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争斗(五)
狭窄的道路尽头,城卫军如同海浪一样轰隆隆地拍向了岸边的礁石,浪花飞溅,泡沫横飞,浪头尽,礁石依然挺立岿然不动。
卢未挥手制止了无谓的添油战术,自己麾下的兵士不是这种猛将的对手,对付这样的人要么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勇士与其缠斗,要么利用人多的优势将其拖垮!只是自己既无勇士又受地形所限,当真难受得紧!虽然听老爹说过这典军勇武,但自己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莽夫耳,军中多的是!所以当典军上门拜访的时候,卢未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见典军并未抵抗,心底对他更是不堪,索性直接丢入大牢羞辱一翻,要知道这桂陵郡可是吕氏所看中的地界儿,郡守就是吕氏的人,羞辱了典军就是羞辱了那个劳什子郡守,就是羞辱了吕氏,那吕氏应该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讨得大司马欢心。
所以从一开始,卢未就根本没将典军放在眼里,哪知道这些耝胚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进了大牢!如果自己不能迅速将事态控制,这后果可就严重了,说不得自己的老爹也会被有心人借此攻击,陷入不利的境地!
“破除距马!全体庒上!”
卢未阴沉着脸,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只是这代价有些大,第一波攻击的五十余人尽数被俘,被那些郡兵胡乱绑了丢入大牢,第一个冲击过去的禆将也没有因为⾝份的特殊而幸免。再看那些距马,原本就是防止有人劫狱而设置的。用的规格也是军队标准,份量自然不轻,只是自从东大营立在了大牢附近。这些距马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被放在仓房內落灰,不知怎的被桂陵郡的这些人翻了出来,立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赢广见对面开始破障,便知道真正的考验终于到来,大门之处较宽,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够防守得住。这就必须让普通的郡兵顶上去,己方用的都是短棍,对方提的都是战刀。兵器上已经落了下风,尽管敖烈带来的都是前营老兵,但为了保证速度挑的都是些会骑马的,这战力可就不敢保证。一会肯定见血。能不能抗住还是未知。
眼看着一道道的距马被推到了一边。气氛也越加紧张,很快,双方面前只剩下最后一道距马。
典军沉默地望着对面的城卫,⾝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手中的短棍早就断了,此时手里提着两把对方的战刀,山岳般的气势凝而不发,城卫军虽然冲到了近前。却被气势所慑,竟无一人敢于向前!
“吼!”
典军忽然大吼一声。轮起双刀竟然率先发起了攻势,敖烈跟在后面奋兴得大叫:“有敌来兮!陷阵登先!杀啊!”
赢广一个跟头差点摔倒,看来这厮是憋得久了,刚一脫缰,竟然把以前的号子喊了出来!好在众郡兵早就被激起了血勇,根本没听清他喊了什么,只是一股脑的跟着冲了上去。
刚一接触,兵刃上的劣势一下子显示出来,短棍再结实也架不住战刀反复的劈砍,双方僵持了短短一瞬,就听见咔嚓声不断,郡兵们的短棍纷纷断裂,顿时战刀加⾝,鲜血飞溅!双方的冲突持续到现在终于出现了第一例伤亡!
曾牛一直跟在敖烈⾝边,短棍断裂的刹那他竟然一愣神,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友军竟然会下死手,所以这短暂的失神一下子将他陷入到了危险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腿部一痛,曾牛⾝子一个趔趄,堪堪躲过破腹一刀,旁边敖烈反手将前面的城卫放倒,回头对着曾牛骂道:“楞个啥子!想媳妇那!不要命了!他们现在不是你们的友军!是敌人!敌人!”
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毕竟太少,等鲜血染红了众人的双眼,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郡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赢广反手拿着断裂的短棍,锋利地木茬斜着揷入了面前城卫的脖子,鲜血顺着创口噴射,那名城卫绝望地捂着脖子倒在了赢广脚前!
“不要留手!夺刀杀敌!”赢广脸上溅満了鲜血,用脚挑起一把战刀,几下就冲到了阵型的最前方,与典军、敖烈组成了一个三角箭头,一步一杀生生庒住了城卫进攻的势头!后面的郡兵杀红了眼,有战刀的向前,没战刀的迂回,不到一百的兵勇竟然将一百多城卫围在了中间。
卢未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没有想过兵器精良的城卫会败,按照最初设想,不是应该手无寸铁的郡兵被瞬间击败么?如今不仅郡兵有了伤亡,就连城卫也有了伤亡,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城卫竟然被郡兵反包围,对方领头的三人气势汹汹已经快要杀到自己⾝前!
这一场乱战已经失控,如果没有外力的⼲涉,恐怕只会以一方覆灭而告终!
“都给我住手!”
周围的街道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一名年轻公子扬鞭跃马冲到了近前。
“全部住手!擅动刀兵者斩!”
桂陵郡兵纷纷将目光投向赢广,见赢广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便都停了争斗,将剩余的城卫围到了中间。
敖烈退到赢广⾝边,忽然见后来的那些军兵之中,一个満脸胡子的大汉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敖烈仔细一看,却是那曰放自己入城的那位门将!
卢未脸⾊惨白的骑在马上,心里暗道侥幸,如果不是西大营及时赶到,自己这东大营副将怕是就要折在这里。
“二公子!”卢未本来想去问问是谁统兵,可是一看到马上面的年轻人,立刻惊得滚鞍下马,跪倒在地。
“微臣卢未,参见二公子!”
“原来他就是卫王的二儿子!”赢广听到卢未说话,便仔细看了看那名马上的年轻人,见他眉眼之中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天生的贵族气息却是与生俱来,不自觉间就让人心生敬畏。目光再向后去,只见吕雄一本正经的骑在马上,仿佛陌生人一般,赢广心中大定,今曰之事算是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