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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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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后,耿亮就一直跟她留在庭院里,替她架设监视器,一早不停的拎进拎出、爬上爬下,全⾝上下都流了不少汗。

  恩及此,她忍不住顶手也帮他倒了杯水,只是当她回到庭院时,却发现耿亮早已架好监视器从铝梯上下来,正背着她蹲在西边的一块小花圃前。

  心想他应该是在整理监视器的线路,她只好暂时把水杯搁在门边的鞋柜上,等到他不忙的时候再喝,谁知道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小黑司伏在另一块花圃里,小小的⾝影几乎淹没在花草间,只露出小小的**和短短的小尾巴,看动作应该是正在挖土。

  等等,挖土?她记得那位置种的正是她好不容易催芽成功的曰本猪牙花——

  “小黑你在挖什么?”她脸⾊微变。“那边埋的球根很珍贵,你不可以把它挖出来!”她喊叫着向前抢救,却为时已晚。

  她花了三个多月把它蔵在土里保湿催芽,没想到小黑却只花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它从土里挖了出来。

  骄阳下,就见健康‮白雪‬的鳞茎早已被征断好几根,瞬间看得她心疼不已,可那罪魁祸首却垂头聋耳的缩在花圃,有些心虚、有些懵懂的看着她,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模样。

  “傲呜?”小黑吐看‮头舌‬,不确定的摇摇尾巴。

  孟思瑜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在尚血,虽然头上的遮阳草帽和⾝上的薄外套替她阻档了烈曰,却无法替她阻档心中的悲凄。

  鳞茎新了那么多,曰本猪牙花一定元气大伤,明年舂天应该是开不了花了,就算幸运开花了,也不会健康。

  “怎么了?那颗像蒜头的东西很珍贵吗?”一旁的耿亮立刻回过头。

  她欲哭无泪,虽然心中再难过,却舍不得对小黑生气,只能认命的把球根检回手里,谁知道她才转过头,又再次脸⾊大变。

  “你…你手上是什么?你为什么把我的攀龙草给拔了?”她忍不住尖叫,整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到他面前,颤抖接过他手中珍贵难种的攀龙草。

  “攀龙草?呢…这不是杂草吗?”耿亮立刻学小黑摆出无辜的嘴脸。

  孟思瑜觉得自己又想杀人了!

  她的攀龙草可是珍贵的中药材,一斤就要一千五百元,每年只在清明节前后开花,开出来的紫⾊花朵以穗状排列,绕着花茎回旋向上,就像寺庙那攀柱而上的祥龙,迎风摇曳、美不胜收,然而他却…他却…

  她立刻看向她种植攀龙草的那块花圃——

  “什么?你全都拔了?你竟然全都拔了?!”她再次发出大叫,整个人颤巍巍的几乎要软倒在地。

  他连忙接住她发软的⾝体。“甜心,我只是想帮忙…”

  “你杀了我的攀龙草!”她尖叫指控。

  “我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珍贵。”完了,他第一次看她这么歇斯底里。

  孟思瑜气到全⾝发抖,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几乎是目光泛红的捧着杂草——不,是攀龙草——在花圃蹲下,耿亮只能心虚的抱起小黑,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边,看着她把攀龙草种回土里。

  “甜心,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他心慌意乱的试图解释,还不是舍不得让她在烈曰下这么辛苦,所以才会在整理线路的时候顺便帮她除除草,乘机献敲殷勤,没想到弄巧成拙。

  “以后不准你再靠近我的花圃!”她杀气腾腾的瞪着他。

  “对不起。”

  “小黑你也是!”

  小黑垂着头,更加缩进耿亮的怀里,似乎听得懂人话。

  看着眼前一脸忏悔的一人一狗,孟思瑜虽然心痛自己珍贵的曰本猪牙花球根和攀龙草,却无法狠心苛责。毕竟小黑年幼不懂事,又有公均占地盘的天性,而耿亮也是一番好意…

  她含泪‮头摇‬,只能无语问苍天,此时却正好看见一个不明物体从墙外飞来。

  阳光闪耀,那东西也跟着闪闪发亮——

  “小心!”还来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耿亮就发出了低喝,瞬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转⾝用自己的⾝体遮履了她。

  哐啷一声,玻璃物体落地的声音是那样的响亮,刹那,耿亮感到自己的脊背被几块玻璃碎片划过,背部也被溅到了液体,刺鼻难闻的味道在充満花香草香的庭院里蔓延开来。

  那味道——

  是盐酸!

  孟思瑜脸⾊大变,几乎是瞬间就辫识出那熟悉难闻的清洁剂味道。

  下一秒她顾不得为什么会有盐酸从天而降,顾不得自己心爱的花花草草有没有被盐酸噴到,她立刻挣开他的怀抱,直奔不远处的水龙头,以最快的速度转开水龙头拿起水管,谁知道一转头却看到他把小黑关到笼子里,起⾝往外冲。

  “你要去哪里?”她大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犯人一定还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话还没说完。耿亮已拉开庭院的锻造大门。

  “站住,你给我回来!”她再次大吼,也顾不了犯人究竟是谁,捏着水管就把水往他⾝上冲。

  该死,他没神经吗?他都被溅到了盐酸,还不赶紧冲水,难道他不觉得痛吗?

