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像个帮凶一样

　　陈皎发了个消息给潘安妮问她最近怎样。潘安妮秒回了个消息，说自己状况不太好，约陈皎晚上出来谈谈心。陈皎看看时间，自己还能复习个七八个小时吧，把手机关机，直接去了教室。

　　“没错，我一定考得上。”晚上八点，陈皎到了和潘安妮约定的地点。陈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面容枯稿，瘦成杆子的潘安妮，仅仅是一个月没见啊。陈皎机械的转动眼球往潘安妮的小腹看去，果然，一片平坦。

　　“你怎么了啊！怎么变成这样。”陈皎双手握住了潘安妮冰冷的手。潘安妮自顾自的往前走，嘴巴里念念有词。

　　“陈皎，我也不知道。许莱史说要跟我结婚，可是我自己去把孩子打掉了，他很生气的跟我分手了。我不明白，他知道我怀孕的时候，眼里明明都是恐惧和不相信。陈皎我好害怕。如果我的小孩跟我一样长大怎么办？

　　陈皎，我爸妈都不想要我。最开始他们还只是在我面前吵架，后来就开始在家里摔桌子椅子。有时候竟然还会掐起来打架。

　　最后他们把自己的情人带到家里喝酒做。陈皎你说好不好笑，我问他们为什么不离婚呢，他们竟然回答我离婚太麻烦了。哈哈哈。陈皎…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拥有一个家。”

　　潘安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步伐越来越小，陈皎开始觉得不对劲。手里握着潘安妮的手腕。感觉到的脉搏越来越细弱慢而没有节律，这是…脉搏短绌了？

　　“潘安妮！你…”陈皎停下脚步紧紧握住手里干枯的手腕，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潘安妮忽视扯了扯嘴角，苍白的面容笑容可怖。

　　“陈皎，我不想活了。对不起，我产后医生建议我去精神科。我才知道我长期以来…脑子都有问题…对不起陈皎…我对你做了一件。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事情。”

　　最后一句陈皎没听到，潘安妮已经倒在了地上，包里散出已经空盒的贝他乐克和一瓶盐酸阿米替林。“潘安妮！”陈皎马上把潘安妮翻到一个安全的姿势，摸着她的颈动脉，已经感觉不到了。

　　“你他妈这个蠢货！”陈皎嘶吼着。马上扯开潘安妮的外套，开始PCR按她的部，路人好奇的围向她们。“请帮忙打一下120和110！”

　　“求求你们了！”陈皎哭着大声喊着。低着头使劲按潘安妮渐凉的部。捏着她的鼻子给她人工呼吸。“潘安妮！你敢在这里死掉试试！”“我诅咒你下地狱！”

　　“你听到没有！我不会给你收尸的！”陈皎大颗大颗的泪珠打了潘安妮前的衣服。陈皎不知道自己重复按了多久，最后被赶来了警察拉开。“潘安妮…”陈皎蜷缩在一边看着。

　　救护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继续给潘安妮PCR，用气囊替代了人工呼吸，给潘安妮接心电监护，用AED除颤，注肾上腺素，不停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半个小时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嘀嗒。”一声从心电监护机上响起。

　　“患者恢复自主心跳，转入ICU。”陈皎跟着上了救护车，大口大口的息着。还好，还好…陈皎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第一时间想联系的人竟然是林北川，那个跟自己睡了两次，却一无所知的人。

　　林北川和许莱史赶到的时候，陈皎在急诊室门口等潘安妮洗胃出来，陈皎抬手就给了许莱史一巴掌。

　　“这是替安妮打的！她跟了你三年！三年！你为什么都不懂她！”林北川抱住颤抖的陈皎，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后来的两天，陈皎以实习生的身份陪在潘安妮的病前。照顾她喝水吃饭，在她的病边上看书，给她血输打针。

　　而潘安妮的父母竟然一次都没来过，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怕是连女儿住院了都不知道吧。“你这样，还真像个医生。”潘安妮苍白的对陈皎笑笑。“我本来就是。”陈皎也笑了笑，她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林北川这两天一三餐都会准时到医院送饭。反倒是许莱史，上次出现后就消失了。林北川说他喝了两天酒醒不过来了。潘安妮闭口不谈这件事。这天夜里，潘安妮转到了心内科的普通病房，她才知道陈皎是科主任的学生。

　　她的主治医生是陈皎的师兄。陈皎送了师兄好些礼物拜托师兄给潘安妮一个清静的单人病房。潘安妮正对着窗外的夜发呆，门轻轻被推开了。

　　“陈皎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每天都来陪我睡…”“是你啊！”潘安妮坐了起来。许莱史两天没刮胡子整个人显的有点憔悴疲惫。“你看起来不怎么样。”良久，潘安妮先开了口。

　　“是啊…不太好。”“安…对不起。”潘安妮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抿着没有说话。

　　“对不起，这三年，我都没有试图了解你。我以为你不满意我，才从来没有让我去你家见你父母。

　　你产了我只顾着生气，一点都没问过你为什么这么做，也没关心你难不难受。我竟然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是个人渣。”许莱史坐在病边哽咽着。

　　晚上的病房，静悄悄的，折腾了一天检查的病人们陷入了难得安静的睡眠里。潘安妮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三年男人在她面前哭泣。

　　“你不想结婚，我知道的。你爱我，我也是知道的。我们还太年轻了，那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有准备好。许莱史，我们分手吧！”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

　　“你走吧，我要睡了。”听到许莱史轻轻的关上门，潘安妮才放声在被子里哭了出来“他昨天来看我了。”潘安妮对着给她输的陈皎说。

　　“哦是吗？他有没有跪下来痛苦涕，立志重新做人。”陈皎挑了挑眉。“别一副你不知道的样子，我还不了解他那个大猪蹄子。”潘安妮被陈皎逗笑了。

　　“是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大眼子。”陈皎看到潘安妮许久未见的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之前说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是什么？”“你说考研啊…你耽误了我好几天终于良心发现关心我了？”

　　“对不起啦，什么时候考啊？”“快了。下个月底吧！”“那…等你考完，我们再出去玩吧！”

　　“那你别再晕倒吓我了。要是被你吓出了心里阴影，我可能没办法当医生了。”陈皎笑着说。对不起陈皎，我像个帮凶一样，害了你，潘安妮在心里说。＊＊＊“咔嗒。”

　　陈皎轻轻关上潘安妮病房的门，转身对上林北川温柔的目光。“陈医生辛苦啦…”林北川递给陈皎一份小笼包。“终于可以下班了吧！”

　　“嗯，在医院呆了两三天安妮终于稳定下来了。师兄让我明天好好休息。”“那我有个事情要拜托你。”“你还是人吗？我连续值了3天班诶！”陈皎怒着一双杏眼看着这个眯眯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