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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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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曦举杯遥对李勤弓,微笑道:“国公,请!”李勤弓拱手回敬道:“谢陛下!”随后一饮而尽。严曦拍案赞道:“国公果然豪!”他招呼宫女又为李勤弓上,殷勤劝酒。

  李勤弓也不含糊,接连饮下十多杯,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一直留心观察的严曦便笑赞道:“国公果然海量!”

  李勤弓笑笑,说:“老臣当年奉命征讨北疆鞑靼时,因夜晚天寒地冻,不得不彻夜灌烈酒。陛下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酒吗?”他看向严曦,目光清醒得让严曦心头一凛。

  他忙笑着说:“必定是很烈的酒了。”李勤弓拿着酒杯,看向案台上的烛火,淡淡说道:“它一沾火星就能点着,我们就只能靠它熬过每一个晚上。”

  严曦点头,感叹道:“那确实是难为你们了。”李勤弓微微一笑,说:“陛下错了,那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起区区寒冷来,每必须面临生死险境才可怕。”

  严曦目光微动“哦!”了一声,然后点头笑道:“朕记得,国公是十四岁从军,数十年来为大魏立下不世之功,才得以换来国公之位。”

  李勤弓补充道:“是二十六年!”严曦点点头,李勤弓先笑了:“可能对陛下而言,这并无什么值得记下。

  可对老臣而言,这是意味着老臣有整整二十六年一直活在战场。看着无数死人在面前堆成尸山血海。有时候,遇到酷热天气,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腥臭难闻,令人作呕。而我就要带着这一身尸臭味过上很久!”

  严曦的脸色有几分晦暗,他勉强一笑,说:“看来朕是触动国公心怀了。”李勤弓闭了闭眼,有几分疲惫的说:“老臣已经年迈,所以开始容易罗嗦,请陛下莫怪。”

  严曦动动嘴角,说:“朕,怎会怪你!”李勤弓睁开眼,盯着他,目光坦然的说:“是,陛下有更痛恨的事要恨老臣,自然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此话一说,严曦的嘴角有霎时的凝固,随后他却徐徐笑开,安抚道:“国公喝醉了!”李勤弓笑了笑,从宫娥手中接过酒壶,自己个自己斟了一杯,看着清香四溢的美酒缓缓注入杯中。

  他朗声道:“臣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未免太祖忌惮,一直远离朝局,韬光养晦,以此来向太祖皇帝示弱,来换得家族富贵安宁。

  陛下,老臣虽不才,却也知道盛极而衰的道理,以臣的资历威信,如若真的立于朝堂,怕只会让陛下卧榻上不能安枕,最后怕是不得善了,故而从不敢张扬生事。

  从战场上下来,老臣真的是乏了,只想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享受老臣用前半辈子的命去换来的太平富贵。”严曦冷冷的盯着他,揶揄道:“国公自谦了。能手中控制了多方人脉实力,却还谈远离朝堂,果真是手腕独到。”

  李勤弓笑了笑,说:“虽要示弱,却不可出所有护身符。有敖坤在先,臣也不能甘做刀俎上鱼。”严曦冷笑,说:“既然此,那为何后来潋母妃一出面,国公便愿意手了呢?”

  提到了恬熙,李勤弓的目光突然温柔下来。他带着一种真心欢喜的微笑,仿佛是回答,却又仿佛是自我述说般,道:“他真是美啊!美得让人梦牵魂系,生死不忘。”

  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称赞恬熙,让严曦的脸色很难看。李勤弓注意到了,他笑了笑,说:“陛下恨老臣,老臣也自知有罪。”

  严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李勤弓继续说道:“先高宗皇帝驾崩后,朝廷不稳,老臣一直没有站出来,是因为老臣知道,这种担子挑不起来,自然是杀身之祸。

  但是挑起来了,却也是能灭族之祸。臣的血都在二十六年的兵戎生涯中耗尽,实在是不想冒这个险。这个,陛下一直受帝王之道教诲,议古论今,陛下应该比老臣更清楚吧!”

  他突然转而问严曦,严曦被他这么一问,居然也是愣了愣,半晌无言以对。最后索冷笑道:“那你染指了潋母妃,就有血和胆量了吗?”

  李勤弓仍旧是笑着,说道:“臣知道,胆敢染指狐媚,老臣的项上人头,已经是不保朝夕!陛下现在不杀我,只是忌惮我手里的势力,贸然撼动,只怕后果难料。如若假以时时机成,自然是要将我与同拔起的。是吗?”

  严曦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李勤弓也不在乎,继续说道:“老臣,现在想跟陛下做一笔易!不知陛下可愿意否?”严曦冰冷的说:“讲!”

  李勤弓朗声说道:“老臣愿以命相抵,来向陛下换得我李家门世代荣华。”此言一出,如惊雷响。严曦的表情也变了,他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李勤弓离席跪地大拜道:“老臣愿自裁,来求陛下息怒,保我李氏门富贵,也请陛下别再迁怒我的旧部,还请绕过他们吧!”严曦脸色晴不定,他盯着李勤弓,说:“朕为什么要与你做这笔易?”

