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陌生人啊

　　“那么，有两人已经做出决定了。”高桥峰示意女助手做下记录：“考虑到你们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组织可以奖励你们一栋房产，并且在总价不变的前提下，随意选择地址。举个例子，你们是想在东京定居呢，还是广袤无疑的西伯利亚？”尼雅和冈本昌看向彼此。

　　“先生，必须现在决定吗？”“当然不是，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答案了，高桥峰接着说道：“再然后就是，依然是优生优育的问题。根据检测，你们的儿子和女儿恰好也分别是A型血和B型血，有兴趣提前做出配对吗？”

　　顿了一刻，他补充道：“也就是说，不需要再对你们的孩子做出配对，直接让他们成年后配产子即可。”这一次没有迟疑，尼雅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没问题。”冈本昌点头道：“我也没问题哦。”

　　高桥峰优雅行礼道：“很好，非常好，两位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是时候离开了，请跟我的助手办理手续吧，不过还请你们注意，等一会儿走出去时，可不要被吓到了。”

　　十个月了，因为刚生产过，这是一个确切的时间点。十个月了，尼雅一直被囚在这片牢房里，始终未再见到太阳的模样，其实她还真有些恐惧，因为不知不觉间，她早已习惯适应了这份不见天。

　　所以当她和冈本昌抱着孩子们，真正走出这片囚了他们近乎一年的密室时，一阵强烈的炫目感立刻向她面袭来。…

　　“东京电视台7月15讯，历时10月，《强制受胎法案》真人实验项目已经圆结束。我现在正位于中野晴川公寓前，受孕者尼雅-卡明斯基诞下一对健康的龙凤胎，并正与其伴侣冈本昌走出大门…”

　　“对于本次实验中的群体行为演变，我们可以参考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斯坦福监狱实验，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人们是如何同现实世界逐渐节的。

　　尽管这个案例距今已经超过七十年。因为我们都知道，即使现在法案已经通过，仍有很多群体并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当各国政府正式执行法案时，很有必要参考借鉴我们本次实验的…”

　　“釜山电视台8月15讯，东亚国际配种中心今正式开始启用，给予全东亚女中的无家可归者、罪犯、绝症患者最后一个报效社会的机会。美洲国际配种中心代表团前来参观调研…”…夜已经深了，西伯利亚的天空，繁星点点。

　　“妈妈，看，漂不漂亮？”一名约莫十岁的金发男孩穿过波起伏的紫花海，手里捧着一束薰衣草，花海尽头，一座维多利亚式庄园的门廊下，一名金发女郎正坐在长椅上小憩。

　　“又是给妹妹的礼物吗？”她微笑道。男孩跑进门廊，将薰衣草递给女郎：“不是，妈妈，这是送给你的！”女郎展颜微笑，接过薰衣草道：“真是个好孩子，最知道妈妈喜欢什么了。”

　　男孩害羞地摸了摸头发：“因为妈妈是仙女嘛。”夜深了，但温度适宜，女郎身披一条透光的白纱连衣短裙，晕透过布料，淡粉怡人。怀胎六月，小腹隆起，但理应芳草萋萋的骨，却是一片光洁。她躺在长椅上，平展着修长白皙的美腿，但恰好左腿屈膝，男孩站在她前面，能清楚看到裙摆下，一条粉的隙微敞。

　　女郎翘起一只脚尖，轻轻蹭过男孩的小腿。“别傻看了，去瞧瞧你父亲做什么呢吧，给你妹妹洗澡，半小时了还没出来，”

　　男孩展开开心的笑颜，快地跑向玄关。微风吹来，薰衣草海起缕缕幽香，繁星璀璨，照亮西伯利亚清冷的夜空。尼雅望着儿子矫健的身影，幸福地笑着。＊＊＊堕落的婚约者

　　＊＊＊夜已深，一辆汽车停在釜山大酒店前。“我向你保证，今晚全都是最优秀的货…”两名男子走下汽车，顺着服务员的指引走进大厅。

　　但没有理会左侧的电梯间，而是向右转去，经过一条漫长寂静的走廊后，进入员工通道。“尤其是轴戏，已经准备很久了…”在经过复杂的过程后，两名男子走入拍卖场。

　　房间里光线昏暗，一片寂静，一排排包厢环绕中心布置，配有挡风玻璃，只能隐约能看到在座宾客的身影。两名男子走进其中八号房间，戴上蝴蝶面具。紧随其后，房间里响起一个女声清冷的嗓音。

　　“接下来向各位来宾介绍，七号拍卖品…”房间中央是被一片白光照亮，幕布拉开，一名全身赤的年轻女缓缓走向舞台中央。

　　八号房间的两位男子并未在意，谈笑声中，其中一人取出小冰箱里的拉菲葡萄酒，另一人点燃一古巴雪茄，包厢里烟雾缭绕，但很快便被抽风机尽数走。

　　“高桥先生真是好算盘，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宣传册，不但不会密，更只会让我们热血冲头啊。”

