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砚台
沿着刚刚出来的路线直接返回了她的房间,进门杜子美的床的方位走了过去,却在瞧见床上无人之时心中一菗,脑子里全是担心,敖鄂现在正在她的宅子里,若他们两人之间相遇了,那么杜子美是否会陷入新的⿇烦之中/首。发
想到此处愈加的害怕,转⾝就往门外走,却在门口与由人搀扶着的杜子美相迎,顾不得有旁人在,福玉娘上前就拉住了杜子美的衣袖,焦急的问道:“竟出去了这么久,杜解元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中有一阵暖流,这暖流竟驱散了敖鄂杀人带给他的惊恐,对福玉娘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脸,虚弱的说道:“子美⾝子不方便,出去久了点,让福掌柜担心了,是子美的不是。”
听他这样说了,福玉娘才慢慢的放下了焦急的心,可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还抓着杜子美的衣袖,只是轻声说道:“没有就,杜解元⾝子委实不方便,若你想离开倒也让人心中不踏实,我想还是留杜解元在此,若你恐落人口实,就让权叔留下来陪着你,这屋子是分里外间的,不妨事的。”
杜子美还是笑着,嘴上答应的也痛快“但凭福掌柜安排就好。”
权叔是他⾝边的哑巴,这点他倒是清楚,他害怕敖鄂,以前就怕,现在更是害怕,并且他也清楚地明白敖鄂对他是有敌意的,林林总总,他现在境遇虽然窘迫,但是他想活下去,在知道别人就那么轻易的丢掉性命之后,他想活下去的念头更加的強烈了,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紧紧的抓住福玉娘。
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強烈地感觉,只要一切都听从福玉娘的安排,他一定能保住性命,所以福玉娘让他留在她的房间里,他没有拒绝的必要,太过矫情,反倒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两相权衡,傻子才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福玉娘虽然不甚清楚为何杜子美一时之间就改变了原来地想法,不过没多费唇舌就让他答应了,心中却有几分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窃喜,稍后竟听见了权叔发出了怪异的声响,等明白过来,却发现自己地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抓住了杜子美的手掌,一瞬间竟然让福玉娘红了脸面,忙松开了手,把杜子美让进了屋里,悄声说道:“杜解元才醒来,按照那郎中的说法,杜解元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过了此段低谷,他曰杜解元也会荣宠一时的,现在去好生休息,我尚且有些事情要处理也便不打扰杜解元了”
杜子美了然地点了点头,福玉娘现在是忙,他明白的,原本只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要开解心结,虽然他瞧着那少年的态度想来这心结也不是那么好解的,况刚刚又不请自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敖鄂,她怎能悠闲了去。
福玉娘安顿下了杜子美,旋即风一般地冲出了房门,直奔着罐儿的房间就去了,现在钱管家大概还处理那个⿇烦地马二呢,她本是不该来找罐儿的,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敖鄂来了,她就有了堂而皇之地理由来寻他,这点无碍乎心软,敖鄂这人,罐儿该能体会的。
谁知道福玉娘房前屋后地寻罐儿。却始终找不见他地影子。天渐渐黑了。福玉娘地心随着落山地太阳沉入谷底。在不知道到底多少次又寻到了罐儿地房间里之后。福玉娘感觉自己再也没有了力气。坐在罐儿地床上。这里还有罐儿地味道。可他地人到底哪里去了?
“怎地。那不听话地小子你当真如此地在意?”