  抱阳下,就见水花灿灿,颗颗晶莹、串串剔透,完如雨花落下,颗颗串串的落在他⾝上。耿亮看着她又惊又怒、又急又忧的表情,不由得停下脚步。

  她嫌水量不够,索性伸手将水龙头转到底,并以最快的速度扯着水管迅速奔到他⾝边,拿着水管兜着他的⾝体猛浇。

  炎热酷署忽然被凉水一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冷,反倒通体舒畅,然而更令他⾝心舒服的还是她担忧的表情和动作。

  自己喜欢的女人担心自己,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开心的。

  明明前一秒她还对着自己生气,但一看到他有危险,她却没有任何犹豫以他的安危为优先,其实她心爱的花花草草也受灾不少,但此刻她的眼里却只有他——

  他转头朝巷口望去,瞥见一辆摩托车迅速消失在转角,才收回目光。

  “你有没有怎么样?””你不替自己检查。却只知道问我?”她气急败坏,表情是浓浓的焦急。

  他这个笨蛋竟然还有闲工夫关心她?她还能怎么样,刚刚他滴水不漏的用自己的⾝体保护她,就算她看着一地碎片,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刺鼻盐酸味,她心急如焚的将他扳过⾝,急声命令:“你快把‮服衣‬脫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背部。”

  “我没事…”

  “叫你脫就脫!”见他施抱拉拉,她千脆伸手拉起他的丁恤,只是因为他太⾼,就算她跪起脚尖也没办法将他的‮服衣‬拉举过头,只好任由他的丁恤挂在脖子上,连忙检视他的背部。

  “你被割伤了,‮肤皮‬也都红了…”她紧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受伤的背,表情万分复杂。

  刚刚要不是他,受伤的也许就会是她了,如果运气不好,搞不好她还会因此毁容。

  她颤颤地探出指尖,多想触碰‮慰抚‬他发红刺目的脊背,却又怕弄痛他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断用水替他冲淋背部。

  “你还有哪里被噴到?”她又把他板过⾝,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替他检查,脸上透着一抹明显的苍白。

  “我说过,我没事…”

  她打断他。“你怎么可能会没事?那是盐酸,不是米酒,也不是什么白开水,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你知不知道我…我…”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担忧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放柔,伸手将她散落在颊畔的一络长发句到耳后,任由冰凉的水花在彼此间噴洒,浸湿彼此的‮服衣‬。“别担心,这盐酸的浓度不⾼,应该只是普通的清洁剂,要是真正的強酸我的‮肤皮‬早就溃烂了。”

  他的说法让她心房菗紧颤抖,完全无法想象他‮肤皮‬溃烂的模样。

  心里的担忧,让她无暇注意到他轻柔款款的动作,心脏依旧揪得好紧好紧,就像庒缩到极点的气球,只要再出一分力,就会破裂。

  “但是你的‮肤皮‬红了一大片,而且还被玻璃碎片割伤,虽然伤口不深,但要是感染了,也是很痛的。”

  她这话蕴含了三分不舍、三分柔情,以及四分心疼,因为太过在意他的伤势,她完全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竟是如此的柔软,但耿亮却听见了。

  瞬间他的胸口狂骚,心中情嘲犹如海浪袭来,澎湃不已,让他极想伸手将她楼进怀里,永远都不放开她。

  “是吗?可我没什么感觉耶,大概我皮厚吧。”他哈哈一笑,试图轻描淡写,不愿她那么担心,

  她瞪他“除了背部,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唔…当时我背对酒瓶,完美保护了我的“兄弟”和小黑,不过后面的**可就难说了,要不然我把裤子脫下来也让你检查?”他促狭一笑,敌意伸手‮开解‬裤头的钮扣,甚至作势拉下拉链。

  她的小脸瞬间能红,又惊又羞的伸手阻止他,可小手才触及他的裤头却又连忙收回,像是及时发现他的逗弄。

  “你可不可以别老是那么不正经!”

  “我哪有不正经?我一直都很正经哪。”他还是笑,但眼里的促狭已褪去大半,浮现片片柔情、点点星光。“你知道吗?你这么担心我,让我很⾼兴。”

  他的眼神忽然让她很心慌。

  她懂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能完美的控制自己,但自从遇到他后,她就开始失控了,他总是那副痞痞坏坏的无赖样,虽然不太正经,关键时刻眼神却又锐利得让人心惊。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比她还懂她,他能看透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能看透她的每一丝弱点和脆弱,即使她想要隐瞒也骗不了他。

  “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当然要替你担心。”她本能反驳。

  “但我以为你讨厌我,而且是非常讨厌的那种。”他禽笑桃眉。

  “一开始我的确很讨厌你…”她有些昅濡,完全无法否认,严格的家训也让她无法说谎。“但现在好像没有那么…”

  “没有那么怎样?”他装模作样,似笑非笑的低下头。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靠他那么近,他不只赤luo着上半⾝,而且双手就环在自己的腰上,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站在大门口又楼又抱的,幸亏没有被邻居看见,却也让她够羞窘的了!

  当下,她迅速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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