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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场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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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冰也算经过大场面的,这次还是吓傻了,她本以为南泰县虽然土匪横行,但县城里总归是安全的,谁能料到光天化的,两个土匪竟然冲进城里来抢人,抢得还是护军使的夫人。

  一行人全是女眷,丫鬟老妈子啥的,一点战斗力也没有,而且事情太过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最先冲上去的竟然是小悟空,平时姚依蕾对它很好,这畜生护主心切,又抓又挠的,被甩到路边石头上昏了过去。

  土匪来得快,去的也快,径直纵马冲出城门,团丁们忙不迭的从子弹带里摘子弹往膛里填,等打响的时候,两匹马早不见了踪迹。

  陈子锟得报赶来,来不及责备,匆匆问了土匪的样貌,当然谁也没看清楚,只说是戴了斗笠,骑了两匹枣红马。

  两个排的官军追了出去,土匪留下的马蹄印很清晰,一直向西北方而去,可是追到大王河却失去了踪迹,很明显,土匪趟水而去,但是到底往哪个方向走,谁也猜不出,无奈只好兵分两路继续搜寻。

  陈子锟心急火燎,后悔莫及,土匪实在太猖狂了,居然敢进城绑架,自己也是太疏忽,竟然不派兵保护夫人,哪怕王德贵李长胜中的任何一个跟在旁边,土匪也不会走的这么轻松。

  这是姚依蕾第二次被绑架了,上回是在北京香山被河北土匪绑的,这回是被南泰土匪绑的,陈子锟深信,人的好运气只能用一次,尤其在遇到同样的劫难时,这回姚依蕾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直搜寻到夜里也不见踪迹,人困马乏,大兵们怨声载道,陈子锟看看怀表,人已经被绑走五六个钟头了,恐怕已经回到山寨了,再在外面搜寻也毫无意义,不如回县城等待消息。

  一队兵马垂头丧气回到县城,大兵们回营房吃饭睡觉,陈子锟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后宅,鉴冰面本来,脸都是喜:“蕾蕾没事,已经回来了。”

  “什么!”陈子锟大吃一惊,冲进房间一看,姚依蕾果然好端端的正坐在边查看小悟空的伤势呢。

  看到陈子锟进来,姚依蕾眼眶里立刻含了泪,大叫一声扑了过去,趴在陈子锟肩头哭了起来。

  哭了半天,陈子锟肩膀都了,好不容易劝住了,问她道:“谁把你绑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姚依蕾道:“有人在半路把我救了,那人没走,等着你呢。”

  陈子锟一凛:“人在哪里?”

  “在客厅。”

  陈子锟急忙转往客厅,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正倒背着手,欣赏墙上的字画。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陈子锟抱拳道。

  那人一转身,眉宇间英气,脸上一道淡淡的伤疤,更显男儿本

  “小弟姓陈,名寿,字兴武。”

  陈子锟知道这个名字,南泰县著名匪首陈寿,夏大龙的仇家,在青纱帐伏击自己的就是他。

  “哦,原来是陈大当家,我夫人怎么落到你的手里?”陈子锟坐了下来,不咸不淡的问道,姚依蕾这边被绑,那边就被送回来,不由得不让人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陈寿道:?“说来也巧,今天下午我带着兄弟们出去做买卖,正好遇到俩老伙计从城里做买卖回来,还带了张花票,哦,就是尊夫人了,本来按道上规矩,我不该这个闲事,可是尊夫人对我陈家有恩,我就劝这俩老伙计把人放了,怕护军使担心,麻溜的送过来了,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

  陈子锟道:“原来如此,拙荆对你们陈家有恩,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陈寿道:“我有个弟弟,叫双喜,是夫人救了他。”

  这下陈子锟明白了,原来那个小土匪是陈寿的弟弟啊,不过救他的人分明是自己,怎么变成姚依蕾了,不过这不是问题所在,总之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己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陈老兄,吃了么?”陈子锟道。

  陈寿一愣,随即毫不客气道:“晚饭没吃。”

  “没吃就一起吃,能喝酒么?”

  “能。”

  “来人呀,摆宴,拿两坛好酒来。”

  片刻之后,酒菜俱全,时值夏日,不用炒菜烧菜,全都是现成的下酒凉菜,卤驴、酱肘子、炸金蝉,拍黄瓜、凉拌花生米,酒是南泰名酒透瓶香。

  陈子锟把姚依蕾也叫了出来陪坐,席间姚依蕾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土匪将她绑架之后,径直出城向西逃窜,中间有一段是在河里走的,想必是为了掩盖踪迹,在经过苦水井的时候,遇到了陈寿的杆子,南泰的土匪们各有势力范围,但是县城的买卖,谁都可以做,陈寿本来打算放他们过去,但恰巧双喜认出姚依蕾来。

