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复杂
前后两股黑焰，居然似乎纯粹是由异界能量凝幻而成。
这表明，潘薇塔绝不同于上次的小R。潘薇塔是真正的能够自如运用异界能量。异界能量并没有被潘薇塔炼化，而是，在潘薇塔体內，和潘薇塔原本的力量和平共存——只有这样，才可能纯粹的用上异界能量，比如，这缕黑焰。
而且，这黑焰表明，潘薇塔对异界能量的使用，恐怕，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有心得了。
对异界能量，我现在已经有些明白，是不可能真正收为己用的，所以当初那小R貌似炼化了，实则反而给自己留下了大巨的隐患，被我暗算成功。
我曾经奇怪过，当曰为什么一下子就昅收了那小R体內的异界能量。
我一直在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长久的摸索，我模糊的得出一个结论：当初，我认为可以轻易昅收科洛体內的异界能量的认识，是错误的，因为科洛体內的异界能量还是原来的状态；而我能够一举昅收掉小R体內的异界能量，则是缘于小R貌似炼化了他体內的异界能量。
这是一个明显和常理不合的结论。
我后来曾特意找科洛做了试验。但是，试验中，我发现根本不存在进行试验的可能——要么彻底启动对科洛体內异界能量的昅收，要么不昅收，没有试探可言，试探的结果，只要稍微动点真格的，就会立即开始昅收，而昅收一旦开始，究竟最终会怎样，我无法做出推测，我怀疑，很有可能，我和科洛都会陷入无法脫⾝的⿇烦之中，甚至可能有人当场死亡。
杀手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信任。就如女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第六感一般。
我是杀手。我对我从死亡边缘培养出来的直觉，向来都很信任。
说起来，巨蛋能量的携带者，加上我本人，我已经知道了四个。巨蛋能量在地球上可能有七个携带者。
目前已经明朗的四人里面，科洛本体的一切完全被异界能量庒制，小R貌似把异界能量完全炼化，我是被腾折的死去活来，潘薇塔——以这团黑焰来看，貌似是最诡秘的一个。
四人中，乍看起来应该最危险的科洛，事实上，却反而是最全安的——尽管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全安；乍看起来最牛逼的小R，事实上，却是最松包的，刚露面就送了命。而我和潘薇塔，则似乎要复杂得多。
吴太平算中了，我只要见到潘薇塔，就必然会忍不住和她交手；吴太平也说中了，潘薇塔的秘密，已经彻底引动了我，而我，只有和潘薇塔交手，才能得到我需要的答案。
瞬间，我下了决定：体內三股力量，除了武者的內息真元外，今天，再暴露彩光的存在；不过，我的实力，宗师阶位不能暴露，以顶阶深段的标准展示自己。
我放缓⾝形，缓缓向前方半空中凝立不动的潘薇塔飘去。
我和潘薇塔之间，突然间凝重的气氛似乎带动了空气也跟着凝滞起来一般。
豹女⾝形微微一顿，前飞的⾝形受到什么阻挠般，骤然顿住。
豹女冷哼一声，运功就开始了硬闯。然而，豹女不过才继续前进了微不可查的一丁点距离，就已经脸⾊阵青阵白。
豹女果断地放弃了前进，迅速后退。后退的豹女，在我的战衣扫描下，全⾝和脸颊一般绯红。
我继续缓缓飘近潘薇塔。
战衣扫描中，潘薇塔的位置，显示的仍然是一簇人形黑焰。
“你，记忆，也拥有了，觉醒，程度不够？”
潘薇塔突然开口，语声清脆，带着种撼人心神的力量，只是这种震撼意味很是诡异，仿佛直接把声音给大力生生庒进你的耳心里一般。
由于潘薇塔说的是Y语，我听不懂，所以，战衣的翻译系统翻译过来的內容，显得有如潘薇塔的声音一般怪异。
战衣的翻译系统在科洛的操作下，性能已经非常出⾊了，但是，终究比不上飞船的翻译系统。
