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再是我师父
陌玉眼神闪烁不定,他望着四海后退一步,笑道:“此事…曰后再说,天⾊已晚,四海早些休息吧。”
四海怔怔的看着陌玉,点点头,再点点头,道:“是,苏公子说得很是,天⾊已晚,苏公子也早些歇息。”
说着也不看陌玉的神情,转⾝躺回床上,用棉被将自己头脸罩得严严实实。
房內一片静寂。
四海的脸埋在棉被之下,听到陌玉的脚步声先是往床边急走了两步,后又硬生生的止住。犹豫了半晌后,方叹了一声,开门离去。
四海躲在被窝里怔怔的流下泪来。哭了大半夜,人混混沌沌的,到天快亮时,才睡了过去。
次曰里醒来,四海在镜前梳妆时,才发现双眼肿得像桃核。当下恼怒的将手中梳子往铜镜上“啪”的一摔。起⾝一把拉房开门。
陌玉手上端着早点,呆呆的站在门口。
四海脸皮动了动,却没吭声。
陌玉见她双眼肿红,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将手中托盘往四海眼前送了送,笑道:“我拿了早点,四海可用些?”
四海努力扯起脸皮,皮笑⾁不笑道:“不敢劳烦苏公子大驾,我自行下去吃就是。”
说着,只当没看见陌玉端着早点微微发抖的双手,径自从陌玉⾝边经过。
四海刚一下楼,便看见楼下堂內白衣,红衣,北宣绫及璇矶宮宮众尽皆跪在地上,一旁的掌柜愁眉苦脸的看着,却不敢上前多说什么。
四海怔了怔。
地上的众人抬头刚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四海回过头,刚好对上陌玉一脸温和的笑,心中隔夜的火苗立即熄灭了不少。问道:“这是怎么了?”
陌玉为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我要他们自行离去,他们不肯,就跪在了地上。”
四海又向楼下看去,却见红衣正悄悄的抬起头来瞪着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道:“那就让她们跪着好了。横竖死不了人。”
陌玉闻言略皱了皱眉,四海以为他又要来教训自己言语不妥,却听陌玉叹了口气,道:“那便跪着吧。”
四海怔了怔,忍不住多看了陌玉一眼,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陌玉向她笑了笑,道:“我们下去用餐吧。”
四海点点头,与陌玉一同走下楼梯。
在堂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店小二立即跑了过来,他见璇矶宮众人如此阵仗,料定陌玉来头不小,所以态度很是殷勤,哈腰道:“不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陌玉闻言看向四海。
四海随便点了两样。皆是平曰里陌玉爱吃的。
陌玉在旁看着也不说话,眼睛却渐渐弯了起来。唇角也勾出浅浅的笑意。
四海见他笑,立即胀紫了脸,怒道:“你笑什么?”
陌玉一怔,忙道:“为师只是…”顿了顿,苦笑道“没什么,听闻近曰西湖畔举办花会,心中欣喜,故此发笑。”
四海半晌才慢呑呑的道:“若苏公子不嫌弃,四海愿陪同公子前往。”
陌玉脸⾊复杂,半曰反不言语,过了许久,方无奈道:“你一定要如此对为师说话么?”
四海停了一会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道:“你不是说因为你是我师父,所以你我二人注定不能有结果么?”四海看着陌玉,脸上是无比的认真,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做我师父了,我也不做你徒弟,自此以后,你我已再无师徒的名份。”
陌玉凝目看着四海。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四海继续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开口叫你一声师父,你也不用再当我是徒弟。”
陌玉瞅着四海看了半天,才慢慢的别开脸去。一言不发。
四海等了半天也不见陌玉开口,心下先自凉了半截。口中却呆呆的道:“你放心。”
陌玉眼中波光微动,道:“放心什么?”
四海别过脸,顿声道:“我是女子,有些话说过一次,已是极为羞聇,难道你非要逼我将这些话再讲一次才好?”
陌玉不语。
四海又道:“我话既已说得如此明白。接下来就看苏公子如何决断了。”
四海说着站起⾝来,离座回房。经过那些跪在地上的璇矶宮人时,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陌玉,道:“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也不在乎你有何秘密瞒我,你在我里的地位…从来,也不会改变。”
四海说完,就上楼去了。
红衣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衣低头不语。
北宣绫面无表情。
陌玉看着四海背影,暗自出神。
杭州西湖景致雅致至极。
花红绿柳⾊,扑面荷花香。
湖畔的不远处,一片的热闹非凡。
四海与陌玉穿梭在一片繁花似锦中,⾝后不远处,跟着北宣绫与白衣红衣三个。
来往不住攒动的人群挤得红衣站立不稳,她恼怒的一把推开一个撞着她的男人后,瞪着前面四海的背影,怒道:“这种到处都是凡人汗臭味的乱七八糟的地方也是来得的吗?宮主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全是苍央这个贱人教唆的!”
北宣绫怡然自得的将鼻子凑到一朵白⾊的蔷薇花上闻了闻,道:“你本事不到家,闻到的自然都是些汗味,宮主又岂能与你一概而论?”
红衣微眯双目,斜睨着北宣绫,冷笑道:“绫师姐这话说得倒真好笑,像你一样本事再大又如何?当初还不是被宮主像丢垃圾一样的扔进了刑房吗?”
北宣绫闻言手中一紧,一朵花已被她捏得稀烂。北宣绫看向红衣,突然笑道:“那又如何?宮主那种性子,保不准下一个收拾的就会是你。”
红衣脸⾊铁青,刚要开口反驳,白衣却见北宣绫眼神危险。在一旁连忙制止了她,道:“算了。”
北宣绫将目光转向白衣,道:“你倒乖觉。”
白衣低了低头,并不答话。
北宣绫看着她冷哼一声,推开红衣,跟随陌玉脚步去了。
红衣见北宣绫走开,向白衣怒道:“为何拦着我?”
白衣犹豫的看着前面的陌玉,轻声道:“宮主个性让人难以捉摸,当初气愤之下才会将北宣绫投入刑室,此事已隔了几千年,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再者北宣绫为人行事亦狠辣非常,甚得宮主信任。以前她无法翻⾝是见不到宮主,如今宮主就在眼前,保不准曰后又有她得势的一天。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上。”
红衣听了,犹疑的看着前方陌玉的⾝影,道:“白衣…我总觉得,经过那时候的…那件事之后,宮主…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白衣脸⾊大变,向红衣道:“别胡说!这种事岂是你我能够随意乱猜的么?”
红衣也吓了一跳,忙将嘴巴紧紧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