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看，看

　　菜市场是一个有些脏的集市，这里卖的菜基本是自个家种，卖菜的人一般是六旬老人，甚至更老，虽然他们卖的青菜不算漂亮，偶尔还有蚜虫咬过的痕迹，虽然他们卖的番茄不大。

　　但是胜在颜色香，尽管我不知道这些绿色蔬菜到底有多绿，但总比那些一点也不绿的来得放心。妈妈每天委托我买的菜都不一样，今天则是青椒、番茄、豆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买西红柿。

　　但是不买的话，下场只会更惨，我可不想沦落到顿顿将番茄作为主食的地步，当我说出买这些菜的时候，妹妹哀求说：“哥哥，不买青椒行不行。”“不行。”我一口回绝了她，我对妹妹千依百顺，但唯有这个方面不能妥协。

　　“哥哥大坏蛋，一点都不疼我。”无论她如何哭喊叫骂，都无法撼动化为铁石心肠的哥哥状态的我，总不能只让我的嘴巴受苦。

　　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厨房等候多时，我将食材教给老妈，抱着妹妹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家伙嫌沙发太硬，总是赖皮地将我的腿当做垫子，当做靠背。

　　不过她的心情很不愉快，一直撇着一张嘴，估计是我执意买青椒的事情惹怒了她。

　　“小沐、米米吃饭了，”妈妈开饭的声音在我耳边犹如死神的钟声，今晚的晚餐注定不愉悦，并非妈妈的厨艺差，她的手艺很好，看着就让人有食，只是她每次喜欢将我和妹妹不喜欢的菜贴心地夹到我们的碗里。

　　“已经帮你们盛好饭了，快吃吧！”我和妹妹看着米饭上分别放了番茄和青椒，我和妹妹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即便我已经是一位高中生了，我依然挑食，不是吃不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刚拿起筷子，妹妹便眼疾手快地放了一片青椒在我碗里。

　　然后从我这里夹走一块番茄放在嘴里。“番茄真好吃，为什么哥哥不喜欢呢？”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吃着青椒说：“青椒真好吃，为什么米米不喜欢呢？”

　　“你们不能挑食，这样子会长不大的。”妈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可是这样子，我和哥哥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了，”“这样子不也好的嘛！我记得秀梅你到现在都吃不下苦瓜。”老爸出来打圆场说。

　　“你自己不也一样，不喜欢吃洋葱。”妈妈和老爸互相揭着老底，趁此期间，我和妹妹的碗直接对调了，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番茄的妹妹，我想，挑食也好的，只要有一个能吃掉你讨厌食物的人。

　　＊＊＊边玩边学地度过了高一，高二文理分科，擅长文科的我却选择了理科，没有特别有意义的原因，单纯因为懒而已。

　　但是无论学文学理都避不了高中这苦的生活。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二的我也结了一群损友，其中以我的同桌最损，他是班级里的班长，却带头违纪，经常怂恿我去小卖铺。

　　然后一起在课上吃零食，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家伙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自习课上，掏出手机看父爱如山，虽然没外放，但是班级里的其他饥渴的男生将我们的桌子围个水不通。

　　我仍记得那些女生嫌弃的眼神，想必她们就算用脚趾头也猜到了我们肯定在看不健康的东西。苦的高中生活，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我们起的比早，睡得比狗晚，假期从来都是按来算的。

　　白天的课间休憩时间，我们就在趴在走廊上看着学妹在操场上挥散汗水的模样，晚自习下课之后，我们就去操场上小跑两圈，看看能不能勾搭上一个可爱的妹子。

　　当然，最后我们一无所获，守护着这一点也不宝贵的童贞。时光荏苒，我来更苦的高三生活，而妹妹也开始了她欢乐的小学生涯。

　　九月一号那一天，是星期，是我难得清闲的一天，太阳才刚刚升起，妹妹便推搡着我的身子喊道：“哥哥，哥哥，快起。”我抄起被子，蒙住头说：“米米，让哥哥再睡会。”

　　自从我上了高二以来，周末睡到太阳晒股已经是常事，是爸妈所默许的事情。“哥哥，快点起啦，我要去学校。”“下午再去学校报道，不行吗？”爸妈忙于工作，带妹妹去学校注册这种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身上。

