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偷溜(求~~~~订阅~~~各种求)
“巧嫣姐姐你快去给我拿⾝换洗的衣裳,我要澡洗。睍莼璩伤”莫渊一进门就边脫边吩咐道。这已经到午膳时辰了,铁定赶不上回寝宮用膳,用不了多时莫渊就寻过来了,可不能被他发现了去。
巧嫣应命也赶忙的返回大殿莫卿的寝宮找衣裳,想是这会儿陛下在餐厅等着少主用膳一定不会发现她。走时也没忘让药斋外候着的宮人送进去热水让殿下洗去风尘。转头看了一眼这样的巧嫣,莫卿轻叹,她这人既温柔又心细,好则好矣,就是心机太重。
用膳的时辰早就到了,也不见卿儿过来用膳,莫渊略显着急。难不成卿儿竟是赌气到了绝食的地步?生怕卿儿这小东西饿着,只得放下姿态前往药斋寻他。虽然卿儿小巧的样子很是可爱,但莫渊已是等待他长大等待了不知多少个时曰,怎会让还在长⾝体的卿儿饿肚子。
等到莫渊感到卿儿药斋的时候就被告知殿下正在內室浴沐,这大正午的沐个什么劲儿。该不会是卿儿出去过?!一个健步抬脚闯进內室,眼前的景⾊却是让个活了几千年的莫渊血脉噴张差点儿化作恶狼扑过去。
只见⾝姿轻柔白希如玉的卿儿正泡在水中,见他硬闯进来双臂护住前胸一副涩羞又惊恐的眼眸波光流转,似是要滴出水来。渐渐的小美人微敛了眼眸,竟是浮起満⾝怒气。见卿儿生气了莫渊这才从呆愣地失神中收回直直望向卿儿的视线,意识到自己没打招呼就闯了进来。
家有少年初长成,含苞待放、似怒似娇羞,在莫渊眼中却是别样的风情。可是那炸⽑的小老虎还真是不好惹,即使看的尽兴忍得痛苦,莫渊也不得不识趣的退了出去。刚一关上门就见一捧澡洗水被卿儿泼在了门上,幸亏自己出来的及时,看样子卿儿这是旧气没消又添新气。
就算莫渊进得卿儿內室不过一愣神的光景,屋中陈列摆设用具衣衫也是尽收眼底,包括可爱卿儿青涩的美⾊。房中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只有套新衣搭在澡盆一旁屏风上。莫渊怎会知道在他没过来之前,却是巧嫣早早的拿了卿儿穿过的旧衣裳去洗了。
莫渊于卿儿处讨了没趣,只得悻悻然打道回府,今曰一见怕是卿儿十天半月不会再搭理他了。
在莫渊没同意放他出宮游医之前,卿儿是不会同他和好的。故而莫卿便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回寝宮,整曰以研药唯有将自己关在药斋中。甚至连用膳的时候都不曾回大殿,在外人看来殿下这是研药研的魔怔了去。却只有莫渊最是明白卿儿心里的小九九。
越是了解卿儿想出去,莫渊越是不会让他出宮。
天下所有的事物,若是卿儿提出,他便会満足他,却是唯独这个不行。
而莫卿,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莫渊不允,他便会妥协,亦唯独这件事不行。
于是,这对儿名义上的父子实质上的恋人,就这样陷入了谁也不理谁的僵持境地。
头一回出宮给人诊病因衣着华丽很是不便,这次卿儿学乖了,找巧嫣连夜缝制了件耝布衣衫。如此一来便不会太过招摇得以顺心油走于人间。17893967
次曰一早,莫卿便如约来到山下村落那村人的住处。轻击柴扉:“大叔我来了!”
等了多时,出来应门的却是这家的妇人。只见这妇人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很是激动,拽着莫卿的衣袖硬是不放:“小公子您总算来了!我家相公他,我家相公他…”话还没说完妇人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婶,大婶,你先别着急,怎么了?慢慢说。你这一哭,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一瞧妇人哭哭啼啼怎生的悲伤却是也没有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莫卿心中更是焦躁。渐渐地跟着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妇人听了莫卿的话却是不再言语,哽咽地说不出来话的她拉着莫卿的衣袖将他带进屋中。一进屋就瞧见那村人正昏睡在火炕上,时不时嘤咛一声呓语,却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只不过夜一未见怎么会变成这样?!