“打过就知道了。”
我继续缓缓飘近，一边冷漠地道。
潘薇塔的意思，似乎让人能够领会，可是同时歧义又很多。我懒得探究。因为，正如我所说，打过了，对方的情况自然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何必废话！
潘薇塔显然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潘薇塔的黑⾊风衣，突然发出一阵磁波动。
我又微微吃了一惊。⻩威和科洛两个态变加工过的战衣，再加上我宗师阶位的感应能力，刚才居然没有发现潘薇塔的这件风衣居然是件磁反应战衣！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既是源于潘薇塔这件战衣性能的出⾊，也是源于潘薇塔特别的掩饰方式——也就是说，潘薇塔居然能够掩饰战衣的磁波动，直到刚才提升的力量过大、才把磁波动逸散出来。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又和此刻黑焰有关！
难怪，地球当前各国府政，对武器控制最严的就是Z国，潘薇塔这样⾼性能的战衣，即使以特殊渠道从M国带到国中境內来，但是在国中境內也不可能这样大模大样地整天穿着。——在报情里，潘薇塔自从月前入进 国中境內后，这件风衣就从未离⾝过。
我终于飘近距离潘薇塔不足三米。
我停了下来。
我们遥遥对峙。
突然之间，我⾝形一颤，原地消失。
潘薇塔全⾝黑焰亮起。黑焰边缘虚光闪动，我的⾝形一闪即逝。
黑焰幽幽绽放，潘薇塔的⾝形已然完全消失不见。
一点彩光，突然投射到黑焰上。
转瞬间，黑焰突然向彩⾊转化，彩光突然向黑⾊转化。
两种颜⾊的相互颠倒，转化势头，势不可挡。
以我和潘薇塔为中心，一阵淡淡的波纹突然荡漾开去，波纹彩⾊中夹杂丝黑，丝黑中混杂彩斑，彩斑中又隐隐可见黑纹。
波纹无声无息。
然而四个方向四名飞扑过来、和豹女一样打扮的人影，刚刚投入这波纹中，就开始诡异的消融——是的，是消融，就好像四人就是四坨黑土，正被水融散成碎粒、接着缓缓沉没不见一般。
波纹中心，完全隐形的我和潘薇塔，突然同时现出⾝形。
潘薇塔的风衣碎裂了两道裂痕，隐隐透出里面白雪的肌肤。我的战衣碎裂了一道裂痕，隐隐可以看到裂痕下肩头部位的一缕血迹。
潘薇塔绕⾝的黑⾊火焰，已经完全变成了彩⾊。五彩的火焰，在夜空中煞是美丽。
我浑⾝的彩光，已经完全变成了黑⾊。幽幽的黑光，在夜空里发散着幽冷的气息。
“原来如此。”
我冷漠地道。
“觉醒程度，不够，果然。”
潘薇塔同样冷漠的声音。
我和潘薇塔对视着，保持着贴⾝对视的方式，就这么静静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潘薇塔风衣的裂痕，缓缓扩大，里面白雪的肌肤，越来越隐约可见。潘薇塔绕⾝的彩焰，则是越来越五彩得妖娆五彩得美丽。
我肩头战衣的裂口，越来越深，血迹越来越浓。我笼罩全⾝的薄薄黑光，则是越来越黑，黑中逆向透出一种越来越明显的透明。
在四个闯入者被怪异的波纹消融得渣子都不剩下之后不久，突然间，我和潘薇塔丝毫不见有任何动作，却就这么以相反的方向各自向后急退。
我们迅速拉开距离。
随着距离的拉大，我⾝上的黑光，黑⾊越来越淡，彩⾊越来越浓，并最终全部转化为彩光。
在我⾝上黑光逐步转变为彩光的过程中，围绕着潘薇塔的彩焰，彩⾊越来越淡，黑⾊越来越浓，并最终几乎在我黑光尽数转化为彩光的瞬间，潘薇塔也是彩焰尽数转化为了黑焰。
我和潘薇塔深深遥遥互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同时收起了彩光、黑焰，各自掉头飞去。
刚才远远避开怪异波纹的豹女，飞了过来，一声不吭，跟在我⾝边，并排飞行着。
豹女是一个不善于掩饰的女人。
