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争源于信仰

　　清幽的月光洒下一片银辉。

　　月光之下，再也看不到白曰里殊死征战的痕迹，沃特尔堡守军收敛了所有的尸体，那些混在一起的尸块，被集中起来‮烧焚‬。

　　普里兹军收走了城外的兵器铠甲，没有带走马丁伯爵的全套铠甲。

　　按照惯例，这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数万年的战争，在神的指引下，魔法空间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战争法则，在残酷而冰冷的战争之中，保持了一分属于贵族的⾼傲。

　　指挥权的转移过程没有什么冲突，在沃特尔堡人的眼中，他们的性命都是温幽拉所拯救。

　　同样的，因为沃特尔堡的守备队长，也同时兼任⾊乌拉谷地移民的‮政民‬长官，所以，温幽拉也暂时性的⾝兼二职，成为⾊乌拉河谷的临时领主。

　　这正是她所需要的，三千多名移民，是庞大的信仰之源，她在第一时间，就安排由施密特负责救治、审问、安排防御等相关的战争收尾事宜，而自己则跑到⾊乌拉谷地，开展她的传教工作。

　　十四曰清晨的战斗是短暂而又激烈的。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惊变之中，沃特尔堡付出了六十一人战死、一十九人重伤的重大伤亡，其余的士兵基本上也是个个带伤。

　　重伤的士兵经过了魔法阵的治疗，十七人活了下来，但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恢复治疗，并且，这些人中有十二人都残肢断臂，无法重返‮场战‬。

　　这其中主要的伤亡还是集中在佣兵团，因为划归盖尔指挥的长枪大队，当时就在大门，他们不负众望地顶住了重骑兵的強力冲撞，也因为疏于战阵而付出了惨重代价。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取得的战果也是辉煌的。

　　普里兹军战死六百余人，重伤二十三人，这样惨重的伤亡率，对于一个正常只能征召三千人军队的城邦‮家国‬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

　　温幽拉不懂得带兵打战，将所有军事方面的事情都交由施密特负责，施密特也很快适应了这个角⾊，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次战斗的收获还是很丰富的。

　　两百名重骑兵幸存一百六十三名，全部投降俘虏，內有⾼领骑士一名、中领骑士十二名、魔法师四名。

　　缴获全套重骑铠甲两百套，骑枪一百支，长柄战斧八十柄。

　　除了四名魔法师，所有的俘虏被封闭了斗气之后，被送到⾊乌拉谷地，在十五名士兵的看守下，他们将是強壮的劳动力。

　　当然，带队的将领和他的两名手下因为是子爵和勋爵，所以可以享受较为优越的待遇，不用参与劳作。

　　施密特秉承盖尔当初的建议，派威廉、汉森带领五十名战士、三十长枪手和二十名长弓手，分了一百套钢甲给他们，用于防守谷地侧面的山头，把唯一的魔法师乔和一名战争牧师也派给了他们。

　　另外还由三名佣兵贴⾝“保护”一个投降的魔法师，加強威廉他们的远程能力。

　　借助缴获的武器装备，施密特建立了一支二十六人的重骑兵小队，可以在关键时候担任突击任务，而且他幸运的在骑士重铠中找到了十七套附魔钢甲，可以有效地防御魔法攻击。

　　施密特把这些附魔钢甲分配给石墙上的守卫，站岗的时候轮流穿着，这样在敌人的第一轮攻击中，能有更多的人可以活下来，避免大幅损失战斗人员。

　　如此一来，沃特尔堡共有四百一十名武装人员，计有重甲步兵六十七名，重甲骑兵小队三十人，一百零二名长枪兵，一百四十轻步兵。

　　远程兵力由长弓手和俘虏的魔法师组成，五十一名长弓手，由佣兵、守备兵混编而成。

　　蓝丝带领十名斥候小队，剩下十多个为后勤人员。

　　佣兵团和守备队士兵平时仍然分为两部，但在守备队士官的带领下，共同训练，以学习正规作战，和相互之间的配合。

　　编组的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上午就初具雏形。

　　由于刚刚进行了残酷的战斗，施密特除了安排治疗、修理破损的武器和堡垒防御，没有安排练习，让经历了血战的士兵们可以得到一点喘息时间。

　　凌风借着月光，找到他预先埋蔵晶石的位置，蹲在地下，小心地挖开泥土。

　　果然像他预料的一样，晶石中蕴含的能量消耗一空，只留下一堆白⾊的粉末，摸上去就像滑石粉，细腻洁白。

　　凌风叹了一口气，吹去手指上的粉末，就势躺倒下来，仰望着天空中的皎月。

　　这个世界和地球有太多相似之处，就拿天空的月亮来说，远远看去，就和地球上没有两样，要不是所生长的植物、动物，有很多都是他从所未见的，也肯定地球上不会有这些生物，凌风真的会以为自己还在地球。

　　脚步沙沙，施密特从黑暗中走来：“听哨兵说你出堡，果然是在这里。”

　　他走到凌风⾝边，也一庇股坐下来：“今天要不是有你，沃特尔堡就失陷了。不过士兵们都在谈论，说温幽拉是一名噤咒级别的大魔导师，又会魔法又是牧师，这样的天才，凯特‮陆大‬已经几百年都没有过了。”

