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然大清早

　　“桃…我的亲啊！”老金二话不说扑过来，一下抱上了桃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金哥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杏花村出来，我找了你们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桃，想不到你跟进宝还活着？你们没死啊？呜…”老金抱上桃，再也舍不得撒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下。

　　瞅到老金，杨进宝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王八羔子仙人板板，当初丢下桃姐就走了，害得她差点被佟石头打死，你还有脸回来？去你妗子个腿！二话不说，他上去揪了老金的衣服领子，狠命地将他拉出素芬的办公室。

　　穿过饲养场，走出大门，来到马路上，杨进宝上面一拳，下面一脚，当！将老金打倒了，然后扑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啪接连了他七八个耳光子。＊＊＊

　　“王八蛋！你还有脸回来？瞧我不打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丢下女人独自逃命，没一点骨气，你怎么对得起桃姐？”杨进宝疯了，按倒老金就揍。

　　嘁哩喀喳，老金被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抱着脑袋不敢动弹。“进宝，你打死我吧，都是我不好，当初不该丢下桃逃走，我错了，罪有应得！”老金的嘴角上淌着血，也没想过还手。

　　不单单桃跟了出来，麦花嫂跟了出来，牛场的经理素芬也跟了出来。杨进宝很有分寸，没在人家牛场里闹事，而是把老金拖上马路一顿胖揍。“咋回事儿嘞？咋回事嘞，打架了？真好！有热闹可看了。”素芬不但没生气，反而很兴奋。

　　原来她喜欢瞧热闹。桃没有做声，女人的表情十分冷漠，咬着嘴，此刻的她已经对老金心灰意冷。整整三个月，男人杳无音信，生死不知，她觉得老金把她忘了。

　　“姐！你说，卸胳膊还是卸腿，我听你的。”杨进宝瞅了瞅桃。“进宝，算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出手，免得脏了你的手…”

　　两行眼泪从女人的面颊上扑簌簌下，桃言又止。“桃，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没想你的那么懦弱。”老金赶紧扑过来，抱了女人的腿，不让她走。

　　“你给我滚开！再碰我姐一手指头，老子剁了你！”抬腿一脚，杨进宝将老金踹开了。他好像桃的娘家人，姐姐受了欺负，弟弟当然要讨回公道了，把姐夫榭一顿，为姐姐出气。

　　“进宝你听我说，那天我根本没有离开杏花村，晚上桃被佟石头打，我都瞧见了，你冲进去替他受过，我也瞧见了，可我没有勇气站出来担当啊，我怕挨揍！”

　　“王八蛋？这还不算懦弱？那你告诉我啥叫懦弱？没出息！”杨进宝苦笑了。麦花嫂好像也明白咋回事儿了，关于老金跟桃在杏花村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

　　“喔，你就是老金？不是个东西，滚！以后不准着俺妹子，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麦花嫂上去抱了桃，将女人抱在怀里安慰：“妹，对于这种负心人，咱不理他！”

　　“嫂子，俺的命咋恁苦啊？呜…”桃哭了，肩膀一抖一抖，样子煞是可怜。“打啊，咋不打了？接着打。”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素芬在旁边拍手鼓掌，还为杨进宝鼓励加油。

　　“你给我闭嘴！再挑事儿，连你一块揍！”杨进宝冲素芬瞪了瞪眼睛。狗经理，他才没把这个经理放眼睛里，大不了不干了，另谋生路。

　　“你…冲我瞪眼睛？”素芬脖子一梗，冲杨进宝怒道。“对！我就是冲你瞪眼了！咋着？有本事把我炒了！”

　　“你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刚才是点头哈，对我卑躬屈漆，咋翻脸不认人？”素芬疑惑了，觉得杨进宝的脸变得好快。

　　“刚才是无之谈，现在是见行事！大丈夫能伸能缩，既然你们场有这么个人渣，我们三个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桃姐，麦花嫂，咱走，免得看到这个人渣吃不下饭。”

　　杨进宝还牛上了，没等素芬赶他们，已经扯上两个女人的手，准备开溜。哪知道老金一下慌了手脚，赶紧上去扯了杨进宝的衣襟：“进宝，你别走，别走啊！留下好不好？帮帮我，也帮帮素芬！”

