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裑蓅光大盛

　　“打尖。”林枫答道。林枫随小厮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墙上悬挂的菜单道：“小二，一只烧、红烧鳊鱼、黄州东坡、腊炒红菜苔、粉蒸、莲藕排骨汤。”

　　小厮迅速记下之后，一脸惊愕的看着林枫，又勉为其难的解释道：“那个…公子，这些都不是本地菜，平时本店也不常备，还得现买现做，还请公子耐心等待。”

　　“既然摆了这些菜单，又不备菜，为什么还要摆出来？”小厮极其为难道：“这…本店开的是江夏城特色酒肆，但这是岭南地界，当地人饮食清淡，平时也不会吃那些重辣重油的菜…所以…为了能经营下去。

　　两邦菜系都会做，但大多食客都会选择本地菜，所以…要是公子着急，可以把一些菜换成本地菜。”

　　林枫看着小厮十分为难的样子，也不刁难了，他深知家乡的菜重油重辣，确实不入大众胃口。无奈道：“那倒不用了。好饭不怕晚，那就先来一壶千醉。”

　　“啊？”小厮脸色发绿，额前身处一层薄汗。小厮脸色极为难看解释道：“公子，本店的桃花酿那是千古一绝，入口醇厚，回味甘甜…”林枫打断道：“不用，一坛千醉足矣。”小厮嘀咕道：“这祖宗怎么这么难伺候。”

　　“什么？”小厮颤颤巍巍，又解释道：“这千醉价格昂贵，味道寡淡，而且还会醉上千，我怕公子…”林枫不耐烦道：“什么味道寡淡，明明窖香浓郁，绵长回甘，还是你怕本公子喝不起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那还不赶紧给本公子取来。”“是，客官稍等。”小厮惶恐地下去了，其实林枫也很是惊讶，这里怎么会有千醉，他也想知道此千醉是否是彼千醉。

　　这酒酒劲如其名，千醉，醉千，当年芈闲发明的，他是第一个尝，也是最后一个尝。当年才放到醉仙阁不到一天就被芈瑕给撤了。并下令永不问世，就是担心会喝死人。

　　如今芈瑕走了。芈闲又把这酒放出来，他忽然觉得芈闲还似从前，少年心未曾改变，一面又觉得不似从前。小厮送酒上来打断了林枫的思绪，林枫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嘴：“这客栈开了多久了？”

　　小厮挠了挠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十几年总该有了吧。”“哦？你们老板是何许人也？”

　　“江夏人士，姓李，芳名不详。虽是女之辈，但在经商上不输男儿，颇有手腕。”林枫一团雾道：“是她？”小厮看着林枫正出神，恰是溜走的最好时期，这宗主并不太好伺候。

　　“回来。”“客官还有何吩咐？”“我且问你，桃花女神是怎么回事？”小厮两眼发光道：“听说今年剑魂林枫即将归来，所以桃花女神通过意念复活，前来寻仇的。

　　毕竟当年是林枫炸碎了叶氏的灵石，害得她魂飞魄散，长夏一带的修士金丹破裂，百姓失去灵识变成傀儡，这等血海深仇，此时不报何时报。我还听说啊…当年叶氏被灭门也是林枫干的，所以叶蓁蓁才会有如此强大的怨念。”

　　林枫寒笑一声，道：“这都什么七八糟的的，叶氏被灭门是三十五年前，林枫炸碎叶氏灵石时只有十七岁，那就是三十三年前才出生，都还没出生，怎么屠人门？笑话。”

　　小厮略显尴尬道：“谣传就是这么传的呗，十六年前也我还没出生…”林枫招招示意小厮退下。

　　他提着酒壶，跳上窗台，斜斜坐于窗台之上，仰头饮了一口千醉，咽了几下，嫌弃道：“千醉都不是十六年的千醉了。寡淡无味。”

　　林枫把头靠在槛窗上，望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他第一次喝千醉，也是这场景。飞剑决浮云，长街上酒家眠，呼来不上楼，自称是酒中仙。

　　当年的林枫坐于醉仙阁楼上的窗台，手持千醉，当窗饮酒，飘逸洒，超逸绝俗。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像是踏祥云归来，乘长风归去的游仙。何等的潇洒恣意。

　　他是第一个去尝千醉，酒家为了营造噱头，大肆宣扬，所以他坐楼上饮酒时，楼下围着一群看客，都想知道会不会真的醉千或者当场喝死人。

　　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林枫注意到人群后面的摇扇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左右。金带紫衣，高雅脱俗，气质非凡，非富即贵。手持折骨扇优雅煽动，扇面上写着“无为”二字，与众不同，不喧不闹。

　　只是安静地站在远处观望，尽管尚在原处，二人却隔着长空四目相对。当时的林枫并未多想，又继续享受他醇馥幽郁的千醉，少年也看了几眼便离去。

　　二人都从未想过，这一目便定了缘分。几个月后，竟一起去七弦宗求学，成了同窗、同寝好友。时过境迁，十九年过去了。

　　酒肆还是旧时南街酒楼，酒还是旧时千醉，却不见旧时的人。林枫仰头再饮一口酒，却连淡淡的酒香味儿都没有了。只剩下苦涩的味道。

　　“阿闲，城南酒肆一叙，可来赴约。”恍惚见。他看见芈闲带着一行人从远处走来，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毕竟这千醉素有醉千的美名在外。

　　他甩了甩头，清明了些，凝神细看，果真没看错，抬臂呼唤芈闲楼上一叙，话到喉间又下去了，此时此刻。

　　他该以什么身份招呼他，他属下口中的贼吗？林枫又仰头闷了一口酒，小厮也开始上菜了。一桌子的好菜，明明是年少时期最爱吃的菜，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什么食。

　　或许是刚刚在城门口吃了一块大饼，或许是此刻五味陈杂的心绪，这时，一群穿着七弦宗校服的少年，轰轰烈烈的上楼，特别是为首那人。

　　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握着光四溢的仙剑，眉宇间透着矜傲，横行无忌，他不暗叹一声：“娇贵。”他有印象，刚刚在买伞的地方见过这几个孩子。

　　他们跟在子期的后面，尽管他们不一定会认得身主，但还是躲着微妙，伸手挡住侧脸从窗台上下来，背对而坐。打算扒几口饭就溜了。刚刚听店小厮的意思，这应该是长夏镇为数不多的江夏酒肆，子期、芈闲有可能都会下榻于此。

　　忽然，一把光四溢的剑，抵住他脖颈上，咬牙切齿道：“是你？”＊＊＊林枫放下手中的吃食，微微的推着那薄薄的剑，转头过去，见那少年面目狰狞，两簇暴怒的火焰在那少年眼里闪烁。林枫茫然问道：“你认识我？”

　　几名少年也围上来，拔剑相向：“贼，你怎么还没死。姜家不是来信说，已经清理门户了吗？难道就是逐出家门而已。”

　　林枫一脸懵，脑子里一团转，心道：“这身主谁啊…都干了什么，怎么连七弦宗的人都要得罪。”林枫此刻的内心愤怒无比，他特么想把复活他的人拽出来毒打几顿，身主信息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好歹把仇家都说一下啊。

　　林枫推开少年的剑，举起双手，强颜欢笑道：“几位小哥哥，有话好好说，舞刀的，打翻了这一桌好酒菜，那就可惜了。”“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吃。”语未歇，几个少年劈剑向他斩来，剑身光大盛，都是不可多得的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