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不回去

　　“什么妙计？”“诶嘿嘿，就是我和哥哥结婚就好，这样我就能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了，”“小笨蛋，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我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说。

　　“可是妈妈说可以啊！妈妈明明说可以的。”她开始着急了，眼角有些润。我想这肯定是妈妈为了安抚妹妹的玩笑话。要不要揭穿这个玩笑呢？

　　也许等她长大些就会忘了吧！我这时候是这样想的。＊＊＊大二开学没两天，便是中秋节。妈妈打电话问我：“中秋回家吗？”

　　我异常坚定地说：“不回，学校事情太多了，班级活动要搞，教授讲座要听，实践报告要写，同学聚会要去，社团和部门开始纳新，女朋要找…”妹妹抢过电话问：“哥哥，中秋节回家吗？”

　　“当然回来了，”不知不觉便答应了下来。“太好了，家里买了好多东西呢！有柚子、橘子、月饼、板栗…”

　　接下来的国庆节也好，元旦也好，只要妹妹一开口，我大脑一热便答应下来，我似乎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或者说，很早以前便患上了，无法拒绝妹妹请求的病。

　　我有些厌烦了学生会和部门的东走西跑，忙完纳新，我便从学生会和部门中隐退，班级里的小职位也退位让贤，只留下一个感兴趣的社团。

　　无事一身轻的我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兼职，发传单、酒店服务生、推销员、送外卖、穿玩偶服、电子厂。

　　虽然每次回宿舍都是葛优躺的姿势，但是花自己赚的钱果然很开心。买买买大概真的女人的天，不管是妈妈，还是妹妹，自从淘宝兴盛以来，在家经常能看到妈妈霸占着老爸的电脑，妹妹抱着我的手机。

　　也不知道是谁教会她用淘宝，不过妈妈属于矜持型购物，一件喜欢的裙子，她会货比三家，反复思量，最后才下订单，但是妹妹就不一样了，她年轻气盛，一见到喜欢的东西便加入购物车，已经不是剁手级的购物，而是剁脚级的。

　　她虽然有一丁点的零花钱，但是不会付款，又不敢让爸妈买，只能找我，大概全世界都知道，虽然我很穷，但是我不会拒绝她，也拒绝不了，为了方便她购物，我将自己的淘宝帐号记在了她的小本本上，每次她把东西拉进购物车里。

　　然后再打个电话通知我付款，不过我会适当筛选一下她的商品，要是假货和烂货，我会让她换一家店。每次妈妈问她谁的快递，她都说是哥哥送的礼物，当然，妈妈并没有因为我这个宠爱妹妹的哥哥而感动。

　　而是扬言要到学校打死我。寒假回家，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妹妹像猫一样窝在我怀里逛淘宝，时不时对我说：“哥哥，你看这双鞋子好可爱，这件裙子好漂亮。”“嗯…”我连声应道，忽然，妈妈一手拿着胡萝卜，另一只手拿着菜刀，指着我喊道：“苏沐，你要是再敢帮你妹妹付款，我就死你，你这么宠她，早晚要出事。”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妹妹吓得连手机都掉了，颤抖着身子说：“哥哥，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拍着膛，很是装地说：“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哥顶着，你尽管买。”

　　她担心地说：“可是妈妈真的会死你的。”“放心，妈妈怎么舍得死我呢！我可是她的亲儿子。”“但是你不是妈妈亲生的啊！”“蛤？”

　　我顿时一脸错愕。她趴在我身上，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妈妈以前和我说过，哥哥其实是妈妈在垃圾桶里捡的。”

　　感情我在妈妈心中就是野猫野狗的级别，不过经过我妈妈的恐吓之后，妹妹收敛了很多，再也不是大手大脚地买一堆，一个月才叫我付款一两次，从一个剁手剁脚级的入门买家变成了妈妈那种老练的矜持型买家。

　　这对我，还有我的钱包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我不用每个周末都去兼职了，＊＊＊大三下学期，课程已经基本结束了，同学们已经开始准备寻找实习的岗位。

　　我自以为兼职过很多工作，能够快人一步。但实际上却是吃了好多闭门羹，眼看着同学们借助亲朋好友的关系去了各种各样的公司实习。

　　而我还如一滩烂泥一样窝在宿舍里。我不想去求人，想凭自己的实力被录取，这大概是我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作祟。简历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回应。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一个快递，里面装的是一个红结绳手链，寄件人是妹妹。

