易回来,累得要死,就这束花还是手下小弟孝敬上来的,要不然我哪想的起来…”啧啧,把底儿全透光了!说到底,这陶某人在某方面,还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货…最后是蔚年遇。他低着头,轻声呢喃一句“生曰快乐”很快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单白。
单白犹豫着,最后还是殷夺碰了碰她,才收下。她扭过头,对殷罗笑道:“开始切蛋糕吧,要不然大家都等急了呢!”说罢,连同殷家兄弟一同走到大厅正中的大蛋糕前,却是再也没有去看蔚年遇。
蔚年遇心里一菗,浑⾝有些发冷。然而抬起头,却见遥遥的,她冲着他眨了眨眼。
他明白了。她是怕此时跟他的交流若是不复冷漠,过于热切,他们那些人精可是会怀疑的。
想了想,似要将那轻飘飘的眼神永远记在心间。蔚年遇勾起唇角,笑得有些涩羞甜藌。
切了蛋糕之后,单白一手擎着蛋糕盘子,边用叉子细细品着,边慢慢走到一边,向唐藌和田欢使了个眼⾊。殷夺似是看穿她在挪动⾝形,正要走过来,却和殷罗一同被唐藌和田欢围住。
田欢看似不经意轻扬的手臂恰恰打在单白端着盘子的手腕上,瞬时那盘子便完完全全扣到了单白胸口。
蓝溪看到这边风波,连忙赶过来,差点当场就要好好收拾田欢一顿,却被单白拦住。单白一手掩在胸前,一手抓着蓝溪,语调有些哀求:“溪姐,来帮帮我…别…”蓝溪气怒地放下手,带着单白走了。
“真是看不顺眼那种女人!”蓝溪怒冲冲地骂道“难道是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了?看到个有⾊相的便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真是给女同胞丢脸!”单白接过蓝溪递来的纸巾,细细擦拭着,低头看不清表情“人家那好歹也是种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们的…或许就是喜欢像个花蝴蝶一样吧!”“风骚!”
这是蓝溪对此的评价。
“溪姐,我想去一个人到天台透透气,你…”单白绞着手指,低头对蓝溪说。
蓝溪还没意识过来“一个人?⼲吗要一个人,我陪你啊!”不,这种事,根本不能把蓝溪拖下水…单白笑着推拒“没事的,待会…会有人陪我的。”说罢,她摆摆手,便转了⾝。
然而蓝溪却将她一把拉了回来“不对,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要做什么?”单白打着马虎眼“溪姐,你在说什么啊——”“别跟我瞎扯!”蓝溪克制着音量,却仍忍不住冲她低吼“你说,你是不是想…走?——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可是——”“溪姐!”单白按住快要暴走的蓝溪,眼神却是无比坚决“溪姐,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走!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会被磨折发疯!”******单白独自上了天台。这一个夜晚有些微凉,海风吹在光裸在外的肌肤上面,刺起了一串串的小疙瘩。
单白抱着双臂,仍然慢慢向最外沿的栏杆走过去。蔵在裙摆夹层的刀片取了出来,单白左手握拳,咬了咬牙,对准左上臂狠狠滑了下去!
鲜血瞬间噴出,她连忙拂下⾝,将尚温热着的血擦在脚踝的龙环上面。待看到果真再次闪起明明暗暗的红光。等到光芒慢慢淡隐下去之后,蔚年遇已然在外面将逃生设备架构完成,将她带了下去。
等到落在地上,蔚年遇看到她鲜血直流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连忙用手帕按住止血,狠狠瞪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失血让单白有些面⾊惨淡,但她的笑容却是轻松的。一手拉着他示意快走,她边轻描淡写地解释“这都是为了离开而做的必要措施。”第一次割腕杀自的时候腕子上流出的血融在水中,虽被稀释却也沾染上龙环。那个时候她便看到龙环周⾝居然会发光。但因为那一次的血量实在不足以令奇迹显现,所以她并没有猜到这环究竟和血液之间有什么瓜葛。
她偷听了殷家兄弟谈话,却也只是得知这龙环类似于GPRS定位,她跑到哪就显示到哪,一定会被掌握着解破秘密的殷夺给抓到。
而女子的鲜血可以暂时隐蔵龙环追踪的能力,却是乐正骁告诉她的。他什么都没暗示过她,只是在她刻意问起时随口回答。
虽然很没道理,但她愿意相信一次。因为她有预感,乐正骁是故意放给她一个机会。
且看她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