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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平铺在货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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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真厉害,麦信药厂离不开您的。”周然见明玄脸色憔悴,不过一周的时间,像是老了十岁。“我送您回家休息吧。”“对了。上次明哲在哪里买的糖葫芦,怪好吃的,我也想吃了。”

  沈微怀孕不过两三月,正是最容易滑胎的时候,她今早起扶着水池吐过后,肚子又不舒服了。

  上次医生来检查说只是吃坏了肚子,注意不要吃生冷,忌油腻,她便只吃些白粥瘦,怎么肚子又痛起来,席太太接过李妈递过来的汤碗,安慰她“你就是想太多了。喝汤。”“妈,我自己来。”沈微不是笨人,不过一两周时间。

  她肚子痛过几次,虽没见红,没有影响到胎儿,总归觉得不踏实,难道这席家有人要害她?谁要害她?明哲!

  对,只能是他,她的孩子一出生,明哲那七成股份就要吐出来,况且,她曾经主动向他示好,却被他拒绝了,他是医生!治病是他,下毒也是他。

  想到这儿,沈微整个人就不好了。“妈,您和李妈对我照顾那是极好的,可能是我身体太弱了些。

  我想回娘家住些日子,可以吗?”沈微怕席太太多想,又连忙补充“我只是想父亲了。”席太太略微琢磨停顿“当然可以啦,等周然回来,叫他开车送你去。”“谢谢妈。”***李妈开窗帘。看到黑色的车子驶进席公馆。

  “太太,少爷回来了。”席太太出来明玄“你要多关心下沉微,她最近肚子总是不舒服,想回娘家住些日子。”“她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有心没心,她可是你媳妇。”

  昨夜有点寒,窗户上结了层薄薄的冰霜,晚玲拿手指头边戳玻璃边看姨妈他们。

  表哥进来,表嫂又出去,李妈跟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手指头被冰得通红发麻,十六天,十七天…半个月过去了。吕游没有来找她。

  “吃糖葫芦。”明玄从背后变出一串糖葫芦。外头的汽车驶出去了。席太太和李妈进屋就瞧见明玄在晚玲身边。席太太拉李妈进了厨房“沈微走了,就不要管他们了。”

  “是,太太。”糖葫芦还是一样的甜,晚玲吃了两口,靠在窗台。“甜吗?”“嗯。”明玄看到她在玻璃窗上画的几个“正”字。“在等他?”他拉过她的手“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眼圈黑黑的,好些天没回来,应是一直在忙工作。晚玲想推开又想紧紧攥住“表哥,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样对不起表嫂。”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明玄告诉了她,他觉得再不告诉,晚玲可能就真的要离她而去了。

  “我和她没有…”晚玲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他坐在轮椅上,可怜件的,腿细成了胳膊样,是男人又不像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

  “别离开我,我和她离婚。”“表哥,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说这些。”糖葫芦啪嗒掉落在地,晚玲跑了出去,从头到尾。

  她的心就一直牵在他身上,他不喜欢她,她就回奉天,她想念他,就来上海,他结婚了,她祝福他,他要了她的身体,她愿意,她把她的整颗心給了他,他对她还是那么冷漠,她好难过,决定不要喜欢他了。

  他又回来向她认错,告诉她,他喜欢她。吕游对她那样好,她不能,不能负了他。可半个多月过去。

  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她不知该怎么选,该怎么做,漫无目的在路上走。走过永安商场铁梨木铺的步行街,看一对对恩爱的年轻恋人坐在咖啡馆里甜蜜欢笑。

  “等我回来。”吕游的话很清晰,他不会骗她的,不会的。因为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晚玲从口袋掏出那枚他送她的铜弹壳,在阳光的隙中窥读。“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再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晚晚。”奉天有浑河,每到冬天,鹅雪纷飞的时候,河面就冻上了。晚风曾经拉着她走在上面,她胆小不敢走,晚风胆子大,敢在上面蹦蹦跳跳。

  上海滩的河水海水不会冻的,临近过年,码头的搬运工人还是那么多,呜低沉的货船声从远处传来。晚玲抬头看到了“浦江码头”的招牌,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她的心猛地一惊,叶章的话仿佛就是在刚才。

  “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会你,而且会把你得只认我一个男人。”他一定是开玩笑,开玩笑的。

  晚玲缓过紧张,坐在码头入河一角的台阶上,她琢磨,要不要去找叶章,或许他知道吕游的消息。

  “咳咳…”她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晚玲扭头,是阿成。“来找叶老板?”“没…没…我就是路过。”她忙摆手。

  “那您请便。”阿成转身要走的那一刹,晚玲忍不住开口“那…那个…我有件事想问问叶叔,可以吗?”“可以啊…叶老板在仓库点货,我带您过去?”

  “不,不用了。我就是想问问吕游的消息。”阿成礼貌地笑笑“晚玲小姐,这要去问叶老板。”

  “你帮我去问问,我就在这儿等。”晚玲怕见叶章,不止是因为他对她说过的话,还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看起来凶狠残暴,也确实难看可怖。“这我就办不到了。”

  阿成依旧眯着眼笑,对她毕恭毕敬,往那边仓库指“叶老板就在那儿。”晚玲心里着急吕游,她跟在阿成后面,走到仓库门口,往里看了看,不敢再进。

  “我就在这儿等他。”码头的仓库,排风扇呼呼转着。转走了水气,也搅起了灰尘。透进矮小窗户的光有限,昏暗就像是傍晚头入了西。

  叶章手上拄着拐杖,查完这个仓库的货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胆小的晚玲,她未来得及问他,就被他抓紧了手,拉着她往另一个仓库去。晚玲的心跳快了,他比她高了一头。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帽沿,这就是报纸上青帮描写的标准的青帮打扮,说不准间还别着,她不敢反抗,只小声问她的问题,盘算着听了答案她就走。“叶叔,您知道吕游他最近在忙什么吗?”

  “我就是想知道他来上海了没有?”叶章没回答,阿成打开另一间写着“白商行”的仓库的门,守在门口。“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打开一个木箱,从填充的木屑中取出个小巧的棕色玻璃瓶。

  晚玲从没见过这是什么,拿到手上感觉油油的。“这叫阿育吠陀按摩油,印度来的。”叶章拧开瓶盖,往晚玲手心倒了几滴。晚玲低头闻,一股子奇怪的草药味。“叶叔,吕游他…”“别打岔,这批货不错。”叶章又往她的手心倒了几滴。

  说着叶章放下拐杖,掉大衣,平铺在货箱上,抱起晚玲坐在上面,他凛冽不容拒绝的眼神看得她发怵,晚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任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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