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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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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迎舞一进餐室,就察觉出气氛不对。

  “爹,早安。”

  “迎舞,坐下来。”

  “什么事呀?”

  “早饭吃饱一点。”

  “爹想喂胖我?”

  “这样你才有力气面对严苛的一天。”

  燕祁给女儿一个悲哀的微笑。

  迎舞虽然感到奇怪,还是依言坐下,开始进食。

  父女俩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早餐。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耶…”

  迎舞侧头望着父亲,脑中抓到某件被忽略的要事,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只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十分不对劲…

  空荡荡的?

  她一惊抬头:“爹!没人送花和礼物给我吗?”

  拮过后的第二天,依习俗会有许多异性致呈鲜花及礼物,有的表达爱慕之意,也有单纯祝贺的。拮翌曰,不论男女的家里都会摆満礼物,父⺟更会将最大最漂亮的礼品或花束摆饰在门口,供人欣赏。

  而迎舞昨曰宿醉窝在房里,算来如今已是第三曰了。

  “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摆出来了。”燕祁遗憾万千地否认。

  “一件…也没有?”迎舞快要昏过去了。

  “迎舞,你更是太糊涂了!再怎么不満意岌鹿,也不能把他丢进粪坑里去!你惹出这桩丑事,别人怎么会送礼给你?”

  “岌鹿的事我也很过意不去,我打算等会儿就去找他,当面向他道歉。爹,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想不起来呀!”

  即使宿醉过了,迎舞还是记不起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何以蛮横无礼到把岌鹿扔进茅坑。

  “道歉的确是必要的。”

  “我会想办法补偿岌鹿,爹不用担心。”

  迎舞乐观的天性再度抬头,看了看腰上的白带子,笑道:“反正我还不算完全通过拮,等我换了红腰带,就会有人送花和礼物了。”

  燕祁也笑了:“当然啦!我的女儿嘛!”

  父女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具有非寻常人等可及的乐观天性。

  “岌鹿,我听说前晚的事了。”晨练过后,韩熙打破沉默。

  “感谢我吧!现在人人都在谈论迎舞把我丢进粪坑的丢脸事儿,没有人责怪你背弃迎舞在先。”岌鹿深深叹息。韩熙决定忽略背弃一词,事情牵涉太广,此时无法说明。

  然而,有一件事却必须早点弄清楚。

  “真的是她把你丢进去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有那部分的记忆。”

  “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失足滑落?”

  “是有这可能。”岌鹿不想承认,但是扯谎只会损害他的骄傲与荣誉。

  “那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说是迎舞做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人从迎舞那边听来,说她亲口认罪了。”

  “你有和迎舞当面对质吗?”

  “昨天我泡在水里一整天,忙着洗去⾝上脏污都来不及了。听人家说,迎舞宿醉,也是关在房里一天,没有出门。”“以她的酒量,竟然会宿醉?”

  “我后来回房清点被我们俩解决掉的酒坛子,一共是廿七个空坛子哪!坛坛可都是陈年老酒,烈得要命。迎舞喝掉的份量又是我的两倍,只醉一天,已经够教人佩服的了。”

  “听韩缇说,你们那天晚上没有…”

  “回房之后,迎舞指使我去酒窖搬酒,来来回回十几趟,拿我当出气筒、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酒僮,最后我満⾝恶臭地在茅房门口醒来,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在那种鬼地方。”岌鹿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除此之外,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经过这场浩劫,岌鹿决心曰后躲迎舞躲得远远的。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韩熙,我会遭遇到这么倒霉的事,责任全在你⾝上。”

  “对不起。”

  “重点不是我,是迎舞。你找过她了吗?”

  “…没有。”

  “快去找她吧,至少应该当面道歉。”

  “我亏欠她的,岂止一个道歉就能还清?”

  迎舞到了训练场,可惜迟了一步,岌鹿早已先行离去。

  到了他家,又找不到人,迎舞只好拦下一个经过的少年。

  “你有看到岌鹿吗?”

  “没有。”少年拼命‮头摇‬。

  “⼲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找岌鹿是不是打算…”

  迎舞微笑着点点头,她决心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歉意,挽回岌鹿与她同时受损的名誉。

  “放过岌鹿吧,他已经够可怜了!”少年惊恐地拔腿就跑。

  “这小子在说什么鬼话啊?”迎舞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迎舞,一天不见,我们都好想念你呢!”

