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小说网
首页 > 军事 > 国士无双 > 第十五章 刺客与窑姐

第十五章 刺客与窑姐

目录

  江北护军使陈子锟骑着高头大马在护兵马弁的护卫下逶迤而来,忽然人群中跳出一个斗笠客,站在街心大喝一声:“陈子锟,拿命来!”说着便出了两把盒子炮,左右开弓打将起来。

  陈子锟做梦也没想到土匪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在风声如此紧的情况下还敢进城行刺,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穿的是将军服,手藏在军服下面的皮套里,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用不着亲自动手了。

  离陈子锟最近的是勤务兵双喜和青锋,两人平里就互相攀比谁对大帅最忠心,今遇到行刺,更加争先恐后,猛扑上去以身躯去挡子弹。

  顿时血花四溅,两个勤务兵中弹倒地,看到亲弟弟中,一营长陈寿眼睛都红了,拔,他是土匪出身,平时盒子炮都是机头大开着别在带上,反应时间最短,与此同时别的士兵还在拉着栓呢。

  陈寿法很准,砰砰几打过去,刺客身上溅起血花,踉跄了两下却没倒下。

  陈子锟的战马受惊,前蹄抬起嘶鸣不已,若是马术稍差的人就被掀下来了,他夹紧马腹大喝一声:“拿贼!要活的!”

  众兵蜂拥而上,刺客拔腿便走,城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一般窜,士兵们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此刻消失在巷子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红玉一颗心怦怦跳,慌里慌张抄近路往回走,途径夜上海后巷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将她拽到了墙,冰冷的管顶住了太阳,一股浓烈的大蒜味传来:“妮子,莫喊,我不伤你性命。”

  红玉吓了一跳,但她毕竟是在大上海混过的,颇有些胆识,很快镇定下来,身子歪过去娇滴滴道:“阿哥,侬要钱还是要人,阿拉都给侬。”

  那人气:“老子不要钱不要人,就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红玉斜眼一瞧,这不就是在城门口行刺护军使的那个汉子么,斗笠摘了,出一颗大光头来,浓眉大眼英气,不过身上血淋淋的甚是恐怖。

  “大哥,你挨子了?”红玉情不自去摸汉子的伤口。

  汉子伸手阻挡,可眼前一黑,竟然瘫倒在地,红玉看看左右无人,便伸手去搬动那汉子,死沉死沉的竟然挪动不了半分,红玉急了,了高跟鞋,使出吃的力气将汉子拖进了夜上海的后门。

  …

  陈子锟大怒,光天化之下,土匪竟然渗透到县城行刺自己,还有王法么!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他也能认出刺客正是盖龙泉手下最胆大包天的老十梁茂才。

  陈寿说自己至少打中梁茂才两,县城四门闭,上翅膀也走不了他,陈子锟深以为然,命令县民团挨家挨户的搜,搜不出人来就不开城门,原本准备开拔的部队也回了营房,等灭了土匪再走。

  双喜和青锋都中了,好在没伤了要害,没有生命危险,陈子锟为了奖励他俩的忠勇行为,各赏西班牙阿斯特拉子一把。

  民团在城里搜了一天一夜,愣是连都没找出来,反而搞得很多士绅联名到公署来告状,说团丁扰民太甚,而且四门关闭,城里居民每便溺运不出去,城外青菜生鲜运不进来,百姓生活极受影响,劝陈子锟收回成命。

  陈子锟正在犹豫,忽然一营长匆匆而来,附耳低语几句,他心中有了计较,好言劝慰乡绅们,说再搜两天,若是抓不到人就开城门,士绅们得了许诺这才退去。

  等这帮人走了,陈子锟脸色一变,问陈寿道:“当真是夜上海藏的人?”

  陈寿信誓旦旦道:“标下不敢胡言语,刚才搜到夜上海的时候,这帮娘们神色不对,还说什么这是大帅的产业,不让弟兄们进去搜,我寻思着肯定有事,生怕打草惊蛇伤了无辜,特来禀告大帅。”

  陈子锟忽地站了起来,刚要下令卫队出动,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当初自己身负重伤,被鉴冰收留的往事来,夜上海那帮小娘们见多识广,聪明伶俐,哪能被一个受伤的乡下土匪控制住,自古美女爱英雄,兴许是哪位姑娘动了心了吧。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道:“派几个机灵点的弟兄在夜上海附近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陈寿依令而行,过了两,依然没有搜到刺客,城里却已经臭气熏天了,因为挑马桶的农民进不了城,家家户户的便溺无法处理,只好倾倒在街上,士绅们再次到公署陈情,陈子锟从善如,下令停止搜捕,打开城门。