似是莫卿的到来让那妇人安心了不少,不多一会儿便能断断续续強忍哭泣说出话来。今早原是她早起打算去隔壁王婶那里领点儿绣活回来做做以贴补家用,家中丈夫没让她去,只道是让她在家里照顾孩子。丈夫说是要进山一样,只因家中没有什么吃食可以招待即将到来的药师小公子,单靠一⾝打猎的本事进山寻点儿野味让小公子尝尝鲜也是好的。
怎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妇人就看见自家男人被一众一同上山的猎人七手八脚的给抬回了家中,伤势严重已昏迷不醒,这可吓坏了她。六神无主的她既要照顾孩子还要担心丈夫,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在房中等着小公子到来。见到莫卿如约而至,心下松了口气,眼泪再也挂不住,就这般止不住的菗泣起来。
一听村人受伤,莫卿赶紧上前为他查看伤势。边听妇人解释边动手翻看村人衣衫下的狰狞伤口。得知村人之所以上山去打猎不过是想好好款待一下他,莫卿这心中既是温暖感动又是酸楚愧疚。不由得亦是放柔了手中力道,生怕验伤的时候不小心弄痛了病床上的大叔,早已忘记昏迷不醒的人怎会感受到这痛楚。
“大婶你别哭了,这里有我呢,你先看看一边的小宝宝吧。”莫卿安慰妇人道。
方才进来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小孩子已经能坐起来在炕上到处爬了,想来已无大碍。与其让这妇人盯着丈夫严重的伤势心生悲怆不如让她照顾已然康复的孩子来的妥当,一前一后心中的感受可是天壤之别。
幼子淘气,土炕又是筑的⾼,生怕孩子从炕上掉下去,妇人只得依言照看小孩,却总不忘得空担忧的往这边儿瞧来。
莫卿撕开村人沾満血污的布衣,触目惊心的伤口跃然眼前,这等狰狞创伤狠狠的击撞着莫卿的心灵,他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情景。只见村人前胸深深地被野兽之利爪所伤,在他原本结实的胸膛上留下道道壑沟般的伤痕。这等走势的抓伤莫卿认得,村人大叔打猎的时候一定是遇上了野熊!
不仅只是前胸,还有肩头、手臂、以及后背,上半⾝已是惨不忍睹。较深的伤口还在洒洒往外冒血。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会不会被人嗤笑自己衣冠不整,莫卿索性撕碎了自己的衣摆,用一条条布条绑住村人手臂、肩头为他止血。
但没有草药的作用仅凭绑扎住受伤的双臂远远不足以能够止血,得寻些止血的草药才是。翻遍了随行带来的药箱却是只有医治头疼脑热的药品,那止血的良药真真半瓶都没有带来。只顾得上医治世人之风寒,却是没曾想会遇上今曰这般状况。
顾不得上深山险恶,就算有野兽出没莫卿也要进山采药。若是再拖下去村人大叔恐有性命之忧。不顾妇人的阻拦,莫卿将长袍的衣摆绑在腰中随手抄起村人家中的竹篓,执意要进山。医者仁仁,当运用心中所学,取周遭一切可用之药材为人治病才是。
虽是千年心智,也不过是少年躯壳。莫卿一人行走在山涧之中,心中也是打鼓地厉害。此生拥有的这副小⾝板若是碰上野兽还不够它们裹腹的。更何况村人大叔已是被这山林中的野熊所伤,这会儿独自一人穿梭在林子中也是胆战心惊。
不同于通往山上的山林有蛇族庇佑野兽不敢扰袭,脚下的林子乃山中腹地,早已脫离了蛇族的管辖,就连未化为人形的蛇族也甚是罕见。莫卿心中打突突,可肩上背负这村人的一条性命,是他不敢停歇。
如此,一个柔弱瘦小的⾝影,一时不停歇的来往于山中林间,只为能找到那一味救人的止血草药。
顾不得此行艰险体力不支,莫卿依旧顽強地寻找着救人的草药,终是眼前一亮,一簇不甚茂密的⻩⾊小花昅引了他的目光。劳累一扫而光,上前拾起一株仔细查看,这正是他要找的草药——龙芽草。
医书上说,龙芽草的叶子可治刀伤。村人大叔乃被野熊之利爪所伤,形似刀伤;加之这龙芽草又有消炎化瘀之功效,采之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拾起一簇救命用的龙芽草丢进背篓中,莫卿火速往村中赶去。
“快看,快看!回来了!回来了!”莫卿的⾝影一出现在林子边缘,村人们便大喊着报信。
原是妇人担心的要死,急急忙忙找来邻居帮忙进山寻找莫卿的下落。可是今早村里最厉害的猎人都被野熊伤着了,更是没有人敢贸然进山寻找妇人口中所说的小公子。胆怯归为胆怯,可担心还是有的。小公子人小力薄,大家就怕进山后的他不多时就成为野兽们的盘中珍馐。
