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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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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羽珊惊魂初定后,回想起这事,越想越气。当即跑到严炅那里去告了一状。严炅闻讯然大怒,立刻叫人把严曦严炎提到面前,当着朱羽珊的面,用金如意狠狠的打了严曦几下手板子。

  打完之后,他和严炎含着泪被严炅着向朱羽珊行跪礼认了错。虽然是打了几下,可是严炅孔武有力,下手颇重。

  严曦年幼皮,哪里受得了。被人送回清凉殿的时候,小手掌肿的像个馒头。恬熙看得眼泪都快掉了,当问及被打原因后。

  出于偏袒孩子的长辈,他第一反应就是就怨恨上了朱羽珊。气哼哼的对轻雯说:“瞧瞧,瞧瞧,我们平里不跟她计较,她还真以为这后宫都是她朱家天下了?等着瞧,待本宫拿出三分手段来,非让她知道点规矩不可。”

  轻雯看怕要出事,便极力劝慰。但恬熙心疼严曦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收敛了许多的骄横子又发作,心里暗暗思忖着如何教训一下朱羽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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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存心要找碴,那是可以有很多机会的,何况朱羽珊浑身上下漏百出。

  都不用恬熙苦心积虑的寻找机会,朱羽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一,正值端午佳节。恬熙以武帝的名义,向后宫各妃嫔皆颁下赏赐。各人得了赏,自然得按规矩前来拜谢。严炅无意管此事,早就到前面的勤政殿招大臣议事去了。

  只剩恬熙一人接见陆续到来的妃嫔们。他一副精力不济萎靡不振的模样,让那些陆续前来谢恩的妃嫔们识趣的不多做打扰。恬熙也一直懒洋洋的应付着,直到宫人来报朱羽珊前来谢恩,他终于出一个冷笑,扬声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便看见朱羽珊一脸不情愿的走进来。被宠坏了的年轻小姑娘啊,未经风雨看不清生活的变化,对眼前的一切还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骄矜。

  若在以前,恬熙会对这样的娇柔少女抱持怜惜。可想到严曦那青紫肿的小手掌,他怒火中烧,对这个骄娇二气的小丫头只有厌恶。

  你可以对我不恭,但决不能对孩子有任何伤害!没有谁该宽容谁一辈子!朱羽珊,既然你一直要挑战我的容忍力,那就该想到要承受这个后果!

  恬熙微微一笑,双眸寒霜一片。朱羽珊本来知道清凉殿只有他一人,便恨不得转身打道回府。现在进来了,也是是不甘委屈。她走了过来,向斜倚在雕花玳瑁坐上的恬熙,敷衍的屈身,干巴巴的说了句:“臣妾拜见潋贵妃!”

  完毕,不待恬熙身后的监礼女官示意,便自顾起身。不料以往对此事都视若无睹的恬熙却陡然变,大喝了一声:“大胆!本宫有让你起身吗?”

  朱羽珊从未被他如此呵斥过,当下竟是有了怔愣。恬熙冷笑的看着她,说道:“来向陛下与本宫谢恩,如此的敷衍了事!贵人,你是要藐视陛下与本宫的威严吗?”

  朱羽珊反应过来,忙辩驳道:“臣妾不敢!”请娘娘莫要冤枉臣妾。”“冤枉?”恬熙一声嗤笑,藐视的看着她,嘴里问一旁侍立的女官:“本宫刚刚可有冤枉朱贵人?”

  监礼女官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开口道:“朱贵人从入殿以来至今,其言行举止,已犯了七条宫规,娘娘并无冤枉。”

  她为了佐证,一条条将朱羽珊所犯宫规都数了出来。朱羽珊开始是愤愤然,等她开始数落时脸色大变,等女官说完,她已面色苍白。恬熙满意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按规矩,该如何处置呢?”

  那女官毫不含糊的说道:“回禀娘娘,当处以宫杖三十!”恬熙以扇掩面,做了个明显的惊讶表情,朱羽珊已经面如土色。恬熙看了看她,假意说道:“宫规虽难为,但朱贵人不比寻常人等,若宫杖加身,陛下与太后也颜面无光。

  会不知礼仪进退,在本宫面前失礼,都是平里缺人教习。这样吧,就让她在这里好好补习一下吧。子规,你就在这里,好好教教她。”那名叫子规的女官矜持的拱手行礼道:“微臣谨遵懿旨!”