　　我刚想打一个电话给妹妹问下情况，但妹妹已经先我一步拨了电话：“哥哥，生日快乐，礼物收到了吗？”

　　“哦，生日？东西收到了，”我这才发觉今天原来是自己的生日，忙碌的人总会忘记对自己不重要的事情，我曾经觉得会忘记自己生日的人都非常可笑，现在才知道那个可笑的人就是自己。

　　“这可是我和妈妈去庙里求到的，我也有一条，它会保佑哥哥的，所以你一定要一直一直戴在手上哦！”“我会的。”

　　我虽然不信神佛，但是为了妹妹，偶尔信一下也无所谓，不过妹妹的生日礼物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我的求职一再失败，最终我还是向恶势力屈服，托妈妈的关系，博得了一个不错的实习岗位，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公司。

　　公司和家在同一个城市里，不过家在老城，公司在新开发区里，我为了上下班方便，在公司旁租了个小房间，不过妹妹的一通电话，让我的计划彻底破产。“哥哥，你怎么还没回家？”

　　“那个啊…我不回去了，明天要开始上班了，”“妈妈，哥哥说他不回来了，”“什么？你哥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妈妈夺过电话说：“苏沐，我给你三分钟陈诉的机会，难得帮你找一个离家近的实习公司，你搞什么飞机？”

　　“从家到公司这里坐公麻烦的，我怕会迟到，所以我在公司旁边租了个间。”

　　“怕迟到你不会赶早班啊！家里有你不睡，去睡出租屋的冷地板，租房间不要钱是不是？你这个败家子，明天给我滚回来，要不然你可以辞职了，”“好的。”我垂头丧气地低头说。

　　“嘻嘻嘻。”妹妹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我的耳边，对于这笑声我怎么都生气不起来，作为一个实习生，我已经预见了我的命运，就是一个打杂的，这所公司里汇聚了很多精英。

　　其中不乏有清北的毕业生，相比之下，我只是个靠走后门进来的普通高校大学生。我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对于上级的命令，不管是搬箱子，还是整理文件之类的，我全部服从，就差没去抢清洁工的工作了。

　　每天就在厕所里偷会懒。实习的三月转瞬即逝，而我并没有被公司所保留，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所幸的是我完成了实习任务，至少能顺利毕业，拿到证书。

　　许多人毕业便等于失业，而我并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我跟随着求职大军赶赴人才市场，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实习公司的前辈告诉我，没有哪一个单位想要好吃懒做的大学生。

　　不管你是名牌大学，还是普通院校，只要你表明自己肯学肯干、肯吃苦、不说空话，一般都会先录取你，只要在考察期合格，留下来就不成问题。

　　被裁员还是升职就看个人的努力和本事了，我也明白了当初实习时失败的原因，我不断吹嘘着自己兼职的经历，但那些事情只要是个人，都会做。

　　＊＊＊戒骄戒躁的我经过几番辗转，终于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工资尚可，勉强可以养活自己一个人，周末还有双休。

　　当然，每天回出租屋的时候都累得和死尸一样，周末连出门的望都没有，最想做的事情是躺在上睡觉。有一天，妹妹忽然跟我说：“哥哥，明天我要和妈妈来你这里玩。”

　　“你初三的课程不是很紧吗？哪里还有空瞎逛，赶紧回去读书。”“笨蛋哥哥，你妹妹的中考在昨天已经结束了，”

　　“诶，是吗？”迷糊糊的我顿时来了精神，说：“我这里没什么景点，是个小城市，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我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们，你们不用来了，”

　　“不行，妈妈说你半年没回家了，肯定过着糜烂不堪的生活，就这样说好了，明天见，哥哥。”

　　“米米，等一下…”妹妹直接掐断了电话，丝毫不给我补救的机会。工作的地方在大学母校的城市，除了逢年过节，我一般都不回去，回去一趟劳神伤财。

　　我环视一眼糟糟的出租屋，这几天点的外卖的餐盒还堆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洗碗槽里则是还没洗的盆子，上的衣物也凌乱不堪，我废了许多功夫才将房间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