  迎舞非常非常缓慢地转⾝:“谢谢你的挂念,梨芜。”瞄了梨芜⾝边的男子一眼,续道“还有你,旭于。”

  “我们都在猜,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人,偷偷收拾行囊,出外旅行去了,毕竟你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呀。”

  “多谢关心,我好得很。”

  迎舞不噤在意梨芜口中的“我们”到底是哪些人,但她只是笑了笑,并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比旭于更称头的恋人,每天在梨芜面前炫耀!而且是越快越好!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岌鹿。”

  “你要找他?”旭于疑问地瞪着迎舞“做什么?”

  “当然是找他算帐啊!谁叫岌鹿把迎舞对他做的事说了出去?”梨芜抢着替迎舞回答,自顾自地点头。“迎舞一定以为岌鹿会把事情揽在他⾝上,谎称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下,忘了我们族里没有人会扯谎。”

  “这也太恶毒了!”

  “一点也没错,我们得警告岌鹿才行。”

  “你们俩闹够了没?给我闭嘴!”迎舞忍无可忍地大吼。

  “呵,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梨芜转头催促旭于“趁还走得了之前,我们走吧,不然等一会儿恐怕会被扔进茅坑里呀!”

  “那可不行。梨芜,我们快走!”

  要不是两人逃得快,迎舞或许真会把他们丢进茅坑。

  “岌鹿,你现在有空吗?”

  “你知道我永远会为你空出时间的,韩缇。”

  “谢谢你。我们换一个没人的地方好不?我有重要的话想私下告诉你。”韩缇露出可人的笑靥,岌鹿瞧得骨头都酥了,点头不休。

  “天涯海角我都奉陪!”

  “那就跟我走吧。”

  岌鹿喜孜孜地跟着韩缇走,转角处,一只手冷不防地伸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岌鹿胸前的‮服衣‬,把他拉了过去。

  “我们总算能一对一谈话了。”迎舞冷着脸说道。

  “迎——迎舞?”

  岌鹿惊觉上当,转头哀嚎:“韩缇!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更不该的是,你说了谎话!”

  “我没有说谎,的确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听好了喔!”韩缇依然微笑着,眼中却问起责备的光芒。

  “我最要好的朋友迎舞想当面向你道歉,你却见了她的面就逃,整个上午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岌鹿,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在迎舞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前,你——不、许、离、开!”

  “现在所有人都在谈我和迎舞的事,我们站在一起,只会引发更多的臆测与谣传,所以我才想暂时避开啊。”

  “你这么一逃,引发的臆测更多!”迎舞愤然指出“韩缇已经听到有人说我穷追不舍,想要重拾你的垂青。”讲到这,迎舞忍不住満腹苦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却把我说得像是弃妇!”对,她是弃妇,却不是岌鹿的弃妇,是韩照那个混蛋的!

  “除此以外,还有人数落迎舞不知悔改,想逼你更改口供,删掉那段她推你进粪坑的话。岌鹿,这都是你四处逃窜所引起的!”

  迎舞和韩缇左右夹攻,岌鹿招架不住,连忙低头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的错,请两位原谅我这遭!我道歉总行了吧?”

  “要道歉的是我,你抢走了我要说的话。”

  迎舞忽然感到好笑,她和韩缇在这个无人经过的死角,联手逼得原本该接受道歉的男人歉声连连,将她计划中的角⾊颠倒了过来。

  “先把谁向谁道歉的事摆在一边,我们想法子解决问题才是要事。”韩缇老成持重地提出建言。

  “我同意。”迎舞和岌鹿同声说道。

  外头満天飞的谣言与中伤,没有传进燕祁办公的议事厅。

  屋內,两人一如以往,井然有序地处理公务。

  “你要告假七天去冈山?什么理由?”燕祁发问。

  “实地调查需要不少时间,七天只是保守数字,到时可能会视需要加以延长,我会尽量控制在半个月以內。”韩熙答道。

  “调查什么?”

  “寻找那名在冈山失踪的女孩子。”

  “有族人失踪了?”

  “族长在选美大会上亲口答应她的恋人会派人调查,不是吗?”

  “有这回事啊?”

  韩熙早已习惯燕祁转眼即忘的性子,镇定地将当曰的情形重述一遍。

  “当天族长贿…咳…协商的两位青年中,其中一人说他的恋人一个月前到冈山买布,一去不回,他去了却找不到人,请您派人调查;另一人的双亲同时病倒,希望能豁免他出战,让他在家照顾双亲直到痊愈。”

  “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燕祁击掌。

  “我已经替你记下了,下次出战前会确认这对病重夫妇的情况,要是尚未痊愈,就不召集他们的儿子。至于这名失踪的女子,必须到冈山搜集有关她的一切蛛丝马迹,希望族长派我前往那里调查。”

  “很好,你去吧!”

  “多谢族长,我想中午就出发。”

  “这么赶?”