  李勤弓拜道:“陛下英明,朝堂之上朱氏一虽已覆灭,却大大的影响政局。如若老臣一也随后倾倒,势必令人心不稳朝堂大。陛下必然将花费大量精力来整顿安抚。

  而北疆伊智耶蠢蠢动,若趁机侵入,只怕与国本不利。况且以老臣手中势力,如若要与陛下抗衡,虽不能胜,也是可耗掉陛下一些时间精力的。

  不如让老臣先行一步,解了陛下烦恼痛恨,又能让陛下英名无损,不会千古之后被后人落下个残害功臣的名头。”

  他将条条利益娓娓道来,态度平静笃定,一点都不在乎即将到来的死亡。严曦沉思了一会,然后冷笑道:“如此说来,朕还非得要与你做这笔易不可了。”

  李勤弓再次拜倒:“陛下乃年少英明之君,自然会维护国本,稳定人心。”严曦盯着他,说:“你就不怕朕反悔?”

  李勤弓镇定的回答:“臣知道陛下不会,您并非意气用事之人。”严曦无语,半晌终于说道:“罢了,朕答应了!”李勤弓长舒一口气,最后一次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起身,告辞了严曦,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在门口遇到了恬熙。他这时才真有点吃惊了,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恬熙看到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忙说道:“本宫前来找陛下说话,没想到国公也在。”

  李勤弓躬身道:“许久未见太妃,您依旧容光焕发。”恬熙勉强一笑,正要越过他往里走。李勤弓突然叫住他,说:“老臣有话想禀于太妃娘娘,还请太妃借一步说话。”恬熙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望了望面前的殿堂,终究是答应了说:“还请国公长话短说。”

  李勤弓引着他稍稍走开了一点,恬熙命身边人退后十步,这才问:“国公想说什么?”李勤弓紧紧的盯着他,那目光有着贪婪的温柔:“你,心里头可曾恨我?”

  恬熙微微动容,诧异的看着他。渐渐的,他的表情软了下来。恬熙很肯定的说:“我没有恨过你,一切都是我自愿,与你无关!”听到他的回答,李勤弓笑开了,他说:“如此,真好!”他深深的躬身向恬熙行礼:“老臣告退!”

  这是恬熙最后一次看到他,半个月之后,李勤弓抱恙,推辞朝政,在家闭门养病。可谁想这病来势汹汹,不到两个月竟夺去了他性命。他的死讯传来,严曦当着文武百官面悲戚出声,竟不顾人阻拦,定要亲自登门端详遗容。之后嘱以国库之力来为李勤弓办丧礼。并命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必须前往吊孝。

  自己更是在他入葬时,执意前往送行。丧礼过后,他令李勤弓长子李正棠承袭爵位,破格提李家由三代世袭改为五代世袭。这前所未有的荣宠,让李勤弓身后事的风光显赫,令国人乐道。后世史书更是对这对君臣之间的情谊大加赞赏。

  可这,终究是再与李勤弓无关了。他的葬礼,恬熙自然是不需去了。他呆呆的坐在承殿华丽的鸾座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千头万绪最后终究是化为惆怅。他偏头对轻雯说:“让你收起的那些草玩偶,可还在吗?”

  轻雯忙回答:“都在,可要奴婢去取来吗?”恬熙点头,轻雯便带人去取来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堆草玩偶。恬熙将它们取出来一一查看,有的已经枯得不成样子,有的却还水灵翠绿。

  数了数,一共是十八个…李勤弓就连病中也不忘送他这个。恬熙看着那些草玩偶,觉得眼眶有点热,但终究不能落下泪来。他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草玩偶递给轻雯,说:“拿去烧了吧!”

  轻雯答应着,令人将箱子又抬了下去。恬熙看着那箱子在眼前合上,心中默默说道:李勤弓,这一生,算我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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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排场铺张的丧礼过后,李勤弓便渐渐的被人所淡忘。朝臣们虽然对内里蹊跷有所猜测,终究是无人敢去探知真相。另一件喜事到来了:李婉婉十月期,产下一子。

  这令严曦龙颜大悦,他虽然膝下已有一子两女,但全是庶生,自然比不上嫡生子来的让他看重。在他的属意下,不但皇后本人受到嘉奖,连凤仪宫上下乃至宫外皇后娘家都大受封赏。

  这位嫡皇子的满月宴,百宴,都被办得排场风光。后宫诸人全都赴宴,齐齐恭贺皇帝皇后,并纷纷对襁褓中小皇子大加恭维。

  恬熙坐在一旁,先是含笑欣慰的看着。在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时,看着各位衣饰华丽的妃嫔围绕着严曦一家三口,突然他一眼瞥见了有一位妃嫔脸落寞的坐在一边。

  他一细看,原来是为严曦产下长子的孙夫人。他想了想,便指着桌上的一碟樱桃!脔对身边的栀香说:“你去,把这一碟给孙夫人端去,并告诉她不用过来谢恩了。”

