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个面面俱到

　　老者脸堆笑地推辞着：“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只要大家伙不笑俺这穷爷们，俺就心满意足啦，这钱俺可不能要，如果大伙真有这份心思，就成全成全他们吧！”

　　老者指指身后几个年青人，也就是刚才与他喝酒的那几个人：“各位，这是我的几个徒弟，跟我多年，今天让他们几个后生给大家伙现现丑，望各位海含，多多捧场！”

　　原来如此啊，这个独臂老者原来是个街头卖艺的，只不过他玩的手法要比那两个耍猴的年青人高明许多，专门找来一伙人给他捧场、喝采，以招徕看客，他再出几手真活来打动路人，当大伙安下心来观看，他立即退场，把他的徒弟推出来应付场面。

　　那几个年青人迅即摆开架势，每人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围观的人们时而发出嘘嘘的赞叹声，时而又哄堂大笑。独臂老者此时已没了踪影，而那两个可怜的耍猴人此时牵着他们的猴子无打采地溜走了。…大同，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她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据史载：其“三面临边，最号要害。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实京师之藩屏，中原之保障。”

　　早在公元前三世纪，赵武灵王就“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置云中、雁门、代郡。”秦始皇北逐戎狄，在大同城西“筑城武周内以备胡。”

　　到公元四世纪末，控制了黄河域以北大部分地区的拓跋鲜卑便迁都平城，始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修长城，凿石窟，历经7帝96年。

　　大同遂即成为当时我国北方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佛教的中心，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繁荣。这之后的1500年，大同先后为北魏京师、辽金陪都、元封西京，明立藩王，清颁重镇。江山更迭，几番易名。

　　因此，大同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战火连绵不绝，百姓屡遭屠炭。1372年，朱元璋第十三太子朱桂藩镇大同，在北魏平城旧址以南重工业建云中城池，即今大同古城，其规模，其奇特，为我国北方所少见：城内有“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巷”纵横贯通。城廓设“四门四关三瓮城”

　　壁垒森严。城上筑城楼、角楼、望敌楼64座，楼堞环列，旌旗招展。

　　城中布鼓楼、钟楼、四牌楼85座，牌坊林立，雕梁画栋，晨钟暮鼓、蔚为大观，而在城北郊的东起天镇县新平堡、西至右玉县杀虎口的300公里长的长城则进行六次大规模修整，又在长城到城池之间，建边堡、营堡、烽火台上百处，形成了我国北方“长城攘外，方城安内”特有的城防布局。

　　大同新荣区至今仍存有镇虏堡、镇羌堡、得胜堡、元墩等战火味道十分浓厚的地名。1438-1571年，明王朝对蒙古各族采取怀柔和亲政策，在大同三设马市，数辟月市，久立小市，应允鞑靼“通贡”促进了长城内外社会生产力的恢复和发展。

　　“九边生齿繁，守备固，田野辟，商贾通。”大同便成为蒙疆胡族与中原地区经济交往的集散地和外商埠，大同再次出现难得的繁荣局面。

　　大同易货贸易的益兴盛与通货贸易的逐步兴起，吸引了全国众多的谊商巨贾“而汾、介为多，踵世边居，婚姻嫁随之本城”“至若陆驮水航之物，藏山隐海之珍，靡不辐辏而至者，大都东南之产，而转贩之力也。”

　　今的大同却再也难以寻觅昔日的繁荣和辉煌，整个城市显得非常破败，建筑物呆板而又陈旧，市民衣着单调，汽车、自行车、人力手推车七八糟地混迹于狭窄、曲折的街路上，嘈杂不堪。

　　位于市中心十字街口的那座已经有些倾斜的鼓楼，门窗的油漆早已剥落，好似溃疡般出里面的朽木。

　　城中众多的古代遗迹，大多已经年久失修、摇摇坠，许多有价值的文物早已不知落到何方，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房屋和院落。

　　偶然看到几个身着僧侣服饰、面部呆板、行匆匆的人，你搞不清楚他们是真的僧侣还仅仅是看房护院的俗人。

　　在一处被称为九龙壁的地方，那是朱元璋第十三太子朱桂毫宅大院的大门牌坊，因其上雕有九条形态各异的龙而得此名，明灭时这座毫宅所有房屋尽毁于战火，只有这一处门牌坊得以幸免，苟且偷生于至今。

　　市政府把它列为保护建筑，用铁栅栏围拢上，每天稀稀落落有几个来此驻足几分钟，在长长的墙壁角下时常可以看让人作呕的粪便。

　　规模最大、也是最出色的庙宇当属位于大同市西部的华严寺，她建于辽代，距今已愈千年。该寺庙分上下两寺，上寺的大雄宝殿是我国现存最大的木结构佛殿。下寺称为薄伽教藏殿，殿内两侧各有10尊塑像，代表着各路神明，四面墙壁、天花板上都描绘着许许多多色彩丽的佛教图像，向人们默默地讲述着佛家的故事。