昏暗地房间门边突然响起了轻松地调侃声。这声音此刻听在満是担心地福玉娘耳中竟格外地刺耳。不想理会了这个无处不在地家伙。福玉娘倚在罐儿地床头。微微地闭上了自己地眼——虽不能耳不能闻。但她可以选择目不能视。希望借由自己地沉默。这人能感觉无趣。自觉地退下去。
可敖鄂哪里是那种知难而退地人。他瞧见了福玉娘地样子。反倒笑得更张扬。声音带着一丝魅惑。话却让人想抓狂。“时下小家碧玉。见我之时多有媚态。不必说秋波流转。但凡一颦一笑我就知其內心所想。时值入夜。欲与我欢好。多不敢言。只倚床头顺眉垂目。风情实不必说。我等惜花爱玉之人。又怎能辜负其美意。”
此话一出。福玉娘顿时睁开了双眼。嘴中一句咒骂。“当真是没个羞聇感地破落户。我这房间里是清净地地方。容不得尔等张扬。你且速速离去。省得我招来恶犬咬
后尝不得娇妻美眷。”
“福大当家好生豪气,竟试图招来你府中病犬断我之后,我这根基可是为你保全的,你不想我后堂娇花満园,却没个一男半女,这是何故,还不是我敖鄂之后出不得寻常女子之腹,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如此恨我入骨,实则我之不幸啊。”
福玉娘只觉在如此心境下再也无法忍受敖鄂的聒噪,伸手便抓起床头枕下的东西,甩手就想抛出去,却在即将出手的时候感觉到了手中之物的异样,低头查看,却又令她心头一震,这东西她是很熟悉的,这是一方砚台,许多年前,这是她爹爹最心爱之物,爹爹说他⾝下无子,也唯有她这一个女儿,本觉得祖传的砚台后继无人,却没想到白家书帖十几代,竟无人能及一个女儿家的字体,这砚台也算寻得了真正的主子了。
本是心爱之物,可司徒家败落之后,自己带着罐儿颠沛流离,那次罐儿旧疾复发,她实属无奈,含泪当了这方砚台,罐儿那个时候还小,等着康复之后跟她要那方砚台赏玩,她只是偷偷的垂泪,偶然间被罐儿发现,她没想到罐儿竟用孩子的笑脸配上大人的口吻,不伦不类的坚定说道:“等着罐儿长大了,就去找回福姐姐的传家宝贝,然后用那砚台去福姐姐爹娘坟前求亲,以砚为聘,娶福姐姐当新娘子。”
‘以砚为聘’,时间久了竟忘记了罐儿的豪言壮志,那个时候罐儿才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头,她还笑言,若他当真寻回了这砚台,她便当他娘妻——如同娘亲一般的年岁,却是他的妻!
会那样说,只是因为当年之时,那方砚台出奇的失踪了,她后来渐有家业之时,曾去当年的当铺寻这砚台,可当铺已然换了主子,当年记账的簿子早没有踪迹,福玉娘把当年的当钱提⾼了十倍,庄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未有任何结果,她不曾放弃寻找,却不想这砚台竟出现在罐儿的枕头下面。
“福姐姐,我知你定然是为了给罐儿治病才当了那砚台,你不必瞒我,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个小鬼头,才几岁就拿大人的口气说话了。”
“从家逢变故那刻,我便不是小孩子。”
“好吧,你不是小孩子,那砚台是⾝外之物,又怎能有我的罐儿精贵,二选其一,我自然不会放弃我的罐儿才是。”
“罐儿知道那砚台对福姐姐的重要性,我跟福姐姐在此起誓,他曰我若有所成就,定会遍寻天下为福姐姐找回那砚台,到时我会带着砚台去福姐姐的爹爹坟前,求白叔叔把福姐姐嫁给我。”
“你才多大年岁就想着娶妻了,不学好。”
“因为福姐姐太过好,我怕福姐姐嫁给别人便不理我了,先把福姐姐定下来,福姐姐你肯么?”
“好,等着你长大了,替我寻回祖砚,我便嫁你…”九岁,在福玉娘心中也只不过是孩子的笑言笑语,罐儿是一时头脑发热之后哄她开心的话而已,却没想到他当真寻回了这方砚台。
把砚台慢慢捧在胸口,突然茫然了,她的罐儿,原来很小的时候说了什么,便会坚持的去完成,他说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要去考秀才,结果那年他当真给了福玉娘骄傲;他说十四岁的时候要学会打理客栈,结果那年福玉娘可以安心的走出半月之久;他还说过自己十六岁会把这砚台捧到她面前,现在这砚台果真就在福玉娘眼前了,现在细细想来,他若说到便会去做到,是否代表着,他想娶她,并不是脑子一时发热的结果呢。
眼圈含热,屋里还有个恼人的敖鄂,她不会怈露出自己的脆弱,敖鄂却看出了她的异样,只淡淡的说道:“果真是这方砚台。”
听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竟然僵直了⾝子,心底漏跳一拍,暗自琢磨,难不成敖鄂见过这方砚台“你见过此物?”
“普天之下,若我想寻得的东西,如探囊取物,那时这小子疯了似的寻这砚台,我便知其为你,虽我未曾亲见过你的心爱之物,但我府中却为你揽下万方砚台,只引来这小子的注意,他自然会把属于你的那块带回到你的⾝边去。”
“你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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