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得了命

　　转身，倒热水来，递给她，低着眉看她，看她把热水喝完，心情不太好，她和他说谢谢，然后再回到被子里。过了许久都是无话。

　　只是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那般，眼睛里是什么呢，方厉的心被撞得跌跌宕宕的，她那样的小心，那样的不舍，他深怕她下一秒就要扑进他怀里，或是向他哭泣，不管哪样。

　　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彻底把她拖进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渊里去，他不堪的苟活着，她是撰缚着他的绳，不至于让他跌得粉身碎骨，却拉扯着他心，越发紧密。可结果并不向他所预料的那样，她纤细而苍白的手，慢慢的覆上他的手背，并不温暖，凉意瞬间渗透了他。

　　于是他只有回握，紧紧的，牢牢的，把她柔软瘦小的手包裹起来，取暖也好，成为她的支柱也好，他都甘之如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她喃喃的说着。并不敢看他。

　　“永远不会。”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我只恨，没有早一点来到你的身边。”方棠了眼眶，一点释然生出，更多的却是惆怅填心扉，她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笑着。

　　又是往昔的温柔体贴“吃点东西吧，我去找白玉他们拿药，马上回来。”牵过她的手，放到边轻吻，方棠觉得火热在那片肌肤处蔓延，直把脸也烧红了，他出去了。

　　方棠端起粥，想着这大概是他用柴火煮的白米粥，滚起来像沸腾的雪，粒粒分明，聚拢又散开，散开又聚拢，白雾冒上来。舀了一口送到嘴里，和暖的足感才重新让她感觉到她还活着。

　　方厉拿了药，回来的时候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走进房间里，看到地上打翻的粥，还有血，他看方棠，方棠看他，她突然光着脚站起来。

　　踩在血泊里，上来吻他。血腥味，像他遥远的岁月，无数个生死攸关命悬一线的瞬间，有时候是他自已的，有时候是别人的，这回是她的，在方棠之前。

　　他从未说过爱字，这个字眼太过忸怩做作了。不适合，他和她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多个月前他们上，做事，接吻，厮磨，裹着汗和睡过去。

　　然后醒来，一切都顺理成章。方厉不适合这个字，方棠没想过这个字，他们和恶恨纠太久，久到把这个字的发音和意义都快忘记了。还做吗？

　　还做。做得更狠一些，好凶，方厉和方棠都很凶，方棠身上新添了伤，很显眼，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看着触目惊心，方厉覆在她赤的身躯上，热吻不断落下，从嘴到脖子，再到房，一点点，一寸寸的去吻，去咬，去把她融入他的骨血。

　　她的双手环绕住他的肩，身上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可她不在乎，不在乎他疼她，不在乎攀升的情侵占心神。不在乎，他瞒着她什么。“啊…”她息着，那双游弋在她身子上的手忽而重。

　　忽而轻，情浓如沸腾的岩浆，将她淹没，他抬起她的腿弯，将内下来扔到下，砺的手掌从小腿抚摸到大腿内侧，她肌肤光滑细腻，他放缓力道，柔柔的摩挲，却得她情动汹涌。

　　掌心到了私处，的覆盖住那娇柔的花瓣，却不怜惜的抚，直把她得娇连连，眼泪肆意淌。“我进来了。”方厉这般说着。以往他还会暧昧的厮磨一阵再顶入，可这回却言出必行了。

　　火热的器顶上女子的，狠狠便了进去，好在，她里面早已被爱浸透，润又紧致，他入后甚至还往外渗出些水来，然后娇当当的裹着他的，她并不觉得有多痛，但苏却达到了极致。

　　“啊…二、二哥…”她的手柔柔弱弱的抵在他的膛上，使不出力气来，那里却想要更多。“我…我想要…”她红着脸，逐渐抛却自己的羞心，向他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想要你、我。就这样，啊…一直一直，和你做…”他目光深如浓夜，哪怕方棠离他如此近，身体贴合得没有隙，也难以在其中寻到一丝光亮。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注定好了要拥抱着彼此沉沦，这以血缘为证的罪名，是他们之间甜蜜的因果。只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

　　“乖宝宝。”他抱着她，在她耳边喟叹，勾起一抹与深沉压抑无关的笑，哄道：“我都给你。”

　　一场事持续了很久，直到方棠终于负荷不住，沉沉昏去，方厉这才了最后一次，也不拔出来，就这样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

　　因为下雨，这里的空气很污浊，他从前讨厌，现在也很讨厌，但并不是不能接受，偶尔也很需要，他不喜欢喝酒，不能吃安眠药，不能像棠棠一样告诉谁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悲伤。

　　只是失落，平地陷高楼一般的失落，四方都在坍塌，化为一地白白的沙，陷落，往下陷落，往下是什么？高空？海洋？他分不清，他想起多年起耸在云端的山峰。

　　他睡在悬崖边上，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身陨落。还有多少时间？鼻端突然嗅到了蛇的腥味，那是他不陌生，却十分厌恶的味道。

　　侧眼看去，从门处爬进来一条白蛇，幽幽吐着蛇信，绕在房顶上，眼神晦暗的盯着这一对赤的爱侣，忽而发出了人类的笑声，短暂而嘲讽：“这就是你的人间？”

　　“滚。”方厉拉过被子，遮盖住方棠的背，语气漠然。“别在意，我来也不是找麻烦。该说的之前都已经说过了。”

　　“但…”白蛇眼里有着森然的恶意，是冷血动物最常见的模样，他缓缓道：“只是这靠着你才活过来的人类，还有多少时间呢？”“她早就死了。对吧。”＊＊＊她早就死了。

　　方厉听到这句话怔楞了一瞬间，而后又变得漠然。抬手抚摸她的脸，女子肌肤柔光滑，他的掌心糙，接触到她的柔软便爱不释手，直到掌心那块肌肤发热，他才堪堪放手，她死了吗？怎么会，她还有呼吸，躯体温热。

　　她的血管里仍旧有鲜血淌，心脏发出砰砰的跳动声，鲜活美好。可脑海里还是出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她那张毫无生气可言的脸庞，眼神空着倒在血泊里。方厉撰紧了拳头，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了。黑暗从四面八方蜂蛹而至，将他周身围了个水不通。

　　“你用你那不成样子的内丹吊着她的命，也快要到头了吧？”白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他出痛苦绝望的神色。那时便是最好的要挟他的时机。

　　“你的真身毁了。神魂也破破烂烂，这些年你连个像样的法术都用不了吧，内丹给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你救得了她的命，却没有了保护她的本事。”

　　以前再怎么通天彻地又如何，现在不一样用一副人类的丑态苟延残着么。金黄的竖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方厉，不，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因为“他”从来不是方厉。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