  陈寿又来报告,说夜上海的红玉在中药铺抓了几副药,都是治外伤的。

  陈子锟告诉他不要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同时让他集合弟兄们,把那两门格鲁森山炮也预备好。

  陈寿摩拳擦掌道:“杀焉用牛刀,抓梁茂才不用大炮,我一个人就行。”

  陈子锟道:“谁说我要抓梁茂才了,我让你备炮自有主张。”

  …

  夜上海,红玉的卧房,昏睡了三天的梁茂才慢慢撑开了眼皮,打量着这间富丽堂皇的房间,是西洋铁架子,铺着花花绿绿的锦被挂着帐子,墙上有西洋画和自鸣钟,地上铺着毯子,空气中一股甜甜的腻腻的味道。

  忽然门开了,梁茂才下意识的去间掏,没摸到,却摸到身上着的绷带,触手所及,疼痛无比,他这才记起自己曾经中了两

  进来的是红玉,她刚洗过头,一头秀发漉漉的垂着,身上穿着水绿色的缎子旗袍,手里端着一碗参汤,笑的过来坐在前道:“好汉,喝点参汤补补身子。”

  梁茂才警惕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红玉道:“这是夜上海,我叫红玉,好汉,你叫啥么子?”

  梁茂才不答,掀开被子下,到处找自己的,红玉气的叉问道:“侬要做啥子?”

  “老子的呢!”梁茂才一把将红玉推到墙上,掐住她的脖子问道,眼睛瞪得溜圆,甚是骇人。

  红玉泪花横,咳嗽道:“松手,我要憋死了。”

  梁茂才这才松了手,讪讪道:“俺的呢?”

  红玉道:“你这人好没良心,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是我帮你端屎端,包扎伤口,应付团丁搜捕,你倒好,醒了不说声谢谢也罢了,还打人。”

  梁茂才挠挠后脑勺,忽然后退一步,噗通跪下道:“俺叫梁茂才,欠你一条命,俺没啥好报答你的,那啥,你有啥仇家么,俺替你料理了。”

  红玉又吃吃笑道:“冤家,阿拉哪有什么仇家,现在风声还没过去,你老老实实养伤别给阿拉添就谢天谢地了。”

  梁茂才道:“不行,我得走!山寨离不了我。”

  红玉拗不过他,只得道:“冤家,怕了侬了,侬先不要慌,阿拉出去探探风声再说。”

  梁茂才想了想,点头道:“大姐,那就拜托你了。”

  红玉一扭肢:“不是喊人家妮子的么,怎么又成了大姐了。”

  梁茂才挠着头不说话,脸红通通的。

  红玉扑哧一笑,扭着股出门去了,一下楼,一帮姑娘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红玉姐,伊拉醒了么?”

  “红玉姐,哪能办?这可是要犯哇。”

  红玉镇定自若道:“没事,过两天风声定了,送他出城就是,只要姐妹们守口如瓶,定然不会出漏子。”

  有人就嘻嘻笑了:“红玉姐,侬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生龙活虎的壮汉哦,晚上借来用用好不拉?”

  红玉啐了一口:“瞎讲八讲。”脸上却飞起两朵红云来,在她十几年青楼生涯中,从未对人动过感情,这回也真是出了奇了,竟然对一个刺客这么上心。

  又过了一,陈子锟带着一营军队北上而去,城里的风声明显松了很多,但城门口依然有团丁把守,进出城都要检查。

  一顶小轿来到南门口,守门团丁持拦住:“干啥的,停下检查。”

  轿帘掀开,里面坐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个便是夜上海的红玉。

  “老总们站岗呢,我的姐妹病了,出城拜佛许愿,还请您行个方便。”说着一支纸烟递过去。

  团丁接了纸烟,的盯着红玉的部,恨不得抓上一把,口水道:“那不行,县长有令,出城的要严查,我得看看。”

  红玉娇笑道:“看就看呗,又少不了一块。”说着将部在团丁手臂上蹭了一下。

  团丁心猿意马,哪顾得上轿子里另外一个面病容的姑娘,和红玉好一番纠后才放行。

  轿子终于出了城门,红玉心有余悸,悄声道:“好险。”

  涂了一脸脂粉穿着女人衣服的梁茂才赞道:“妮子,你胆子真大。”想了想又恨恨道:“那小子敢调戏你,我差点忍不住崩了他。”

  他藏在背后的手中,捏着一把机头大张的盒子炮。

  红玉幽幽道:“青楼女子,被人轻薄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茂才脸红脖子:“就不中!”

  红玉凄然一笑,不说话了。

  轿子出城二里,在一片树林旁停下,梁茂才已经换好了男装,下了轿子拱手朗声道:“红玉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便走,再不回头,秋风吹过,萧瑟无边。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