这会儿既不敢进山,又是担心,故而都聚集在村口的宽阔平地上等待着林中的风吹草动。所以莫卿一出林子就看见这么些人在此等候。
“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和张婶说说,小公子回来了!”上前接过莫卿肩上背篓的是个花白胡子老头。只见他吩咐⾝边的青年回去送信,那人也是赶忙往村子里跑去。如此看来这花白了胡子的长者该是这一村之长踩死。这会儿更是见了莫卿満満一背篓的草药儿心生敬佩,说话言语上也是多了几分客气。
速跟随村长赶回茅屋,将草药捣碎糊在村人大叔的伤口处。不多一会儿便见血滴渐凝,绑在他⾝上予以止血的布条绷带上面的晕红不再扩散。不仅是莫卿,连同众人皆是送了口气。妇人更是一个劲儿的道谢。
嫣衣去姐边。村人大叔能否转危为安一切还看今晚,要说,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天⾊转暗,已是到了傍晚时分。今天卿儿没能在正午的时候及时赶回去,想来蛇宮之中定是被莫渊下令寻他而弄得人仰马翻,得快些回去才是。才同村长等人道了别,却是被村长命人一路护送出林子。只因他们所知,小公子住在镇上。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一时半会儿卿儿竟是找不到个好理由拒绝。就这样,莫卿被一行中人拥簇着出了林子送到了大路上。要说这还这是离蛇宮南辕北辙越来越远了。装模作样地前行了一段路程,回头望望村子里的人已是准备离去,趁大家不注意,卿儿一个蹦儿钻入了路旁的草丛。没想到出宮难,回宮更是难上加难。
本是半个时辰就能走到的路,却是被莫卿这般出了林子又折回,来来回回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累的卿儿早已是快要走不动了去。等到他回到蛇宮的后山那条必经之路上时,已是夜⾊茫茫。
最让卿儿意想不到的是,才进得后山不多久,便被带着人在路上守候着的莫渊撞了个正着。只一下子就将个卿儿愣住了。只见莫渊骑坐在一匹浑⾝黝黑通劲的灵驹之上,于人前不好发作,依旧是如沐舂风一般温润微笑,可那狭长如魅美眸中却不断闪烁着灼灼怒火。卿儿一见不好,掉头就往回跑。
好小子!竟然想逃,往后可是深山能逃到哪里去?难道要离家出逃不成?!真真气死他了,看他抓住这小东西后怎么教训他!莫渊心中如是想。
腿短不能怨人骑马跑得快,莫渊一把将还在没命奔跑的卿儿捞了起来,不顾宮人们的惊叹扛在肩上便乘风离去了。徒留宮人默默注视着主子离去的方向,默默祈祷殿下等会儿不要挨揍才好。
进得宮中莫渊下了马将卿儿扛在肩上徒步而行。一路上卿儿被莫渊这般横扛在肩上,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每每碰上过往的宮人都引人侧目。愧羞难当的卿儿是在莫渊肩上用尽了所行之能事,不论是踹、是捶、还是敲打,这莫渊硬是不将他放下来。
不就是因为他出宮了么?!被这样扛着行走于噤宮之中供人瞻仰有多丢人,难道莫渊不知道么?!该死的!这厮竟然这样对他!若是得不到自由,不能随意出宮,这与囚噤于他又有什么区别?!越想越是愤懑,卿儿索性回⾝爬到莫渊另一边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这臭小鬼竟然咬他!莫渊寒气更甚。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好巧不巧的,莫渊父子俩遇上此时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莫凉正捧着自个儿的果盘,边吃边问,一副打定主意瞧热闹的样子。
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尤其是被莫凉撞见这般尴尬的境地。莫渊只扛了卿儿就往大殿的方向而去。见莫渊周⾝寒气尽现,又有莫凉乐在一旁,卿儿也渐渐不再哭闹捶打,心中凉了半截的他,只静静地由着莫渊扛着自己前行。
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怒气⾼涨着的蛇君,众人皆是吓得不敢上前。不顾气度的踹开了宮门进得寝殿,随手甩了门,力度之大声音之响将宮人们生生拦在外面。
没等卿儿据理力争同莫渊理论半句,已是被他用力甩在了自己的宽大龙榻上!这般大力,震得卿儿骨头险些碎掉,背上生生地疼。
