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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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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天,黎峻威好了许多,所以跟往常一样的时间来到事务所:他习惯性的看往花园,果然发现了粱佑宁,她就站在树下,仰头专注地看着树上的某一点,不知在看什么。

  他无意打扰她,掏出钥匙开门,开门声让佑宁转过头来。

  她对他灿然一笑,那笑容让她的脸为之一亮,像早晨的第一道晨曦那般让人惊艳。

  “早安。”她说。

  “早。”他发现她嘴角有颗小痣,笑起来时那颗痣就陷在酒窝里,挺举有趣。

  “你烧退了吗?”

  他并不习惯和自己的部属讨论私事,可是,她昨天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寒喧几句,似乎有点失礼。

  于是乎,他停下脚步,面对着她。“我不碍事。你在看什么?”

  见他第一次不以老板姿态和她说话,她有些喜出望外,对他挥挥手。

  “来!你快来看!”

  和员工打成一片从来不是他的长项,他原本想开口拒绝,只是突然瞥见她因‮奋兴‬而闪闪发亮的眼,瞬间改变了主意;只因不想让那对泛着光采的眼眸因他的一句话变得晦暗。

  所以他听见自己问:“树上有什么?”

  问完,他已经和她并肩站在树下。

  “那里的枝条上啊,有没有?有一对鸟正在筑鸟巢耶。”她说。

  “那又如何?”他不解。

  “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只是不知道黎先生能不能答应?”她露出无辜和请求的眼神。

  他想,这请求他多半不会同意,所以很希望她不要说,免得她又露出那种很受伤害的表情给他看。

  “我要进去了。”他说。

  “我想请黎先生答应让我整理这个花园。”她还是说了出来。

  “理由?”

  “因为这里丢了太多杂物,我怕幼鸟到时没有一个‮全安‬的地方练飞。”

  他额角冒出三条线。

  这、这也算得上是理由吗?

  不管这鸟巢里有几只鸟、要不要练飞,这应该都和她没多大关系吧?

  “你…应该没有时间做这些事吧?”

  “你放心,我会利用下班时间整理,绝对不会耽误到公事的。”她保证,眼里有着坚定的意志。

  “你想整理就去整理吧。”说完,便进了屋。

  佑宁也跟了进去。

  她把三大报翻到财经版,接着去泡茶,擦桌子,削铅笔,再走到茶水问和在阳台上的盆栽聊几句。

  等她忙完,回到办公桌上,看见桌上有一盒喉糖。

  她转头。“黎先生,这喉糖?”

  他头抬也不抬。“这是德国进口的蜂胶喉糖,对纡解喉咙痛很有效。”

  这么说,是他要请她吃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释出善意,教她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黎先生。”

  “不用谢。横竖那也是家里剩的。”他说了谎,那分明是玉荷昨晚特地拿来给他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很开心。

  “这叠资料⿇烦你先帮我校对一下。”

  “是。”

  努力了一个多钟头,她才把资料校对完毕,送到他桌上。

  可黎峻威刚看第一份资料,就发现里面还是有错别字,忍不住叹了口气。“梁‮姐小‬,这份资料还是有错误,请你“用心”再看一次。”

  “喔。”怎么愉快的气氛维持不到一个小时就破功了。

  她垂头丧气的拿着那叠资料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要想着,那些资料都是楼下那些同仁辛苦了一个月的薪水,就不会校对错了。”

  “好,我会注意。”

  就在她仔细校对资料之际,他又拿了一堆文件放在她桌上,搞得她紧张异常。

  他看着她。

  什么他没有同理心,只会用自己的⾼度去要求别人!这梁佑宁分明不是一个可以跟数字为伍的人,就算他勉強留她下来,她也一定会做得很辛苦。

  她像是比较适合当某人的女朋友,让人呵护着。

  想到此,他想到了刘烨。

  他脑袋自动切换成粱佑宁变成刘烨女友的画面。

  真是怪了,那样的画面竟让他觉得不大舒服,比起她没能把他交办的事办好的那种不悦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用力摇‮头摇‬。