  随后便对朱羽珊说道:“贵人还不快快谢娘娘仁德之恩?”朱羽珊眼泪都要出来了,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咬咬牙,终于忍辱道:“臣妾,谢娘娘网开一面之恩!”

  恬熙懒懒的说:“不用了,本宫也不过是看在陛下,太后的面子罢了。行了,开始吧。”又想起一事,便问左右:“朱贵人有宫人陪同吗?”

  左右答是,恬熙便说道:“贵人在此处学规矩,她们也不好自己回去啊。去,好好陪着。别让她们觉得闷得慌了。”

  又有几名宫女答应着出去传话了。恬熙看了看朱羽珊,又说道:“已近晌午,贵人在此,那她宫里的人不知情怕是也要备午膳了。去,传本宫的话,今贵人就在清凉殿用膳了。让她们不用准备了。”

  一条条的布置完,彻底的堵死了朱羽珊身边人向严炅或朱太后报信的机会。恬熙微笑着看了已经面无人的朱羽珊一眼,对女官说道:“好了,带朱贵人下去,好好习礼吧。”

  子规应是,走上前去,对朱羽珊说了声:“贵人请往这边走。”朱羽珊无奈,只好身不由己的跟她去了。恬熙优哉游哉的摇着团扇,冷笑着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收拾完朱羽珊,他照常更衣,换装,进食,午间小憩。小憩醒后,便沿着清凉殿的凌波栈道,欣赏着大明湖的沿岸莲花。一旁的芷香小心翼翼的告诉他:“朱贵人从早时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呢。”

  恬熙遥望着远方,唔了一声不可置否。芷香见他如此,不无忧虑的提醒他说:“娘娘,若是朱贵人累出个好歹来。陛下与太后那边,娘娘准备如何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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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代什么?”恬熙嗤之以鼻:“他朱家送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蠢丫头来,自己就先该觉得丢人了。还敢兴师动众的来问罪不成?怕是太后自己都觉得颜面无光吧!太后她一代女杰,睿智精明。

  会为她,为了这点不上台面的小事真的跟本宫翻脸吗?太小看她了吧。”芷香听他一席话,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想到严炅,又提醒道:“可是陛下那边,他曾有言在先,朱贵人犯了什么错,娘娘去禀报他或皇后娘娘处置便可,不能自己擅作主张。

  现在您也是违了他的令了。陛下若是知道,他…”恬熙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他笑着说:“小东西,想的比我还多。”

  随后说道:“本宫一没打她二没骂她,不过是让她学点规矩,算得上什么惩治?陛下怎么会为这种事跟本宫计较?放心吧,本宫无事的。”

  赏完了风景,恬熙在宫人的簇拥下,返回了清凉殿。却不料面冲出来一人,泪涕下的冲出来,大喊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但是休想再侮辱我。”

  芷香带着宫人挡在恬熙前面,恬熙微微转转脖子,看清是状若疯狂的朱羽珊后,笑着说:“贵人这是怎么了?好好地,说什么死啊活的,想要吓唬本宫吗?”

  朱羽珊悲愤的指着他,大声控诉道:“贵妃娘娘,请别再演戏了。你不过是怨恨臣妾,借题发挥罢了。你恨我,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但是想要猫戏老鼠的折磨我,休想!”

  末了她也一声冷笑,说:“但是臣妾也要提醒你,杀了我,你也要先想好想陛下和太后代的理由才是!”恬熙脸色一凛,森然道:“你真以为本宫真的奈何不了你吗?”朱羽珊傲然道:“不敢,臣妾只是为娘娘着想。”

  恬熙平静了下来,突然心念一动,随即笑道:“本宫一片好意,被你如此曲解,吕宾之冤啊,也罢!你既不领情,本宫看在太后份上,也不想真的伤了你。

  但是不做惩戒,本宫后也难再后宫立威。这样吧,去外面跪着,好好反省一下吧!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向本宫道歉,本宫就饶了你。”

  时值三伏,骄似火。外面地砖上滴水成烟。朱羽珊却倔强的一脖子,说:“臣妾遵旨!”然后转身就逃头也不回的走了。马良安小心的在恬熙身后问:“娘娘准备让她跪几个时辰呢?”