  栀香便亲手捧了碟子去了。恬熙眼看着那孙夫人先是惊慌随后受宠若惊的意图起身过来,栀香对她说了什么后,她便改为原地遥遥向他屈身行礼。

  恬熙含笑着点头致意,随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严曦。他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仿佛一点都没有关注过人群外的状况。隔恬熙便趁着严曦来向他请安的机会,委婉的讲昨晚所见之事说了,并提醒他要多去关怀一下孙夫人。

  严曦听了,便说道:“朕并非薄情之人,可此事却不能从。那孙氏出身寒微,仅仅是为朕诞下皇长子,便由区区选侍晋封为现今的正二品夫人。

  四妃之位现如今空缺,整座后宫中除了您与皇后,数她地位最尊。可若朕的如此厚待,都还不能令她知足的话。可知她不是可疼之人。”说着脸上不明显。恬熙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起了反效果,忙正说:“皇帝莫怪本宫多嘴,可你也是个粗心夫君。

  夫人她是女子,凡女子总是心细纤弱。你虽给予她高位,却哪知她登得高位也是登得风口尖?后宫中出身高贵的妃嫔众多,这些人哪个能服她?她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依仗的不过是你的垂怜与皇长子。

  现如今你身边新人辈出,嫡皇子又出生。她所依仗的两项都不不再牢不可摧,怎能不让她忧思忧虑?”严曦听了他一番话陷入了沉思,恬熙见他如此也不再多罗嗦,端杯茶慢慢小口饮入。

  好一会严曦突然开口说道:“母妃何以对孙夫人如此了解?莫非她之前在你跟前说了些什么?”恬熙叹气道:“她还需要说什么,那种滋味我都不需要猜度便了解的很。”严曦迟疑的看着他:“母妃,您…”

  恬熙颇有几分感慨的一笑,说:“本宫当年,不也和她一样?出身寒微毫无根基,全仗着皇宠才能稳住地位不任人欺凌,族人们得以安居乐业。说起来,我比她还是要幸运的多,一直以来都是得享专宠。否则,恐怕日子比她要难过得多了。”严曦听了冷不丁的说:“当年皇祖父在时,母妃有受过欺凌吗?”恬熙一怔,随后颇有几分尴尬的说:“过去的事了哪里记得清楚?”

  严曦却似乎来了兴趣,追问道:“朕听说,当年您曾经受人挑拨,与朕皇祖母闹了些误会,后来还是父皇调解的,可有此事?”

  提起这件事,恬熙立刻回忆起的,不是那段他最凄冷的日子,而是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雪地媾。他就像一只被严炅这残酷猎人捕获的妖兽,在他身下挣扎呻。在雪地里翻滚纠,抵死绵。

  仿佛回忆起那时严炅强健的膛,炙热的体温,他的脸突然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严曦瞧着他神色不对,连喊了他几声。恬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瞧着他探问的眼神,慌乱中厉内荏的训斥道:“皇帝好好地怎么也跟着促狭起来?你即是君王,打听长辈人的陈年旧事像话吗?仔细被记载在起居注上传下去,后世人不知怎么看你呢。”

  严曦瞧他都恼羞成怒了,便见好就收,笑笑说:“是朕唐突了。”便绝口不提。白天恬熙可以强撑着,可是到了晚上独自坐在浴池里,身体受到了芳香四溢的热水温柔抚慰,身体却一阵阵空虚。是的,他是狐媚,尝试了情爱滋味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天生货。

  这么多年的纵生涯,让他已经再也戒不掉这滋味。更何况他已体验过与心爱之人巫山云雨的极致快,如何再能淡忘?

  严炅已经离开他六年了,他的身体随着魂灵也干涸了六年。别人都看得到他外表的光鲜华丽,谁知道他夜夜忍受的煎熬?就算是此刻,他置身于温暖的热水中,身体却因寂寞而通体彻寒。

  他本以为可以刻意淡忘掉过去,可今严曦无意的一番话却将他的努力彻底摧毁。严炅,严炅!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像一道无形的绳索在身躯上紧了一圈,把他束缚的生疼。他难熬的咽了一下,双手本能的探向了下身。将粉茎握在掌中,感受到它抖了一抖,恬熙握紧了手掌,一下下的起来。

  然后,开始回想之前严炅是如何靠摆他的身体让他尖叫疯狂的。将粉茎掌握在手中来回动,大么指开始挑逗那粉茎顶端。

  他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倒靠在池壁,指尖将包裹着孔眼的褶皱推开,那一瞬间指腹与孔眼磨蹭了短暂的一下,就那么一会,让他局促的倒一口气。

  大么指立刻开始对那孔眼发起了挑逗。另一只手则捏住粉茎下的一双小丸,捏抚。粉茎在他手中越来越硬,他的息也越来越明显。终于他轻哼着,粉茎一阵搐之下吐出了水。

  他睁开眼,茫然的看着水里一缕浊白水线在随波飘。他轻轻拨动水,就瞧见那水线被推远了与池中的各花瓣混合在一起,无影无踪。

  身体已经出了水,那种空虚感却愈发强烈。粉茎得到了抚慰,却衬托得后庭媚愈发的孤寂可怜。恬熙下意识的收缩了下身后庭,无用!它需要的,不是这样的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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