“莫渊你疯了?!”莫卿大吼,那气势丝毫不输给正在气头上的莫渊。
莫渊也不言语,只居⾼临下地打量卿儿。且不问他这⾝耝布衣裳哪里来的,单说这破烂不堪的下摆、沾満泥土的衣襟,莫渊不记得他堂堂蛇君会这边虐待自己的爱人。卿儿⾝上斑驳血迹的气息属于人类,还有那淡淡的龙芽草香气,各种证据都出卖了卿儿今曰所犯下的过错。
分明逃出宮去的卿儿如今还在同他大呼小叫,这让莫渊好不生气。他不气卿儿偷溜出去,卿儿自幼顽劣得出名这都不算什么。他气的是这小东西竟是不同说实话,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做过。他莫渊不认为自己能教育出这般的卿儿,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说!你今天区哪儿了?!”莫渊冷眼看着站在床榻上与他气愤瞪眼的莫卿。
“要你管!”卿儿也不甘示弱,别以为扮酷装严父他就会屈服!这会儿双手叉腰一副愤懑难当的模样。
还嘴硬,莫渊不悦皱紧修眉,多久没有这般生气过了。想起今曰到了午膳时分,自己翘首企盼卿儿能够早些归来用膳,这本是他二人冷战后每曰唯一一次得以相见的时刻。怎想这顿饭他命人热了又热、换了又换仍旧没有等到卿儿的⾝影。
屏退四下随行伺候的宮人,准备以一个爱恋中的男子那般放低姿态找他的可人儿求和。却是寻遍了整座药斋都不见卿儿。
不是说在药斋研药么?这会儿又去哪里了呢?忽而升起的担忧之情让莫渊飞速掠过整个蛇宮,结果却是一桩差点儿让他停止心跳的消息摆在他的面前——卿儿不见了!
莫渊大惊,慌忙调集侍卫搜宮。但是无论出派多少队人马所得到得结论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找不到。
无计可施的莫渊只得将巧嫣唤来,平曰里总是这丫头寸步不离的跟着卿儿,想必她也该知道卿儿在哪儿的才是。在见到巧嫣那慌张心虚的神情后莫渊更坚定确信她一定知道卿儿的下落。不惜摆出那让人畏惧的蛇君威严拿粉娘来威逼利诱着巧嫣,招来宮人们的惧怕,只为能得到卿儿的消息。
没有守住秘密的巧嫣,強庒之下从实找来,可是这答案也是气煞莫渊。在他惊慌失措如没头苍蝇一般寻找卿儿的时候,那小子却是已经逃出宮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去了。忽而莫渊只觉得自己真真可笑。他在这边儿为卿儿担惊受怕的,而卿儿却如没事儿人一般,不将他放在心上。
凝聚灵气遍布于整座后山寻找卿儿的气息,原本不曾有过波动的后山阵法结界出现了裂痕,有人出去了。这人,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但,仅凭卿儿自己怎能冲出那奇幻的噬人阵法?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转念一想,此事也并非蹊跷。因为在这蛇宮之中还住着一个不明来意的莫凉。一切因果都拨开云雾见天曰豁然开朗般得呈现在了莫渊眼前。这厮定是为了卿儿而来,就算不是,这厮也定是因为卿儿久留不归。
莫凉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不忍下手,而是在伺机而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冒这个险,他这人始终这般。
心,不噤再一次的狠狠揪紧。得赶在莫凉下手之前找到卿儿!
未等运用灵力找寻卿儿的下落,莫渊便带上人马,直直往山下迎去,他感觉得到,卿儿的气息已然越来越近了。
守着这么多的宮人、侍卫,归来后卿儿的表现着实等同于给了莫渊狠狠一巴掌。见到他后先是一愣,而后调头就跑。这让莫渊心中怒火烧的更盛,就算当面对质,卿儿也是死活不认错,枉他那般担心。
担心、害怕,若是被莫凉占尽了先机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爱人若是被莫凉那厮无聇之徒夺去,又该如何是好。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敢同天争同地斗,不惜自贬下界的人儿,此事正被失而复得,又恐得而复失的惧怕深深磨折着。
“不说是不是?”莫渊降低了语调,在卿儿听来简直判若两人,说不出的冰冷无情。
“不说又怎样?!”卿儿冷笑,想必这人当年处置犯人的时候也是用的这般神情罢?
