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个怪梦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音频里王医生问。

　　g

　　那个女孩道：“在梦里害怕极了，可偏偏又动不了。那个从树林里走到的面前，她不停地打骂，还要拖着进树林。不知为什么。知道如果自己进了树林，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拼命地挣扎，挣扎…然后就开始跑，那是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树林，看不见路，看不见光，赤着脚低头跑着。”

　　“赤着脚”王医生疑问。

　　“是的。”女孩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没了，光着脚。当觉察到这一点时，停了下来。心脏跳的快从嗓子里飞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让骨悚然。”

　　“怎么”王医生问。

　　音频里传来椅子的声音，女孩的声音变得清晰而又低沉，给的感觉是，她拉了一把椅子，凑近了录音装置。

　　她低低地说：“那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从树林里出来的另一个就是没穿鞋的。而现在的鞋又没了，是不是说真正的消失了，已经变成了那个。”

　　这个女孩的指代非常模糊，如果不是从头开始听音频，很难理解她所说的“”所指代的对象是谁。她的思想状态似乎已经分裂和模糊了，先后出现的两个，让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封闭其中。

　　有点坐不住了，这次过来不是研讨精神病人的病情。们的目的是找到大师兄修行的线索，可扯来扯去没个重点。偷偷看了看解铃，他倒是很沉稳，没有急躁，聚会神地听着。

　　“你继续说。”音频里。王医生对那个女孩说。

　　女孩说：“跑，到处都暗无天，也看不清方向，就一个念头，跑。跑着跑着，来到一栋大楼前，这栋大楼阴沉沉的，看上去特别熟悉，可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也是慌不择路，跑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间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在梦里能闻到味道”王医生问。

　　“能听见声音，闻到味道，这些感觉都非常清晰，甚至醒来之后还残留在的感觉里。”女孩说。

　　“继续。”

　　“在黑的医院走廊里跑着，天花板虽然亮着光灯，可周围还是特别的阴暗。”女孩说：“虽然看不到那个，但能感觉到她已经进了大楼，在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慢慢追来。医生，你能理解的那种恐惧感吗。”

　　“能理解。”王医生说：“是人就会有做噩梦的经历，大部分人都会梦到被梦里的东西追，你不用太紧张。”

　　“医生，你还是不理解。”女孩竟然泣起来：“害怕极了，那时候感觉特别孤独，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害怕、孤独、孤立无援地逃跑，已经支撑不住了，呜呜。”

　　“你继续说吧。”王医生道。

　　“然后就跑进了一个房间，”女孩说：“推门的瞬间，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想收手，可收不了，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让每次都进入这个房间。”

　　“你是说你在其他相同的梦里，也是进入这个房间”王医生问。

　　“对。”女孩说：“你理解了，从小到大每个生日都会做这个相同的梦，在梦里，每次都会跑进相同的房间。在进这所房间前，还意识不到自己在梦里，可一推开这扇门，就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不想进这扇门，可控制不住自己。”

　　“门里是什么”

　　“里面，”女孩的口气忽然一变，变得无比遥远而幽深：“是一间人体标本的展览室。”

　　王医生了一声很的鼻息，女孩的感觉敏锐：“医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他道。夹宏引扛。

　　女孩说：“里面放着很多铁架子，特别长，从房间的这头一直码到那一头。架子上放了大大小小的罐子，里面灌着福尔马林，泡着很多人的器官。有人头、有眼睛、有鼻子、有心脏，甚至还有男人的下身。正看着，忽然哐的一声，房间门被人推开，回头看，非常黑，地上拉出了长长的黑影。吓得差点昏厥过去，知道那个追来了勉强支撑住，小心翼翼绕着架子跑，不想被她发现。绕着绕着，自己也迷糊了，这些架子形成了一个很复杂的宫。正庆幸自己逃脱，忽然一抬头看到了墙上不知被什么人画着一个很古怪的图案。”

　　听到这里，王医生把音频摁到暂停，他从桌膛里翻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张图片递给和解铃。

　　这是一张a4纸，上面用铅笔画了一个很糙的图案。看上去很像一个“6”字“6”的头部涂成黑色，尾巴的圈部分是白色，看起来有些怪异。

　　“这就是女孩在梦中看到的图案”解铃问。

　　王医生点点头，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你们继续听。”

　　女孩的声音从电脑喇叭里再次传来：“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突然像是过电了，一股电窜遍全身，强烈的恐惧笼罩在的头上，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回头去看。恰好看到身后的福尔马林罐子，这一瞬间，惊恐地差点崩溃。因为…”她在泣：“在罐子里看到了自己那罐子很小，装一个婴儿恐怕都不行，可偏偏就泡在里面，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全身泡在罐子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罐子外的，呜呜…医生…该怎么办。”

　　王医生把音频关掉。

　　解铃盯着纸上的图案。抹了抹嘴角，犹豫一下说：“王医生，你知道们为什么来的吗”

　　“你们不是为了老蔡吗”王医生说。

　　“这么说话可能唐突了，搞不明白你让们听这个和老蔡有什么关系。”说。

　　王医生说：“老蔡修行的法门叫什么”

　　“三元法门。”说：“含义是在之外，还有第三元存在。”

　　王医生伸出手点了点纸上的“6”字图案说道：“病人在梦中看到的这个图案，就是三元法门的标志。”

　　和解铃同时看向他，惊讶地合不拢嘴，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半天，解铃才道：“这么理解行不行，的师兄老蔡修炼了一项绝密冷僻的道家法门，而你的病人在噩梦里看见过这个宗门的标志。她以前在现实中见过吗”

　　王医生摇头：“病人的陈述你们都听到了，这个梦是她从小到大每到过生日时候必做的，也就是说从她记事开始，她就在梦里见过这个法门标志。三元法门特意了解一下，就算浸这个圈子里很久的江湖人都很难窥其踪迹，她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上哪去见这样的东西是心理医生，本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只相信科学和逻辑。但这件事之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科学无法涉及的神秘领域。”

　　解铃快速思索，他提出一个非常敏锐的问题：“王医生，有一事不明白。在你接待这个病人之前，你知不知道三元法门的存在”

　　“不知道。”王医生说。

　　“那你怎么知道她在梦里看到的这个图案和三元法门有关系”解铃问。

　　王医生点点头：“你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很厉害。当时看到病人画下了这个图案后，非常震惊。其实那个时候并不了解什么三元法门，是这个图案本身给了极强的震撼。”

　　“为什么呢”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单单拿出这样一张图，很稀松平常。”

　　“因为，”王医生说：“在接待这个女病人半个月前，曾经接待了一位男心理疾病患者。他当时也给画了一个图案，就是你们所看到的，三元法门的标志。这个男病人，和后来的女病人之间没有任何生活上的集，可是他们都在梦里梦到过同一个宗教符号。”

　　和解铃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不敢往下深想了，究竟是这些病人与三元法门有着什么渊源，还是说三元法门以某种形式正在侵袭人的精神

　　“那个男病人是怎么回事”解铃问。

　　王医生没说话，打开电脑里的文件，选定另一段音频，进行播放。

　　“大夫，你好，是来求助的。”这是个男人很沙哑的声音。

　　“放松点，没事，有什么困扰都会尽全力帮你解决。”王医生温和地说。

　　“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一个梦，”那男人惊恐地说：“在梦里见到了自己。”

　　间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