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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民国头号嚣张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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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红玉和王泽如,一个情场失意,一个事业受阻,便在古城南京聚宝门内的小巷子里相依为命的生活了下去。

  那天红玉下船遇到的达官贵人正是从南京回江东的陈子锟,现在他多了一个身份,蒋主席的私人代表,专程赴北京与张作霖会晤,商讨和谈之事。

  陈子锟先回江东把军政大事由阎肃主持,然后驾机飞往上海,临行前少不得又被两位夫人一通埋怨,说北京凶险,你不守着老窝,东奔西跑图得什么,陈子锟沒和她们讲道理,毕竟和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背地里和阎肃说,天下大势已经定了,但收复北京还需一场战争,要么我单匹马去说服张氏父子,要么江东军就得参战,否则的话,将來统一的国家里就沒有江东军的一席之地。

  阎肃深以为然,信誓旦旦向陈子锟保证自己坐镇省城,家里绝对出不了事,请大帅安心北上,马到功成。

  次,陈子锟驾驶水上飞机飞抵上海,在转客船北上天津之前,特地去见了一个人。

  法租界,绿树掩映,一栋小洋楼内,陈子锟见到了昔日桂系首领陆荣廷,已经下野多年的他沒料到陈子锟会來探望自己,非常高兴,命人摆酒款待,一番寒暄后,陆荣廷道:“浩明冤枉了你,他的五姨太确实和副官有私情。”

  陈子锟自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淡然一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必黄副官和五姨太一定受到惩处了吧。”

  陆荣廷道:“黄永福这个丧良心的,开把浩明打死了…”

  一阵沉默,良久,陈子锟才问是哪年的事情。

  “浩明是民国十四年走的。”陆荣廷摇头叹息,仍在为老弟兄的死伤怀。

  看看陆荣廷的住所,虽然是座花园洋房,但式样老旧,地点也不好,酒席上用的盘子居然有缺口,陈子锟就明白下野军阀的日子举步维艰,以前穷奢极,现在捉襟见肘,落差之大,令人叹息。

  得知陈子锟即将北上之后,陆荣廷大为感慨,亲自修书一封请陈子锟替自己面呈张作霖:“曾经何时,我和雨亭一南一北,叱咤风云,现在我已经不行了,雨亭硬撑着也沒啥意思,他背后可是日本人,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我比雨亭大十六岁,他要是执不悟,搞不好死在我前头。”

  末了,陈子锟留下一张三千元的支票,托陆荣廷转谭浩明的遗孀,略表寸心,陆荣廷沒推辞,站在洋房门口送陈子锟远去。

  “浩明,我们都老了,天下终归是这些年轻人的。”陆荣廷自言自语道,眼前浮现出新桂系一帮人的面孔,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这些人当年都是桂军中的营长连长,时隔八年,已经是上将司令官,广西省主席了,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亦有他们的身影。

  …

  就在陈子锟临行前,发现了梁茂才醉醺醺的身影在门前晃悠,派人把他抓來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过不惯乡下日子,成亲沒三天就偷跑回了上海,找薛斌借了几百块钱,整天泡在酒肆烟馆里。

  “狗的还大烟!”陈子锟然大怒,他最恨人鸦片,沒想到手下爱将也沾染了毒瘾。

  “拖出去毙了,清静。”陈子锟不耐烦的摆摆手,左右架住梁茂才却慢的不往外面走,有心让他求饶,可梁茂才哈哈笑道:“死就死,老子烂命一条,早他妈活够了。”

  “等等。”陈子锟上前直视梁茂才的双眼:“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戒烟?”

  梁茂才和他对视:“俺为啥要戒烟?点大烟浑身舒坦,能解愁啊。”

  陈子锟道:“双喜,揍他。”

  双喜迟疑着不敢上,他是知道梁茂才威名的,不但法好,拳脚功夫也不赖,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

  “青锋,你上。”

  陈子锟在抱犊崮收的小道童,现在已经成长为少年军官了,肩上扛着少尉肩章,也是陈子锟的贴身副官,他卷起袖子上前推了梁茂才一把,居然把他推了个踉跄。

  以前梁茂才可是牛犊子一般壮硕的体形,现在居然变得弱不风,被一个小副官欺负,梁茂才然大怒,扑上去厮打,居然打不过青锋,弯着吁吁,脸色惨白,一脸的痛苦。

  “狗的大烟瘾犯了,绑起來,让他舒坦舒坦。”陈子锟喝道。

  梁茂才被绑进了汽车,陈子锟要带他去北京,亲自看着他戒烟。

  轮船从上海起航,直奔天津而去,数后抵达天津港,梁茂才已经瘦的形同骷髅,这几天海上漂泊,别说鸦片了,就是饭菜吃下去也得吐出來,好在他底子扎实,若是普通人,早折腾死了。