　　在下寺大殿内有31尊面貌丰、表情炯异、衣饰飘带畅自然的辽代泥塑，而最能使大同人引为自豪的当首推云冈石窟，也是我此次大同之行的首选目标。

　　它距离市中心数十华里，依武周山南麓开凿，由东至西长达几华里。距今一千三百多年前，我们的先辈经过几代人近半个世纪的不懈努力，凿出大大小小窟五十多个，佛像五万余尊，都是有关佛教的故事典故，我对佛教可是一无所知，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只是为这些先人们用双手创造的人间奇迹感叹不已。

　　在这如此众多的窟之中，尤以第五、第六窟及五华内最使人激动，它是这座庞大石窟的灵魂、髓。

　　第五内的大坐佛有近20米高，为佛中之最，塔柱上雕刻着大小石佛三千余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人无比忧虑的是，目前云冈石窟周围的污染非常严重，许多塑像身上都落了煤灰。…如今，大同以其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煤炭而成为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历经千余年的风风雨雨她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这里是煤海，有着中国最大的煤矿，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从大同往南五六百华里便到了山西省的省会，同时也是山西省最大的城市──太原。到了这里我突然感觉到空气是润的，处处是绿色葱荣，暂时忘却了那苍凉的黄土地、剌脸的黄沙。

　　这是一座比大同还要古老许多的城市，秋时代已有记载，战国时是赵国的国都。她的东侧是太行山、西侧是吕梁山，汾河水自北而南经城市，真正的际山枕水。

　　太原同时又是一个年青的城市，年青的有些单调、缺少生气，从她那千篇一律的建筑、直的街道上印证了这一点，其实这也是中国所有城市的通病，城市总体布局及建筑物缺少变化、没有美感。

　　我闯进一家旅店，屋子里空空，显得冷森森的。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挥动着笔正在抄写当的值班表，写字的桌子被得吱嘎作响，好象随时就是塌倒，桌面厚厚的木板坑坑洼洼，像是被刀无数次的砍过，又像是被锤子经常砸过，也可能是被纳鞋底的锥子多年扎过，一副狼狈之相。

　　“住店吗？稍等！”汉子抬头看看我简单地应付一声，然后继续埋头书写，我凑到他身旁默默地欣赏着他的书法艺术，破旧的、皱巴巴的白纸上字迹端庄清秀，笔笔不苟，颇有一番功底。从这点点滴滴微微小小之处，充分映现出秦晋大地古老的文化底蕴。

　　完成了他的作品，汉子和善地给我安排好了房间。所谓的是用劣质的木板拼凑而成的，上面铺着一张着几处窟窿、扎手的草席，被子不但薄而且脏得散发着让人难受的汗泥味。处处是灰尘，桌子上是灰尘、茶杯里是灰尘、暖瓶上是灰尘并且是空空的。

　　我无法忍受，背起旅行包走出了旅店。旅店门口聚集着几个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蓬头垢面，衣服是脏皱，他身后跟着一个目光呆滞，脸酒剌、身很的青年女子。

　　“这可不行啊，没有结婚证，不行啊！”刚才写字的汉子说道。

　　小伙子和青年女子谁也不说话，那个小伙子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写字的汉子，仿佛在说：“怎么不行，这有什么不行？”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态度坚决：“没事，用事算我的，来吧！”

　　说完，他拉起小伙子的手向着走廊里走去。“我可告诉你，有事算你的！”写字的汉子提醒着瘦子。

　　“算我的！”瘦子一边走一边点着头，青年女子依然默不作声，轻手轻脚地尾随在小伙子的身后。“你这是怎么啦，要走？”写字的汉子回头看到了我，问道。

　　“走，你这根本没法住，太脏啦！”看着我出了店门，汉子摇了摇，无奈地摆摆手，大概心里在想：“这个人事真多，真挑拣，哪不都是这样吗？”不论是山西省，还是太原市、大同市，有许许多多的地方值得一去。

　　这由她古老的文明所形成，代县、平遥、晋祠、应县木塔、壶口瀑布、五台山、恒山、悬空寺…真是数不胜数啊，如果想要走个遍，一个月的时间也够宽裕。我做不到这一点，中国简直太庞大啦，我只能像拣米的小那样，东喙一口西喙一下。那些什么这个寺呀、那个塔呀、还人什么祠呀，完全没有必要一一过目，来个面面俱到，那都是些空房子，一些早已死掉的、老朽的东西，没有什么现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