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坤平将军

　　这香冒出的烟雾确实有够吓人，和陈皮都愣住了。

　　好半天，磕磕巴巴地问：“李婶，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你们两个过来。”李婶说。

　　和陈皮凑过去。李婶出手如电，一下抓住们两个人的脖子。她手劲很大，掐的们嗷嗷叫。她不知在们脖子的什么地方摁了一下，再松开手说：“看看吧。”

　　和陈皮抬起头，再看时都吓住了。虽然此刻高照，院子的上空却隐隐有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凝而不散，和周围的阳光显得泾渭分明。

　　也就一晃神的工夫，再看时，那层雾气消失不见。后脖子，明白不是雾气消失，而是们看不到了。

　　“看见了吧”李婶说：“刚才掐你们脖子，暂时打通道，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陈皮眼：“三儿。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吓死人，一团雾气。”

　　点点头，表示也看到了。

　　李婶脸色很凝重：“这里的小东西有点门道，怕是不那么好送。你们两个跟来，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和陈皮跟在李婶的后面，往院子里走。

　　李婶说：“把小东西收走之后，家里半个月内不要住人，艾草有没有”

　　“有，山上有的是。”陈皮说。

　　“现在开，如果艾草刚刚发芽晒不干，就到中药铺买几艾条。切记，一定要干燥的。点燃之后，把这个家，有多少房子熏多少房子，里里外外的熏，一间也不能落下，听到没有”李婶说。

　　陈皮索到子里找出个小本，拿着笔一路记着。

　　们来到后院，李婶脸色更加凝重。她随手一指，正指向供奉小鬼的仓房：“是不是在那里”

　　这下陈皮是彻底服了。赶紧应道：“对，对，你老真厉害，还没说你就知道。”

　　“气这么盛，傻子都知道。”李婶说。

　　她走到门前，没急着进去。用手摸了摸外面的铁门，再抬手时。手掌中心居然蒙了一层白白的类似冰一样的东西。

　　“里面的小东西有些门道了，再不收恐怕后患无穷。”李婶转头看陈皮：“小陈，你养的小鬼到底是哪来的，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要隐瞒。”

　　陈皮知道事情重大，不敢造次，挠着头皮说：“有个赌友叫黄一山，他是个老赌客，从他哥那里继承了一套赌博的法术。他靠着法术挣了很多钱，好像从来都是赢，几乎没输过。他是朋友，看着急用钱，就传了这么个法子。他告诉，只要把小鬼供奉舒服了，它就能帮着挣钱。这个小鬼，就是从他那里请来的。”

　　李婶在衣服上蹭蹭手，问：“请小鬼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仪式”

　　陈皮沉：“有。很简单的仪式，小鬼当时在他的别墅里供着，去了之后，先是三跪九叩，然后烧香拜祭，报出名字和八字…”

　　“你留下八字了”李婶瞪着眼看他。

　　陈皮咽了下口水，看看她的脸色，又瞅瞅，艰难地说：“是啊。”

　　李婶凝眉没说话，半晌，做了个手势：“开门，看看再说。”

　　陈皮现在知道害怕了，硬着头皮把铁门打开。黑森森的子里一股寒之气扑面而出。

　　“这小东西，知道来了。”李婶说：“香还有吗”

　　赶忙把香递过去，李婶取出三香对齐，右手做剪刀状，对着香头一绞，三香齐齐断了大概五分之一的长度。她把香点燃，斜着在门楣上。被绞断的香头落在手心里，她重重一握，香头成了黄黄的一堆粉末。

　　她把这堆粉末递过来：“小陈，都吃了。”

　　陈皮苦笑：“不会吧。”

　　“经过手的香末能驱避鬼，里面气太重，小东西如果要反抗就麻烦了，快吃。”李婶说。

　　“那呢”问。

　　李婶看看：“你不用，你是解铃的徒弟，如果还要这些东西防身，那就太丢你师父的脸了。”