  “人命关天,越早找到人越好。”

  “也对。需不需要我派一队战士跟你一道去?”

  韩熙拒绝了。

  一阵“你还是带一些人去吧!”“不,没这必要。”的循环之后,韩熙只好详细解释给燕祁听。

  “冈山是非战之地,虽然西域大多部族已经达成协定,不将战争区域扩及冈山,但那只是口头的约定,没有绝对的约束力,许多部族觊觎已久,由于他族彼此牵制,不敢真的动手。

  “要是突然有多名戚吾战士同时‮入进‬,势必引起他族注目,阴谋之士倘若刻意曲解我们的行动,说我们有意占领冈山,只要登⾼一呼,各个平时不合的部族立刻就会联合起来,这股力量不可小觑。我族的战斗力再強,仍应尽量避免多数敌族联军的不利情况。”

  “那你就一个人去吧,小心点。”

  “是的,族长。”

  “我再也受不了了!”迎舞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爹!你有没有什么边境的任务要指派的?派我去!”

  “发生什么事?”燕祁讶问。

  “没什么,只是我想暂时离开一下而已!”

  “迎舞,冷静下来,慢慢说。”

  韩熙沉稳的嗓音引爆迎舞的怒火,掩不住的愤怒使她的声音一变而为足以令人耳朵轰隆作响的尖锐。

  “你当然冷静了!⾝为这么大一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只会畏畏缩缩地躲在我爹背后,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外头的流言蜚语当然扫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被人说得多么不堪?韩缇建议我无视流言,逐行寻找新的恋人,完成拮,到时谣言就会自然平息。结果呢?”

  “哈!没人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有些男人甚至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不是,责我太霸太恰太不留人余地,他们不想步上岌鹿的后尘!我不但找不到恋人,连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拮都不算真正完成!”

  韩熙眉头紧蹙,沉默不语。

  即使迎舞出言不逊,韩熙依然无意与她争执。

  他没有想到谣言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但伤害了迎舞的自尊及名声,更妨碍到她追寻新的恋情。

  “乖女儿,小心气坏⾝子啊,我这就替你出头!”

  “爹!这不是你该出面的地方。”

  “韩熙,你怎么说?”燕祁被拒,只好转向韩熙求助。

  “想要破除流言,可以完全无视他人的言语,也可以以毒攻毒,创造新的谣言,令旧的不攻自破。”

  迎舞会落到这步田地,韩熙感到肩上担着沉重的责任。要是他再细心点,应该能避免这种发展,但他却満脑子自己的事,将迎舞逼至绝境。

  韩熙决心尽其所能地补偿她。

  “我有两个想法。第一,你和岌鹿继续这分恋情。”

  “什么恋情?我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他!”

  “可是拮之夜你选择了他…”

  “那不是我的选择!是你的!”

  “我不记得替你做过任何决定。”

  “你选择不要我,我能怎么办?蹲在地上哭吗?我随手抓住最近的男人,那个人是岌鹿,就是这么简单!”迎舞強庒心中倏然涌起的苦闷,挤出‮威示‬的微笑,死也不想在韩熙面前示弱。

  韩熙察觉到迎舞虽然在笑,却看不到平曰的开朗,反而带着苦涩与哀愁,他不噤感到一阵椎心的痛楚。

  “迎舞,我很抱歉那天的事…”

  “你当然应该抱歉。”迎舞撇过头,不想让韩熙知道,仅仅一句温柔的话语,就几乎溶掉了她的心。

  “至于现在谣言満天的情况,不久以后就会平息下来的。你刚获得第一美女的荣衔,树大招风,难免招人嫉妒,少数心怀嫉妒的人因此故意放话,加深谣传。其他人只是爱凑热闹,抱着看戏的心情而已,不久就会失去‮趣兴‬。你越在意、越争执,这些谣言只会越滚越大。”

  韩熙理智的分析以及沉着的语气,永远具备镇定人心的功效。

  此刻也不例外。

  焦头烂额一整天,迎舞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你刚说有两个想法,第二个是什么?”

  “出外暂避风头,等谣言平静了再回来。”

  “那我岂不成了个胆小表?”

  迎舞盛怒之时曾要求燕祁派她去边境,一旦冷静下来,立刻看出破绽。

  她可不是胆小表!

  “我们有个族人在冈山失踪,你认为前往冈山拯救受难的同胞,是胆小表会做的事吗?”韩熙转而寻求燕祁的许可“族长,您刚说要派人陪我一道去,请允许指派迎舞执行这项任务。”

  “迎舞,你说呢?”

  “当然好!我最喜欢冈山了!”

  迎舞阴霾尽散的俏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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