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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带着眼镜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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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冬雪和田冬平时都在泥水村里疯跑,几时见过谢飞云这种女人,一天下来就被会翻花绳、会讲故事的谢飞云得五三道,谢飞云去趟厕所,身后都要跟着两个小尾巴,让她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带着小崽的老母

  等到了晚上,两个妹妹歇在西屋,谢飞云就由着田冬把自己在东屋的炕上,她抬起双脚勾着田冬,呻声随着他的冲撞起起伏伏,她下面又软又紧,田冬每次顶进她的身体里,都觉得有一股电从他的脊椎骨一下子窜到了他的头顶,得他想要进入得更里、更深。

  谢飞云只觉得不够,她哆哆嗦嗦地着气,有时候是笑着。有时候是着眼泪,手指紧紧地抠着田冬壮的后背,告诉他,不是这里,再进去一些。更多的时候。

  她把田冬推倒在炕上,自己则翻身骑跨在他的膛,教他怎么用舌头给自己口。田冬学得很快,他很快知道了谢飞云最喜欢什么样的亲吻和姿势。

  单单只是亲吻是不够的,必须要用力地,最好是再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他学会了每晚解开谢飞云的衣服时,先去低头含她颤巍巍立起来的头,也学会了把头埋在谢飞云的身下,伸出自己糙的舌面,去挑逗她柔软的和翕张的口。

  他喜欢看见谢飞云两颊红的样子。谢飞云从不说自己从哪里来,田冬几次三番恳求她留下来和他认真地过日子。

  但谢飞云总是三言两语就岔开话题。田冬听得懂,她乐意和他睡觉,但是她并不乐意真的留在泥水村一辈子。

  只有被他得合不上腿,身下一股一股地向外淌水的时候,田冬才会觉得,这个时候的谢飞云,是真真正正只属于他自己的。夏天一晃就过去,转眼间热气消退,秋雨连绵地下了起来。

  田冬在地下来回打转,他盘算着秋收要推迟了,正在发愁,谢飞云没种过地,也没真正饿过肚子,没法和田冬一起感同身受地发愁,就左手抱着田冬雪,右手揽着田冬月,教她们认贴在门上的对联的字。

  对联写的是“回大地千山秀,福到人间万象新”内容倒在其次,字却很有风骨,谢飞云一边反复教着田冬月认人间的“间”一边往对联上看了好几眼,没忍住去问还在地上打转的田冬:“这对联是谁写的?”

  田冬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门上:“这是乔老师写的!”谢飞云问:“乔老师是谁?”田冬说:“乔老师就是乔老师,他在抗大教书,这两年总过来给我们写对联。隔壁柴嫂子眼看着这两天快生了。还说要请乔老师过来给娃儿起名字呢。”

  谢飞云待在田冬这里小半个月,也见过不少抗大的学生过来帮村民做农活的,听说柴嫂子要请这个乔老师来给孩子取名字,她倒是没怎么惊讶,只说:“这个乔老师的字不错。”

  她说完这句话,便又沉了片刻,田冬了鞋坐回炕上,问她:“怎么了?”谢飞云的手指无意识地勾着怀里田冬月的两个羊角辫。

  她怔了怔,才说:“…也没怎么。我想起来一些事情。”田冬问:“什么事情?”谢飞云很浅地笑了笑:“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恐怕还不会走路呢!我才不要同你讲。”

  田冬说:“好啊…你又拿我当小孩了。”他一手抱起一个妹妹,就把两个孩子往西屋赶,又回到东屋把房门紧紧关上,猴急地凑上来咬谢飞云的嘴:“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这是他们两个培养出来的默契,一旦有什么事情谈不下去了。干脆便抱在一起,天雷勾动地火,狠狠地做上一场。

  待出了一身的汗,各自都尽了兴,先前那些不想提起的话题,便也不说就罢了。谢飞云一直很满意田冬这个伴,他很年青,身强力壮,把他那硕大的具钉进她的身体里的时候。

  他是那么的热情,就好像从来都不知疲倦似的。谢飞云喜欢这样简单的做,她不需要想很多的事情,哪怕闭上眼睛,头脑里是一片空白。

  但是她的心里是快活的,可是今天,她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脑海里不再是一片空白了,她想起来民国十五年的燕京。

  那是一个春天,燕京的气候向来干燥,四月份却一连下了很多场雨。一到燕京,谢飞云就先去了天安门。

  三月十八,集会群众曾经在这里抗议,要求拒绝八国通牒,钱芝泉政府却武力镇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一惨案在当时震惊了中外,举国哗然。

  等到谢飞云来到天安门的时候,广场上的血迹早已被冲刷干净,谢飞云撑着伞站在雨里,抬眼望去,天安门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层层迭迭的雨幕。

  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雨中哭过,她那时名义上已经是奉军总司令贺麒昌的九姨太,贺麒昌四月份派了儿子贺玉璘进京,搜捕学校里的进步青年,谢飞云仗着得宠,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燕京,也是第一次跟着奉军进入燕京大学,贺玉璘带着部下在前面气势汹汹地搜捕学生,谢飞云就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间一间地查封图书室,又一个一个地把年青的学生从里面揪出来。

  谢飞云没办法再看下去这样的场景。贺玉璘特意留了几个人在她身边陪护,她就吩咐贺玉璘的副官:“我们去别处转一转。”

  副官没比谢飞云大多少,也只是个十七八的头小子,他受了贺玉璘的栽培,怀了十分感激的心思,对贺玉璘和他身边的人都尤其尊敬。

  听见谢飞云说去别处,副官本来像一杆白杨一样架着,笔直地站在她身边,闻言立刻行了个礼,声音洪亮:“是!”谢飞云再怎么难过,也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一瞬。

  她抬手指了个稍远些的方向,示意这几个士兵向这个方向走,自己却悄悄落在最后面,朝着树林后面做了一个反方向的手势,又趁着别人不注意,将自己一个装银元的荷包轻轻掷向了树后。

  她看得分明,那里正躲着一个穿着灰布长衫,带着眼镜的男人,要是让贺玉璘的部下看见了,他大概也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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