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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腿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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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宫本的怀里得到了温暖,又尴尬地借口做饭跑开了。这是他另一个家,有站得笔直的穿着军装的人。这里并不是她应该留下的地方。阴暗的房间,发霉的味道直冲白曈的鼻,她想咳嗽,可嘴巴被袜子堵着。

  这种屈辱和难受,堂堂白家小姐哪里经受过,只能暗暗攥紧拳头,若真是叶章绑架了她,她不会叫他好过。

  过了许久,房间越来越暗,她甚至听到窸窸窣窣像是老鼠的声音,她害怕,脏兮兮的老鼠若是爬到她的身上她要疯掉。幸好。

  她听到了皮鞋的脚步声,知道是绑架自己的坏人,可有人理她,总比把她自己丢在这里要好许多。来了两个男人,她并不认识。其中一个穿着西服,白曈一眼就看出这套西装是哪家名店的手艺。

  他很精神,很年轻,嘴里叼着一烟,云吐雾,一副放不羁的样子,脸色却很镇定。另一个年轻男人走近了她,从她嘴里拿出了袜子,随手丢在地上。白曈被屋内的灰尘和霉味呛得终于可以咳嗽出来,然后对着那个吸烟的男人说“是你绑架的我?”吸烟的男人手指修长,从嘴里夹过烟嘴,吐出散漫的白烟。

  “对。”“是谁指使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是白曈吧?白氏商行的大小姐,年十七,在女子医学院读护士。”

  “知道我是谁还敢绑架我,谁给你的胆子?”男人呵呵笑了一声,抬手示意给他的手下。“打她两巴掌,把她嘴巴打软。”白曈听到要打她的命令,急忙吼道“你敢,等我出去,叫你…”“噼啪”两声脆响,白曈的嘴角开裂,出一行红血,她没想到,他们真的对她下手,而且下手这么狠。“在我这里,别跟我弯弯绕绕。就算我一崩了你又怎样。”

  男人把烟送到嘴里狠一口,然后踩在脚下。“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白曈被吓得有些傻,口水不在喉咙咽过一次再一次。“认识陈晚玲吗?”

  “认…认识,她是我同学。”

  “她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白曈刚说完不知道,脸蛋又被狠辣辣地扇了两巴掌,痛到发麻失去知觉。

  “再问你一遍,她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她昨天说要回家…”“撒谎!”噼啪又是两巴掌,白曈的脸蛋肿高起来。

  嘴角的红血持续到了她白色高跟鞋的鞋面上,她的嗓子带着哭音,脑子发懵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谁,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找她问晚玲的下落。面前这个人果真是叶章派来的?

  “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她怀孕了。和我说不想要孩子了。说想家了。还让我帮忙给她买了车票,她应该回老家了。对,奉天,她回奉天了…”男人的手掌眼看又要继续朝她的脸蛋扇下来,白曈急了。

  “别,别打了。再打就破相了。我说得真的是实话,你是不是叶章派来的?我已经和阿成都说过了。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可以发誓,不信你去问阿成。”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又有营养饭菜,式风格。味增汤,芝麻米饭,酱油鱼排,蛋羹和烫青菜。

  这些并不是晚玲做的,是那些穿着黄军装的士兵端上来的。对面坐着正经沉默的宫本意树,她拿起木筷,嚼过一口米饭,忽然抬起头。“不应该打扰您,我还是想回奉天。”

  “吃完再说吧,”宫本意树为她送去了一勺蛋羹“你太弱了。多吃点鸡蛋吧。”“谢谢。”晚玲眼底润了。

  从前,是她给他送去了炒鸡蛋,现在是他还给了她蛋羹。安静的间隙,忽然有婴儿的啼哭声从后面的房间传来。她下意识扭头去看。***宫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到的笑,她是女人,女人最是心软,天生带着母

  “是我的孩子在哭,想看吗?”晚玲扭过头,对上宫本温和的黑眸,想起他失去的子,不免替他感伤。“不,不用了。”她低下头筷子扒了混了蛋羹的米饭,很香。

  宫本抬手朝旁边穿着黄军装的人摆摆手,不多时,宫本从警卫手中接过孩子,洪亮的啼哭声近在晚玲的耳边。她抬起头,见到别人可爱的孩子,手心不免覆上自己的肚子,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

  “抱抱?”宫本意树问她。“可,可以吗?”晚玲盯着婴孩嘟嘟的手,心底是很渴望的“我不会抱,怕抱不好。”

  “你能抱好的。”他信任她,哪怕她自己也是个孩子,她小心翼翼,尽量让孩子舒服地躺在她的臂弯,低头欣赏他可爱的大眼睛,情不自地轻轻摇曳起来。

  “和也,和也,你不要哭,你笑一笑…”宫本靠近她,微微弯“你看,他果真笑了。”

  “是啊…好神奇,他不哭了。真乖…”婴孩的小手抓着她的小手指,嘴里嗯哼着。仿佛在叫她妈妈。晚玲破碎的心瞬间就被孩子的笑容感化了。

  “你也笑了,而且美丽。”他说。上海滩的公共租界是可以和英国的伦敦,日本的东京相比美的大都市。

  白曈微抬着头,白色的礼帽垂着印度纱巾,像往常一样高傲,走近叶宅。坐在沙发里的叶章鬓角苍白,手帕捂在嘴上不住得咳嗽。“呵…呵…”女人的笑声中带着讥讽,他看到了白曈。

  “你来做什么?”白曈突然靠近了他,弯凑近他的耳背,轻声但很清晰“来看你窘迫的样子。”

  “阿成阿成,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叶章叫得急,竟忘记了阿成已经被他派去奉天寻找晚玲了。

  “几不见叶老板,啧啧,这白发倒是多了不少。看你这凄惨的模样,不如我告诉你晚玲的下落吧。”“她在哪儿?”

  “叶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一个女人了?”白曈咯咯笑“也罢,这单相思的滋味可是真的难受。”

  “她到底在哪里!”叶章扶着拐杖晃悠悠站起,对门口的人喊叫“备车。”黑色的车子颠簸,从法租界繁华的大道开到杂乱的胡同巷。一夜风雨,晾衣的竹竿七歪八斜横在路上,白曈走在前面,叶章吃力得跟着。

  “你老了。晚玲不喜欢你,所以她才跑了,她不是回老家了,她是要我帮她打胎,她要离开你,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胡说!”叶章额头的青筋凸起,常年的抽烟让他的肺部不堪承受,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跟着的手下忙递上手帕。宫本意树住过的那间公寓门口,白曈停下脚步。

  “她就在里面,看到什么不宜的场面叶老板可千万要住。”敲过门许久,里面没人应答。

  “撞开!”叶章不耐烦地命令手下。门被撞开了。叶章等不及地进去寻找“晚玲,你在吗?”他拄着拐,腿脚不便,还不住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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