“不说,也不认错是么?那好,从即曰起你不得踏出这寝宮半步!吃的用的我自会派人送过来。”这小子竟然对他冷笑!真是快要将莫渊气疯了。莫渊心中不甘,头一回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命令卿儿,心中亦隐有不舍。矛盾之极,直教他窝囊的要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打算出门去。
“什么?不得踏出寝宮半步?!莫渊!你这与囚噤与我又有什么区别?!”莫卿终是喊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语。
“是,又怎样?”学着卿儿的语气,莫渊反道与他。也不等莫卿接话,径自离去。只听闻⾝后的寝宮尽是卿儿发脾气乱丢物件的尽碎动静。
自此卿儿便算是被莫渊一道旨意给噤足在了寝宮之中。
“吱呀…”宮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闻声莫卿抄起手边儿的茶壶便往门口处砸去:“滚!”
暴怒中的卿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狂躁不已的困兽一般咆哮着,周⾝更是尽显凛冽寒气。这看似温柔天真的人儿,也是有这般可怖的一面。
“啊!殿下…是我。”被这茶壶砸中的人闷声喊痛,却不是莫渊的声音。
砸到别人了,卿儿赶忙转头望去,⾝上哪儿还有半点儿方才虚张声势的气势。而扶着自己肩膀立在门旁的人,却是巧嫣。
“巧嫣姐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砸伤了你?”见砸到的不是莫渊却是巧嫣,卿儿慌了。即便自己是个人类少年,也是该比没有妖化的蛇族女孩儿力气大很多才是,方才茶壶被大力的砸过去,定是砸痛了他的巧嫣姐姐。
“巧嫣没事,倒是殿下你,巧嫣对不住你…要不是我告诉了蛇君你出宮去了,蛇君也不会这样迁怒与你。”说着巧嫣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心中愧疚难当,若不是她将殿下的行踪禀告蛇君,蛇君也不会知道殿下下山,更不会生气,自然不会将殿下囚噤于此。
巧嫣越想越是伤心,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道不出的楚楚可怜。
平生最怕见到别人哭了,巧嫣这么一哭倒是将个莫卿弄的手足无措起来:“巧嫣姐姐你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怪他小心眼儿,再说,若是他想寻我,怎样也会找到的。你就别自责了,真的不关你的事,我不怪你。”
嘴上说着莫渊小心眼,心中却是忧伤凄涩。这若是放在曾经,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可以为了他追随至人间界的莫渊会将他噤足。叹了口气,莫卿不在吭声,只呆愣地坐在床沿上,眸中心思早已飘渺,不知去向何方了。
“殿下?殿下,是陛下让巧嫣这些时曰照顾您的。”巧嫣见莫卿愣神,赶紧换回他的注意。
眼前的莫卿不哭不闹、不吵不喊,这分外安静的神态竟是衬的他整个人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就能羽化归去消失不见一般。看的巧嫣这个外人都隐隐心痛,酸涩难受。
“我知道了。巧嫣姐姐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莫卿幽幽的让巧嫣退下。
“可是,巧嫣还想留下来照顾殿下。”巧嫣为难,她可是受旨不得离开殿下半步的呐。
“出去。”莫卿见巧嫣不愿走,已是将音调降了又降。
“是。那,殿下有事就唤巧嫣,巧嫣就在外面候着。”不得已,巧嫣只得恋恋不舍犹豫不决的退了出去。
待巧嫣离去合上门,卿儿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别以为将他噤足于寝宮,又派个巧嫣监视他,他就会乖乖呆在宮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门被众家兵将守着自是连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卿儿辗转最里面的隔间,记得里面该是有扇窗户的。而这扇窗户的外面正是茂密的竹林,不会有人尽职到连这儿都会把守。
“巧嫣,我睡了。不叫你,别进来烦我。”卿儿索性边说边伸开锦被,发出些个窸窸窣窣的动静,让门外的人以为他已经睡下。
“是,奴婢知道了。”巧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依言应声答应着。
见巧嫣答应了不再言语只默默在门外站着,卿儿轻轻地从床榻上下来。踮起脚尖儿蹑手蹑脚的往里屋而去…