  恬熙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她爱跪多久就跪多久,横竖她想起身,过来向本宫陪个罪道个歉就行了。”想了想,他又说道:“让她跪远点,别让别人瞧着成了笑话了。”

  马良安答应着去了,芷香这会真有些担心了,她说:“娘娘…”恬熙看了她一眼,懒懒道:“若不降住她,后宫对本宫不服的妃嫔纷纷效仿,本宫还能有立足之地?”

  但是心里却又有另一番思量:就借这个机会,顺便对严炅来一场小小的试探。看看在他心里,自己到底位置如何吧!不一会,严炅议事归来。他看起来兴致不错,回来与恬熙调笑了一会,小行一次云雨。

  恬熙原本想讲今所发生之事告诉他,没想到半途前边又有急报,严炅打开阅览后,脸色一变,当即从恬熙身上起身,吩咐摆驾勤政殿,并连夜召集重臣心腹议事。

  恬熙找不到机会与他说,倒还不太急躁。可是没想到马良安偷偷过来,禀报说:“那朱贵人跪了半个时辰,受不住晕过去了。

  奴婢用凉水泼醒了她,便让她前来请罪。谁知她一声不吭的又跪了回去。就这么着折腾了两三次,她口吐白沫,彻底厥了过去。您看该如何处置?”

  恬熙吃了一惊,倒是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的倔强子。想了想,便说:“可有曾喂解暑药?”马良安回答:“已经喂了十滴水。”恬熙点点头,说:“将她送回去吧,就说本宫懒得跟她计较。”

  马良安答应着去了。恬熙出了回神,叹息一声,摇头回去了。这一番整治将朱羽珊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折腾的够呛,回去就开始发起了高烧,还上吐下泻,最后居然开始呕血。

  太医诊断说是热毒攻心,需要长期静养。这动静太大,让朱太后知道了前因后果。她虽暗暗不恬熙心狠,但更恨朱羽珊不知进退就会惹祸,故而按捺不发。倒是严炅,大为动怒。对长贵恼道:“他这是越发的胆大了,连朕的话都敢不听?难道是嫌朕太清闲吗?偏要招惹朱家,让朕为他担心善后。”

  当即决定不能再这样无止尽的纵容恬熙,让他酿成大祸。立刻提了鞭子,怒气冲冲的来寻恬熙,决定非要让他吃点苦头记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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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清凉殿两人的寝室,却不见恬熙的影子。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在中庭回廊呢。”

  严炅得了回复便转身又去了中庭。一旁的宫女们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跟着。清凉殿的中庭回廊的天井之上,加盖了一块浅浅的五琉璃。阳光透过琉璃照进来,让天井下的一块绿地都变得光溢彩。

  绿地上种了一棵芭蕉树,还有个葡萄架。此时芭蕉已经结了金色的果实,葡萄也的正好。恬熙最爱此处,命人在葡萄架下设了一个屏塌,并几页屏风,茶几。闲来无事便会来此休憩玩耍。偶尔兴致颇佳的时候还会招来乐伎调箫笙,且歌且舞。以此来寻作乐消愁解闷。果然,隔得老远就听见一阵丝竹之声,还有清亮婉转的歌声。

  严炅心中冷哼一声,加快步子走过去。踏入中庭,他却愣住了。一眼看去,首先便瞧见了在那葡萄架下的朱漆象牙屏塌上安卧的妖娆美人。

  只见他一丝不挂的横躺在榻上。头的乌发放下,静静的在他身边蜿蜒盘踞,黑白分明,惊心动魄的妖

  好在投撒在美人身上的五光华,将这具身体,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柔光,让这人的美丽,少了几分咄咄人的味道。

  美人正合目休息,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手安枕在颈后,一手握着一把洁白蓬松的羽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小腹上轻摇。

  扇柄在摇晃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碰到粉茎上金锁下的铃铛,响起一阵阵清脆的铃声。离屏塌三丈远处,有几名手持各乐器的宫伎,正认真演奏着。还有一名华服美人,正引吭高歌。

  有趣的是,这些人人人眼上都蒙上了丝巾,成了瞎子。听到了严炅的脚步声,恬熙睁开了双眸,脸上似乎有几分惊讶,随即懒懒说道:“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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