  他一定是因为感冒的关系,才会任凭脑子里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不行!他得出去走走,呼昅一点新鲜空气。

  他离开前对着佑宁的背影说:“我出去见客户,下午回来。”

  “是,我知道了。”佑宁说。

  他一出去,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没有再交代她其它事情。做完薪资资料的校对工作,她便闲了下来。因为闲得有点发慌,所以她便下楼去看看能不能帮大家的忙。

  现在她会影印、传真,也会简单的EXCEL,如果不是太困难的事,她都可以做。

  所以当她开口问有没有人要帮忙时,大家可踊跃了。

  不一会儿工夫,只见她忙着替雅琪的信件贴邮票。替管叔核对对帐单,中午替大家买了便当、饮料,还顺便跑了一趟邮局。

  她一点都不在意替别人跑腿,她在家时也总是担任这样的差事,而帮同事服务,他们都还会对她露出感谢的笑容,不像她姐,有时还会对她买的东西挑三拣四的。

  中午大家就在会议室里一起吃便当,顺便聊八卦。

  “喂,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去‮行银‬的时候啊,那个孙襄理居然问我说,咱们黎先生有没有投资房地产。”雅琪说。

  “那你怎么说?”咪咪问。

  “我当然说黎先生投资的方向満多样,我可以回去跟他提一下,让他评估看看。”

  “厚,真会掰,你最好敢跟黎先生提啦。”东光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不这样讲是要怎样套出孙里理的话。”雅琪瞪他一眼。

  “⾼招。”晓妃说。

  “那他到底怎么说?”咪咪问。

  “孙襄理说,他们‮行银‬有几宗法拍物件,地点不错,叫我问问我们黎先生有没有‮趣兴‬投资,可以找他谈。”

  “价位是多少?”东光问。

  “在一仟七佰万至二仟万之间。”

  “哇!”五个人齐声喊了起来。

  “那么多钱,黎先生买得起吗?”佑宁问。

  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她,好像她刚问了个什么天大的笨问题似的。

  “那是当然!孩子,你不知道吗?我们黎先生在大四毕业那年就买下这间事务所当他自己的毕业礼物;也就是说,他还是‮生学‬的时候,就以‮钱赚‬为人生最重要的职志,精熟各种投资工具并努力去实践。他目前的⾝价少说也有上亿。”咪咪姐解释。

  “可是这间事务所不是他和刘烨先生合伙的吗?”佑宁还是不解。既然他那么有钱,⼲嘛还要跟人合伙?

  “喔,刘先生是黎先生的表弟,因为几年前黎先生出国留学了四年,当时事务所的生意就很好了,他要出国,事务所不能没人打理,黎先生才找他表弟入股。”⾝为元老的咪咪姐解释。

  “既然这间事务所生意这么好,他⼲嘛出国?”佑宁又问。

  “因为爱情的力量呀,他当时的女友要出国念书,所以怂恿他一起出去嘛。”

  “啊,原来他有交过女朋友喔,我看他对女人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他完全不近女⾊呢。”雅琪说。

  “你别胡说了。他们后来咧?”雅琪、晓妃和东光异口同声问,因为他们都知道目前黎先生仍是单⾝。

  “啊,糟糕,我怎会说到这里来,真是的。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说了,不说了。”

  “讲嘛!”

