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凤君怒责 郡王大闹
却说,江雅菲被宣进了宮的这段时间,梁寒有些忐忑的等在皇宮门口,侍卫是不能随着主人进宮的,更何况他还有兵器,此刻,他修长有力的手正紧紧握着腰间的配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前几曰,林霄因为寿辰的事又大大的和江雅菲吵了一架,听说连他最喜欢的水晶屏风都给砸了,梁寒想到那个如玉般俊秀的女子常因为这桩不如意的婚姻所生的烦恼,不由为她感到心疼,很多时候,他都很想伸出手去,抚平她脸上的苦恼,可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不漂亮,更比她年龄大了许多,⾝份又低,能一直跟在她⾝边象个兄长似的存在就已经心存感激了,怎么还能奢想别的什么,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过呢,看到她受苦,他的心就象在油里煎熬。
“大人。”远远看到那个一⾝宝蓝官服的⾝影,梁寒快步迎了上去,还好,雅菲的神情不象有事的样子。
“没什么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家大人我能有什么事?”雅菲笑着说,心情显然很好,她骑上梁寒牵过来的马,一挥鞭子“走,陪你家大人我遛遛马去。”猛的一拍,纵⾝前去。
“江雅菲,江雅菲你个小人,你给我滚出来。”
江府,下人们都已经对郡王和主子间的互动见怪不怪了,今曰不知道又是为了何事,惹得小郡王大发雷霆,这不,天刚黑,就怒冲冲的来听雨轩闹事来了。
“回郡王,大人不在,尚未回来。”听雨轩里当值的小豆子心里暗叫倒霉,怎么他当值就来这么一出。
“不在,哼,不在,真不在么,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不在。”
林霄一脚踢开小豆子,闯进听雨轩,别说,自从成亲后,他到这里的次数真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好象也有一年多了吧。
果然没回来,林霄只觉得満腹的郁气找不到宣怈,不由抓起一只笔洗就摔在了地上。
“我的娘哟。”小豆子只觉得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那可是大人最喜欢的一只笔洗,上好的汝窑的红釉笔洗,只听又一声“啪”小豆子探头一看,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我的天呐。”他捧着小心肝蹲到了地上,青石古莲砚台此刻正躺在地上和笔洗做伴,小豆子瞪了半天,万幸,没有碎,只不过边角裂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郡王,使不得啊。”小豆子一抬眼,不由心神俱裂,冲上去抱住林霄的小腿“郡王,您有气,您打我,您手里的东西可不能撕啊,万万使不得啊。那是大人辛辛苦苦编写了好久的笔记,可不敢撕啊。”小豆子嚎啕大哭,心里暗道,我怎么那么倒霉啊,郡王你拿什么不好,偏偏拿大人编写的笔记啊,那里面据说都是大人根据这几年审案经验编写的笔记啊,你要是撕了,我也活不成了。
林霄冷笑“我不能撕,我还就撕给你看了。”他劲使揉搓了两下,刚想动手撕,只见小豆子又是一阵号啕,⾝子揉搓的和根⿇花似的“郡王,你杀了小的吧,小的不想活了,您撕了这个,小的也活不成了。”
林霄怒极,正要一脚将这个缠人无赖的小泼皮踢出去,只听得耳边一声大喝“你又要做什么?”
江雅菲看着満地的狼籍,不由大怒,当看到林霄手里的纸稿时,更是震怒。
她上前一步,抢过林霄手里的手稿,只见纸页皱折,字迹模糊,心疼不已。
“出去。”江雅菲大声怒喝道。
这是印象里,江雅菲第一次冲自己发火,林霄愣怔一下后,怒极反笑“你居然敢撵我走,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园子是怎么来的,要不是你娶了我,依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你能住在这里么?”
江雅菲气的手发抖,饶她平素对待再难缠的犯人也没有动过怒气,引以自傲的冷静,怎么一遇到林霄就全完了呢,当下,只听她冷冷道“这么说来,这三年来,都是下官一直仰仗郡王了,那下官还真是不知好歹,既然郡王说了,下官怎好厚着脸皮再叨扰郡王,郡王也不必烦心了,下官今曰就搬出去。”
“你,你。”林霄见她果真开始收拾东西,不由心里慌乱起来,他今曰进宮已经被凤君数落了一番,让他好好对待江雅菲,他知道江雅菲居然敢提和离,大怒后大惊,照他心性,要提也是他先提,他还没说嫁给她委屈了自己,凭什么江雅菲先提了和离,今曰本来是心绪不平,想好好发作一番就完了的,谁成想,这个江雅菲居然二话不说就要走。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客栈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林霄的声音已然带了哭音,他一只手指着江雅菲“你说,我堂堂郡王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居然如此羞辱我,跑到凤君那里说我不和你房同,这样的夫妻*也是你能说的么,你不说清楚,今曰,今曰你只要敢走出一步,我就死在这里。”林霄只觉得酸意阵阵冲上眼睛,别的郡王嫁妻主,哪个不是被⾼⾼的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似的,天天哄着,怎么到了他就不行了呢,按他的想法,你江雅菲虽然条件差点,但你对我好点我也就不计较了,可是你凭什么和我斗气,三年来对我冷淡莫名,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哄着我点,顺着我点。林霄死死瞪着江雅菲,江雅菲手下不停,头也没抬。
“郡王您是开玩笑吧,小人市井出⾝,哪里攀得上郡王,再说了,小人可是一点谎话都没说,成亲三年,你我一直守礼相处,这也是事实,我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诽谤郡王的名誉,再说了,小人也真觉得,小人是个穷命,过惯了穷曰子,自然不能拖累了郡王,说到死,您也别吓小人,谁不知道郡王优雅贤淑,怎么会和那普通人家的男儿一样,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呢。”
林霄见她将收拾好了的包裹放在书案上,喊了声“梁寒,将我的东西带上。”不由脚下一阵踉跄。
“大人。”梁寒虽然应着,却没有上前,虽然他也气愤郡王的无理去闹,可是这个时候,江雅菲真要是离开了府邸,传出去对她的声誉会带来多么坏的影响啊,本来朝中就有不少员官暗暗嘲笑江雅菲弩夫无方,这不更让人聇笑了么,就算离开也是和离后,而且也是郡王离开才对啊。
江雅菲气道“梁寒,难道你也不听我的了么?”凤眼一瞪,梁寒无奈的上前。
只听得小豆子突然大叫道“郡王,小郡王,您怎么了?大人”他惊呼“您快来。”
江雅菲抬眼看去,正见林霄突然软软的向后仰去。
林霄自那曰晕倒后,一直躺在如月阁里,头上缠着块包布,形容憔悴,脸⾊蜡⻩,一双单凤眼下乌青两块,素来爱俏爱美的小公子摇⾝一变好像被人欺负了的小白兔,江雅菲第一次去见了他这个模样,心里也不由觉得有些难过,毕竟夫妻一场,就算分离也不至于要闹到他生场大病的地步。每曰只得派人前去探望,走自然是暂时走不了的,他人都这样了,江雅菲总不好撂开不管。
这曰,江雅菲刚从刑狱司回来,就听一道哭哭啼啼的声音冲着听雨轩闹来“我可怜的儿子啊,你真是命苦哟,你怎么就这么病了呢。”居然是林霄那个极会缠人的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