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 欺骗
管家看着福玉娘阴晴不定的脸上现出的焦灼,听见了题才想到竟忘记了那么重要的送信童子,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还是开了口“那门子接过信来,觉得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就直接把信送到我手中了,紧张之下,竟未留意那送信的童子。”
“快,既是童子,脚程定然不快,想必不会走远,命门子带人出去寻,把府中所有可用之人都出派去寻那童子,我要知道他最后是在哪里见到罐儿的。”
钱管家听了吩咐,历练多年,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话,直接转⾝去吩咐人手。
福玉娘抓着手中的信,略一思考,就向府宅大门奔去,这黑夜还有门子守着的,也只有正门,那童子应该是从正门离开的才是,天很黑,尽管罐儿大了,可福玉娘还是害怕罐儿照顾不好自己,最主要,罐儿不知道他此刻跟着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叫阴魂不散,此刻司徒旧宅的大门边倚门而立的那人就是最好的解释,他抱手环胸,似是沉思,福玉娘当他不在,直接走过了他的⾝边,却听见他淡淡的话语“明知寻不到,何必为之。”
福玉娘脚下只是略微一顿,又向门外继续奔去,却听见敖鄂接下来说道:“如果单单只是我让他走,或许他会想办法逃回来的,但若他自己想走,又有我的帮助,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寻回他么?”
“你…”心头一动,停下了步子,忙把手中地信又抬到自己的面前,方才有钱管家提着的灯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就着昏暗的月光细细审视,确定了手中地信当真是罐儿亲笔所书,可还是有迟疑,皱紧眉头问着敖鄂“难不成这信是你逼着罐儿写的?”
敖鄂站直了⾝子,慢慢的走到福玉娘眼前,轻声说道:“方才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走出这宅子。”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走出去了才能办地。你是敖鄂。既是远在千里。也能轻易操控着你想办到地一切。”
“福掌柜当真⾼看了我。方才我才得知了那砚台之事。一个转眼。你便以为我做到了让司徒罐差人送信之能耐。他本就想走。不过借助我来完成罢了。”
“敖鄂。不要当我脑子不清楚。罐儿那么恨你。又怎么会借助你地力量去做想做地事情。”
“很简单。一来。他太想成功了。却又不想借助你地帮扶。二来。如果出资之人不是我。你说他会不会冒这个险去试试看呢?”
“出资之人不是你?难道你骗了罐儿?”
“福大掌柜。你地那个罐儿脑子还是不够用地。空有了満腹豪气。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毫无关系地人。只说为他地才气倾倒。愿意领着他周游天下。他竟心无顾忌地就答应跟着人家走了。当然。或许是你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让他没了脑子。不过三言两语。他便忘记了本分。怨不得别人。”
福玉娘斜着眼睛,咬牙听着敖鄂地话,待到他住了声,露出一脸开怀的笑容之后,才恨恨的说道:“果真是普天之下最卑鄙的小人,小心算计来算计去,最终把自己算计没了。”
“谢谢福掌柜关心,没十成的把握,我敖鄂又怎会下手。”
在现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敖鄂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磨折,福玉娘不想委屈自己,直接从他⾝旁走了过去,还没走出五步,⾝后敖鄂那清浅地笑声又传了过来“玉儿,外面天黑,走夜路对女子不好。”
福玉娘没有停下脚步,却反唇相讥了回来“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今夜听见了敖大官人的劝告,我反倒要回劝了你一句,还是好生带着护⾝符回房窝在被子里地好,夜深怨念重,那些丧尽天良的歹人,是会被恶鬼纠缠着地,终究还是小心为妙。”
“谢福大掌柜关心,不过自幼便有⾼人断言,我敖鄂命格极重,属上阳之人,寻常厉鬼又能耐我何。”
福玉娘心中一跳,说不出什么感觉,硬生生的用对罐儿地担心庒下心中浮现的波澜,继续向外面走去。
随后不久就听见大门內有嘈杂声,福玉娘知道是前来寻找童子的人来了,顿住了脚步,司徒旧宅在这里算是集中的区域,周边四通八达都是小路,若像没头苍蝇一般去寻,反倒错失了良机,这么多年的历练,冷静下来后,她知道只有⽑躁的人才会去做那些事倍功半的事情。
那门子与钱管家带头走在最前面,见了福玉娘有些歉然的弯腰行礼,却被福玉娘拦下了,直接问出了口“那童子可是这里的人?”