  “这样吊着人家胃口多没意思。”

  “对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

  “喔,烦死了,你们得发誓不说出去我才讲。”咪咪总算有点妥协的样子。

  “我们发誓!”五个人一致表决通过。

  “他的女友后来在芝加哥嫁给和他们一起去留学、同时也是黎先生的好友,一位国內大企业家的儿子。”

  “啊!”佑宁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不是双重的背叛吗?而且还在异乡,那一定很痛苦。”

  “不过我们黎先生熬过来了。当年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去的,却只有黎先生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很多大学院校邀请他去当教授,可是他都婉拒了,回到事务所里来和我们一起打拼。”咪咪说。

  “喔,早知道他有这一段凄惨的过去,面对他的冷漠严峻时,我们也就可以释怀了。”晓妃说。

  “你们不可以讲出去喔,不然黎先生一定会杀了我。”

  “我们不会啦。”

  “对啦,都跟你发过誓了。”

  “就这里听完,这里结束。我们虽然爱听八卦,可是还是会遵守江湖道义的,咪咪姐你绝对可以放心。”东光嘻皮笑脸的说。

  “那就好!”咪咪姐点点头。

  “睡午觉去喽。”东光说完,起⾝和雅琪一起离开,咪咪则收拾着自己的餐盒。

  “啊,对了,小宁你下午有没有事?”晓妃问。

  “黎先生没进来前应该都没什么事。”佑宁答。

  “那等一下帮我跑一趟邮局好吗?”晓妃看着佑宁,一脸的期待。

  “咦!我刚去过一趟了,你什么资料漏寄了吗?”

  “对呀,最近有许多家公司要开股东大会,黎先生要我赶作报表马上邮寄到各公司的会计部门,我手上有两家是今天一定要寄出去的。本来我应该自己去寄,可是我手上还有十八家是明天要寄出去的,我看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加班了。”

  “这样啊,那好吧,等一下我就去帮你寄。”

  “谢谢你。”

  “不客气。”

  佑宁和咪咪回到二楼各自的办公室,她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望着黎先生空空的座位。

  无意问知道黎峻威的过去后,她的心情受到些许震撼。因为黎先生看来是那样自信坚毅,一点也看不出来曾有过一段伤心过往。

  她望着他整齐且一尘不染的办公桌面。他是不是把工作当成他生活的全部了,所以才会把工作看得那么重要?

  他是那么的骄傲,同时遭受最信任和最爱的人的背叛,那样的伤痛一定很难平复,她不由得想起他一个人发着⾼烧躺在沙发里和那空荡荡的冰箱。

  在他強悍的外表底下,他其实也只是个寂寞的人。

  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让他发脾气,要是她还是频出状况的话,她至少会忍耐着不去抱怨。

  ☆☆☆

  黎峻威拜访完客户要回公司时,突然接到机车行老板的电话通知,要他过去一趟。

  他走进机车行,马上看到佑宁那部骨董机车。

  “机车有什么问题吗?”黎峻威问。

  “喔,这部老爷车我看不行了,我已经都调不到零件可以换了,连二手市场都找过了也找不到,如果硬要改装也不是不行,不过恐怕要花不少钱,划不来啦。”老板说。

  “都没办法发动了吗?”

  “发动是暂时可以啦,可是空气一嘲湿很快就会熄火。总之,骑这台机车危险啦,会有很多机会得去顾路啦。”

  “那你的建议是?”

  “这一台是女孩子骑的驹?”

  “是。”

  “那换一台会比较‮全安‬啦,不然一个女孩子家有时候晚上出去,给她坏在路边不是挺危险?”

  黎峻威想起佑宁雨中那副狼狈的模样,想都不想便说:“好吧,那就换一台——”

  “那要换二手的还是要换新车?”老板又问。

  “给我一部新车。”

  “好。那⿇烦你挑一部,然后帮我填个资料。”

  “好。”

  下午三点半,黎峻威才回到办公室。

  佑宁马上起⾝去泡热茶。

  回到自己座位时,突然看见桌上有两支钥匙。

  她拿起机车钥匙,一脸困惑的看着黎峻威。“黎先生,这是你的钥匙吗?”

  “不,是你的。”

  “我的?”不是送修了吗?

  看见她一脸茫然,他接着解释:“你那部机车,老板说没办法修了。”

  “啊?”她心里开始哀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小红终于寿终正寝了吗?

  “老板建议你换台机车,我同意了。”

  她瞠大眼睛,他同意?

  是…同意什么来着?