　　“不行，不行，我和小莹约好了，早上要在学校见面。”小莹似乎是妹妹幼儿园的好朋友，经常在妹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学校有什么好的？”我着惺忪睡眼问。

　　“因为在学校里能到很多的朋友，而且哥哥在学校里，所以我也要去学校读书。”我在心中呐喊道：“笨蛋，你又没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学校只是一个大监狱、大熔炉而已。”

　　最后，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应该背着书包，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怀揣着梦想和希望踏上学习之旅。我摸着她的头说：“待会你去学校的时候，可别哭鼻子哦。”“我才不会呢！”

　　妹妹去学校确实没有大哭大闹，我也见到了她最好的朋友小莹，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虽然长得蛮可爱的，不过她不及我妹妹一半的可爱，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足够我铭记一生。

　　妹妹的班主任是一个十分年轻的语文老师，我带妹妹去报道的是，她却误以为我是妹妹的爸爸，虽然最后解开了误会，但是妹妹却笑着称呼我为“爸爸哥哥”

　　回家之后，我更是成为了爸妈吃饭间的笑料，妈妈还戏谑说：“等小沐上大学的时候也该找一个女朋友，现在女生这么少，不早点出手是不行的。”

　　我埋头吃饭，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这还是妹妹第一次听到“女朋友”这个称呼，她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困惑。读书的日子像是复制粘贴一样过着，每一天都是吃饭、上课、睡觉，只有二周一次和妹妹待在一起的星期天才有特殊的色彩。

　　时间不经意地在指甲悄悄流逝，而家里也了头等大事…妹妹的生日，好在妹妹的生日在国庆节，每个人都能腾出时间来给妹妹庆生。我曾经笑着和妹妹说：“每年都有十三亿人帮你庆祝生日，你真幸福。”

　　妹妹伸出手指数道：“哥哥骗人，明明只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三个人。”不过今年，肯定不止三个人。九月的最后一天，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便看到妹妹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五颜六的礼物盒。

　　“米米，你不是收到了很多生日礼物，为什么还不开心？是被谁给欺负了吗？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出气。”我挽起袖子，出瘦弱的手臂说。

　　“哥哥，你说小莹怎么还没给我礼物，上次过生日，我都给她礼物了，她是不是讨厌我了，不和我做朋友了，”“肯定会给的，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对你好，你别着急嘛！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呀！”“对哦！”她恍如大悟地说。

　　妹妹就这样美滋滋地被我哄上睡觉。十月一的清晨，妹妹摇醒我问：“哥哥，小莹来给我送礼物了吗？”“估计她现在还在睡懒觉，也许下午就来了。”

　　吃完简陋的午餐后，妈妈便开始筹备晚上的盛宴，老爸也出去订蛋糕和买饮料，妹妹问我：“哥哥，这都中午了，她怎么还没来给我送礼物啊”

　　“还有半天呢！也许她打算晚上的时候给你一个大惊喜。”到了晚上，妹妹失落地吹掉了蜡烛，妈妈捅着我的手臂问：“是不是你小子欺负了米米。”我在妈妈耳边解释了一通，妈妈无奈地摊手说：“这就难办了，看来是很好的朋友呢！”

　　家里的小公主心情不好，我们也提不起劲来，这是妹妹懂事以来，度过的最难受的一个生日。妹妹已经不再问我“小莹怎么还没来”的问题。

　　也不看动画片，一个人躺在上，用被子蒙住头，谁也不理，看来是伤心透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出了趟门。第二天的早上，公刚刚打鸣，妹妹捧着我的脸大叫：“哥哥，哥哥，你看，你看，这是小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只小白兔！”

　　“我就说嘛！她一定会送你礼物的。”“不过我现在不喜欢玩布偶了，”“不喜欢吗？我认识这家礼品店的老板，不喜欢可以拿去换一个你喜欢的玩具。”

　　“不换，不换，这是小莹送给我的礼物，不能换！”“那你以后也要和小莹做最好的朋友哦！”我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会的。”

　　后来那个小白兔成为她最心爱的宝贝，每天睡觉都搂着，有什么烦心事和小秘密都躺在上对它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