　　“滚开！告诉你，从今以后别说咱俩认识，老子丢不起人！人渣！我呸！”杨进宝膀子一晃当，将老金甩开了，还啐他一脸唾沫。可老金没有生气，反而上去苦苦哀求素芬：“素芬，求求你让他留下吧，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杨进宝，是个难得的人才，兽医里的武林盟主！

　　当初在杏花村，就是他为难产的母牛接生，帮那头澳洲公猪播种的，有他在，你的牛场一定会大展宏图。”老金对素芬苦苦哀求，都要跪下了。“你说啥？他就是杨进宝？你在杏花村碰到的那个兽医？”

　　“是！”“劁猪门的掌门人？”“对。”“杨家村杨招财的儿子？”“没错，就是他！”“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进宝，姐有眼不识泰山，久啊久。”素芬吃惊不已。

　　这段时间，老金已经无数次跟他提过杨进宝，而且她也一直在寻找杨进宝的下落。当初牛场刚开，素芬曾去过杨家村，恳求杨招财出山，到她的牛场做技术顾问。

　　可杨招财金盆洗手以后不干了，不愿出山，而且那时候，杨进宝还没从杏花村回来。“会，会，你认识我？”杨进宝问。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招财叔，从前，招财叔到我的牛场帮我的牛看过病，那医术可高超了，想不到你是他儿子，哎呀，我可算是捡到宝了。”

　　素芬乐坏了，果然跟见到宝贝一样，扯了杨进宝的手。“那你…不赶我走了？”“咋会赶你走嘞？你这样的人物啊，敲锣打鼓还请不来。”“那我在你这儿，还是不是白干？”

　　“当然不是，我给你开工资啊，每个月两千，行不？”“那我嫂子跟姐…？”“一起聘用，每人每月一千块。”“这还差不多，那这个人渣…？”杨进宝又瞅瞅老金。

　　“老金不能走，他同样是我聘请来的专家，牛场里最有名的兽医。”素芬知道杨进宝的意思，不想看到老金。“可跟这样的人渣一块干活，我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看到他就生气，咋办？”杨进宝还得寸进尺了。

　　自己进来，老金就必须走，免得桃姐看到他伤心。“好！进宝，不用你赶，我走，走！桃，对不起了，我这辈子欠你的。”

　　老金说完，擦擦嘴角上的血站起来，走进了牛场的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桃的脸上显出一股恋恋不舍，扯扯杨进宝的衣服角：“进宝啊，别赶老金走行不行？”“为啥？还嫌他害你不够？”杨进宝气呼呼问。

　　“不是，他是可恨，可又那么可怜，你忍心瞅着他落街头？说不定他当初有苦衷嘞？”桃的心眼软，对老金还是不死心。

　　“行！我不难为他，素芬姐，把他留下吧。”杨进宝看出了桃的纠结，只好点点头。就这样，老金没走成，杨进宝成为了这家牛场的兽医，而桃跟麦花嫂，也成为了牛场的工人。这家牛场名字叫…通明牛场，是一家民营企业，老板是素芬的爹老子，素芬是这儿的总经理。

　　素芬二十六七了还没出嫁，这女人可喜欢打扮了。每天早上起来，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脸蛋抹得跟猴子腚一样。

　　女人开始打扮，可以证明两个问题，第一，她想恋爱了，第二，她已经恋爱了。第二天早上起炕，杨进宝就开始劳动了，开足铡草机，汗浃背展开忙活。

　　素芬从那边走来，扭动着肢，穿一身连衣裙，光俩腿，跟蝴蝶似得。“进宝，忙着嘞？”女入问。“嗯，素芬姐，你去干啥？相亲啊？穿这么少。”杨进宝没出息，哈喇子哗啦啦往下掉。

　　素芬的衣很低，事业线也好深好深，前两个白白的圆，好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宣腾腾的。从领口的位置，杨进宝一眼能瞅到女人的肚眼。

　　“哎呀死小子，才不是嘞，姐找你有事儿，先别忙，停下，停下！”杨进宝没办法，只好将电闸拉了，问：“啥事儿，说呗，是不是相中了我？可惜我已经有媳妇了，名草有主了，我媳妇可漂亮了，比你还大。”

　　“噗嗤！坏小子，以为我瞧上了你？”素芬笑了，一笑口就不住颤，上下抖动。“当然了，不然大清早的，你找我干啥？”“臭美！我才瞧不上你个生瓜蛋子，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