  陈子锟此行是作为蒋介石的私人代表而來,不具备官方身份,所以沒穿军装,轻车简从,到了天津之后才给张学良打了个长途电话,少帅立刻安排天津火车站挂专列送陈子锟进京。

  列车开到正门火车站,张学良亲自到车站接,两军对垒时期,不便大张旗鼓的,沒有仪仗队,沒有军乐队,也沒有红地毯,悄悄从贵宾通道出站,上了防弹汽车,张学良在车里向陈子锟伸出手:“别來无恙,昆吾兄。”

  “汉卿可瘦多了。”陈子锟和他握手寒暄。

  汽车开动,张学良道:“这回还是住车厂么?我建议你还是住六国饭店。”

  陈子锟道:“此话怎讲?”

  张学良道:“你來京的消息已经被别人知道了,我怕主战派对你不利,你知道,杨宇霆连老帅的话都不听,我可管不住他,再加上孙传芳和张宗昌都是极力主战的,你这个说客,可是危险的很。”

  陈子锟哈哈大笑:“不入虎焉得和平,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革命军是有胆的。”

  话虽如此,陈子锟还是选择在六国饭店下榻,简单洗漱后,不带从人,直接前往顺承郡王府面见北洋政府安**陆海军大元帅,实质上的国家元首张作霖。

  顺承郡王府,大门口的旗杆上,五旗猎猎飘扬,十六个穿黄呢子军装的奉军士兵昂首站立,手持辽十三年式步行军礼。

  防弹汽车缓缓停下,张学良的副官高粱秆从副驾驶位子上跳下,打开后车门,风衣礼帽打扮的陈子锟跳下车來,挥手还礼,径直往大门里走。

  进了大门,甬道两侧站仪仗兵,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全部是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彪形大汉,牛皮武装带杀的很紧,手中持着亮闪闪的刀剑戟斧钺钩叉,二门处一声大喊:“孩儿们,架起刀门!”

  各种冷兵器在空中架起一座长长的拱门來,这是古代传下來的考验使者胆量的一种仪式,从刀刃下经过,确实需要极强的胆和毅力,要知道有时候对方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会劈下來,将使者斩成泥。

  当然,今天顺承郡王府这座刀门只是老帅玩的一个花样罢了,绝对不会真劈下來的,不过陈子锟不打算让张作霖耍这个威风,他左右看了看,墙角兵器架上各式武器,上前拿了一白蜡杆子,在空中挥舞两下试试韧,呜呜作响,果然好

  放下白蜡杆,摘了礼帽,了风衣交给高粱秆抱着,脚尖猛然一提,白蜡杆冲天而起,一把抄在手中,大喝一声冲入刀门。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子锟一路前行,一白蜡杆子舞的密不透风,阵阵兵器相接的声音,刀门被他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形。

  一百零八名挑选出來的仪仗队员,主要是充门面用的,用步还行,耍大刀的本事可就差远了,再说这种场面实在离谱,他们全懵了,任由陈子锟一路打将进去。

  转瞬到了二门,陈子锟脸不红气不,将子往地上一丢,伸出手來:“帽子,风衣。”

  高粱秆颠颠上前,奉上礼帽风衣,陈子锟捋一捋头发,戴上帽子,披上风衣,昂首阔步进了二门。

  王府大堂上,张雨帅和众将亲眼目睹了陈子锟一路打将进來的英姿,一时间全都愣了,耳畔不自觉的响起密集的锣鼓点,分明是京戏大闹天宫的节奏。

  “雨帅,这厮太狂了,把他拿了问罪!”张宗昌大怒道,眼下各为其主,他才不管和陈子锟是八拜之呢。

  “陈昆吾太嚣张了,视我安**上下如无物啊。”孙传芳道。

  杨宇霆一言不发,悄悄看张作霖的脸色。

  张作霖脸色晴不定,直到陈子锟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才放声大笑:“啊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做使者都做的如此飞扬跋扈,你陈子锟可是咱民国头一号啊。”

  陈子锟抱拳道:“雨帅,诸公,我此番进门,难道不象征着当前局势么,北洋暮西山,革命军势如破竹,就凭一座刀门,怎么挡得住北伐军的脚步,挡得住天下一统的大势。”

  众人然大怒,张作霖脸色也黯淡下去,杨宇霆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放肆,我奉军四十万雄兵,你当是土瓦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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