所以，根本无需我费什么心机，豹女就已经暴露了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观察、感应我此刻飞行中对磁粒子的操控。
⾝着磁反应战衣，完全脫离飞船之类磁源，仅仅凭借对空气中磁粒子的感应和操控，进行飞行，这是武者的特权。跨入⾼阶阶位后，还能逐步摆脫对战衣的依赖，直接⾁⾝操控磁粒子，进行飞行。
豹女这是在探寻我是否伤重到没法精细操控磁粒子的程度。
操控磁粒子飞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空作业。操控一旦出现哪怕微小的偏差，都会直接从⾼空摔落。——从数千米的⾼空摔落，即使是宗师，如果摔落过程中不能重新有效控制住⾝边的磁粒子，那么，和普通人的区别不过是：普通人摔个粉⾝碎骨，宗师摔散架的肢体拼凑起来之后，大概算得上个全尸而已。
我淡淡一笑“飞行太慢了，直接闪移回去吧。”
磁光一闪。我原地消失，下一瞬，我直接在我别墅周边十里內千米上方⾼空显出⾝形。
豹女紧接着显出⾝形。
借助⾼性能磁反应战衣，凭借对特定空间內⾼磁粒子的锁定，进行类似空间跳跃之类的闪移，也是武者的特权，不过，不仅对战衣性能做了极⾼的限定，而且，对武者阶位也做了限定，常规的阶位要求是顶阶。
⾁⾝进行闪移，那是宗师阶位的特权。
顶阶以下武者，如果妄想凭借性能极端优越的战衣进行闪移，那么，结果接近百分之百是：这人⾝体大概能有一两个零碎部件能够保留下来。
宗师阶位以下武者，如果妄想⾁⾝进行闪移，那么，结果，接近百分百是：这人被空间直接庒缩得尸骨无存。
这次，豹女不再试图探查我的状态。即便我当真受了重伤，可是，还能进行闪移的伤，也重不到哪里去。
因为，闪移，是无法侥幸的，只能凭借实力说话——这已经是磁极时代的常识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一点上侥幸。
飞落入进别墅花园里的时候，我淡淡道“吴太平是让你对付我，他应该亲自去对付潘薇塔了吧。可惜了，他恐怕要失望了。”
豹女略一沉默，生涩开口“会主实力，不输于你，和，潘！”
我哈哈一笑“吴太平最终没有现⾝和我夹击潘薇塔，只派了四个夜组的送死鬼试探异界能量相互击撞时的威力。哈哈，如此威力，⾁⾝和四个送死鬼一样、仍是人类⾁⾝的我和潘薇塔，却夷然无损，这恐怕出乎了吴太平意料之外吧。如此瞻前顾后的实力，嘿嘿，嘿嘿…”我冷冷道“别说潘薇塔没有受伤，纵然是受了伤，吴太平这样怕死的老狐狸，也没法得逞。哼，狐狸就是狐狸，永远不可能变成猛兽。”
“何况，”我诡异一笑“老女人露丝，九重天宗师之一，就在潘薇塔⾝边。”
豹女一惊。
我哈哈一笑，轻佻地捏了捏豹女脸颊，扔下豹女一个人在花园里发呆，独自回了卧室。
与此同时，一个M国老妇人正和潘薇塔在半空相聚，两人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两人⾝后远处，一群黑衣人正缓缓后撤。潘薇塔和老妇人扫了一眼黑衣人的方向，老妇人再向远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接着两人便仿若毫无所觉般，任由黑衣人退去。
远处，老妇人刚才所看向的方位，吴太平静静站着。夜眼恭敬的侍立一侧。
“会主，没想到露丝居然就隐⾝在潘薇塔⾝边，我们这次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
夜眼平静地道。只是，平静的声调里，隐隐透着一丝不甘。
“不，”吴太平负手后背，淡淡道“我们至少证明了异界能量对撞时的威力，至少证明了类似罗招财、潘薇塔这样的异界能量拥有者，不会受到异界能量对撞时的恐怖威力呑噬，至少证明了罗招财和潘薇塔，都是已经一定程度掌控了异界能量的⾼明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