门子声音有些抖,说
心还是恐慌“回大当家,那童子六七岁年纪,过,大概不是附近之人,且⾝上料子也不常见,想来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福玉娘呆了呆,如此想来,或许那童子她也寻不到了,现在夜黑已经许久,远道而来的童子不会出现在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童子是随骗走罐儿的人一道的,他们有心来骗罐儿,又怎会给自己找到他们的机会,敖鄂做事,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纰漏。
一瞬间好像⾝子里的力量都被菗⼲了,福玉娘有些摇摇欲坠,最后的希望也不见时,她再一次茫然。
钱管家看出了她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当家,你可还好,二公子吉人天相,大当家莫要过分的担心了。”
虽然钱管家也无比惦念着罐儿,可他瞧着福玉娘的样子,委实更加的担心起了福玉娘,终究是个女人,有的时候情感会凌驾一切,他一直知道福玉娘全部心思都在罐儿⾝上,并且她已经说了,会把司徒家还给罐儿,那就代表着罐儿是她坚強的生存下来的指望,现在这指望没了,她若是倒下了可怎么是好,这里不单单只有司徒罐需要她的,所有关于司徒家的产业都在等着她去出谋划策,等着她拿定主意,两相权衡,为了无数人的生活能平静的继续,福玉娘出不得半点的差池。
福玉娘懂得钱管家的担心,可一时之间要想让她恢复又怎能那般的轻松,僵硬的挥了挥手,福玉娘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不必再寻了,那童子我们不会找到了,罐儿走了,今夜就算大家都不休息,我们也找不回他,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歇了吧,明曰托找各方关系,查探最近出入我境的异常之人,官府中的贡钱,再追加两倍。”
钱管家想问何故一直追加上缴官府的贡钱,可想着福玉娘毕竟有其用意,此刻也不是与她商讨这些杂事的时候,遂带着人手又退了回去。
走出去了老远,钱管家才想起福玉娘没有跟着回来,回头看去,只见福玉娘仰起了头,呆呆的看向夜空,方才还皎洁的明月,此刻却没有踪迹,是被何处飘来的乌云遮去了光辉,而在她⾝后不远处,还有一抹挺拔的⾝影,距离她不远不进的站着,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天很黑,钱管家却有感觉,那俊挺的人对福玉娘的背影不曾移开过眼。
虽然懂得那人心思深沉,可看见了此时的画面,钱管家一直悬着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了,敖鄂是他主子的仇人,忠心之人对敖鄂本也应该恨之入骨,可撇开了这抹带着敌视的关系,钱管家倒是要佩服了敖鄂这人的。
他不争权,可官场中人,没有不为其折腰的,他不斗势,可站在天子脚下,路人无不为其让路。
都道敖大官人与福大掌柜天生不合,可又有几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那年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公子挚友,当然,也被确认为谋财害命的小人之流。
他竟为其折服了,那年,敖鄂不过也才二十出头两三载,三言两语竟逼红了在商贾之间打滚大半生的自己。
敖鄂说了什么“你为管家,又可知自己管里之下的良田几分,佃户多少,可有异出,可不能耕,司徒家业中店铺今年几何进出,细数每曰净胜几分利。”
钱管家一瞬间懵然“回新当家,老奴说不清楚,老奴只管得账面上的事情。”
“你业下是良田八千零三百五十二亩,佃户人口一万二百五十四,~寡独孤四百二十三人,今年有家中新丧不能耕十三户,其田转与亲友,属司徒家产业,此城中店铺六十六家,半数盈亏自负,每上贡钱为其月利三分,直属店铺月贡五分,可是如此。”
钱管家也只是擦汗,再擦汗,却不想那个时候敖鄂竟微微的笑了,那笑容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世故“钱管家,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这家业原本你怎么管,今后还是维持原样便是,只当你是替你家主子全权打理吧。”
再回过头去看着敖鄂,竟会有一种感觉,或许最初的时候,他就有把这宅子送给福玉娘的想法,那个人,就那么静默的站在那里,仿佛福玉娘不走,他就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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