　　不好意思说解铃其实啥没教。

　　陈皮把粉末接到手里，一闭眼，全倒进嘴里，不敢咀嚼，硬生生咽了下去，差点吐了。看得头皮都发麻。

　　李婶深口气走进仓房，和陈皮跟在后面。

　　头上那盏红色的灯此时一闪一闪的，好像通电不畅。李婶告诉们，这是有反应了。

　　们来到神龛前，李婶表情很严肃，看了看草人，探出手去拿。陈皮在后面情不自说：“阿姨，你小心点，黄一山告诉，这东西不能碰。”

　　李婶笑笑，问：“家里有没有大袋子编织袋子，或是装垃圾的黑袋子都行。”

　　陈皮赶忙出去，时间不长，从另外一个装杂货的里取来几个大袋子。李婶让们撑开，她拿起草人，连带着大馒头一起放进袋子里，然后又开始清理桌子上的供品。她干的又麻利又快捷，有条不紊，让人看着就放心。

　　最后桌子上只剩下一口小棺材和一个黑坛子。

　　李婶拍拍小棺材说：“小鬼真正的真身是在这里面，要把它送走，非常麻烦。先看看它的道行有多高。”

　　小棺材上有两道黄符咒，叉贴在棺盖上，李婶没有轻易撕开符咒。她取过黑坛子，小心翼翼把上面的盖子拿开，往里瞅了一眼。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们赶忙问怎么了。

　　李婶问陈皮：“这个坛子你打开过吗”

　　陈皮赶忙摆手：“碰都不敢碰。这些东西都是黄一山帮布置的，布置好之后一直没挪过地方。”

　　李婶把坛子捧到灯光下，稍稍倾斜，示意们看。

　　和陈皮对视一眼，狐疑着往里看。

　　坛子里的东西很怪异，在坛底居然着一短香。这香目测大概也就小手指头那么长，仔细去看，发现香头还在缓慢燃烧。

　　这香怪在三个地方。第一，香头不冒烟，就在静静地燃烧，没有一丝烟雾出现；第二，这香居然是在一堆紫的米粒上，这些米粒好像被什么东西粘在坛子底，怎么摇晃摆动，米粒都不动，也使得这香在上面牢牢的；第三，这处神龛置办起来大概一个星期了，这香居然还没有烧完按照坛子的高度，香再长也不可能高过坛子，这种高度的香能烧一天都算多说，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它居然烧了一个多礼拜，到现在没有烧完。

　　李婶探手进坛子里，掰下几粒紫的米放在鼻前闻了闻，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陈皮问。

　　“这些米你们知道怎么黏上去的吗”李婶说。

　　们摇摇头。

　　“闻闻。”李婶把米递过来。

　　陈皮闻了一下赶紧避过脸，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臭钻进鼻腔。这味道后劲太冲，开始觉得没什么，那股味顺着半张脸爬，然后钻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这是什么东西”干呕着问。

　　李婶说：“血。这些大米都是血粘上去的，用血祭养小鬼。术，歪门道你们看到这香了吧，小陈，告诉你，如果这香烧到部，你们家将会…”

　　陈皮脸色顿时变了：“什么”

　　“这香代表了棺材里小鬼的法力，香越短它功力越高，一旦香烧完熄灭，它就会从棺材里出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李婶道。

　　“这是什么法术”问。

　　“这种养鬼的方法是典型的黑巫术。东南亚巫术分黑白两道，黑巫术属于歪门道，杀人于无形。眼前这种养小鬼的黑巫术最早起源于泰国坤平将军。”

　　李婶告诉们，养小鬼为己所用这种法术最早起源于泰国的坤平将军。这位古代将军怀疑老婆要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他老婆死。他老婆死的时候着大肚子，快要临盆了，坤平将军不愧是枭雄，用刀把女人的肚子剖开，里面的婴儿鲜血淋漓地取出，然后用刀剔除血，只留下婴儿的骨头。坤平将军找来一的工匠，把骨头打成项链形状，他就挂着由亲生儿子骨头做的项链征战四方。

　　也怪了，自此之后，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保佑。后来他请教巫师，巫师告诉他，他戴的人骨项链里有没灭的魂灵，帮助他作战。后来巫师研发出一种巫术，用童尸作法，熬炼尸油，提取小鬼的魂魄。

　　这种法子慢慢传下来，逐渐成为东南亚黑巫术中一种极为重要的体系，养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