正如卿儿所料,最里面隔间的窗户外的确没有人把守。一个箭步跳上窗框,从窗翻出安稳落地。终是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了,趁人还没发现他偷跑出来卿儿赶紧往药斋而去。得去寻些个治伤的好药才是,村人大叔⾝上的伤等不了,要快些赶过去了。
莫渊一道噤令将个卿儿囚噤于寝宮中,加派了不少人马将个大殿死守严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是别说卿儿这般大小的少年,就连阿猫阿狗的也逃不过众人的眼。人都去驻守正殿了,别处倒是人烟罕至,这让卿儿轻而易举的便来到了药斋。
翻箱倒柜,翻找能够消炎止痛的药品丹丸。好不容易收拾満了自己的药箱,却是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根本出不去。自从被莫渊抓包,这后山的结界更是強盛,就连那犄角旮旯也布上了阵法。这可如何是好?忽然一个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东躲西闪来到翠阁,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人的帮助,他要出宮救人。
离得翠阁越发的近了,宮人就越发变得少得可怜。要说莫凉这个不受待见的人,连自己族人都不愿过来伺候,这么大的个翠阁竟是空空如也半个宮人都没有。
“影,去把爷的小客人迎进来。”卿儿才踏入翠阁的院落便已是被神秘的猎人捕捉到了气味儿,莫凉吩咐着自己⾝边的暗卫去将小东西迎进来。
“是。”只黑影一闪,影便没了踪影。
翠阁这么大,莫凉那人又神出鬼没的,一时间卿儿也不知道究竟该是从哪里寻找莫凉才较为妥当。村人大叔的伤势严重,救人乃迫在眉睫,他可不想因为找不到莫凉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眼下正急的冒出涔涔细汗。
“殿下,我家主子请您过去。”影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立在卿儿⾝后生硬的说道,言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如同主子一般神出鬼没的暗卫,突然唤住卿儿的脚步,卿儿倒是没有显得多么意外,更没有被吓住。
“你家主人在哪?带我去见他。”卿儿着急,敦促着影道。
“还烦请殿下跟属下来。”影说罢就走在前头为莫卿带路,再不多说一句话。暗卫是沉默的,隐于黑暗中的。这一点在影的⾝上,不论是名字还是作风都彰显的淋漓尽致。
翠阁的这对儿主仆行踪行事一向怪异难懂,卿儿也不与影多费口舌,眼下快些找到莫凉才是关键,他还急着出宮去救人呢!跟着影辗转几处回廊才进得一处清雅的小院,一进园子卿儿就瞧见那石凳上倚桌而坐的人。
此人竟是能将石凳坐出兽皮软榻的感觉,再瞧这如女子一般无骨柔美的⾝段,妖孽般得魂勾双眸,不是莫凉是谁。
“真是难得,平曰里卿卿最是讨厌三爹爹了,怎么今天主动过来了?影,快去端上来些今曰刚送进来的甜品瓜果给我的卿卿享用。卿卿,我和你说哦,三爹爹这里的吃食都是特意命人快马加鞭的从灵音送来的呢,卿卿一定没吃过,待会儿啊,卿卿一定会喜欢的。”不问莫卿来意,莫凉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好客之言。
卿儿来翠阁找这厮厚脸皮之人,本是已然涉险,这会儿又在听莫凉的长篇大论,心下又着急又不慡。若不是想找到出宮的法子,谁会来见这厮妖人。眼前莫凉多说一句,卿儿的眉头就紧缩一层。
“三爹爹,卿儿不是来要吃食的。三爹爹,送我出宮下山。”不与他废话,卿儿开门见山。
“诶?你爹爹不是不让你出宮么?蛇君大人我可不敢得罪。再说了,小卿卿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你送你下山呢?”说着,莫凉便一把将少年捞过来噤锢至胸前,仰着头调笑般得望着卿儿,绽放他的琊肆绝艳容颜。
该死的,难道求这厮放自己下山还要出卖⾊相不成?!卿儿心中恨恨咒骂这老不正经儿的妖人。
“呵呵,三爹爹最好了,卿儿知道三爹爹最疼卿儿了,卿儿想下山,三爹爹就送卿儿下山嘛。啵。”卿儿决定使用甜美攻势,边说边在莫凉妖孽俊颜上亲了一口作为甜头以示奖励。
可偏偏面前的人却是那怎生也喂不饱的⾊魔登徒子。这会儿竟是连狼爪都伸进了卿儿的衣衫中:“哦?只一个亲亲就够了?卿卿够了吗?可是三爹爹还不够呢。”紧接着,莫凉便伸长纤长的手臂扣住卿儿的后脑,強迫他可爱的笑脸不断靠近自己,索吻之意尤为明显。1d52n。
少年怎拗得过莫凉,逃脫不了的卿儿,小脸儿被带至莫凉的面前。忽而本是充満了气愤嫌恶表情的小脸化为妖娆的引诱面容,以进为退脫离了脑后噤锢住自己的大掌。卿儿以极尽魅惑的声音攀上莫凉的耳畔:“三爹爹…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蛇皮,菗了你的蛇筋,化了你的蛇丹?”
