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变过没事

　　就是陶一柯那儿…虽然一个在第一排，一个在最后一排，但是每天早上祝柠收英语作业的时候，在他那儿，总要触点霉头。不是不上来。

　　就是迟到，要么就是在睡觉。每次去英语组送作业，都能听到英语老师一声长长的叹息。眨了眨眼，祝柠指尖不由得陷进了皮肤里。

　　“老师，周书然知道这件事吗？”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对周书然也不是很公平。当时选位子是自己选的。

　　但是现在这种安排，显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孟强闻言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调侃“问过了，他个子太高了。

　　总坐第一排挡别人，坐最后一排也好，你啊…不用替他心。”祝柠被说的，脸颊不由得有些红，她不是那个意思…孟强见她还有些游移不定，抬手开始催她“行了。回教室吧，准备准备上下午第一节课。”

　　祝柠咬了咬下，冲着孟强半弯下，随后离开了办公室。离开空调房之后，热气一哄而上，祝柠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一秒，她刚刚转身，就对上了那双曜黑的眸子。＊＊＊

　　陶一柯应该是刚刚在操场打完篮球上来，身上的白色校服短袖都被汗水浸了。勾勒出他前肌理的轮廓，少年整个人倚靠在墙边，两条腿被黑色的校包的修长笔直，脚踝处还被他卷了起来。

　　出一截白皙的跟腱。祝柠盯着他，视线锁在了他脸上。汗渍混合着水渍，落在少年瘦削畅的面部线条上，额前的黑发都被浸，模样有些懒倦，那双眼乌黑透亮，却看不出情绪。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她只能仰着头看他。

　　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从厕所出来都是浑身漉漉的，甩着头，妄图把脸上的水渍擦干。不知道是谁动作幅度太大，祝柠被甩了一脸的水。少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办公室的门上。

　　她抬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耳有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把脸颊上的水迹擦干。

　　她才慢慢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孟强说的那些话。拐角处的同学都慢慢朝着教室的方向走。二班在大楼梯的右侧，离办公室这边还有些距离。

　　陶一柯就只是那么睨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疏离寡淡的模样，抬手拢了一把头发，往教室那边走。

　　祝柠咬了咬牙，顺势跟上去，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壮着胆子，叫了他一声“那个，陶一…”那个柯字还没说出口，身前的少年就转过了身，垂眸，看着她。

　　大概是陶一柯模样出挑，在学校经常有女生这么叫住他，身旁的同学也都习惯了。不由得转身，一边后退着走路，一边吹口哨。

　　“呜呼…陶一柯…”拖腔带调的语气，窘的祝柠脸颊红了一大半。偏偏当事人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望着她，眼睫都没抬一下。“有事？”他的声音也很淡漠，像平时那样，不太容易相处。

　　祝柠抬手，抓了抓耳垂，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嗫嚅道“那个，我妈妈说，晚上一家人一起回家吃饭…”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的这句话，因为到后面声音都小了下去，少女双手背在身后，不由得都绞在了一起。为什么每次和他说话都这么紧张…同学都慢慢散了去，那些起哄声也都跟着消失了。

　　中午的走廊很是安静，祝柠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后，她感觉自己头顶，有一股陌生的，却又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很轻佻，很戏谑，带着些许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陶一柯半弯着，脸上的水渍还未完全干透，冲着祝柠“回，家？”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发出来的，中间有几秒钟的停顿，这语气祝柠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他不是开心的。

　　少女闻言，下意识抬起了头。目光和目光汇的时候，她感觉那眼神却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朝她了过来。

　　俩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手指的距离，她感觉只要他再凑近一点，她就能贴到他的鼻尖了。不知道为什么，祝柠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她偏过头。

　　忽视掉他那赤的眼神，近乎透明的耳都变成了粉红色，咬紧牙关，身子不由得向后仰了仰“就，就是那个意思。”

　　陶一柯见她往后倒“啧”了一声，直起身子，两只手进口袋，眸子冷下来“放学打篮球，没空。”他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等到那股迫人的气息慢慢走远，祝柠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她直起身子，扶着墙壁，盯着走远的那个背影，感觉目光渐渐有些失焦。

　　打篮球吗…回到教室，祝柠下意识往陶一柯的位子望了一眼，他这会儿两条腿大喇喇地伸在两边，椅子和桌子之间被他空出了好大一块空隙。

　　高大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半弯着脊背，看那模样，就知道是在玩手机。陶一柯盯着手机页面里的那条短信，自嘲了声。

　　“晚上回来和你姜阿姨吃饭，别跑。”呵呵。祝柠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周书然身旁。俩人的位置靠门靠墙，周书然坐在外侧，祝柠进进出出，他都要起身，看到周书然，祝柠还有些歉疚。如果是以前。

　　或许因为陶一柯影响其他人，祝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的关系，她好像有点开始，替陶一柯揽罪责了。

　　周书然见她回来，站起身，往外挪了一下位子。教室里很安静，也没人说话，祝柠撇了撇嘴，还是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周书然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那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和孟强有点相似。

　　“怎么道歉？我不是天天让你进进出出的，以前也没见你道歉。”祝柠知道他应该是会错意了。

　　于是开口解释“不是的，孟老师说让你和陶一柯换位置，你成绩这么好，坐最后一排去，我觉得有些抱歉。”周书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朝陶一柯的方向望了过去。少年还是那个姿势和模样，没变过。

　　“没事，最后一排地方大，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俩人说完，第二排的徐萌突然从课桌上弹了起来“啥？你要和陶一柯换位置？”声音过大，又是午自习的时间，班里的人目光都朝她望了过来，就连最后几排的那些男生，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