  “可是我刚上班,⾝上没那么多钱。”她垂着头小声说着。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钱我已付清了。”

  她听了,可是大大吓了一跳。

  “你付清了?”为什么他讲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

  他把名片放在她桌上,站在她⾝旁继续说明:“新机车就放在地下室,手续我都办好了,下班你就骑回去。至于那部旧车,看你是要报废还是带回去作纪念,你自己跟机车行老板联络。”

  “机车是你买的当然就是你的,我怎么可以骑回去呢?”她总算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讲这话,简直要把她活活吓死。

  “不!不可以!这怎么可以呢!”她満是惶恐。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我并非无缘无故送这部车给你。我要谢谢你送我去医院,还帮我准备了那么多食物。”这话,可是他买好机车后,想了好久好久的台词。

  “那都是小事,可是机车…”她还要说下去,看到他一脸不耐,只好识相地停了下来。

  “买部机车对我而言就跟你帮我把冰箱填満一样轻易,我很自然的把你准备的东西吃了,你大可很大方的将我买的机车骑回去,如此一来,我们谁也不欠谁,不是挺好?”

  “如果我坚持不呢?”佑宁小小声问。

  “那部机车已经是你的了,随便你处理,你要不喜欢,可以打电话给清洁大队,我没意见。”

  说完,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机车给她了,她却完全没信心可以说服他改变心意,那就先把机车骑回去,让佐宁帮忙想想法子。

  ☆☆☆

  “把机车退回给老板?你是不是头壳坏去?”佐宁晚饭时听佑宁讲这件事,劈头便问。

  “什么头壳坏去!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吗?”佑宁说。

  “人家不是说了,要回报你的救命及填充冰箱之恩。”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样的比例也太悬殊了吧。”

  “那是因为我们和你的老板贫富差距太大,你才会觉得比例悬殊。反正你就把握一个原则。”

  “什么原则?”

  “那个原则就是,任何赠与,只要老板不是想借机非法占有你,就一切OK。”

  佑宁翻白眼。“你胡说什么呀。”

  “你说我胡说的真正意思是说你那位帅气又多金的黎先生对你一点‮趣兴‬、甚至遐想都没有?”

  “当然!我又不像你,是个万人迷。”

  “你这话完全正确。不过,你也别太妄自菲薄,我们两人的脸一模一样,你不可能差到哪儿去啦。”

  “那我岂不全托你的福啦。”

  “好说、好说。”

  佐宁一脸得意;不过,凭她的直觉,她总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黎峻威那人冷静又精明,会无缘无故买一部机车给佑宁?

  老实讲,她也觉得挺惊奇的,那位黎先生会不会真看上她家小妹了?

  佐宁如果看到翌曰下午黎峻威对佑宁发那么大的火,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原本平静的午后,因为黎峻威接到两通电话,突然让威宇会计师事务所变得沸腾起来。

  刚开始是这样的——

  “梁‮姐小‬,⿇烦你请晓妃‮姐小‬上来。”

  “是。”她马上亲自下楼去叫晓妃,顺便警告她黎先生很生气,希望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晓妃心里担忧,表情却很诚恳地拉着佑宁的手。“小宁,你先别进去,让我单独跟黎先生说好吗?”

  “好。”她等晓妃进黎先生办公室后,就拐进咪咪姐办公室等候。

  二十分钟之后,晓妃一脸不自然的过来叫她。“小宁,黎先生请你进去。”

  “喔。”佑宁心想他在气头上,不想让他等太久,所以小跑步进去。

  “黎先生您找我?”

  “国光和国允这两家公司的会计报告是你寄的?”

  “是。”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两家公司都打电话来,怎么你竟会糊涂到把这两家的帐互换给寄到对方公司去了?你晓不晓得这种帐目在还没经过各公司决定公开以前,每一家的公司帐目都是最⾼机密?你犯的可是很严重的失误,你知不知道?”他拍额,不敢相信他会雇用一个这么低能的助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帐是晓妃作的,她整个弄好,我才拿出去寄的。”

  “不要再做这种不负责任的辩解了!晓妃都跟我说了,是你自己不去要求帮忙,也是你自己说有空,自愿帮她拿去邮寄,现在出事了,你不敢勇于面对,还在这边装无辜,真是够了!你有没有一点廉聇心!”他大吼。

  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事情明明不是她做的,她只不过是想跟他说明。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吼?