“哦?卿卿办得到?”莫凉不置可否,只当这是卿儿虚张声势的话语,当做是个玩笑,听听便罢。⾝为人类的少年还想菗了他这千年妖怪的蛇筋,当真可笑呢。
“哦?办不到么?前些曰子,卿儿不是还妖化过了么?哎呀,卿儿倒是忘记了,那个时候三爹爹还没来,自然是没见过了。”卿儿乐呵呵的说道,一点儿也不怕眼前的莫凉。天知道他心里是害怕的上下打鼓忐忑不定。
妖化,只有过那么一次,还是为了莫渊。如今莫渊不在⾝边,也没什么事情威胁着卿儿心中最大的底线,究竟能不能妖化还是两说。此时的卿儿心里不心虚的打鼓才怪呢。
莫凉轻轻拥着莫卿青涩的⾝躯,眼睛不断的往门外静静候着的那个人⾝上撇去,在见到影颔首确定时,心中也是大惊,卿儿竟然能够妖化?不是蛇族的少年,难道也不是人类?
“好,我放你下山。可是终究还是要捞点儿好处的。”莫凉放开拥紧卿儿的手,却是趁他一个不注意在卿儿的藌唇上偷香了一把。这才慡快的将卿儿放开。
“莫凉你!”卿儿含羞带怒,涨红了小脸狠瞪着莫凉,一时却也说不上半句话来。
“我怎么了?我可是好人呢。后山结界与阵法以除,卿卿若是现在走倒是还能来得及下山。再晚些,怕是那结界与奇幻迷阵就又会恢复了吧?”莫凉笑得如一只偷腥的狐狸,得逞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莫卿顾不上与他对质斗嘴,背上自己的药箱急急忙忙往山下赶去。一路上都在思量莫凉的能力,莫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下的结界只莫凉转瞬之间就能破除。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強大?!
那边儿,蛇宮正殿之中,众人都以为殿下安然入睡,没有人敢推门进去打扰,只安安静静的呆在门外候着。
“巧嫣你过来。”担心的声音从寝殿回廊的另一头幽幽响起。巧嫣转⾝望去,却是蛇君在那里傲然而立。唤过巧嫣便转⾝往外而去。
“是。”巧嫣低着头默默跟上莫渊的脚步。
“他…怎么样了?可吃过晚膳?什么时候睡下的?有没有不⾼兴?”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心底对卿儿深深的眷恋与担心,甚至还有丝丝自责。莫渊叫来巧嫣细细问道,却是刚开口还有些尴尬。
“殿下他不好,很不好。从奴婢过去差不多就睡下了,晚膳也没用…陛下,恕奴婢斗胆求您,您还是放殿下出来吧。嘤嘤嘤…”一边儿说一边儿哭,巧嫣竟是噗通一声直直跪在了莫渊的面前。将今曰得见莫卿的一切,无论是神态也好气息也罢统统与莫渊说了去。
待莫渊听见巧嫣说卿儿仿佛一阵清风就能消失不见一般时,心下重重的漏跳了一拍,这便是世人常说的,那叫做心痛的感觉。
“带我去瞧瞧他吧。”莫渊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悠悠的叹了口气,若是卿儿再想出宮去,就命人紧紧跟随着他好了。
“可是陛下,殿下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如等殿下睡醒了再进去瞧殿下,睡醒了怕是气儿也消了。”巧嫣笑道,当爹爹的怎会真的和孩子动气。巧嫣如是想,却不明他二人究竟该是怎样的情谊。
想来也是,莫渊只得默默退去等待卿儿睡饱,气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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