  双喜在县衙后宅见过姚依蕾,当时是在高烧之中,恍惚间还以为是上了天庭,见到了仙女,现在见到救命恩人被人绑了,哪能袖手旁观。

  陈寿也不含糊,听弟弟一说,当即把人拦下,都是一条道上混的,他也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亲自上阵和对方比试,比法,比拳脚,比臂力,终于险胜,赢下了姚依蕾。

  这段故事从姚依蕾口中说出,虽然语言贫乏不够生动,但陈子锟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之烈。

  “敢问陈大当家,劫走我夫人的,是哪路人马?”陈子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寿却道:“我是认识他们,但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江湖道义,请陈大人海涵。”

  陈子锟点点头,并不勉强。

  酒足饭之后,陈寿起身告辞:“陈大人,咱们之间的账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告辞。”

  陈子锟道:“且慢,账还没结清。”

  陈寿眉毛拧了起来:“陈大人还想留人?”

  陈子锟道:“来人啊,把礼物抬上来。”

  一队大兵抬来十个长条木箱子,陈子锟亲自拿撬撬开一个,里面填刨花,一支汉造步静静的躺在箱子里,机上涂了黄油,筒闪着蓝幽幽的光,托和护木是枣红色的,崭新透亮。

  陈寿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这十杆步,是我酬谢陈大当家的,你要是还看的过眼,就请收下。”

  陈寿焉能不要,他目前最缺的就是快,就算是老掉牙的土炮他都当成稀罕物,何况是这种崭新的家伙,在南泰,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就有了一切,粮食、大洋、女人。

  “陈大人,谢了!”陈寿一抱拳。

  “不客气。”陈子锟回了一礼。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现在守城门的团丁们已经被陈子锟喂了,护军使一声招呼,还不颠颠的开门,十杆步装在马车上,连同一箱子弹被运出城去,陈子锟亲自护送着走了二里路,小树林里钻出一伙土匪,领头的正是双喜,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恕不远送了。”陈子锟拱手道。

  “后会有期。”陈寿也一拱手,命人卸了车上的箱子,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县衙后宅,天又开始落雨,陈子锟犹豫了一番,还是敲响了姚依蕾的房门,小丫鬟来开的们,低眉顺眼道:“老爷好。”

  “你下去吧。”陈子锟打发了小丫鬟,进了屋,看到姚依蕾和衣半躺在上,手边放着一把双筒猎,看来这回她是真留下心理阴影了。

  “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也不怕人说闲话。”姚依蕾的脸有些红,虽然她顶着一个护军使夫人的头衔,其实到现在还没圆房呢,三个人各有卧室,名义上是分开睡的。

  陈子锟坐到了边,拉着姚依蕾的柔荑道:“我来看看你,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被土匪们绑啊绑的早就习惯了。”姚依蕾故意这样说,还侧过身去,把后背亮给陈子锟。

  “我陈子锟对天发誓,绝对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有违誓言,天打雷劈…”话没说完,姚依蕾急忙转过身来,掩住陈子锟的嘴:“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那你相信了?”

  “嗯,我没事了,你去陪鉴冰吧。”

  “哪有,我这些天都是自己睡的。”陈子锟徒劳的狡辩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狐狸夜里**的那么响。”姚依蕾撇嘴道,脸更红了。

  陈子锟惊道:“你还去听墙了?”

  “哪有,是小翠去听的,回来告诉我的。”姚依蕾把头深深低下,很难为情,小翠是她的贴身丫鬟,很聪颖秀气的一个小女孩。

  “小翠才十三四岁,你就让她干这个?”陈子锟夸张的瞪大了眼睛,一口吹灭了蜡烛,屋里一片漆黑。

  “不要过来哦,我有。”

  “我也有。”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一千八百二十五字)

  …

  第二天,姚依蕾一上午没起,午饭都是送到房间里吃的,鉴冰亲自前去探视,她是过来人,顿时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姐姐,听说你生病了,妹妹特来探望,给你带了两个西瓜,在井里冰镇过的,吃点解解暑气。”鉴冰让丫鬟搬出两个大西瓜,切开来一看,红瓤黑子,的刚刚好。

  “我不爱吃西瓜,让小悟空吃吧,这小畜生忠心着呢,比人强。”姚依蕾一摆手,猴子窜了过来,抱起一片西瓜跑到墙角大快朵颐起来。

  鉴冰知道姚依蕾是在讥讽自己,土匪抢人的时候应对不力,可那种环境下,自己又能做什么。

  一阵尴尬,正要起身告辞,忽然陈子锟进来了,道:“都跟我走。”

  两位夫人来到院子里,只见远处摆着一排小西瓜,桌上放着两把手和一大盒子弹。

  “今天不把这盒子弹打光,不许吃饭。”陈子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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