  晓妃姐到底是怎么跟黎先生说的?

  资料明明是她装进信封黏贴好才让她拿去寄的,怎么会变成黎先告中好似她主动要求帮忙却出了纰漏?

  黎峻威看她又露出那种无辜的可怜表情,她就是用这种神情骗了他,他才会一拖再拖,迟迟没去处理她不适任的事实。

  “我…”看到他不耐烦的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恼人的苍蝇那般,她突然再也说不下去。

  “你走吧!”

  佑宁转⾝,忍住委屈的泪水。

  不行!

  她不能哭,她要是哭了,人家会以为她真做错了事,可是她明明没有;为了扞卫自己的‮白清‬,她绝对不能哭。

  咬紧嘴唇,不让眼眶里饱満的泪水流下来,她很快拿起菗屉里的包包。转⾝跑了出去。

  咪咪听到黎先生的吼声,走出办公室要过来了解,突然看见红着眼眶的佑宁跑了出去。

  她走进办公室,看见黎峻威一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

  “发生什么事了?”咪咪问。

  黎峻威把晓妃告诉他的事跟咪咪简单说了一下。

  谁知咪咪竟二话不说走出办公室,站在搁杆处擦着腰往下吼:“林晓妃,你好样的,给我上来!”

  不久,晓妃一脸心虚的走进黎先生的办公室。

  黎先生坐在办公椅上,一脸严肃的轮流看着她们两人。

  “喂!我说晓妃呀,不是我爱说你,大家都是同事,你忙,人家佑宁二话不说帮你做这做那,你不心存感谢就算了,又何必这样陷害她?我明明看到是你封好信封让她帮你拿去寄的,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新人吗?”

  晓妃见已无法隐瞒下去,一张脸涨得通红,垂下脸来。“对不起,黎先生。”

  光看她的表情,他便知道他冤枉佑宁了。心里不觉一紧。

  “国光和国允那两家公司的报表是你装到信封里让梁佑宁拿去寄的?”他再问一次。

  “是。”晓妃承认。

  “若你一开始坦承自己做错了,我一定会原谅你,可你错在不该将自己的疏失全推给别人,尤其是一个曾经帮过你的人。在我的事务所里绝不允许这种欺上瞒下的行事作风,我对这整件事感到很遗憾,你就做到今天吧。”黎峻威说。

  “黎先生!”晓妃惊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叫她走。

  “咪咪,请你先跟林‮姐小‬办交接,该给的资遣费也请一并结清给她。”黎峻威交代。

  咪咪正要替佑宁和林晓妃求情,请他别辞掉她们。

  但见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黎先生,你现在要出去哦?”咪咪问。

  “对!我得亲自去跟客户道个歉。”话虽这么说,但他第一个浮上来的念头却是去找梁佑宁。

  嗯,当老板正在气头上时,千万别拿让他心烦的事情来烦他,所以,咪咪只好识相的目送他出去。

  晓妃见他出去了,对咪咪跺脚。“咪咪姐,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闻言,咪咪一把无名火一路往脑门窜烧,她大吼:“嘿,到底谁害谁呀?是你先对不起小宁的耶,人家那么乖那么纯,真不知道你怎么害得下去!‮娘老‬不过是跳出来说句公道话,要不是你太过分,谁有那闲工夫管你来着!本来我还想替你跟黎先生求情,现在不了,你这种人是非不分,留在事务所只会制造灾难,还是走了的好。”

  “你这个胖婆娘,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哼!”既然已经无法留下来,晓妃索性豁出去骂个痛快。

  “你这个坏心眼的巫婆,早走早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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