　　“您过誉了。”包厢里，被称作高桥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出头，相貌英俊，气质人：“所以您确定吗，把全部资金都集中在轴戏上？其他的商品就不予考虑了？”

　　另一位男子微微一笑，作为默认。拍卖进行时，其他宾客相继竞价，但八号包厢里果然一片寂静。

　　过不多时，七号商品拍卖完毕，清冷的女声继续主持拍卖。八号商品开始登场，九号商品获得买家，随着时间推移，除了八号包厢，现场几乎每名宾客都已至少购入了一份商品。

　　“接下来，轮到轴戏了。”主持人故意停顿了一瞬：“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一份拍卖品，成分复杂。”只见前方绦红色的帷幔，再次缓缓打开…＊＊＊

　　2038年4月1，晴。东京都新宿区西部边界，和中野区毗邻的一片林地中央，矗立着一栋豪华公寓。

　　晴川公寓是高桥一丁目的公寓区中相当高级的建筑，建设期间从二五年到二八年，由三家公司共同承包，单是公寓周边的社区地皮，便占了总开销额的一半之多。

　　这幢公寓其实是由两幢相邻的公寓相合而成的，两幢相当齐整的半月形十层建筑物，相向地建在一起，仅有一个两层高的基盘互通，恰成一个标准的圆柱体。

　　两幢建筑都是十层，房间数是每层五个，东西合共十个房间，即总共能住一百户居民。自建成起，大量户型迅速销售一空，或自住，或出租，一个完善的市民社区迅速成型。

　　因为这栋楼宇恰可谓闹中取静，被一圈围墙和院内树林包围着，环境优雅、内部设施完善，出入社区刷卡识别，外边的邻里也全是一些早年遗留的低矮平房，形成一片遗世独立的私密世界。

　　而住户只要出门穿过几条街道，便能直接进入繁华的新宿商业区，交通极其便利。袁浩就是因为看中了以上诸多优点，所以将新家选在了这里。近十年来，随着日本经济复苏而劳动力照旧短缺，外国人赴工作的风再度流行起来。

　　袁浩今年二十五岁，赴留学毕业后，便开始在东京一家外贸公司上班，目前正负责食品出口生意，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年初更刚刚签下一笔极其丰厚的订单，提成委实惊人。

　　所以今年真正令他无比自豪的成就，便是终于买下豪宅首付，和未婚乔迁新居了，和高木千叶的相遇，要追溯到两年前的一起意外。那是2036年的冬天，东京都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彼时的袁浩还在念书，并同前女友林茜交往中。耶诞节那天，袁浩和林茜到酒店开房，却不料出门时遭到歹徒袭击。

　　一名女服务员从旁边客房里冲了出来，替袁浩挡下了必杀的一刀，救下了他的命，但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多亏了发达的现代医学技术，少女没有留下伤疤。

　　但她却把袁浩的心给勾走了，哪怕直到今，袁浩仍无法忘记和林茜分手时，她的目光是多么的哀婉，但袁浩发现，自己和千叶真的是天生一对，哪怕不论救命之恩，他也必然会对她一见钟情。

　　千叶住院时，自己每前来探望的行为，不仅是出于感恩，更是因为他深深恋住了这个善良可爱的女孩。“看呐，千叶，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停车场上，袁浩自豪说道。新买的凯迪拉克SUV旁，站着一名身材娇小、气质温柔的短发女生。

　　“是啊，浩君，我现在真的好幸福。”高木千叶的脑袋恰和未婚夫肩膀齐平，粉外衫内搭浅黄连衣裙，踏着一双白色平底凉鞋，挎着一只青色帆布女包。

　　她的下巴尖俏，眉宇弯弯，身材不仅娇小更显纤瘦，给人以弱不风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想将她抱在怀中，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献给她。所以袁浩左思右想，便最终选择了晴川公寓，作为他们未来的新家。

　　首付时没带千叶过来，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如今效果果然不同凡响。“这片停车场正对着公寓，能容纳全部一百户居民的用车需求。还有这整片环绕着公寓园区的树林，隔音良好，将来孩子们也能有个玩耍的地方。还有便利店，那个是卫生所吗。

　　这一切都是为这一百户居民服务的？太奢侈了…”千叶真的惊讶极了，她知道这将是未来婚后的住所，所以必然挑细选，但也没料到会如此完美。独门独院、出入刷卡的住宅社区，基础设施完善，绿化面积惊人，更还有一大片以杉木、马尾松构成的常绿阔叶树林环绕院墙一周，鸟语花香，仿佛世外桃源！

　　其实袁浩也十分惊讶，但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还太年轻，没见识过更多的高级公寓区。“走吧，千叶，别总在这里站着啊。”袁浩牵手千叶，拉着两人的行礼走进晴川公寓。

　　“哟，陌生人啊，还是小俩口呢。”入口处的门卫室打开窗户，一名光头老者笑眯眯道：“不对，我见过这位小哥了，你前段时间来看房子对吧。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