　　说完，他轻笑了几声。

　　“为什么？似乎魔法师和牧师是有不同，可是，为什么不能⾝兼两种技能呢？”凌风坐起⾝。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施密特望着不远处沃特尔堡石墙上的火把，沉思着说“牧师是神的奴仆，他的力量来自于神的恩赐，魔法师通常信奉的是魔法女神，大概，这就是他们的不同吧…”

　　施密特的语气很不肯定。

　　“我有一个问题，每个神都有他的神职，我想知道的是，神职是由谁封的，或者说是自己取得的呢？”

　　“神的世界是我们凡人所无法理解的，这种问题，大概还是要问温幽拉，她是神的女儿，大概能给你答案。”施密特摇‮头摇‬。

　　凌风也知道施密特他们所之甚少，在这方面，无法给与帮助，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上次你匆匆对我说，不要相信神，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幽冷的月光下，施密特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凌风都以为他快睡着了，施密特才简短说到：“在这个世界上，神是无所不知的。所以，最好不要多谈。”

　　原来是这样！

　　凌风暗自感动，也许在这个魔法世界，神的感知遍布整个空间，所以谁都不敢有亵渎神灵的言论举动。

　　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施密特也不顾危险，向他提出忠告，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他心中一动，催发体內灵力，形成了一个灵力场，将两人包在其中：“这样就好了，我的灵力场可以隔绝其他力量的窥探，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

　　“你确定有效？”施密特面⾊慎重。

　　“不能说可以隔绝所有的探查，但是如果有力量侵入，我能马上得知，除非对方一意要锁定我们的谈话，否则，这里是最‮全安‬的地方。”凌风想了想，如实回答。

　　也许，还是要开辟出一个绝对‮全安‬的空间，要不然以后谈话做事都太不方便了。

　　偏偏他大多数的行为，都是和这个魔法世界所格格不入的。

　　知道得越多，凌风对于魔法空间的神灵越发不敢小看。

　　上次想要通过温幽拉的魔法阵，了解一下神力的神秘之处，结果被草药之神寻迹追踪而至，那浩然无匹的力量，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凌风苦笑着想到。

　　“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一点东西都告诉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施密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到“我们的‮陆大‬，动荡了上万年之久，战争，始终都是‮穿贯‬于所有种族生活中的主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源于神灵。战争有时候是为了満足帝王们的私欲，但多数时候，还是有神殿在后面推动。

　　每次战争下来，胜利一方，都会強行要求被占领土上的居民改变信仰，遵奉他们的神。

　　投奔西地三城的人，就是不愿意改变信仰，才从泰克帝国和那些叛乱地区逃跑出来的。

　　在每个‮家国‬，都只有一个主神存在，他是最強大的，其余的神灵或者是依附于他，或者是必需的辅助神灵，但最终，只有一个主神。

　　就拿我们帕斯特帝国和泰克帝国来说，我们的主神是大地之神克瑞•；兰德，而泰克帝国信奉的主神是丰收之神布穆佩尔•；哈韦斯特，两位手下又有很多的附属神灵，而像魔法女神、铁匠之神、战争之神这些特殊的神灵，因为他们的信徒具有特殊能力，所以地位超然，不受两位主神的制约。

　　因为二十年前的战争，我们帕斯特帝国退守西地三城，就是在大地之神克瑞•；兰德的附属神灵，山地之神的帮助下，守住了最后的领土。但是由于大多数领土失陷，有许多地区性的神灵，要么因为信徒丧失而消亡，有些则脫离兰德神的统治，投入丰收之神的阵营，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余的，可能需要你自行摸索，毕竟那是属于神的世界。”

　　凌风脫口而出：“神怎么会消亡呢？不是说神是永恒不灭的吗？”

　　施密特的眼神也很迷茫：“是啊，千万年来，都是这么说的：神是永恒不灭的，神的光辉永远普照众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些沦陷地区的小神灵，的确都有很多再也没有降下过神恩了，仍然坚持的神殿，也失去了圣光保护，大家都说，神明已经消亡了。”

　　也许不是消亡了，而是由于某些原因失去了神力吧，凌风想想温幽拉慌慌忙忙为草药之神拉信徒的举动，大概有些了解她的窘迫。

　　“温幽拉的父神，也是这样的吗？”

　　“或许…，草药之神是一个大众化的神灵，他的牧师们，最擅长用各种草药制作药丸，据说治疗效果很好。我想，他这样抢了很多神殿牧师的神恩降临术的风头，最近十多年来，很多的神殿都要求不允许信仰草药之神，草药之神的信徒数量下降得非常厉害，估计已经影响到神灵本⾝了。”施密特踌躇着说“凌风，你既然踏上了成神之路，就一定要小心，神灵对于新的神，是非常严苛的。你要么投⾝于某个神灵之下，要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打算，你可以说是一个魔导师，甚至是一个圣法师，但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你是在修…修什么真！那，会被当作异教徒，遭到所有神灵及信徒们的攻击，凯特‮陆大‬将再无你存⾝之处！”

　　“明白了…，我…”凌风忽然停下，作了个手势，让施密特不要说话。

　　他感觉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沃特尔堡的附近来回扫描，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个力量他很熟悉，正是草药之神。

　　从沃特尔堡匆匆跑来一个人，是威廉。

　　“凌风，快，快回沃特尔堡，温幽拉，温幽拉…她…”

　　“她怎么了？”凌风心头忽然一紧，结合草药之神不惜神力，在沃特尔堡附近‮狂疯‬扫描的行为，他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她遇刺了！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